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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荼不懂剑术,好奇道:“为何王子庆忌又死在要离之手呢?”
公子高道:“当日吴王僚被杀,王子庆忌便到了卫国的艾城练兵,欲大举伐吴。吴王阖闾是庆忌之叔,对庆忌的惊天动地的本事当然了解,虽然庆忌兵少将寡,阖闾却极是担心,三日未敢安寝,伍子胥便向他推荐了勇士要离。要离这人为了取信于庆忌,竟让阖闾斩断了他一臂,还杀了其妻子,便投奔庆忌身边,以图下手。”
赵悦在一旁叹道:“臂是他自己的,断了便罢了,他妻子又是何辜呢?这人的冷酷绝情,恐怕天下少有吧!”
蒙猎道:“当时人说王子庆忌天下第一,要离定是想得天下第一的名号吧?”
公子高叹了口气,道:“王子庆忌将要离留在身边,以为心腹。那日庆忌领兵从艾城顺流而下,欲袭吴国。庆忌坐在船头,要离手执短矛侍立在旁。当时江上大风忽起,迎面而来,庆忌以袖遮眼之际,要离忽地转身到上风头,借风势手起一矛,直刺庆忌。庆忌一向以之为心腹,毫无防范,被要离一矛刺中心窝,矛尖穿出背外。”
众人听到此处,均长叹了一声。
公子高续道:“要离得手后,弃矛欲走,却被庆忌踢翻,一把抓住了要离的脚。那要离虽然也是天下勇士,极为了得,但在庆忌面前,便如绵羊遇虎一般。庆忌倒提着要离,将他的头溺在水中,然后提起来,一连三次,才提着要离放在膝头上坐下,笑道:‘天下英雄,从来无人敢在我面前出一口大气,不料这人矮小瘦弱,却敢行刺于我!’庆忌身旁的侍卫当时纷纷上前,欲杀了要离。”
妙公主道:“这种无耻之人,正该一剑杀了!”
公子高道:“庆忌却摇手道:‘我要杀他易如反掌,不过,这人也算得上天下间少见的勇士,今日我既然要死,便放了他,怎可以这一日之间杀掉两个天下勇士呢?我死之后,放了要离回去,以成其名!’说完,将要离推下了膝,自己用手拔出了插在身上的短矛,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死了。要离忽觉惭愧之极,无地自容,随后自杀。”
陈音叹道:“王子庆忌真是天下英雄!”
田力奇道:“公子说起此事,恍如亲见,又是何以知道?”
公子高笑道:“当时王子庆忌身边有一个从人,虽然才二十多岁,却因得过庆忌的指点,剑术不弱。庆忌死后,这人便到了我们齐国,后来以剑术称雄齐境。”
众人大奇,伍封道:“为何我们不知道这人呢?这人是谁?”
公子高道:“这人便是家师子剑。”
伍封骇然,原来子剑竟与舅舅大有渊源,真是意想不到。
蒙猎叹道:“原来子剑是王子庆忌的徒弟,这真是意想不到,怪不得他能列名为齐国三大剑手之一!”
公子高摇头道:“家师并不是庆忌的徒弟,只不过是平日练剑时,偶尔得过庆忌的指点。
家师常说,若是能得庆忌的真传,便可到代地找支离益一试高下了。”
伍封见众人提及舅舅的往事,心为之往,眼现凄迷之色,心道:“怪不得公子高和子剑对舅舅如此佩服,原来如此。看在舅舅份上,日后便不再与他为难了。”
妙公主与楚月儿对望了一眼,妙公主怕伍封想起伍家的伤心事,岔开话头,问公子高道:“高哥哥,子剑手下有个美人弟子,她又是谁呢?”她既是伍封的未来夫人,自然也当了王子庆忌是舅舅,因公子高对庆忌极有美誉,便对他亲近了很多。
公子高哪知其中原由,见妙公主与他甚是亲近,完全当他这堂兄是一家人,十分高兴,道:“公主说的是叶柔吧?此女好像是楚国叶公子高的族人,不知何故到了齐国来,门中除了招来以外,便以此女的剑技最高了。招来似是对她颇有好感,不过,她对招来却不予理会,想是看不上吧。所有弟子之中,子剑却最看重叶柔,不将她视为弟子。”
妙公主又道:“高哥哥,相国叫你假扮出使宋国,用的是什么藉口呢?”
