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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宣泄。幸有合沙灵符之力,真火已然引入地肺,否则这千百里内全成火海,大灾已成,休说商道长不能善后,便各位师长一齐驾临,也不能遏止了。”
紫玲说到这里,偶望前面,忽然失惊道:“看商道长神态颇慌,事出预料,必有原因。终南三煞平日颇多仇敌,莫非有人暗中作梗?此事关系非小,岳道友可同我前去助此老一臂,免致债事吧。”南绮闻言技痒,也要随往。裘元方欲开口,南绮苯视了一眼道:“你代我保住胜男姊弟,我一会就来,你去则甚?”舜华本想连南绮都不令去,三人已经飞走,只得罢了。
这时岭头火穴已陷有两三亩大小,浓烟如墨,成一大幢耸立岭上,中杂熊熊烈火,往上直冲。黄光压在上面,起初高仅两丈,后来火焰势子越盛,商祝不敢过于紧逼,稍一放松,黄光立被冲高了二三十丈,声势益发浩大。等再强力下压,已是难制,一任商祝运用玄功奋力施为,也只勉强遏制,不使再住上升,不能降低。远望过去,直似一根金顶黑身的撑天火柱。火头吃黄光一盖,浓烟便向四外横溢,油烟之味,奇臭难闻。火星溅向林木草树上面,立即引燃发火。幸是商祝处处留意戒备,一见火起,立用禁法止熄,才未引起野烧。虽似昙花一现,随起随灭,无如左近多是丰林茂草,火烟中含有很多石油,沾着一点便燃,此灭彼起,层出不穷。
商祝八方兼顾,本就有些手忙脚乱,猛听岭后砰的一声,连忙飞身查看时,岭后山脚下又陷了一个大洞,四五股灰白色的火气咝咝怒啸,正往上空激射,离穴三五丈,迎风化为火焰。岭上原有紫光封禁,只留岭脊一个人口往外宣泄。火势本应向上,怎会由地底旁行,再行破土而出?商祝一见,便知来了强敌暗算,尚幸岭后一带石土深厚,那火只是对头暗中行法,由地底穿通,勾引而来,不如正面猛烈,又系初发,还可勉力堵住。忙即运用五行真气,手扬处,一团碗大黄气飞射下去,落在新焰火口以内,立即暴长丈许,将口堵住,虽未爆发,因是事出仓猝,急于应变,心神一分,晃眼工夫,正穴火柱又将压顶黄光冲上去二十多丈。只有头上浓烟还是黑色,下余四五十丈已全变为烈火。环着火口的山石泥土早已熔化成浆,仗着紫光强禁,虽未溃裂,无如里外交熔,仅剩薄薄一层岭皮,稍有缝隙,或是行法人一个主持不住,立成滔天巨祸。似此全神贯注犹恐照顾不周,哪里禁得起岭后又有溃洞。
商祝见正穴火势渐难遏制,火口已开,如再用合沙灵符之力将其封闭,火由地行,由远而近逐渐燃烧,千百里内悉成火海,其害更烈。火中杂有地肺余火和无量数的石油,不是寻常法术和水所能熄灭,偏偏这时又有敌人在侧隐形发难,不能分神搜索,好生痛恨愁急。正在偷空暗查敌人踪迹,岳雯、秦紫玲、虞南绮三人已相继飞来。商祝性情孤做,初见众人,虽觉个个仙根道器,因系初会,不知深浅,又以前辈自居,本无求助之念。及见三人飞到,忽想道:“峨眉、青城两派正当昌明之际,久闻门下弟子多半法力高强。现当危急之际,命他们抵御仇敌,以便全神顾火,岂不是好?”
