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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的硬是瘫痪了多年的下半身儿有了知觉!你看刚才顾桓那傻小子兴奋的那个摸样!我看真是比他小子被委员长亲封了一个陆军少将还要高兴!”
说到这里颜维脸上的欣喜之情慢慢退却了,不禁慢慢停步转头,一脸伤怀的看着冷翎如。
冷翎如则温情的伸出右手捧住颜维脸颊道:“听我说淞泉,党国已经战败了!你也亲眼看着委员长带着一生的伤悲离开大陆了!但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为这个风雨飘渺的党国,为这个生死一线的民族,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一切,日后会有人将这一切告诉后世的,党国也绝不会抛弃你的功勋!但现在,党国在台湾我们却在香港。我们与你的党国之间,应该是完全终结了!”
“没什么,也就总是觉得党国的沦落,好像总是跟我们这些党国将军的自私费公多多少少都脱不干关系似的。也许……”
颜维笑了一下伸出右臂搂住冷翎如的肩膀,爱怜的将她身躯拥向自己,看着前方继续慢踱道:“没有什么也许了。结局就是结局!这就是最终的结局!”
面对国家沦丧的结局,身为一名曾经的国家将军,在他的心里终究是个什么感想,冷翎如明白那绝不可能是一两句自我肯定的话语便可释怀的。那会是一名国家将军永生的隐痛!
显然颜维并不想让自己这永远都无法释怀的伤痛久久折磨着他们,抬眼之际正好望见前方一幅规模不小的酒楼霓虹灯招牌,正在这个华灯初上的街道间突然五光十色的闪耀了起来。于是望着那家酒楼的霓虹灯招牌道:“早闻这香港的弥敦道繁华无限热闹非凡,餐饮酒楼更是百花争艳颇具香港代表风范,正好在这里吃了再回。”
无论从外部建设还是内部装修,都不难看出这间规模颇大上下两层的豪华酒楼,乃近年新建开张且是注资不菲富丽堂皇的。足见这间酒楼的东家绝非小资之辈,处处展现着资金雄厚长足发展之势。
但颜维与冷翎如一进入这间酒楼,便不由自主的同时相对而感,这间酒楼以装修风格及内部陈设来说,却处处显露着一派苏系风格。进到这间酒楼,使他们两位均对南京有着深厚情意的异乡人来说,放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风云际会的繁华京都!都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亲切之感。
被同样身着一袭苏绣真丝旗袍的婀娜侍应小姐引至二楼雅座安定后,一看其酒楼菜单儿,便确定此乃一家正宗苏菜酒楼无疑了。
菜做的很地道,堪比南京城广聚楼的首厨——冷翎如学菜师父李胖子的精湛手艺!器具选的也是很匠心独具,杯碗茶碟无不处处彰显着一番苏派气息!就是这婀娜多姿的酒楼侍应小姐,却并非原装本土的江苏姑娘,未免美中不足的稍欠完美。但可以理解,此刻大陆已经全部沦陷,两地也早已往来封闭局势紧张,在这个时候,怕是从江苏闹回来十几个本地姑娘,难度绝不亚于民国二十六年,从南京城里往外闹人!
两人痛快之至的品完了最后一道菜——“清汤火方”后,颜维颇具性质的唤来那名一袭宝石蓝长款苏绣真丝旗袍的侍应小姐,出手便打赏了她五港币小费!对她道:“饭,我们吃的很舒服。我且问你,你们厨房大师傅可是地道的江苏人?或许你们老板是江苏人?”
这话问的没什么吧?可人家那侍应小姐却吓着了!为何啊?原来人家侍应小姐听颜维只说饭吃的舒服却不提“菜”,这就给吓着了!