公子高道:“只因宋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曾派使到齐国来,解释详情,小兄这次便以此为藉口出使。”
妙公主大是好奇,问道:“宋国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高道:“这就要从六年前宋国灭曹说起了。我们这一行水路,再过数日便到了宋国之境,其实那本是曹国之境,被宋灭后,便成了宋境。”
田力道:“小人曾游历宋曹,其实宋国并不比曹国大多少,为何能灭了曹国呢?”
公子高道:“其实在列国之中,宋国算是较弱之国,宋民被祸之惨,仅次于郑国,是以国弱民贫之极。”
其时道路不甚畅通,册简少有,是以天下消息多凭口传,列国之事,世人难知其详。这公子高对列国之事了如指掌,是与他终日出使列国有关,伍封大感兴趣,便道:“原来大舅兄博识强闻,在下真是意想不到。”
妙公主听见“大舅兄”三个字,看了伍封一眼,甜甜一笑。
公子高兴高采烈地道:“当年晋文公称霸后,中原列国尽而向晋,楚国大为恼怒,晋楚之间,交战极多,各有胜负。晋楚之间的争战,最惨的便是夹在两国之间的这些国家了,七八十年间,宋国被受战祸四十多次,国力之损,可想而知。最惨的却是郑国,七八十年间,被战七十多次。当年郑庄公与天子相恶,败周、蔡、卫、陈联军,箭射天子,国力之强,一时无两,如今却是国小地贫,几于亡国,幸好后来郑简公以子产为政,国力复张,可惜子产死后,郑国不知生聚,还用兵于邻,先灭了许国,五年前甚至与宋国交战,大败于雍丘,如今媚事于大国之间,聊以生存。”
伍封点头道:“听说子产死后,孔子为之流泪,说他是‘古之遗爱’!”
公子高道:“曹国之灭,乃是因内政不修之故。曹国本来附事于晋,那曹君重用一个叫公孙疆的宠臣,被公孙疆耸恿之下,竟起争霸之念。先背晋之盟,然后图谋宋国,激起宋怒。宋军攻曹,晋国坐视不理,乃至灭国。”
乌荼言道:“宋国灭曹之后,想来势力大张了吧?”
公子高道:“那是当然。宋国军中最高的官职是司马,宋国司马桓魋是宋君一族,剑术高明,专权已久。宋君以之为患,发兵突袭,桓魋逃到了卫国。宋国知道桓魋势力深远,若活在世上,恐国不能安,便向卫君索要。卫君与蒯瞶相持已久,见桓魋是员勇将,欲留为己用,因而对宋君不与理会。宋君先灭曹国,又大败郑国,虽与晋、楚、齐、秦大国相比,国域仍差了很远,但比起郑、卫来说,却是强了不少。因为桓魋之故,宋君乃有攻卫之念,但知道卫君依附于齐国,便命使者到齐,望齐国能向卫君说项,索回桓魋处死,或是撤回驻卫之军,坐视其攻卫。此事齐国上下均知道,是以小兄便假装出使宋国,商议其事。”
陈音脸色微变,道:“原来宋使到齐国来,是为了我们卫国!”
伍封拍了拍陈音的肩头,笑道:“大舅兄出使,只是个藉口而已,陈兄勿忧。”
众人聊得高兴,楚月儿却看着浑黄的济水,若有所思。
伍封笑问:“月儿在想什么?”
