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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炼。刚将这些刀剑戈矛化为熔汁,愚姊妹等便即赶到,和他们斗了几天法。始而不肯输服,我们又奉师命,说他们从来无过,只可善遣,不许伤害,不知怎的,竟被他们识破我们心意。第囚天上,女神婴易静师妹回玄龟殿省亲,便道来访,相助我们将他们困住,他们仍老脸磨缠。嗣经轻云师妹作好作歹,将那仙兵熔汁分他们一半,又送还几株灵药,才行遣走。
“我们先想难得这么多仙兵被他们下苦工熔化,我们可以随意炼上数十件异主。不料那散仙私心忒重,精华竟被他们取走十之七八,虽然残余之物也胜寻常五金之精十倍,比他们所得终是大有逊色。所幸彼时谁也不知天一真水能使凝炼,未被强求了去。闹得双方都看着这些金霞灿烂、精光射目的熔汁,无计可施。近年才知底细,但我们若炼刀剑之类宝器决不如他们。虽说他们暂时不能凝炼,但早晚终有善法,我们不愿相形见绌。
恰巧英琼师妹在幻波池地宫以内得到一部圣姑遗书,内有各种炼宝之法和诸般图样,与易师妹同来指点。又约凝碧诸同门协力,化腐朽为神奇,连经一百零三昼夜,炼成一百零三口三尖两刃的天灵刀,另外仿铸了二百四十根传音针。那刀乃为紫云宫的一层禁制,以备峨眉有甚盛会,宫中诸同门全往拜谒时防守之用,不能分赠。这传音针乃易师妹家传妙制,无论何时何地遇有危难,只须取针向凝碧仙府、紫云宫等求救之地或求助之人默祝,朝地一掷,任多厉害的妖法禁制,俱能冲开,立化寸许长极细一线金光,或上或下飞去,瞬息即达,不久救援便可赶到,端的神妙非凡。现时峨眉诸同门等人均有数枚,曾得过不少便宜。舍妹日前为妖妇所困,便仗此针告急。灵妹眉间隐含杀气,前途保不住有事,今将此针赠与灵妹、南妹各一枚,以备缓急之需如何?”
石玉珠笑道:“齐道友,难怪你说峨眉、青城本是一家,果有许多关顾,我们外人看了不眼热么?”灵云道:“当初针成分赠同门之时,虞孝、狄呜歧因与令妹明珠交厚,曾经多取了两枚,说是往赠令姊妹,石道友不曾得到么?”石玉珠道:“此针早已拜领,并托虞、狄二位代为致谢,适才所说乃是戏言,不过前次拜访三位道友,均往峨眉未归,虽有令师妹申若兰引往,正主人不在,未便久留,好些灵域仙景均未得见,至今耿耿,早晚仍要拜访一次。”
灵云笑诺。随将两枚传音针取出,赠与灵姑、南绮,并嘱咐道:“峨眉、青城亲如一家,长幼两辈同门交均深厚,就未见过也都知道。只峨眉凝碧仙府大元洞和紫云宫两处设有主针,与此相应,如有急难,任向何方求救均无不可。不过此针每枚只用一次,用后便须异日重炼,不似易师妹传音针可以常用。现值炼丹采药事忙,无暇及此。
“前此针刚炼成,被金蝉,石生二弟取走不少,以为针多,不甚珍惜,又奉师命分居两地,时常用以通信,糟蹋不少。后经诸同门一分,又献了些与各位师长,紫云宫所存无多。失效之针,须俟将来有暇,始能汇齐重炼。此时存在两辈同门及各方道友手中的虽还不少,到底用一枚少一枚。前听各位师长说,竹山妖人与朱师伯之约将改在十二年后,诸位此行险阻颇多,非遇奇险,不可轻用。好在是同路行道,有此二针,足能防御两次大劫,也就到了时候了。”二人接过那针一看,长一寸二,粗约分许,其形如锥,光华隐隐,分量颇沉。各自领命拜谢。