这南方人啊,他说话跟咱们一般中国人不大一样!他们管大米饭叫“饭”!管菜不叫饭!这你在南方饭馆儿里吃饭,你要一进去就跟人家说:有什么饭啊?这人家就听不懂了,以为你说话有毛病!在南方人的理解里,这“饭”它就是大米饭!除了大米饭,这其他的一概都不叫“饭”!那叫什么呢?该叫什么叫什么。是肉它就叫肉,是鱼它就叫鱼!反正是除了大米饭以外其他的都不叫“饭”!在咱们北方饭馆儿里吃饭,吃完了一桌子的菜,咱都会跟跑堂的说:来两碗米吧,或者说来两碗面吧,这都很正常。但在这南方,你就得说:来两碗“饭”!你要说来两碗米!人家就听不懂了!以为你们这酒喝的高兴了,是要厨房里的生大米,倒碗里插香磕头拜把子呢!你得说来碗“饭”!
别扭吧?就这么别扭!你要是肚子疼、头疼、牙疼什么的,总之是难受的要命很不舒服!这在南方你也不能说你“难受”!你得说你这叫“难过”!在他们南方人的眼里,你要说你难受,他们就能歪门儿邪道的联想到床上去!这名侍应小姐听颜维只说“饭”吃的舒服却不说“菜”吃的舒服!又听见颜维问起什么人家的后厨老板什么的,还以为是这颜维“菜”吃的不舒服,要找人家东家闹事儿呢!在她的理解中,颜维这么说就是今晚这大米饭吃的还行,菜就不满意了。
“这位先生,我们的厨师真是地道的江苏人啊!我们做的也是正宗的江苏苏菜!是不是您觉的有什么……”
一见颜维又忘了这是在香港了,冷翎如立刻打断这名侍应小姐的话道:“我家先生是夸奖你们酒楼的苏菜正宗。想见一见你们的后厨大师傅及老板而已。”
颜维则苦笑看着那名还是惊魂未定的侍应小姐道:“啊,就这!我这儿见了他们还有打赏呢!”
那名侍应小姐终于闹明白了,于是立刻如释重负笑着回话道:“我们的厨师我马上就能给先生夫人叫来,至于我们老板他不在店里。不过就算是他人在店里,也是绝不会出来应酬客人们的,还望先生夫人见谅。”说罢还是一脸的忐忑不定。
见这里的老板如此大驾!一时间颜维便也没了见他们后厨大师傅打赏的性质,只是看着那名侍应小姐一笑点头道:“那算了,会账。”
刚刚走出那间酒楼大门儿,却见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停在酒楼门口,一名酒楼门外接待伙计立刻快步抢上前去拉开车门儿,从里面请出了一名身材微胖带黑色眼镜年约六旬的男人,同时嘴里一声献媚的称呼脱口而出——“老板。”
已经只是瞟了一眼根本就没心思驻足查看的颜维,在已经转身向前走了数步后,当听到那名伙计的话后,再想到这家酒楼的老板自视甚高,居然从不肯与食客一见应酬。于是乎便很感兴趣的停步回头,想看一看这个能经营一手地道苏菜且性情极高的酒楼老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但令颜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还会遇到故人。原来是他!颜维笑了。
二百一十四
当冷翎如也看到了那个从汽车里下来被称作是酒楼老板的人后,立刻用求证的眼光看着颜维。
“没错,就是他。民国三十年,你在他的第一方面军‘清乡’庆功酒会上见过他。那次我曾亲自带你上前跟他打过招呼。”
颜维说话之际已经在高速运算该如何处之了。
冷翎如将双臂抱于胸前,感慨万分的看着已经走进酒楼的这个人道:“还真是这个家伙!任援道,堂堂的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军事参议院代院长,海军部部长,江苏省省长,苏州绥靖主任公署主任,江苏省保安司令,上海市市长,还是汪公政府班子内所有重要委员会的委员!嘿嘿,了不得的一个大人物啊!按说这香港总督与他相比也是级别相差甚远,见了他也只有鞠躬的份儿啊!如何落得如此田地,居然以一品之尊落魄到现如今在这个天南边陲夷人殖民地内,开了一个什么破酒楼!当个什么贻笑天下的酒楼小老板!”