岳、秦、虞三人先因高岭阻隔,只见商祝神情慌乱,别的俱未看出。及至飞临正穴上空,秦紫玲首先发觉那新火口,益发料定有人暗算。留神四顾,见相隔五里有一个十丈高下土坡,林木甚是茂盛。这时环岭百十里内黑烟飞扬,当顶一片红光上烛,天已成了暗赤颜色。四外云岚杂沓,姻雾迷漫,狂风大作,沙飞石走,都是一派阴煞气象,那土坡看去本无异状。紫玲本就心细有识见,近年与齐灵云、周轻云在紫云宫海底宫阙勤谨修为,道法大进。又练成一双慧眼,见坡上黑烟笼罩和别的树林一样,已将放过,忽然一辨风向,看出坡上烟雾乍看似随山风升沉浮动,但是上密下疏,略散即聚,景物也较旁处隐晦,颇似有人主持神气。情知有异,且不说破,暗朝岳雯、南绮递一眼色,抢先说道:“想不到火势如此之大,现在全山火烟笼罩,少时火口一大,不知有多少生物遭殃。我意欲乘灾未成以前,与岳师兄和南妹环山巡行一周,助商老前辈将那与人无害的生物移向远处避难,免被波及如何?”岳雯、南绮料有原因,同声应诺。商祝见紫玲使眼色,也知必有所见,便道:“这样也好。只是环岭地方甚大,野兽惯在隐处潜伏,不知死活,务要小心,莫使遗漏,”紫玲道声领命,便招岳雯、南绮二人近前,并肩向空飞起。土坡本在岭后东北角上,紫玲却先往南角上飞去。
自来乌鲁虫介等生物多半能知天时,长于趋避。近岭一带鸟兽本就不多,当昨晚朱缺行法勾动地火之时,早都警觉惊走,及至商祝开了火口,火势越来越大,地底震动之声越猛,除了虫蚁等小生物无法逃远外,凡是能飞能走的生物,受不住那火烟熏的,全都逃窜出百余里外,一个也看不见。
南绮虽料紫玲有为而发,但声东击西一层还不知悉。见黑烟滚滚,热雾滔滔,潮涌一般顺风飞去,前途尽是烟雾弥漫,又热又臭,笑道:“大姊,前面烟雾这么浓厚,鸟兽之类不热死也呛死,我看未必有甚生物呢。气味难闻,换个方向吧。”紫玲乘机答道:
“生物虽知趋避,惊窜之中易为烟雾所迷,或是误入死地逃不出去,既打算积点功德,自然由烟厚之处起始,再环绕回来,方兔遗漏。你嫌烟臭,由我用弥尘幡同飞就无妨了。”随说随将弥尘幡取出,令二人贴身并立,一幢彩云簇拥三人同飞,端的星飞电掣,神速已极,晃眼便是百十里外。再由东南绕向东北,仍不直飞土坡,故意由斜刺里越过。
等已过去里许,倏地折回,直往坡上树林中扑去。
那林中潜伏的敌人名叫畅吉,与终南三煞师徒积仇甚深,独自一人隐居本山多年,今早偶从崆峒访友回来,老远望见朱缺御风遁走,全岭俱是彩烟笼罩,耳听地底风雷之声,知火山行即爆发,连忙隐身近前窥探。看出商、朱二仇同门火并,不禁又惊又恨。
知道仇人厉害,难于取胜,岭上神光笼罩,无法破坏,立即想好计策,暗下毒手:用法宝由坡前开通几处地道,通向岭腹,将火引出爆发,以分商祝心神,乘其手忙心乱,几面不能兼顾之际,邪法、异宝一齐施为。因火势太猛,开穴时若稍一不慎,不特易被敌人发觉,自身还难免波及,遂先把穴道开至与火邻近之处,再退回去行法,一一穿通。
谁知商祝近年被困恶鬼峡,每日苦炼,也大为精进。适才又将朱缺盗取师父的五行真气夺回多半,法力越发高强。畅吉把火穴才一开通,便被真气堵住。畅吉嫌这样开法火力大小,正在另打主意,忽见敌人的三个同党飞到,畅吉妖法虽非寻常,只因强敌当前,昔年屡遭挫败,如惊弓之鸟,行事过于审慎,以为自己隐迹缜密,敌人难于窥探,想看清敌人虚实再举。同时又来了一个望门投止的密友,互叙别况;因此慢了一步。
畅吉先见紫玲等三人御遁飞行,还有轻敌之念。嗣见三人施展弥尘幡,方知并非易与,当紫玲等绕飞而至,畅吉也颇戒备。及至彩云飞过,好似并未被发觉,心正一宽,不料目光一瞬,三人倏地飞临,同时雷火剑光迎头打下,疾若雷电,畅吉任是神通广大,也难躲闪。还算那新来同党吃过紫玲苦头,认得弥尘幡,深知厉害,一见彩幢飞到,势绝神速,一面让畅吉留心,一面暗中戒备,忙把手中玉钵往上一托,飞出一片血光紫焰,将三人剑光抵住,才未受伤。
