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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属于一个人的记忆误差正常范围。莫说是硬要回忆几年前、十几年前、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自己人生经历与日常活动了,即便是几天前所发生的事,也不见得一个人便会丝毫不差的能牢牢记住。
好在这个江于天生一副好记性,加之从前在组织部调查科时干的便是机要记录工作,对时间、地点、事件、人物此类敏感问题还真是几乎能做到滴水不漏!吴涵淮一整天的反复审讯下来,连他这个资深特务都完全相信江于的悔改之心不假了。
由于昨天夜里是两人轮守值班儿看管这个江于的,故,再加之今日之整天的审讯,傍晚时分吴涵淮与颜维均显的精神疲惫体力不怠了。
颜维认为再问的细微再审的透彻,也不可能将他的一生经历都记录在案的过一遍。即便真有这个人力与时间,自己也定是没有这个精神与毅力去全部记住!
而吴涵淮则坚持要在明天再重新来一遍今天的工作,并且明日要亲自跟天津区的下属接触,要将这个江于在天津区的一切有关资料,及整个天津区他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人员资料全部都取回来,然后再让颜维将他们的全部资料背熟!
颜维听了便立刻反对道:“泳溪兄,你们天津区之所以叫‘区’而不是叫‘站’便说明你们在这里的全部人员编制至少应该有一百六十人以上!便是一个站也少说得有一百人以上了!这么多的人,每个人的详细资料,每个人的长相特点,你若都要求我全部熟记的话,老实说,你的这个活我便真没法干了!”
吴涵淮严肃道:“可这些都是关乎于你日后生命安全的重要事项!”
颜维笑道:“什么最重要?再细致的工作也有纰漏!最重要的还是‘人’!不管今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情况,只要我脑子没坏,就还能凑合着混!但若是你真要我这么个做功课,我非得脑子乱作一团废了不可!毕竟都是些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人和事儿,对着跟山一样的各种资料照片儿在那儿二傻子似的死记硬背!我怕赶哪天真需要用的时候,我脑子一乱再给闹混了!到时候怕是我死的更快!”
吴涵淮沉思片刻道:“淞泉啊,其实我们干特务这一行的,这个还真就是个基本功!我们平日里往外头派间谍放卧底时,熟记各方面的各种详细资料还真就是个基本工作。这些成堆的各种资料数据,还真就是每个特务必须要牢记的本职工作!”
颜维点上一根烟后笑道:“我干不了!但我有我的办法。”
吴涵淮忧虑道:“若是哪天一个从天津区叛逃的特务正好也投奔李士群,在你那儿跟你见了面。当着李士群的面儿,人家将你给认出来了,老远的便跑着迎上去跟你打招呼,你却跟个大傻子似的死活连人家名字都叫不上来!你说你小子到时候还有什么活路?你还有什么办法?”
“真有这情况我立刻掏枪一枪毙了他!”颜维看着吴涵淮道。
“何解啊?”吴涵淮开始担心颜维的疲懒会给他日后的潜伏工作带来致命硬伤。
颜维笑道:“很简单,我毙了他就跟李士群说,这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以前是没机会干掉他,今天既然他小子送上门儿了,算他小子命不好活该找死!”
吴涵淮看着颜维简直是有些欲哭无泪了!笑道:“那这个人要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原军统天津区江于的同事,根本就是个李士群专门儿找来试探你的假货呢?”
颜维笑道:“若是李士群有意试探我,那办法便只有一个了。”
吴涵淮很有兴趣道:“如何?”
颜维道:“只有咱俩现在便反过头去跟这个江于做工作,让他亲自潜进去给你干活了!”
见吴涵淮一脸的为自己担心忧虑,颜维正色道:“泳溪兄,还是那句话,假的就是假的,装的再像也扯淡!若是李士群到时候真的对我产生了怀疑,怎么个闹法也是个扯淡!照你刚才说的,闹来了个假的我假装认识给暴露了!若是李士群真有意试探我,一会儿闹个真的一会儿又闹来个假的,我又该如何呢?”
吴涵淮道:“你若是能将江于所接触过的一切有关人员资料全部背熟的话,假的你一眼便分辨出来!就不可能会出事儿!”
“我又该如何判断这个人是否是假的?根据我之前背熟的所有资料中没有这个人来判断吗?若是这个人真认识我,又不在资料库里面儿呢?我们又如何确保江于给我们的资料全面可靠呢?这货在组织部调查科那边儿干过,现在即便咱们能把军统局全部人员资料都调齐!组织部调查科那边儿的呢?你也有能力全部调齐全了给我背一遍?”
吴涵淮叹气道:“淞泉,你如此倔强的在这里跟我胡搅蛮缠意欲何为啊?为兄现在是在担心你今后的安危!不是再跟你小子说笑抬杠!总之你现在多下一点儿工夫,日后为兄在重庆就能多睡一晚的安稳觉!”
颜维笑着摆手道:“这功夫我是真不下了。三国时期蜀汉有个尚书令叫费玮,这小子的确是个天才!不但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我不行,我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干,明年,明年的这会儿我就差不多了,不过我估计我也就不用去了,说不定到那时候抗战都胜利了。”
颜维说罢看着吴涵淮道:“泳溪兄,现在咱们没时间了,这个江于的被捕也不能瞒太长的时间,时间长了风声跑了,我就算是去了以后也不好办,时间、情形等等我就都不好自圆其说了。泳溪兄,其实说白了干你们这一行的还有万无一失的这一说?我敢去就不愿意想这么多我根本就无法控制无法预料的烂事儿!为了党国为了民族嘛,我一个党国将军老是想着自己也不像话。再说了,有你老兄给我的免死金牌,再加上我们关司令给我的无尚靠山!便是真栽进去了我也不怕!”