楚月儿道:“我们楚国之水中,最大的叫‘江’,自巴蜀流出,横贯楚国全境,由吴国出海,还有一条汉水,也是极大,但都不如这济水的浑黄,不知是何道理。”
伍封也是一愣,这事他从未想过,他父亲伍子胥本是楚人,自己真要说起来,其实也应算是楚人,听楚月儿说起楚水,登时产生了兴趣,道:“这个我却不知道,许是济水之中颇多泥沙罢。”
田力在一旁道:“这济水起源恐怕还在秦国之西,过狄人之境,途经秦、晋、成周,在天子境内分为二支,一支往东行过郑,转而入卫、邢等国北上,在燕地入海,由源到燕,称为‘河’;另一支也是东行过郑国后,经宋、曹、鲁三国入齐境,然后出海,这一支便叫‘济’。淄水是其分支,我们都城在其淄水之东,故名临淄。据说秦、晋之地,颇多黄土,是以水洗其境后,河水成黄。”
伍封点头叹道:“田先生果然见多识广,怪不得北国之人肤色较黄,而楚、吴、越等国人肤色较白,想是因水色不同而有异吧。”
妙公主哼了一声,探过头来小声道:“你是说我不如月儿白晰么?”
伍封哪想到这小丫头会有此问,忙道:“谁说的?你同月儿就象一双白璧,难分清楚。”
斜眼打量着二女,点头道:“不过,听公主这一问我反大生兴趣,改日让我细细地比较比较吧!”
二女嘻嘻一笑,白了他一眼,知道伍封的思绪已从王子庆忌身上移了开去。
舟行十日,便到了垂都,将巨舟交由宋人暂时照看,以备回程之用。众人弃舟登岸,继续车行。
众人这十日中只是闲谈说话,楚月儿却将六名剑姬叫上,指点她们剑术。剑姬本来只擅剑舞,楚月儿寻思此行说不定要与颜不疑大打出手,对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剑姬这剑舞看是好看,却不能实战,万一碰到敌人,那是白白送死。因此每日教六名剑姬剑术,只教些巧妙招术,让她们以木为剑,拆招相试。
这里是宋国之境,宋人见是齐国的使节,盛众相迎,其中的客套自不必说,伍封打听到赵鞅一众在宋留了三日,前日才起身往卫,心中大喜,带了众人悄然追去,其它的事,便由公子高留在宋国周旋。此时宋君,后来谥为宋景公。
伍封先派了乌荼赶往卫晋之际的戚城附近,找鲍息求援,自己和楚月儿顶盔贯甲,带众人兼程赶路。
入卫之后,陈音告辞,伍封惭愧道:“这些时日,多次累陈兄制衣,在下却忙于琐事,一直未能与陈兄痛饮,眼下又急于赶路,好生过意不去。”
陈音笑道:“封大夫不必客气,在下在齐多日,公主日日宴请,再说此番出使,在下大开眼界,不虚此行,说起来还要感谢封大夫。”
分手之后,伍封一众继续赶路,次日晚间,终在卫国的城濮赶上了赵氏一行众人的营地。
赵鞅诸人见伍封一众人尘扑扑地赶到,大感奇怪,伍封将事情说过之后,赵鞅脸色凝重,道:“此处离五鹿不过六十余里,若非封大夫赶来飞报,我赵氏一族,可就危险之极了!”
赵鞅的长子伯鲁问道:“封大夫,这五鹿是卫国之境,即便是我们在此遇害,说起来与齐国也没有太大的干系,你们这么辛苦赶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伍封不悦道:“若是在下明知你们有凶险还视若无睹,还算是人么?在下与无恤兄一见如故,心中对赵老将军又十分尊敬,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人杀害!”
赵鞅瞪了伯鲁一眼,道:“君子之交贵乎义,朋友之交贵乎情,封大夫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才会一路兼程赶来。”
伍封又道:“无恤兄还是田相国的未来女婿,相国当然也不会坐视。”
赵无恤这时才道:“可惜我们不知道颜不疑的实力如何,有多少士卒,难定对策。”
伍封道:“那日鱼口一战,他们损了近千人,如今……”,赵鞅奇道:“什么鱼口一战?”
伍封简单将那日鱼口之战说了,赵鞅与赵无恤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赵无恤叹道:“原来我们走的那日,你们竟遇埋伏,幸好安然无恙,否则,我们恐怕心中难安了。”
伯鲁等人却不大相信伍封所说,面露疑色,伍封也懒得理他们。
赵鞅道:“他们还有两千多人,以临淄城之大,要在四周虚张声势,非五百人以上不可,剩下的人多半赶到五鹿了。”
赵无恤点头道:“若只是一千五六百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