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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抬眼见群臣未有人出列反驳心中稍安,便接着道:“为官之道,为民生为社稷,权有多大身上所附职责便有多大……尔等上至三公九卿,中至三省六部,下至各部官员,在这朝堂之上高于下官的可谓多数,诸位是否倍感有愧?尤其沈大人,身负重罪却无自知之明,不为圣上分忧解难,却无聊至极的逃避罪责,其品可耻!”
“你!”沈梦星气急而怒,指着陈浩却无言以对。因为此刻朝堂之上,除了圣上均有罪责,而自己便是挑起此事的人。
李忱此刻却是一阵畅爽,心道陈浩此子一年未见,这口才倒是有增无减。一个剑走偏锋使得众人均在有罪之列,所谓罚不责众,自然便不了了之。否则又能如何,将群臣尽皆降罪?
“沈大人说下官枉杀无辜,此事更是荒谬无稽。平息动乱难眠有死伤,正如征战疆场一般。若有内乱而起,死伤皆是我大唐兵将。可否如沈大人所言,因不可枉杀无辜而停止战戈?当日扬州节度使与监军双双而亡,下官若非雷霆手段岂能镇压宵小?不身临其境,也敢妄谈是非对错,沈大人定是平日里对纸上谈兵很是熟稔。沈大人莫要忘了,太极门可谓是遍布淮南道十余州……”陈浩侃侃而谈,言辞犀利的反驳沈梦星。
沈梦星心有不甘反驳道:“陈大人,据本官所知,当日你完全有余力稳定扬州,并非一定要枉杀于人!不知陈大人此举是为掩饰什么?莫非杜大人杜节度使之死与陈大人有关不成?”
陈浩浓眉一挑,讪笑之余大惑不解道:“沈大人可有证据?”
“哼!虽非显而易见!然民间早有传言……”沈梦星冷哼一声漠然视之。
“圣上!沈大人蒙蔽圣听,欲要行王莽、曹操之举!微臣愿请命监斩此逆贼!”陈浩不待众人反应,便向李忱请命治沈梦星之罪。
此时的李忱想笑,却强忍自己注重皇帝的威严。他算是彻底被陈浩的胆大妄为所折服了,竟然将叛逆犯上治罪随口即来。这让他想起一年前金殿之上,陈浩反驳李褒之时用的也是这么一招。陈浩的话让朝中四位宰辅可谓是脸色各异。
崔式此时笑意吟吟似有赞赏之色;卢商脸色阴沉却目光复杂;令狐绹深意一笑却有些许玩味;而白敏中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杜万山此刻阴狠之余却是些许失落,陈浩的这一反攻,已然说明这陈浩是有备而来。但是看了看一旁的李褒,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沈梦星何曾想到陈浩会来此一招,于是赶忙跪倒在地辩解道:“圣上明察,此乃陈大人诬陷微臣!”
李忱沉吟不语,随后看了陈浩一眼问道:“陈爱卿,可有证据?”
陈浩瞥了一眼沈梦星,继而行礼郑重道:“正如沈大人所言,虽非显而易见!然民间早有传言……”
好一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李忱欣慰的看了看陈浩,继而安抚沈梦星道:“爱卿以为如何?”沈梦星自然明了李忱的话中深意,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恭敬道:“微臣方才有失方寸诋毁了陈大人,妄断猜测却无实据!”
李忱点了点头,继而向陈浩说道:“陈爱卿,既然沈爱卿告你四宗大罪,尚有两宗未见明了,你可有话说?”
“圣上,沈大人诬言微臣无视圣物实属荒谬,扬州之时微臣所见杜家丹书铁券乃是伪造之物!否则微臣岂敢无视皇家圣物!”陈浩言之凿凿的沉声道。
此话一出金殿哗然,就连李忱也是为之一惊。若陈浩所言属实,这伪造圣物丹书铁券可是欺君之罪。此刻杜万山再也无法镇定,赶忙移步上前冤呼道:“圣上明鉴,老臣供奉丹书铁券乃是兄长杜昆当年救驾之功,先皇赐予以表其功绩。这是众人皆知之事,又岂会有伪造之说?”