吴涵淮看着颜维沉默良久道:“也许你说的也有道理吧,也许你真的跟一般人有所差别。那我这个当兄长的现在就再给你一遍承诺,记住了,只要栽进去了,只要能保住你自己的性命,你就是把我赚进去换你的命都行!”
颜维笑道:“那你进去了又该如何啊?”
吴涵淮笑道:“我比你官儿大,我进去了他李士群就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拿我当宝贝!我大不了也拉个替死鬼进去把自个换出来!哎,你看中统的大当家陈氏兄弟如何啊?”
“你认识人家陈氏兄弟?”
“不认识,可我认识他们的小老婆!是这么回事儿,那年我们军统……”
次日中午吴涵淮与颜维一同进房与江于进行最后的一次谈话。而对这一行也是经验老到的江于亦明白,这也许是自己跟这两名上峰高层的最后一次谈话了。
“江于,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吴涵淮进屋坐下后,便首先对江于发话。
江于平静的看着吴涵淮摇头道:“吴处长,这三天以来属下已经尽量的将我认为有必要交代的全部都交代了,请吴处长和颜师长看在属下的悔改之心,能满足属下的请求,将属下派去烽火战场第一线,让枪炮的轰鸣来洗刷属下的罪孽。”
吴涵淮看着江于审视了片刻,便转头看颜维还有没有要进行补充的。
颜维则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扔给了江于。
“颜师长,属下是不抽烟的,咱们见面的第一天您就知道的。”江于接住飞来的香烟后,拿在手里看着颜维道。
颜维则慢慢的点着自己的香烟后,深吸一口将打火机也扔给了江于。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后看着江于道:“抽吧,你不是想到下面儿部队去戴罪立功吗?到了下面儿部队不抽烟的军官可是不多啊。“看着江于一脸的惊讶与疑惑,颜维继续道:“不错,我跟吴处长经研究已经同意了你的请求,决定将你以军统秘密调研员的身份安插进部队,是胡宗南长官的第三十四集团军。保留你的少校军衔,被安插进部队后,具体任务及工作一会儿由吴处长对你进行特别指示。”
听到这里江于猛然起身,对着两人一个鞠躬已激动的难以成语了。此时对自己这样的一个处理决定,不亚于三天前的他一份情报卖了一万根金条!
“你河北老家的老父亲与妻儿,我们都要暂时对其上手段先由吴处长安排秘密控制起来。这么做一来是要为我借用你的身份开展工作避免麻烦铺平道路,二来,日后你在军中的表现,会直接决定他们的最终命运。”颜维盯着江于的眼睛道。
作为一个资深特务,江于当然明白颜维此话的含义了。同时也从颜维的这些话里,再次坚信了党国是真要给自己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站着对吴涵淮与颜维道:“吴处长、颜师长,属下一戴罪之身亏对党国之犯官,承蒙党国之宽宏两位长官之大量,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舍生忘死,力求肝脑涂地戴罪立功报效党国!请受属下一拜!”说罢便立刻双膝下跪,对吴涵淮与颜维一磕到底!
此刻已是一头雾水的吴涵淮已经是彻底的被颜维给搞糊涂了!只好趁江于磕头谢恩之际赶紧的扭头怒视颜维,用目光对颜维道:“你小子究竟搞什么鬼?”
颜维此刻则顾不上来自于吴涵淮的责问了,颜维相信亲眼看着自己给自己下跪磕头,那种感觉绝对不享受。
“起来,你我同为党国之臣,我与吴处长所作的一切也绝非是针对你江于个人,都是为了我党国大业,尔无需如此。”颜维认为自己再这么的每天面对着另一个自己,早晚得成了疯子!
“不知属下可否大致了解我一众家小的处理方式?”在军统,上手段的含义有很多,江于不知自己家眷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具体的不可能跟你说,你也是这一行的老人儿了,这一点我想咱们无需过多解释。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日后的工作没有因为你的问题出现麻烦,而你在军中也能按照一会儿吴处长给你的具体指示,忠诚有效的完成任务,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或是我的卧底任务完成时,你定可与老父妻儿团聚!”颜维在内心再一次的对自己强调要坚持!他始终不认为自己现在是在瞎耽误工夫!
一个干特务工作的不能是个菩萨。他们不能有太多的个人情感与情绪释放。但江于显然是放弃了自己作为一名特务的最底限!
“吴处长、颜师长,当年在组织部调查科南京瞻园路特工总部时,少校以下级别的工作人员都不是以真实姓名所称谓的,都是统一由编订的代号来称呼。这是马啸天本人的特殊规定,我当时的内部代号是二十九号。”江于此刻的话将吴涵淮与颜维惊了一个跟头!
“江于!你小子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居然刻意隐瞒!我看你小子是不像好好做人了!”吴涵淮内心复杂的猛然起身发火,同时也对颜维的狡猾心悦诚服。
颜维则看着低头不语暗自汗颜的江于平静道:“江于,其实当年你们组织部调查科南京总部使用代号的情况,吴处长很多年前就知道了,现在跟你发火也是气你对党国始终不够坦白。”
说罢看着一直将点燃的烟卷夹在手上任其自生自灭的江于道:“为何不抽烟啊?不相信我的话?”
江于闻言连忙将一直夹在指间的烟卷猛的放在嘴里狠嘬了一口来表示自己的臣服,却被烟雾的毒气瞬间熏的头昏脑胀咳嗽不已!
颜维则抓住时机道:“江于,你还有什么关于你和马啸天等人的重要情况遗漏未报的吗?”
此时的江于只想连连咳嗽来缓解自己气管部位的剧烈不适,但面对颜维的询问却不敢不答。于是只能立刻强忍着肺部和咽喉的强烈难受,与大脑一片的头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