岳雯笑道:“令裘师弟一人向隅,未免不公,前承齐、周二位师妹相赠,我共得了三枚,一直未曾用过。”石玉珠和齐、岳二人都极相熟,知他将要取针赠与裘元,忙插口道:“岳道友想赠裘道友么?这一来,只舜华大妹一人向隅了。我代她再讨一枚如何?”岳雯含笑应诺。舜华闻言方要逊谢,紫玲知她尘缘难尽,异日险厄尚多,一面朝她使眼色,一面代向岳雯手里接过。笑道:“想当初此针炼成之时,我因它是宫中现成之物,为数颇多,我又不常出外,自问生平灾厄已过,后经各方分散,所余无几,便没再取。昨听商道长说,舜妹前途尚有灾厄,心中悬念。适见大师姊取赠南妹、灵妹,本想代索,偏生大师姊只带两枚。宫中还存少许,本意回宫取来相赠,岳师兄道妙通玄,三劫早完,反正用它不着,今赠舜妹实是合用。舜妹品端行谨,行善尤力。虽非同门,与愚姊妹均是至交,又是甫妹长姊,并非外人,何必客气呢?”舜华方知此针关系将来自身安危,连忙喜谢收下。
灵云笑道:“此针子母相生,因求救之处只限仙府和紫云宫,几赠外方道友的多将母针一同赠与,使自为甩,故此非与本门有渊源之人,不便奉赠。此时子母成套之针,众同门中虽分得有,但只舍弟金蝉和石生、本门双英等有限几位。都是平日情分太厚,备有事时私相照应之用,无关大体。即使母针还有,虞道友独身修炼,交游至契中未必能有可供缓急之人,仍是无可相托。峨眉仙府诸同门十九不曾见过,遇险告急,诸多不便。用时请向紫云宫报警,愚姊妹定必赶到;如事不济,再由去的人向峨眉求援也来得及。我想虞道友也是我辈中人,但等最后一关过去就有遇合了。”舜华知道灵云道法高深,所说必有原因,极口谢教不迭。灵云细看舜华晦色已映眉际,知道应在目前。因她为人极好,心甚怜惜,但又不便深说。问明南绮等行程之后,便劝舜华暂时不要回转长春仙府,可助南绮、灵姑等一臂之力,等将二妖童除掉再行回宫。一则就便积修外功;二则滇池香兰渚上那位前辈散仙宁一子道妙通玄,极喜提掖后进,除非无缘相拒,只要得见,必有好些教益:正是一举两得之事。舜华只当灵云要她相助众人除二妖童,反正回宫无事,随口应了。
又谈了一会,灵云、紫玲、岳雯三人便起身告别。众人挽留不住,只得罢了。先是岳雯一道金光破空飞去。齐、秦二女也未施展弥尘幡,只一举手道声再见,仙袂微展,全身都是光华拥护,二女连肩而起,晃眼高人云际,略一闪动,便已无踪。来时还有破空之声,走时则较从容,连点微音俱无。灵姑。裘元、南绮三人敬佩自不必说,连石玉珠见这三人飞剑、道术各有神妙,休说一切同辈中无此人物,便各派长一辈中人物有此神通的也没有几个,自顾弗如,赞叹不已。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净妖氛 议觅双童蛊急友难 言寻比翼鹣
话说灵云等走后,南绮想起玉花姊妹可怜,恨不得她们早日将种、姬二妖童除去,好继天蚕仙娘之位。便提议欲往滇缅交界蛮域荒山之中相助,寻找妖童下落。众人也觉胜男姊弟人太生得高大,如此一直飞去,可免致惊人耳目,俱都赞可。次早天才黎明,胜男便将食粮带好,又饱餐了一顿,一同起身。仍由石玉珠、南绮二人行法,带了胜男姊弟同飞。初意事完之后,先给胜男姊弟寻觅安身之所,日后见着师长再为接引入门。
刚飞出六七百里远近,经了许多沼泽瘴毒之区,忽见前面山岭连绵,高矗入云,气象甚是雄伟。石玉珠忽然想起昔年路过时所遇女子,恰值众人飞行了半日,也该觅地少息,使胜男等进点饮食,便招呼众人一同往下降落。说道:“前面十来里便是云南的图奈山,一名云龙山。此山四外高山峻岭,危峰峭壁,遍地都是前古遗留的森林古木,往往数百里不见天日。尤其环山尽是瘴地,卑湿污秽,人不能居。我们来路一面瘴毒少些,又有峭壁阻路,高入云表,猿鸟俱难飞渡。山势蜿蜒,直达滇缅边境,占地千里。虽然广大,因有这些天生奇险,自来永无人迹。可是当中一大片山明水秀,气候温和,土地肥厚,出产富饶,端的是个仙区福地,比起莽苍玉灵崖不在以下。这好景致,因为地大僻远,处围诸山太高,休说凡人,连各派修道之士均未听提起。