群臣听罢也是频频点头,就连李忱也觉得甚有道理。于是抬眼锐利看向陈浩:“爱卿可知这皇家圣物所赐均有记载,若爱卿所言有虚……”
陈浩镇定道:“那微臣请示,将杜家丹书铁券取来一验便知!”
还未等李忱有所表示,杜万山却行礼率先开口道:“无需取来,微臣今日便随身带来了!”话刚说完,杜谦双手托着黄色绢布恭敬缓步而来。
杜万山早就从其子杜林那里知道了扬州之事,知晓陈浩当日便是以丹书铁券是伪造为由,这才斩了自己孙子,故此今日上朝便把此物带上金殿以备不时之需。
李忱见状也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好奇,若果真如陈浩所言这丹书铁券乃是伪造,那杜家可谓是欺君之罪,届时便有机会整顿一番。想到这里便示意王公公,回府库取来另一半丹书铁券。
不一会儿工夫王公公手捧紫檀镶金木盒,恭敬的回到大殿之上。之后在李忱的示意下,由王公公与杜谦各持一半,缓缓合并丹书铁券。众人均将目光投向这里,都想知道陈浩所言是否为真。然而当两块丹书铁券合并一起之时,却让众人不由一愣……
第四十九章 李字缺子
丹书铁券分为两块,二则合一可谓一体。皇家所赐丹书铁券,一般当二则合并之时,其上各种纹路须得浑然天成,凹凸吻合之外可形成一朝皇族姓氏。武宗当年所赐的丹书铁券自然也不例外,两则合一则会形成‘李’字,以彰显李氏皇族之权威。
此刻众人看完之后,不由得脸色怪异的瞅了一眼李忱,继而又看了看杜万山。然而此刻杜万山冷汗直冒,颤栗的慌忙伏地乞求道:“圣……上……这……”
李忱脸色铁青的看着合并成型的丹书铁券默不作声,负手来到近前指着铁券怒斥道:“杜爱卿,你乃两朝元老股肱之臣,杜氏子弟深受皇恩。然你等却有负天恩,非但伪造铁券蒙蔽于朕,竟有谋逆之意……杜万山,你可知罪?”李忱说到最后竟然面露青筋,眼中已然腾升一种凌厉的杀意。
“圣上明鉴,此中定有蹊跷,老臣身负皇恩岂会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圣上明察!”杜万山战战栗栗的惶恐伏地恳求。
接着以卢商与卢绾为首的卢氏一党,纷纷上前求情。这般大好时机,以崔式为首的崔氏一党自然不会放过,于是便群起而攻之。一时间金殿之上声音此起彼伏混乱不堪。而作为发起者陈浩,却站在一旁冷眼视之。
至于众人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这要对这丹书铁券说道一番。原来当两块丹书铁券合并一起之时,没有显现应有的‘李’字,而是一个‘木’字。究其原因,是杜家所持的铁券没有显示‘子’字。这下可是双罪连坐,非但犯了欺君之罪,更是犯了谋逆之罪。‘李’字不成独缺其‘子’,岂非寓意李氏断子绝孙吗?