颜维摇摇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绝不简单!自我离开军内后,虽是对敌我各党内部事宜一概不知了,但当年日本战败汪伪瓦解,此人非但没有出现在被处置的汉奸名单之内,还被委员长亲命委派为军委中将参议!可见此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实非池中之物啊!只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以他当年的一品豪爵之尊,真的可以隐世红尘在这里开间酒楼当他的安乐公!此人能伸能屈参透世事,很是值得吾辈鉴赏啊!”
冷翎如现在不愿意被任何因素打扰她甚为满意的生活。于是开解颜维道:“好歹也算是同僚一场,既然都是不愿意再为政治伤神的有心人,不如就当今日我们没有遇到他,给各自一个逍遥自在吧。”
颜维盯着任援道进去的酒楼大门缓缓摇头道:“夫人此言差异!道不同不相为谋!为夫与此人只有民族仇恨绝无半分同僚之谊!这个老混蛋坏事做绝助纣为虐丧尽天良!想在这里安安生生的享尽荣华?嘿嘿!为夫怎能与如此人等同饮一江水!我要让他个老小子知道,只要是有中国人的地方,他个老混蛋便休想立足!”说罢不顾冷翎如担忧的眼神,依然重新向酒楼大门走去。
冷翎如则快步跟在颜维身后,不断后悔今日为何要驻足于此吃饭。这偌大的九龙又怎会少了酒楼食府,偏偏冤家路窄的让颜维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在民国历史中足可榜上有名的超级大汉奸!自己相公一生致力于匡扶党国守土抗倭!跟日本人之间要拿彼此人头数量说话的他,此刻又怎会遇到了这个通日卖国的大汉奸而置之不理呢!
自从他们来到香港以后,颜维便从来都没有再配枪出门了。冷翎如不清楚任援道这家看似酒楼的地方,究竟会不会还潜伏着他的大量旧部亲信在内。冷翎如一面快步追随颜维,一面心中暗自埋怨道:“这全天下的党国将军里,就数你颜维最忠君爱国嫉恶如仇了!就属你最多年来耿耿于怀深感愧对党国愧对国父教诲了!你现在是一个老百姓!这是你为民除害报效党国的时候吗?人家那太原杨举早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人家权倾天下手眼通天的又是这里人家大英帝国女王亲授的一等子爵!,如何又能够不清楚这个大汉奸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成天招摇过市了?人家杨将军都不愿再烦扰红尘,你说你现在一个这里的普通小市民,你这又是何苦非要跟一条丧家之犬过不去呢!”
“我要见你们刚才进来的老板。我过去与你们老板份属同僚,这次便是专程来这里与他相见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面对刚刚才看着他吃完饭走出去的店内迎客侍应,颜维开门见山便指明要见任援道。
任援道在自己办公室里见到颜维的情形令颜维感到由衷钦佩!不愧是官居一品笑傲民国的风云大人物!任援道脸上所表现出的沉稳与冷静,使颜维不自觉的深感自己与其相较,即使是将全世界的正义全部都调拨到自己身上,始终还是显的两者身份悬殊官级相差太远!
任援道先是绷住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对引颜维进来的那名侍应轻轻挥手打发他出去。待那名侍应带上门出去后,任援道坐在自己的那张西式大办公桌后,对着颜维面无明显表情的伸手作请,请颜维一旁沙发落座。而后看着与颜维一同落座的冷翎如,微微点头很有礼貌的笑道:“多年未见,江夫人依然风采耀世无人可及啊!与江夫人当年虽只一面之缘,但江夫人倾城风姿直到现在,还是令任某记忆深刻倾慕不已啊!”
任援道说罢面对冷翎如很有规矩的微微欠身点头致谢,转头看着颜维道:“江区长也是风采依然精气十足,锐利之气丝毫不减当年啊!对了,恕任某冒昧,不知究竟是该称呼于你为江区长合适,还是该称呼你为颜师长为妥呢?”
其实这只是颜维离开军界隐世度日又有意避开政治之故。原来当年重庆那晚与吴涵淮一别之后,吴涵淮拼着多年的军功于前程,在戴笠面前硬是将话给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