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李忶手下的这些京畿大军却是视军纪如无物。
在这些京畿道大军的眼中,自身成了拯救剑南道乃至山南西道的英雄,千里迢迢来此抗敌死伤无数,向当地百姓乃至商旅、官员索要女人、财物,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更有甚者为了抢夺一个女人犯下人命。
最让陈浩感到怒不可遏的是,抢夺的女人带入营内,不但肆无忌惮的玩弄,而且因为此事闹得整个营内士兵互相殴打。这一日陈浩在李忶的陪同下巡查军营,便恰巧的看到了这一幕。李忶何曾想到他的麾下士兵,竟然如此的玩忽职守视军纪于不顾。怒不可遏的李忶,涨红着着脸亲自拔出佩刀,就要斩了为首殴打的两名士兵。
不过当他的佩刀还没有出鞘,就被一旁的陈浩出手按住。李忶见陈浩此举初是一愣,但随后便神情羞愧的低首道:“大帅,末将有愧,治军无方甘愿受罚!等末将将这二人斩了,末将任由大帅处置!”
陈浩冷冷的看了李忶一眼,随即面无表情沉声道:“李将军放心便是,你的过失本帅自会惩罚!”说着便将目光落在了互殴的两名士兵身上:“至于他们,就无需李将军费心了!”
李忶被陈浩方才那道凌厉的目光,惊得背后有些发凉,因为他看到了陈浩眼中的一丝杀意。虽然他是皇亲国戚爵位忠王,又是这七万大军的掌控者,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违背陈浩的意思。他虽然是王爷但却不是皇帝,陈浩有皇帝之下均可便宜行事的特权,即便此刻陈浩斩了他,他也只能认命伏法。
待李忶识趣的退下后,陈浩眉头微皱看向已经不堪受辱,而羞愤咬舌自尽的女子,目生阴寒之色冷声道:“石忠何在?”
“末将在!”石忠从身后走上前来,躬身回应道。
“将这二人归属旅队所有人,全部吊在城楼曝晒五日不得进食,五日之后若有存活不死者,可免其罪责!至于这两个祸首,将其阉割交由此女子亲人处置,是死是活尔等不可干涉!”陈浩的言语虽然不高,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犹如雷鸣。
“是!末将遵命!”
李忶觉得士可杀不可辱,又何必用这种宫刑让将士受辱,于是便劝谏道:“大帅,此事……”
“怎么,李将军觉得不妥?”陈浩转过头来,神色清冷的反问道。
“大帅,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杀人不过头点地,您又何必……”
陈浩冷哼呵斥道:“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那本帅请问他们是你口中的‘士’吗?只会劫掠百姓是士?罔顾军纪奸污女子是士?”
随后侧身一指女子死去的尸体,冲着众人面目狰狞喝道:“苦盼朝廷大军解救于水火的他们,不是来让你们任意奸污欺凌的!你们以为你们是得胜之师,是救苦救难的圣人?不是!你们与南诏那群畜生没有区别,甚至你们还不如他们,起码他们不会欺辱自己的国家的百姓!”
军营内静悄悄的,所有兵将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陈浩愤怒的喘着粗气,冷眼看向发愣的李忶:“生于繁华之地,永远不会知晓他们的疾苦,你们又何必在已经遍体鳞伤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你们进城之时就没有看到残垣断壁,没有看到血迹斑斑尸臭弥漫,没有看到哀鸿遍野的百姓无家可归吗?”
“如若再有下次,所属旅队连坐问斩!在本帅的眼中,只有生与死两种军规,是生是死尔等好之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众人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之后为了能够杜绝悲剧再次发生,能让让百姓安心回归故土,陈浩张贴军规重申军令:吏士虽破敌,滥行杀戮,发冢墓,焚庐室,践稼穑,伐树木者,皆斩之;奸人妻女,及将妇女入营,斩之;破敌先掳掠者,斩之;凡隐欺破虏所收获,及吏士身死,有隐欺其资物,并违令不收恤者,斩之……
军令如山犯者必杀,罪魁祸首也已伏诛,所属旅队两百多人具吊在城楼五日曝晒。这让剑南道犹如惊弓之鸟的百姓,在这一刻才得以彻底安下心来。而这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也得到了百姓们的爱戴,这让李忶感受到爱戴荣耀的同时,心中却有一种惭愧难以言出。
……
成都城内,唯一一座没有焚毁的刺史府内,陈浩在后院的凉亭下书写着军报。夏日炎炎酷暑难当,若不是陈浩以前就是南方人,否则还真受不了这南方酷热。不过即便如此,陈浩也是脱掉了厚厚的甲胄,身着一袭单衣在略有微风的亭下办公。
蘸着浓黑的笔墨,陈浩在桌前呆立片刻,重新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这才着手书写军报。虽然陈浩知道这一战还没有完全收尾,但是这份军报他必须要提前写,因为京城的李渼恐怕早已等候已久。况且关于征讨南诏之事,他觉得有必要与李渼知会一声。
奋笔疾书……
纤纤狼毫详细写下了此战役开始以来所有的血雨腥风,从人员军械损失,以及作战概况与布局,最后到缴获得赏……
这一切陈浩都详细的记录在册,寥寥数言虽然不多,但却有无数泣鬼惊天,陈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挥毫凝书,他写的很是认真也很专注,以致于李忶、石雄等人来到庭院,陈浩也未有丝毫的察觉。
陈浩将军籍簿上阵亡的将士,认真的书写于军报上,因为每一个名字在陈浩的眼中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曾经多么生龙活虎的汉子,如今都成为荒原大漠的缕缕孤魂,什么都没有留下……
军籍簿是陈浩向石雄与李忶索要的,或许这阵亡的士兵并不如将领骁勇善战,也如将领们功勋累身,更或者一场战争下来他们不过是一堆白骨无名之卒。他们使用过的军械器仗,甚至穿的衣物,都会被辗转送到接替他们的人手中,成为新战士的装备,直至在战斗中消耗殆尽,没有人会记得它们以前的主人是谁。
但是陈浩不想这样,越是近距离接触战争,陈浩就越是觉得战争的罪恶。一场战争的胜利永远离不开这些无名英雄,但是又有谁记住过他们的名字?不过犹如地上的一缕尘埃,一阵风吹过便不会消散无踪……
所以,陈浩不想世人只记住他陈浩与将领们的不世之功,而是让世人记住死去的这些人才是真的无名英雄。红色的朱笔在名字后面注上标记,这就是他们在军中留下的一切,陈浩每每备注功勋之时都会停顿一会,心中不住的问自己,在许多年以后,还会有人记得吗?这些人的鲜血和生命,给巍巍大唐带来了怎样的威仪四方?这样的浴血战火,还会导致多少大唐健儿血洒万里河山?
