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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来提醒冷艳萍，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冷艳萍低声说：“谢谢张营长，我不是第一次上战场。”
“子弹不长眼，还是要小心点。”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独立团副团长早就带人在前沿阵地后侧的路口等候，让他吃惊地是冷艳萍出现在了送弹药的军工行列里。
“哪个是炮营的张营长？”李刀海大声问道。
张进功笑了笑走上前：“是独立团李副团长吧！我叫张进功！”
李刀海伸出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欢迎，欢迎，你可给我们带来了宝贝！”
“鬼子很难对付吗？”
“今天下午鬼子又调来了一个大队的铁皮坦克，我们正发愁没有炮呢？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
“知道具体位置吗？”
“晓得，晓得，鬼子十分猖狂，全部停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距离阵地不到500米，我们两个团现在只有轻机枪和步枪，根本没一点法子对付它！”
“李副团长，别急，让我观察一下找好炮位，咱们今天晚上就干掉鬼子的铁皮坦克。”
冷艳萍走在了李刀海面前：“大表哥，剑棠呢？”
“是冷二小姐呀！棠娃子就在前面的阵地里，你别过去，太危险了。”
“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冷艳萍一脸关切的表情。
“冷助理员，咱们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进功提议道。
李刀海伸手阻拦：“不行，鬼子这几天经常打冷枪，我们死了好些个兄弟，太危险了。”
“要不，等你们打完以后我再去阵地？”冷艳萍小声说。
“好，那要等到后半夜了，你去帐蓬里休息休息，到时候我再喊你。”李刀海转身又喊道：“卫兵，卫兵，去送这位小姐去帐蓬休息。”
张进功伸手一拉他的胳膊：“走，跟我一起去找个合适的炮兵阵地。”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124师夜袭日军的行动结束了，战场上暂时安静了下来。在淡淡的月光下，李剑棠、李刀海、章震川和张进功4人趴在已经建好的炮兵阵地一侧高地上，用炮营仅有的一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日军阵地。
“这玩意好，几百米之外鬼子的活动清清楚楚，基本上和白天一样看得清楚。”章震川羡慕地把手里的红外望远镜还给了张进功。
“李团长，鬼子坦克大队的位置已经十分清楚了，而且现在坦克里空无一人，正是我们干掉它们的好机会。”张进功把红外望远镜小心地装进专用的皮盒子里。
李刀海接过话来：“张营长，咱们只有三门炮，在短时间内干掉鬼子的八辆坦克比较困难，我看了一下他们停放的队形，基本上排成了整齐的三排，我想咱们集中火力最先打掉后面的三辆和前排的两辆，中间的三辆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再打，实在不行，也可以起到迟缓行动的作用。”
“李副团长不愧是东北讲武堂出身，有一套，这个打法我看行，不知李团长的意见如何？”张进功说着把目光转向了沉默的李剑棠。
“打坦克我是外行，你们决定，我没意见。”
“好，那就五分钟后开始攻击，请步兵做好撤离准备，鬼子遭到攻击后，肯定不甘心吃亏。”张进功双手握拳，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日军坦克。
“嗵嗵嗵”
早就等候多时的三门战防炮终于发出了怒吼，按照标定的射击诸元，三发炮弹一个齐射，击中了日军坦克大队最后面的两辆坦克，引燃了坦克的油箱，顿时火光冲天。
“打，打最前面的三辆。”
“嗵嗵嗵”
随着停在最前面三辆日军坦克的燃烧，整个坦克大队完全暴露在战防炮的射程之中。
巨大的爆炸声和火光造成了日军阵地上的一片混乱，日军第39联队长沼田多稼藏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直接冲出帐蓬，望着眼前燃烧的坦克大队，当下变得狂暴无比：“八嘎，死啦死啦的，横田，快快给我滚过来。”
“大佐阁下……”
衣衫不整的日军炮兵大队长横田三木还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胆战心惊地看着沼田多稼藏。
“燃烧弹，给我烧死他们。”沼田多稼藏恶狠狠地吼道。
“哈依。”横田三木转身飞快地去执行命令。
这时，一直在川军阵地后侧帐蓬里休息的冷艳萍一个人悄悄地进入了阵地，站在了李剑棠他们身后，兴奋地看着对面日军阵地的阵阵火光。
“鬼子的动作很快，我们马上要撤出阵地。”李剑棠说着转过身，一下子却愣在了原地，原来他面前站着笑盈盈的冷艳萍。
“艳萍，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李剑棠有点不知所措。
冷艳萍用一双柔美的眼睛看着他：“我怎么不能来，我也是党国军人，杀鬼子我也有份。”
“好，现在不争辩这个问题，鬼子马上要反击的，我们还是先撤出阵地再说。”李剑棠的话没有说完，一阵阵尖厉的声音划过夜空。
“快，卧倒！鬼子的炮弹。”李剑棠大喊一声，上前把冷艳萍扑倒在地，压在自己身下。
“轰、轰、轰”
日军的炮弹落地后很快燃烧起来，整个川军前沿阵地上很快就变成了冲天的火焰，官兵惨叫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不少士兵在地面上翻滚着，很快就被火焰吞没。
“棠娃子，冷二小姐。”撤出阵地的李刀海嘴里喊叫着，准备返回阵地去寻找，却被章震川和两名卫兵紧紧抱住。
章震川含着眼泪说：“大哥，老六找不回来了……”
“狗日的小鬼子，活活烧死了我的兄弟，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李刀海的声音充满怒火。
满脸硝烟的张进功“嘿”地一跺脚：“娘的，早知道我把炮营全拉上来连鬼子的炮兵一起干掉。”
两个时辰之后，闻讯赶来的124师师长曾苏元、参谋长何煋荣来到了变成一片焦土的外围阵地上。
“师座，我们团长战死了！”李刀海上前敬礼后，悲怆地喊了一嗓子。
曾苏元用沉重地声音道：“独立团和744团余下的部队撤出战场，这里由364旅接防。李团长死得光荣，我要为他请功，为独立团请功！”
“不，师座，我们不撤退，团长曾经说过，独立团要战至最后一人，为国殉难。我们独立团永远不会倒下。”章震川说着，从贴身的一个挎包里取出了一面折叠的旗帜，当着众人的面前打开，原来正是原122师师长王铭章亲自授予的“勇”字旗。
曾苏元双手捧过旗帜：“对，独立团不会倒下，李团长不会倒下。我们英勇的中国人民一定会把小鬼子赶出去。卫兵，把旗子打起来，和鬼子战斗到底！”
一面血迹斑斑的“勇”字旗飘扬在黎明前的曙光中，这是一面川军不屈不挠、英勇战斗、坚决抗战的光辉旗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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