“那年家师命我往南疆各深山中物色几种灵药,无心中发现,下去一看,见那里山水灵秀,景物幽奇,胜过家师所居武当山十倍,所产灵药又多。由此接连去了几次,并曾劝家师移居在彼,或是另辟一座洞府,为门下弟子清修之用。家师却说此山已有主人,不必妄想,只未说出那人姓名来历。当时我入门尚浅,不敢多事读问,后也不曾再去。
这多年来承家师教诲和自身经历,对无论邪正各派,只要稍有名望的人物,无不知道一个大概,加以性喜游山,又爱和同道清谈访问,竟没一个知道此山主人是谁的。再问家师,答说:‘人家久已离群索居,不见外人。那里所产灵药甚多,你装作不知,任便采取,岂不甚好,问此则甚?’不久我便奉师命专修内功,又是一二十年未去,也就放下。
“直到前年又去采药,无意中深入腹地,忽然发现两个极美秀的少年男女,穿着一身树叶织成的衣服,在林中追逐为戏,甚是快活。知道隐居此山的决非常人,这少年男女必是他们的门下。心记师言,没敢冒失出去,隐藏在一株粗约五六丈的古橡树后,想偷听他们说话。不料二人只是绕着几株橡树往返追逐,一言不发。始而欢天喜地,后来跑得越急,忽然面上同现愁苦之色,口中也在喃喃不绝,像是祝告甚事神气,我才悟出二人不是追逐好玩,似在练一种旁门中的奇特法术。所绕之树共是五株,俱是好几抱粗的古木,枝繁干长,占地甚广。当中一株老干上悬有两个铁环,先不知它何用。这时二人跑着跑着,忽然同声惨叫,枝上铁环倏地化为两个大火圈飞落下来,将二人拦腰套住,悬将起来,烧得二人连声惨号,求饶不已,这少年男女都是仙骨仙根,不带一丝邪气,人又生得那么美秀,经此酷毒,自然格外动人怜悯,偏又看出那束身火圈邪气隐隐,我当是受了左道妖邪禁制。这类妖法,我自信能破;即便妖人出来,凭着法宝、飞剑,也能抵敌。一时激于义愤,不暇思索,径将飞剑放出,将火圈双双斩断。剑光起时,似听二人惊呼:‘不可多事。’妖法已被破去。
二人立即纵落,各向身上火烧之处用手一揉,立即复原,男的气忿地飞纵过来,厉声数说,几乎与我反脸动武。还是女的通情理,将男的硬拦回去,过来问我来意,我对她说了,并问何故将好意当成恶意?师长是谁?既非左道旁门,为何甘受邪法酷毒?她朝身后空中望了望,面现惊惶,对我说道:‘我们的姓名师长,以及因何受禁,此时俱难明告,不过每年今日,必有人来撞破,害我们功败垂成,又多受罪,不知何年始能脱出。适才先喜后忧,也是为此,只说今日无人,或可脱难,心终未放,不料你竟隐身在侧,倒时仍坏了事,不过盛意极为心感,也许将来你能够相助我们脱难。此时时机紧迫,林中禁法被我师弟勉强阻住,无暇多说,我们意欲再试一年,明年今日也许自能脱难,事后我如未往武当相访,便是又被人作梗坏事了,道友如若真心相助,到第三年上,不论是何月份,只在望前一日到此一行,便可相助,我二人也实是苦熬多年,忍受不住重刑,方始出此下策,否则万无借助外人之理。不过道友行时如见禁制发动,不必在意,只要期前赶到,便可预防,决无被伤之理。’“我和她说时,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