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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川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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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妹子,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李剑棠两眼放光地看着身穿红衣,脸如桃花的李雨荷。
李雨荷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急猴猴,刀海哥说今天晚上让我们圆房。”
“他怎么会晓得?”
“你阿爹也给他写了一封信。”
李剑棠上前握住她的手:“走,荷妹子,我带你先去炊事班吃饭。”
“营长,营长,营副让我把饭菜给你们送来喽。”李剑棠的话音未落,独立营第一连炊事班班长老余头手里提着一个竹编的饭盒一路小跑了过来。
只见老余头把手里的饭盒放在地面上,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当桌子用的一块大青石,弯下腰打开饭盒,取出了里面的两盘青炒蔬菜、一只烧鸡、一小盆米饭和两个空磁碗摆放在大青石上,直起腰来:“营长,这位小姐请用饭。”
“扑哧。”
李雨荷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余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笑容望着李剑棠。
“老余头,你喊她荷妹子就行啦。辛苦你啦,去忙吧。”李剑棠看着老余头。
“营长,这不合规距,我喊不出口。”老余头从腰间取出旱烟锅蹲在地上:“营长,你们二位先用饭,我在这里等你们用完后再收拾。”
李剑棠无奈地摇了摇头,取下腰间的水壶打开后在空磁碗里倒了半碗酒端起来递给老余头:“老余头,过来喝一口。酒瘾又犯了吧。”
老余头听到一个“酒”字,马上站起来动作迅速地上前接过半碗白酒:“营长,你们慢用。”说话间,头微微仰起,白酒已入喉。半晌,长叹一声:“酒为壮士胆。”
“老余头,你可不能一个人独饮啊!”
这时,李刀海身后跟着章震川、胡刚和邵吉林,4个人说笑着走了过来。
老余头放下手里的空磁碗:“各位长官好。”
“老余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胡刚笑着问道。
老余头摇了摇头。
邵吉林对他说:“今天是营长大喜的日子。”
老余头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了看李剑棠和李雨荷,又摇了摇头:“老啦,看走眼喽。请营长千万莫见怪。”
“老余头,别再这里说废话啦,给,多去整几个菜来,再把我大哥的那坛酒取来。”邵吉林取出两块大洋塞在了老余头手里。
老余头接过大洋拔腿就走:“诸位长官稍等,我老余头马上就回来。”
“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快请坐。”李雨荷此时已站起来从破旧的营部帐蓬里取出几付碗筷,整齐地摆放在大青石上。
“荷妹子,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操办的急,你就将就的收下吧。”李刀海从军装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来递给她。
李雨荷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的李剑棠,双手接过来,低声说了声:“谢谢。”
“让各位哥哥费心,荷妹子打开看看,让我给你戴上。”李剑棠说着,上前接过已经打开的小木盒,取出一个黄金戒指和一付耳环,拉过李雨荷的手,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李雨荷羞红着脸从他手里取过耳环:“阿棠哥,耳环我自己去戴。”李剑棠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了帐蓬里。
“老六,真是羡慕你啊。”胡刚取出一盒香烟来,给每个人散了一支。
“荷妹子和六弟自幼青梅竹马,今天终成佳偶,喜事啊,我等兄弟今天要畅饮一番,一为庆贺,二为出川。”李刀海点燃手里的香烟,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大哥,今天晚上是不是让小义安排几个人在这里站岗,省得让那些袍哥来骚扰六弟的好梦哟。” 章震川笑着低声说道。
李刀海连连点头,微笑不语。
众人酒足饭饱散去之后,已是夜深人静,月上柳梢。
从独立营营部破旧的帐蓬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来,李雨荷看着略带酒意的李剑棠,面对面坐在用茅草铺成的床上,从腰间取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来伸在他面前:“阿棠哥,给你,装进荷包一起带在身上。”
李剑棠伸手接过来,只见手帕上一幅鸳鸯戏水图逼真地映入眼帘:“荷妹子,真是对不起,别个女娃出嫁都风风光光的,让你这样子就嫁给我太亏啦。”
李雨荷伸手捂住他的嘴:“阿棠哥,你啥子话都别说啦,我愿意。嫁给你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李剑棠伸手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荷妹子,我走之后,家里的老人们就交给你照顾啦!”
“阿棠哥,你们出川抗日,我照顾好家里人是应该的,这是我给你当堂客该做的事情。”李雨荷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一脸沉醉。
李剑棠抬起头望着透过帐蓬缝隙的月色:“荷妹子,今天是月满之日,我李剑棠对天发誓,这辈子只爱荷妹子一人,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阿棠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李家鬼。我冷,抱紧我。”李雨荷轻轻解开上衣的对襟扣,把火热轻颤的身躯紧紧地贴了上来。
李剑棠双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俯下头寻找着李雨荷柔软的双唇,两个人热烈地拥倒在了一起,帐蓬里的油灯很快就熄灭了。

第020章:徒步漫漫出川路(1)

1937年9月,李剑棠率领的独立营作为川军第22集团军司令部的直属部队,紧随122师之后沿着川陕公路准备过汉中、穿秦岭,和其它川军部队一样徒步出川。
行军途中不得交头接耳本是部队的基本规定和作为一名军人必须遵守的纪律,但是从来就自我为王的川军士兵根本不吃这一套,行军打仗怎么都可以,但是要让他们紧闭着嘴巴连“龙门阵”都不让摆那可不成。此时,在独立营第一连松散的队列里,炊事班班长老余头和刚刚担任三排长的李晓义就这样边走边聊着。
“老余头,你说日本鬼子到底长得啥子模样?”
    “听说都是小矮个子,罗圈腿,嘴唇上面留着一撮毛。”
    “是不是比我们四川人个子还要矮一些?”
