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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座。”李少坤的眼里顿时涌出了亮晶晶的东西。
“卫兵。”
站在已经残破的民房门口担任警戒的一名警卫连士兵走了进来。
“通知警卫连收容伤员,准备后撤,让一个班跟我上阵地督战。”王铭章小心地折好方桌上的地图,抬头看了一眼能够看到昏暗天空的房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此时,站在距离上龙泉镇364旅外围阵地不足300米的一处洼地里观察双方作战的日军联队长森田范正心情极其郁闷地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报告大佐,第五波攻击受挫。”
“八嘎,死啦死啦的。”
森田范正气急败坏地一个耳光打在了中队长龟犬太郎的脸上。
“哈依。”
龟犬太郎两脚一碰,低下头不敢作声。
“报告大佐,师团长电报。”
一名日军机要兵从他们身后50米外的临时指挥部里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站在森田范正身后两米远的地方。
“念。”
“命令森田范正联队于明日下午4时前务必进击至太原北营,不得延误。”
森田范正冲着身后的机要兵一挥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龟犬太郎:“龟犬君,给你增加一个炮兵中队,马上开始第六波进攻,天黑之前一定要拿下上龙泉镇。”
“哈依。”龟犬太郎机械地两脚后跟一碰。
“啾、啾、啾”
日军森田范正联队在落日中再次打响了4门步兵炮,日军龟犬中队不足百名的日军士兵第六次冲向了由川军364旅防御的上龙泉镇最后一条战壕。
“营长,咱们的子弹基本上打光了,只有一连还剩下20颗手榴弹。”邵吉林蹲在了李剑棠身边焦急地说。
李剑棠轻轻叹了口气:“三哥不是派人找晋绥军买子弹去了吗?”
“派崔二蛋带一个班昨天晌午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告诉大哥,等会进入阵地后,等鬼子靠近了把手榴弹全扔出去,然后用大刀和刺刀和鬼子拼了。”
“是。”
邵吉林正要离去,122师警卫连连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进入了阵地,每个人手里拿着半筐子弹和手榴弹。
“李营长,这是师座让我送上来的,赶快给弟兄们分下去,好打鬼子。”
“师座哪里来的弹药?”
“别问了,这是我们警卫连省出来的,快分给弟兄们,小鬼子就要冲上来啦。”
李剑棠一下子血涌脸庞:“谢谢师座,我独立营坚决守住阵地。五哥,快给每个连送去两筐。”
“好啊,这才叫解燃眉之急啊。”邵吉林伸手接过警卫连手里的弹药筐:“弟兄们,师长给咱们送弹药来啦。”
“雄起,雄起。”
战壕里的川军士兵拼命地喊了起来,一时间人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李营长,李营长,张团长命令你们营马上参加战斗。”727团的勤务兵连跑带跳地窜到他面前。
“情况怎么样?”李剑棠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肩膀。
“不好,我们团长挂彩了,全团只剩下不到200人啦。”
“什么?”李剑棠不相信地松开手,掏出驳壳枪:“独立营,进入阵地。”
此时的独立营也不足500人,基本上也是人人带伤,但军人的荣誉和使命让他们没有退后一步,在极其简陋的装备和战场条件下,仍然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打鬼子的战场。
天黑之后,日军的第六波进攻终于被打退了,整整一天的激烈战斗终于停止了,双方阵地上一片寂静。防守在上、下龙泉镇外围的川军部队按照事先得知的命令,在一个小山脚下集体掩埋好已经阵亡士兵的遗体,借着昏暗的月光开始向西撤退。为了防止被鬼子发现,独立营在镇子上燃起了两小堆篝火,在几间民房里点起了马灯,把已经损坏的枪枝架设在阵地上进行伪装后,这才跟着124师732团最后撤离了上龙泉镇。
刚刚向西走了三、四里路,一直断后的独立营第三连连长李棍川突然发现左侧的山沟里有人影晃动,顿时警觉起来:“一排,把左侧山沟给我围起来。”
20多名川军士兵忽地一下堵住了左侧山沟的沟口,静悄悄地趴在地面上等待着。十几分钟之后,就在那几个身影每个人肩上扛着一口袋子东西刚一露头,守候的川军士兵们一下子全扑了上去。
“龟儿子的,缴枪。”
“别动,小心脑壳。”
李棍川从人群中穿过去:“你们是干啥子的?格老子鬼鬼祟祟的。”
“李连长,我不小心能行吗?”几个黑影里像是领头的一下子把肩膀上的口袋往地上一扔站到了李棍川的面前。
李棍川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原来是二连的排长崔二蛋,兴奋地在他肩上一拍:“二蛋兄弟,原来是你唦,虚惊一场。口袋里是啥子东西?”
“嘿嘿,保密,李连长,告诉我营长在哪里?”
“营长就在我们前面。”
“弟兄们,快,把东西交给营长,我们的任务就完成啦。”说话间,崔二蛋双手抱起地面上看似沉甸甸的口袋往肩膀上一扛:“走。”
李棍川“哎”了一声,伸手在口袋上一摸:子弹!