紫玲只知妖人藏身浓雾之中,因没看出真实所在,才将雷火剑光一齐夹攻。畅吉骤出不意,无法施为,被紫玲一雷先将妖雾震散。妖党为要抵御飞剑,又将钵中血光飞起,益发被三人看清地方。紫玲、岳雯各将雷火连珠一般朝当中打去,三道剑光更是惊虹飞舞,上前夹攻。畅吉已为三人先声所夺,再见这等情势,误认机密既泄,商祝也必发现自己,事完必来夹攻,心中发狠,把牙一错,手一扬,飞起三道碧油油的光华,将三人飞剑敌住。跟着一声长啸,和那同党收转妖钵。恰值岳、秦二人雷火打下,霹雳连声,只见满地碧萤流走,晃眼消灭,再找妖人已不见踪迹。空中三道碧光已被剑光绕住,只一绞,也化为万点碧萤,随风消散,直似洒了半天星雨。
南绮笑道:“这两妖人怎如此不济?”紫玲虽不认得畅吉,却认得那同党正是新从自己手下漏网的黑神女宋香儿,知道难犹未已,便道:“南妹,你莫轻视妖人。只因迅雷不及掩耳,才使其挫败。但我一时疏忽,见他飞剑放出,大有一拼之势,没料到他会舍剑地遁。便那女妖人都是劲敌,妖道更是一身邪气,我想他们决不会就此甘休。妖妇为困舍妹,曾在我手下漏网,既来投这妖道,必然比她还强。商道长正在紧急之际,莫要被他们做了手脚,商道长未必受害,贻祸生灵却不在小呢。”
话还未毕,南绮忽然惊呼:“大姊,还不赶快回去,火山要爆发了。”紫玲抬头一看,只见来路岭脚下又陷出三个新火穴,浓烟烈焰,泉涌一般,突突上升。商祝已不知何往。地底风火之声密如擂鼓。喊声:“不好!”不顾再往下说,忙招岳雯、南绮二人,同驾弥尘幡电驰赶去。还未到达,首先发现妖妇宋香儿,正与商祝新收的另一只仙鹤在岭侧危崖之后恶斗。那鹤口喷一条白气,周身也有白气围绕,已吃妖妇一道黑光困住,苦命相持,大有不支之势。岳雯听紫玲一说妖妇姓名,便知她是九烈神君爱宠,有名的淫毒凶妖,心甚痛恶,惟恐又被漏网。忙道:“秦师妹急速去助商道长,待我诛此妖孽。”随说,手一指,一道金光直朝妖妇射去。紫玲知道岳雯法力高强,口应一声,独自越过火穴,往岭脊前面飞去。南绮生性疾恶,没等发话,早将飞剑放出。
黑神女宋香儿原是奉畅吉之命,仗着身有避火之物,前来放火。并由畅吉去斗商祝,好使他不暇兼顾,宋香儿才开了三穴,便吃仙鹤挡住,瞥见云幢追来。虽然尝过紫玲厉害,一则仇恨太深,一则又恃善于逃遁隐形之术,仍想把祸闯了再走,南绮飞剑出手,连忙迎敌,紫玲忽又飞走。心方一喜,岳雯金光已如匹练横空飞至。岳雯为人最是谦逊,从不显露锋芒。适才初会妖妇时,因有紫玲、南绮同往,知道足可应付,一面随众将昔年初学道时防身飞剑放出,一面观察动静。这时因是痛恨妖妇,决计除她,一上手便将峨眉开府以后师传金鳞剑放将出去。此剑乃昔年连山大师降魔之宝,经岳雯师父嵩山二老之一追云叟白谷逸在月儿岛火海之中取出,重经师徒二人玄功祭炼,神妙无穷,威力至大,与正派诸长老的仙剑几乎不相上下,妖妇如何能是敌手,一见便自心惊。无如先放火时被那仙鹤装作空中飞过,为火烟熏迷,突然坠落,一到了妖妇身侧,冷不防爪喙齐施,又喷了一口真气,三下里夹攻。如非妖妇应变神速,长于闪避,立即遁开,几乎为鹤所伤毙命。就这样。还中了一爪,左肩也被真气所伤。心中愤怒已极,必欲将鹤杀死泄恨,竟将九烈神君的黑煞神剑放出,准备将鹤绞成粉碎。
那鹤久在高人门下,又是人变的,功力颇不寻常,一任妖妇施为,急切间仍伤他不了,那口黑煞剑的乌光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