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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一惊,良久才道:“你、你在说些什么呀?”
锦娘凄凉地笑了笑道:“记得上次你问我是怎么逃出侯府的,对吗?”
如燕点头道:“嗯。”
锦娘道:“我根本不是逃出侯府,而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如燕翻身坐起来:“哦?你不是说薛青麟要强行非礼,你抵死不从,这才逃了出来吗?”
锦娘笑了笑:“骗你的。早在几个月前,我就把自己的身体送给薛青麟了。”
如燕惊呆了:“你、你说什么?”
锦娘深深吸了口气:“是的。其实,薛青麟对我很好。”
如燕问道:“可、可这是为什么?”
锦娘苦笑道:“当然有目的,但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
如燕点点头:“我理解。”
锦娘轻声道:“你知道,一个女人出卖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吗?”
如燕拉住锦娘的手。泪水涌出了锦娘的双眼:“如燕姐,你知道现在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如燕摇头。锦娘道:“死。可是,偏偏我不能死,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说着,她哭出声来。
如燕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锦娘抽咽着道:“刚到你们身边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么温暖,那么快乐,真好啊。如燕姐,你知道吗,那时候我连死的念头都打消了,我想,如果能够永远和你们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如燕轻声道:“好了,锦娘,不说这些了。”
锦娘抬起一双泪眼:“如燕姐,我答应你,等事情结束,在我死之前,一定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如燕点了点头,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傻丫头,你不能死,你还年轻呢……”说着,一行泪水从眼中滚落下来。
血色江州
第五章 争密信血染五平城
狄公率领众官员火速赶到平南侯府,东方已经破晓。
侯府内,钦差卫队在六大军头的率领下,进进出出,清理现场。县丞指挥县里的衙役将尸体一具具搬出,码放在正堂门前。
后堂暗室中,薛青麟身披黑色套头斗篷,坐在椅子上,双唇微张,嘴角渗出一缕鲜血,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到死都不相信,恶运会如此突然地降临到自己身上。他的胸前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脚边放着击伤冯万春用的那条铁锥。
狄公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后,李元芳、温开、林永忠面面相觑。
狄公走到薛青麟的尸身前,仔细地验看着。他双手染满了鲜血,掌间有两条深深的刀口;胸前的伤口血迹已干;黑斗篷上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血染的迹象。狄公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铁锥用手掂了掂,而后轻轻放在地上,转过身,对身后的元芳等人道:“他不是死在这里的。”
李元芳和温开、林永忠对视了一眼。狄公一指薛青麟染满鲜血的双手道:“凶手用刀刺入他胸口的一瞬间,薛青麟死死地抓住了刀刃,这才致使他的手上有两条刀口。在一般情况下,人死之后,肌肉骨节僵硬,抓住东西是不会松开的,然而现在,你们看到了,他的双手下垂,很明显,凶手是在别处将他杀死之后,才拖进暗室之中。”
三人点头。狄公走到薛青麟身后一指身上的黑斗篷道:“这件黑斗篷上干干净净,未染丝毫血迹,可以断定是薛青麟死后,凶手才给他穿在身上的。凶手这样做的原因非常明显,就是要让我们看到,那个屡屡出现于江州、五平的连环杀手黑斗篷,就是平南侯薛青麟。”
温开道:“大人,就李将军昨夜在侯府所见薛青麟 锥击冯万春那一幕来说,这一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
李元芳点点头:“卑职也是这么想。”
狄公笑了笑,没有回答,沉吟了片刻,而后道:“永忠,命人将薛青麟的尸身运往我的下处。”
林永忠躬身答道:“是。”说着,快步走出暗室。
狄公四下看了看道:“我们走吧。”狄公四人快步走进后堂,屋内桌翻椅裂,榻倒柜斜,一片狼藉。狄公静静地观望着,半晌,他走到翻倒的卧榻前仔细地看了看,奇怪地摇了摇头。
李元芳走到他身旁道:“大人,您发现了什么?”
狄公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卧榻甚是怪异。”
李元芳纳闷,看了看面前翻倒的卧榻,怎么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刚想说话,狄公道:“走,到别处去看看。”说着,快步走出后堂。
东跨院儿里,几名衙役将尸体搬入院中,整齐地码放在东厢房门前。狄公四人快步走进来。李元芳道:“这就是冯万春居住的东厢房。”狄公点了点头。
房内也是凳倒桌翻,凌乱不堪。狄公四下巡视着,一双鹰眼不停地搜索着蛛丝马迹:翻倒的椅子、翻倒的桌案、翻倒的卧榻……狄公快步走到卧榻前仔细地观看着。李元芳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大人,您好像对卧榻很感兴趣?”
狄公直起身来,目光望着他:“怎么,你没有觉得这些榻都很奇怪吗?”
李元芳愣住了,看了看身旁的温开。温开道:“阁老,榻有什么奇怪?”
狄公回头看了看屋内的情形问道:“这屋内为何会凳倒桌翻,如此凌乱?”
温开道:“想是因为曾经发生过激战,将桌椅撞倒。”
狄公点点头:“不错。如果说桌椅板凳这些小件物事有可能被撞倒,那么这张如此沉重的卧榻怎么会倒翻过来?”
温开愣住了。狄公道:“这样一张巨榻,就是撞也顶多是将其撞歪,怎么会彻底地翻转过来呢?而且,刚刚你们都看到了,正堂和后堂也是如此情形。元芳啊,不是我对这些卧榻感兴趣,而是血洗侯府的人对之情有独钟啊!”