此时,122师师部和727团在接到集团军总部的通知后,已经到达了铁道边的一个小站上准备登车,但无论是在火车上还是在站台上都被逃难的老百姓给挤得满满的。
“师座,师座,到火车前边去,那里有一个预留的车厢。”副官李少坤边跑边擦着流在脸上的汗珠。
王铭章朝身后看了一眼:“胡处长,去把重伤员给我抬上去。”军医处长胡希之的嘴巴动了两下:“师座,这,这不太好吧。再说重伤员实在是太多了,就是上了火车没有药品也救不了几个,还是师座你先走吧。”
“格老子听着,我再说一遍先把重伤员给我抬上去,能救一个是一个。”
胡希之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敬礼后,指挥救护队每4个人抬一名重伤员向唯一空出来的车厢走去。
“师座,那我们啷个办?”一名参谋低声问道。
王铭章跺了跺脚上的步鞋:“没伤没病的都跟着我沿着铁道走,前面就是太原城了,总会有办法的。”这支数百人的队伍沿着铁道走了十几里路,在另一个小站挤上了开往太原的另一辆火车,这才暂时避挡住了刺骨的寒风。
黎明时分,火车缓慢地停靠在了洪洞县城,在火车上打瞌睡的川军官兵被吵醒了。原来站台上数百名青年学生拿着热腾腾的开水、豆浆、稀饭和食品蜂涌而来,男学生统一都穿着兰布学生装,女学生都统一穿着黑布裙子。
“川军士兵们,你们辛苦喽。”
“快,喝点豆浆,吃个馒头。”
还有一些女学生七手八脚地帮助救护队抬伤员,动手给伤兵喂水喂稀饭、包扎伤口,川军官兵自从进入山西后被冷落得不知生死,现在突然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以致人人瞬间都大受感动,一时间泪水横流。
第028章:洪洞整训遇八路
十一月中旬的晋南,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这天上午,在距离平遥城南五十公里的义棠镇,川军第41军召集全军将士进行整编。军长孙震站在一个临时垒起的土堆上,消瘦的脸上凝聚着沉重和威严:“全体都有,听我口令,向阵亡将士默哀。”
天空中开始飘落雪花,随着一阵寒风吹拂在川军官兵的脸庞和军服上。穆然肃立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用手来拂去身上的这些来自天空中的白雪,就当这是为死去的同伴披上的孝服。每个人内心在庆幸自己生还的同时,一阵悲愤的心情在这支队伍中间开始弥漫。
孙震训话结束之后,宣布对全军进行整编。原41军两个师四个旅八个团,整编为两个师四个旅四个团,空出一个团的连以上军官奉命回川接受新兵。按照新的编制:122师364旅727团,团长张宣武;366旅731团,团长王文振;124师370旅740团,团长王麟因病回川,由副团长何煋荣代理;372旅734团,团长刘公台。原集团军独立营缩编为三个连,营长李剑棠,暂归122师指挥。
山西平遥义棠镇地处汾河河谷,西边是巍峨的吕梁山,东边是雄伟的太行山。川军自西撤之后就来到了这里休整,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第八路军129师的部队隔村而住。由于两军同为抗战部队,加之驻地相邻,作息操练和买菜买粮天天见面,相互之间越加亲切起来,尤其是八路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爱民作风成了川军官兵争相效仿的榜样。
727团团长张宣武在集合全团训话时说:“大家都晓得,我们第一次和八路军相遇是在寿阳的一个村子里。那天早上天下着大雪,我听见号声起来查看,原来是人家八路军起床。起床后,人家开始出操练兵,后来又排着整齐的队伍听长官训话,集体唱歌喊口号。回头再看看我们自己,一些人在烤火,一些人还在蒙头大睡!这一次在这里,我想你们都看得更清楚,人家八路军不但队伍整齐有精神,而且和老百姓关系很好。换防走的时候要把驻地打扫得干干净净,要挨家清点东西,借的门板要统统上好,有损坏的东西要赔,要把老乡的柴火打齐,水缸挑满,要给老百姓道谢。这就是人家要打胜仗的原因,不服气不行。这些,我们都要向人家学!大家说,对不对?”
“向八路军学习!”
站在第一排的独立营副营长章震川高高举起了右臂,现场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突然爆发出了震天的喊声:“向八路军学习!”
“国共合作,共同抗日!”
“把小鬼子赶出中国!”
川军官兵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坚定和勇敢。
这天晚上,章震川和冷艳如借着查哨的机会来到了隔村的八路军771团团部驻地。在村口值勤的哨兵友好地拦住他们:“对不起,这么晚了,请问你们来找谁?”
“小同志,你好,这是我的党证,麻烦你交给你们团的政训处主任吴富善,他一看便知。”
“行,你稍等一会,我去报告。”
过了不久哨兵走了回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还没走到跟前声音就响了起来:“是小四川吧!好多年没见到你啦,快进来,别愣在那儿啦。”
章震川冲着冷艳如微微一笑,向前跨出几大步走在了壮汉面前举手敬礼:“报告指导员,章震川前来报到。”
“免了,免了。这么多年没见,你受苦喽!”
“心中有党,走在哪里都不觉得苦!”
“这位是?”
“指导员,你忘记啦!去年我让交通站带给你信中汇报过了,这就是我的堂客冷艳如。”
“噢,想起来啦!你瞧我这记性,艳如同志你好!”吴富善说着向冷艳如伸出了右手。
冷艳如早就从章震川那里得知眼前的这位是何许人物,当下敬礼后又伸出双手握住吴富善的手:“首长,感谢您对我们家阿震多年来的培养。”
“艳如同志,听说你也是我们党的预备党员?”
“是的,首长。我的介绍人就是阿震和成都地下交通站的负责人。”
“好,好,欢迎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走,快进屋,光顾着说话啦。”
“指导员,这次我带艳如来,就是想让她转为我党的正式党员。”章震川跟在吴富善身后小声汇报。
吴富善点了点头:“好,待会我亲自给她主持宣誓仪式。”
“谢谢首长!”冷艳如听到他的话,激动地不由叫出声来。
“哈哈哈。”吴富善转过头来微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好一个伶俐的川妹子。”
“走,我们去会议室。”
3个人走向了略微大一点的一间平房里,只见房间正同的墙上是一面鲜红的党旗,党旗上方是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房间中央摆着由四张方桌拼起来的会议桌,旁边放几张长条凳,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