至于这杜家的丹书铁券是否有真,陈浩只能此报以冷冷一笑。此前在扬州之时,杜林所持有的丹书铁券确实是先皇所赐之物,只是此后被陈浩暗中掉了包而已。这也是当时陈浩故意受杜林殴打,以此犯上之罪将其关押的原因。期间陈浩以便暂时缴收为名,暗中请能工巧匠仿制了一块。此后杜权来访,陈浩于是以人情将杜林放出牢狱,并归还仿制好的丹书铁券与杜林。
陈浩当着丹书铁券将杜湛斩首之时,就料定此后杜家会以此作为理据参奏自己。于是陈浩便及早的做好了暗子,以备将来回京立于不败之地。
说起这仿制皇家之物,绝非民间能工巧匠所能临仿,因此陈浩便找到了紫鸢。赌约有三,其二便让紫鸢寻得一能工巧匠,并且秘密的仿制丹书铁券。之所以陈浩会找到紫鸢,其实源于紫鸢刺杀他之时,所使用的弓弩。
单弓弩在唐朝的军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朝廷自然也对各地军械给与严密保护。然而紫鸢不仅有单弓弩在手,更有连弩一双。陈浩相信紫鸢定有特殊的渠道,故此才委命于她。所幸的是紫鸢不负众望,竟然第二日便给陈浩带了一位老者,据说是前朝退下来的宫廷御匠。
最后由老者仿制的丹书铁券,不论分量还是材质,让陈浩这个门外汉竟然难辨真假。陈浩见工匠老人如此了得,于是便让老工匠在上面做了些许手脚……
面对卢党众人的求情,李忱知道若要将杜家连根拔起是不现实的想法。这让本就强势的李忱,此刻更是痛恶党系门阀的掣肘。于是冷斥群臣道:“众爱卿竟为此等逆臣求情,是要群起谋逆吗?”
“圣上息怒,此事定有隐情,还望圣上明察!”卢绾也未曾想到今日朝政之时,竟会出现此等事情。然杜氏在卢党之中可谓是根基最深的一支,若是因此事被降罪己方势力定会元气大伤,于是这才硬着头皮出面求情。
还未等李忱作何表态,太子洗马孙海却移步上前冷哼一声奏道:“隐情?何种隐情?此物为杜家所有,若不是杜家私自伪造,莫非是他人潜入杜府有意陷害不成?要知道这杜府可谓戒备深严……”
“老臣有冤,老臣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乞请圣上明察!”杜万山老泪纵横的伏倒在地,哽咽的哭诉着。
……
一时间崔卢两党,又一次对此事进行了辩驳。群臣之中唯有五人站立一旁,丝毫不为此事所扰。崔式与崔从二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弹劾卢党自有手下人出阵,二人倒是乐得清闲。其次便是白敏中与令狐绹,二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领着几人站立一旁。
最后便是本闹剧的始作俑者陈浩,他知道这一次的设局即便不重责杜家,也定会使其脱了一层皮。此刻已无需自己不出面弹劾,崔氏一党是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够了!”李忱见朝政之上七嘴八舌犹如市街一般,于是一拍龙书案怒喝道。
皇帝发怒可是非同小可,顿时朝政殿上鸦雀无声,群臣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出气。李忱厉目有神的横扫群臣,继而压低声冷言问:“杜万山,念你是两朝元老又年近古稀,朕今日便给你三日时限查明此事,若限时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届时三罪连坐你可明白?”
杜万山一听感激涕零慌忙叩头道:“多谢圣上开恩!”
“来人,将在朝为官的杜氏子弟押入大牢!”还未等杜万山喘过气来,李忱又下了一道口谕。接着便有镇殿将军领兵,将政殿之上杜谦等杜氏子弟押了下去,其后由禁军将京城杜氏弟子尽皆抓获入狱。
“圣上……”杜万山想要说些什么,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李忱瞥了一眼杜万山,眼中寒光一闪道:“杜爱卿权且站立一旁,待朝政结束后,便随大理寺卿协助查办!”
“是!”杜万山支吾了半天,美其名曰协助查办,实则扣押。即便如此,却也只能垂头丧气的折身回到队列之中。而就在经过陈浩身旁时,一股毒蛇般的怨恨充斥着他的双眸。
陈浩听闻关押杜氏子弟之时,让他想起朝中的杜牧。思忖这杜牧莫非也是这杜氏中人不成?想到这里陈浩在人群中寻找杜牧的身影,最终却没有寻到杜牧。略作沉思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陈浩依稀记得杜牧这这个时候,应是外任湖州刺史,自然是不在朝堂之上。
一场纷乱总算告一段落,就在众人以为相安无事之时,陈浩却站了出来郑重道:“启禀圣上,微臣有本要奏!”
第五十章 局势有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