李元芳点头:“不错,这些卧榻绝不是被人撞翻的,而是特意将它倒转过来。”
狄公道:“能够看得出,血洗侯府的绝不可能是一两个江湖人物,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这样一支队伍,怎么可能在杀人之余莫名其妙地将卧榻倒转呢?”
李元芳点点头。狄公走到四脚朝天的桌前道:“刚刚我仔细地看过府中那些翻倒的桌椅,有的是因为打斗致其倒碎,可有的则是和那些卧榻同样的情况,是被人特意翻转过来的。比如说,我面前这张桌子,你们想一想,这屋中的人要怎么打,才能将这样一张桌子撞得四脚朝天呢?”
李元芳走到桌前,轻轻地比划了几下,摇了摇头:“确实不太可能。如果说是撞击所致,这桌子顶多会侧翻于地,而不会如此四脚朝天;而且,看这屋里的光景,似乎只有房门前死过一人,其他的地方并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狄公笑了:“非常准确。可以说这间房中的桌椅卧榻,全部是被人故意翻倒的!”
温开纳闷,问道:“可、可这是为什么?”
李元芳道:“只有一种解释,他们在找东西。”
温开愣住了:“找、找东西?”
狄公轻轻拍了拍元芳的肩膀:“一语中的!”
温开奇怪地道:“可,他们在找什么呢?”
狄公的目光望向李元芳:“小云在找什么?”
李元芳猛地一惊:“您是说,这些血洗侯府的人是小云的同党?”
狄公道:“走吧,我们到小云的房里去看一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里定然是一切如常。”
说着,狄公三人大步走进小云的房间。屋内果然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桌椅卧榻整整齐齐地摆设在原地,就连桌上的茶碗摆件也没有动过!狄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李元芳惊讶不置,望了望温开道:“真、真如大人所料!”
狄公道:“小云是他们的同伙,阴潜侯府之中作为内应,因此,她的房间是不必搜查的。所以,这里才是另一番景象。”
温开仰头长叹道:“阁老,您真是神人也!”
狄公笑了笑:“我早就说过,世上没有神人,一切 正确的结论都是通过细致的观察和精谨分析得来的。”温开点了点头。
狄公四下看了看小云的房间:“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血洗侯府者乃是小云的同党,目的很清楚,救出小云、查找藏于府中的一件重要物事。”
李元芳点头:“不错,这一点可以确定了。”
狄公的目光望向李元芳:“元芳,前天夜里,你夜探侯府,看到了小云被抓的全过程。”
李元芳道:“不错。”
狄公道:“记得你曾对我说起过……”他把元芳所见的情景向众人重述了一遍——
夜,侯府后堂。薛青麟走到小云面前:“小云,既然你能够在我的茶碗中下入迷药,为什么不干脆将我毒死呢?”
小云冷笑一声道:“薛青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薛青麟道:“我洗耳恭听。”
小云道:“你知道,十年前你写给皇上的那封诬告信,害死了多少李姓宗嗣吗?”
薛青麟笑了笑:“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小云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三千余人!你想一想,我会让你就这样容易地死掉吗?”
狄公说完,问元芳:“是这样的吗?”
李元芳道:“正是。”
狄公点点头:“如此说来,此案便产生了两个疑问:第一,如果说小云真的是李氏后人,潜进侯府寻找那件重要物事是为了报仇,那么此事就奇怪了,你们亲眼所见,这些人具有何等强大的攻击能力,他们有什么必要一定要依靠一件物事才得以报家族大仇呢?”
李元芳看了一眼温开,说道:“不错。就这些人的攻击能力来看,只有‘蛇灵’组织才可与之相匹。”
温开点头:“正是,我也正好想到了‘蛇灵’。”
狄公道:“歼灭‘蛇灵’的战役,你二人都亲身参与。你们想一想,如果把小云一伙换成萧清芳手下的‘蛇灵’,想要杀掉一个小小的薛青麟来报仇,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二人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
狄公道:“好。接下来是第二个疑问,如果真如小云所说,他们不愿意让薛青麟如此轻易地死掉,却为什 么要行此血洗侯府,杀掉薛青麟之举?”
李元芳道:“也许是因为小云被擒,身份暴露,他们才万不得已而行此下策。”
温开点头:“有道理。”
狄公笑了:“那么,既然大仇已报,他们为什么还要东翻西找,寻找那件物事呢?”
李元芳、温开语塞。良久,李元芳才道:“此事确实有些说不通啊。”
狄公道:“其实,只要你换一种想法,便可以说通。”
李元芳一惊:“哦?请大人明示。”
狄公道:“那就是,血洗侯府和杀害薛青麟的是两路人马。”
李元芳登时惊呆了:“两路人马?”
狄公点了点头:“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到一个结论:如果说小云一伙是李姓宗嗣,他们来到五平也绝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这一件事;这些人之所以要留下薛青麟的性命,定然另有深意。因此,昨夜他们血洗侯府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查找那件重要物事。我敢断言,当时,薛青麟一定不在府中。”
李元芳愕然,望着旁边的温开;温开目瞪口呆地听着。
狄公道:“待小云一伙离开后,那个真正的凶手才悄悄潜进来;待薛青麟回府,这才下手将其除掉。”
李元芳仔细地想着狄公的话,半晌才道:“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而且,那个凶手怎么会知道小云一伙血洗了侯府?”
狄公道:“这里面定然还有隐情。”
话音未落,林永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