    “矮,矮的多,听说跟家里的咸菜缸差不多!”
     李晓义用手一拍腰间的盒子炮:“龟儿子的,个儿还没长全就敢跑到中国来撒野,老子非得亲手砍下几个鬼子脑壳拿回家让娃儿当球耍!”
老余头用长长的烟锅头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兔崽子,自己的毛都没长全,哪里来的娃儿?”
李晓义摘下半旧的单军帽,用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就把小日本的脑袋留着,等以后有了娃儿再耍。”
“鬼话!我们出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能活着回去就阿弥陀佛啦。”一直在听俩人闲聊的邵吉林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长而杂乱的灰色队伍。
“邵大哥,你说我们到了西安,蒋委员长能给我们川军换装备吗?”李晓义随手把军帽扣在了脑袋上。
老余头没等着邵吉林回答,也接着说开了:“邵长官,出来好些天啦,旁人都说闲话咱们川军是叫花子军,我看着也像。一个人两套单衣,一张草席,一床上露头下露脚的薄被子,一顶破斗笠,一双绑腿,两双草鞋,一个干粮袋,一双碗筷,每个人一杆破枪和30发子弹,这个样子打得啥子仗哟。”
邵吉林叹了口气:是啊!老余头说的都是实情。跟着这样子的军队能够打得了小日本吗?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又错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整个集团军下辖的军、师一级单位没有野战医院,没有炮兵、没有一门野炮或山炮,团一级单位只有一个4门炮的迫击炮连、一个有4挺重机枪的机枪连, 122师的轻机枪数量全师也仅有20余挺。辎重后勤、担架救护、通讯设备更是无从谈起。除了自己所在的独立营目前是齐装满员之外,其它连级单位八成以上的步枪没有配备刺刀,少数士兵手里还居然拿着一把大刀片子。
“下去,下去,哪个同意让你搭车的。”
随着一声无精打采的喊声,邵吉林扭过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集团军里仅有的8辆旧式载重洗车开了过来,轮胎几乎被装满的车厢压扁,沉闷的发动机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随时都可能在路上抛锚。
“日他个先人XX!”
一个身材精瘦、眼眶深凹,手里提着一杆老套筒的老兵满脸怒气,愤愤不平:“格老子真他娘的苦!打日本打日本,还没见到日本人啥子模样,老子就他娘的要先累死了,你们坐车,让大爷走路,凭啥子?”、
 “龚老二,你他娘的说话小心点,让连长听到喽让你滚蛋回家。”一名年纪较大的中尉军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龚老二一脸的不在乎:“连副,就你怕他个龟儿子,换了我上前就给他一个大嘴巴,让他给我立正。”
 “这话可是你说的,待会见了连长你要敢这样子说话,我王字倒过来写。”
邵吉林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叫王一安的中尉军官是122师警卫连的副连长,现在又在拿这个大老粗龚老二开始当猴耍。
“哟,这不是独立营的邵大哥吗!”
王一安一眼瞧见了邵吉林,急忙紧走几步上前跟他套起了近乎。
“王连副,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喽。”
“这龚老二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腿发软,走得慢,连长就让我一路上盯着他,担心他溜号。”
 “王连副,师座现在走到了啥子地方?”
“师座?在366旅。邵参谋,你们独立营现在可高升了,都成了邓总司令的警卫营啦。看看你们的武器装备在川军也是头一份,清一色的汉阳造和捷克式,军官人人都是盒子炮,让兄弟眼红啊。”
邵吉林看了一眼这位“双枪”副连长,不冷不热地说:“王连副,话可不能这样子说。我们独立营在加入川军的时候武器装备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邓总司令和师座也只是给了我们一个营级单位的编制,其它的不都和你们一样吗?”
“话是这样子说,但弟兄们都说独立营就是川军的老大。怎么样?您给李营长说说情,让兄弟我也来独立营沾个光。”王一安一脸献媚。
 “邵参谋,邵参谋,营长喊你过去。”
 邵吉林心里正发愁如何打发眼前的这位,听到传令兵的喊声赶紧说:“王连副,对不住啦,兄弟先走一步,再会。”
 “哎,别急着走啊,兄弟的事你可要上心,我等你回话。”王一安冲着邵吉林的背影挥了挥手。
 “连副,连副,咱俩再去搭搭便车,这样走下去太苦喽。”龚老二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邵吉林,又凑在了王一安面前。
 “怕吃苦?”
王一安冲他甩了个白眼儿过来:“怕吃苦,你就给老子滚回去,少他娘的到外面给我们四川人丢人现眼!” 他心里正在闹心,这时听到龚老二牢牢骚骚的,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龚老二翻了翻白眼不言语了,心里想:连副吃错药了罢,怎么也喊叫起来抗日的话。
“龚老二,你给老子听着,咱们这次是去抗战,杀日本鬼子,再苦也得给老子忍着!”王一安低下头冲着旱得冒烟的土路上啐了口唾沫:“娘的,要是打内战,八抬大轿来了老子也不会多走一步!”
“说得好,雄起。”
一直都在低头走路的川军士兵听到他的这句话,都纷纷回过头来竖起了大姆指。王一安顿时心里一阵得意,不由地挺起了胸膛,走起路来也有了精神。龚老二一脸不解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懒洋洋的提着那支磨得发亮的老套筒。
“龟儿子,装腔作势。”老余头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李晓义烦燥地伸手解开风纪扣:“老余头,你晓得他?”
“晓得,化成了灰也晓得。当年在成都,他龟儿子就是浑水袍哥里的小混混,后来为了躲债才进了军队。”
“躲债?老余头,他欠了哪一个的债?”
“当然是欠了冷大爷的债!那一年,这龟儿子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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