清风拂面吹动了额前的一缕黑发,一滴朱墨突然溅落在纸上,陈浩皱皱眉头,最后却是微微一叹:“万里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记录功劳的一滴朱墨,艳艳朱红于纸上,何曾不似那逝去的鲜血与生命……一更。……by:89|10343307……》
第551章 早有安排
第551章早有安排
陈浩在亭中办公,李忶与石雄二人自然不便打扰,于是二人便在一旁的偏厅等候。虽然二人不知陈浩传唤他们何事,但是二人神情却是极为郑重。因为经过近三个月的相处,二人对于陈浩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就是陈浩往往的不经意间,就已经为以后的战局布下计划。
无论是梁州的空城计,还是后来的两翼袭击,以致于最后震撼众人的水淹敌军……这些都是李忶与石雄感到叹服了。尤其是最后引来洪水淹没敌军,这是李忶与石雄根本不知道的计划,直到最后陈浩如实相告,二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正是这种料敌先机运筹帷幄之能,使得二人对陈浩的用兵之能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当初在未有抵达梁州城的时候,陈浩就已经兵分三路各自行使着计划,而这其中的一路就是由杜双鱼率领的一千人马。杜双鱼领着这一千士兵没有参与梁州之战,而是前往汉江与黑水的分叉口筑起堤坝。
当时的陈浩料定十日之内必有暴雨,因此命令杜双鱼筑起堤坝堵住黑水河的上游。最后果不其然暴雨连续几日不曾停歇,由于流向黑水河的河道被堵,因此汉江的江水水位陡然升高,而且汉江的其余部分也被杜双鱼派人筑起堤坝堵住。如此一来汉江与黑水河的河段就行成了个大水库,只要将堵住黑水河上游的堤坝打开,那么积蓄已久的洪水就会以奔腾之势涌入干涸的黑水河。
由此可见段宗榜当时疑惑不是没有根由,不是黑水河没有降雨,而是上游的河水被囤积了起来,等他的大军纷纷涉水而过,就会打开堤坝倒灌进黑水河。不过此计若要成功,除了陈浩的计划之外,还得有一个精细之人才行。
陈浩的这个计划之中关键人物正是杜双鱼,因为杜双鱼不但在黑水河的南岸布置了弓箭手,还在南岸每隔一段距离便会设置两人,以此将信号传达至驻守堤坝的守军处,如此谨守堤坝的士兵才会打开堤坝放洪水涌入黑水河道。而且杜双鱼的听力极好,耳附于地面便能听到几里外的马蹄声……
有句话说得好,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不可低估对手,这一点陈浩是做到了。陈浩为防止段宗榜因为黑水河道干涸生出疑心,于是才没有让杜双鱼事先焚毁横桥。否则以段宗榜的精明,一定会认为有埋伏,心中生疑不愿涉水过河。届时水淹敌军的计划便会失败,背水一战的南诏兵必定视死如归,到那时即使最后唐军胜了也是死伤殆尽,这些不是陈浩所要看到的。
虽然这一切看似简单,但是其中有一环不能达到,其结果就不会如此完美。若不是李忶率军及时的追赶而来,段宗榜也不会慌不择路急于过河,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也会发生改变。
每一环的紧紧相扣,让李忶与石雄二人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震惊之后却是让二人感到羞愧,其中尤以李忶为甚。虽然这一战打得极为精彩,但是从侧面也说明了唐军羸弱。他李忶自负京畿大军所向无敌,可是如今对比之下让他才明白何为井底之蛙。
……
就在二人商讨在休整军队的这段时间里,将军队的战力提高之时,陈浩低头沉思的走了进来,李忶与石雄二人见状急忙起身,紧接着上前向陈浩施礼:“大帅!”
“嗯?”陈浩疑惑的抬起头,先是一阵茫然,但紧接着拍了拍脑袋歉意道:“你瞧本帅这脑子,只顾着写军报,倒是怠慢了二位将军,让二位久等了!”
“大帅日夜操劳军务繁重,我等又帮不上什么,深感惭愧!”李忶甚是惭愧的说道。
陈浩抬眼看了李忶一眼,随即笑道:“王爷,这里不是军营,您老就不用折煞本帅了吧!”
李忶闻听此言,却是神色一正,郑重道:“大帅此言差矣,先前末将已经说过,在军中不论爵位只认军职!况且经此一战,即便长风你是一名马前卒,本王也会在你面前自称末将!”
“呵呵!言重了!”之前因为军纪之事陈浩很不满意李忶,如今见李忶如此较真,倒是印象改观了不少:“不过今日请二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二人闻听有要事相商,顿时神色郑重了起来,石雄率先问道:“大帅有何指示!”
陈浩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拿起扇子自顾的狂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