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饵,挨到尤师姊来援,再下毒手一网打尽,所以装作入定未醒,却在暗中运用禁法使我受罪。我一点也不知道,仍恐你来伤他。妄以为我身带两件防身法宝,又知这类戊土禁制,只要无人主持运用,便可以挣脱,所以始终奋力挣扎,没有出声呼救。刚刚觉出不妙,有点支持不住,你便赶来将我救出,无意中将对头杀死。
“现在尤师姊当我真是师父夙仇转世,有心背叛,恨已切骨。师父法宝十九在她手内,这还无妨,最厉害的是这里全洞俱是戊土精英所萃,全阵枢纽便在尤师姊居室祭坛之上。只须如法施为,这一片大小数十间洞室全都化为青黄二色的毒沙,夹着地火风雷,除克制它的乙木真精外,真仙也难抵御。因她事前没有准备,这间土室又有对头劫灰和遗物,还想保存原样,所以我们在此室内只被烟光困住,不觉稀奇。实则她去时已将你上次所见两枚金丸,连同别的法宝,一齐施展出来。我们不走出去,暂时还好,只要一到外面,受制更甚,逃更休想。尤师姊平日对我虽好,对敌却极狠毒。此时必是回到地底居室,等发动好了阵法,再亲自到此运用,逼我二人出去,再目睹我二人死时惨状,消她愤恨。我便仗着这件法宝全力抵御,也只能支持上个把时辰就没命了。”
超群闻言,暗骂丑女狠毒愚昧,悲愤已极。强忍怒火答道:“那也不见得,我除这三箭外,还学有遇险逃命之法。姊姊不过是不愿伤她,难道我们单逃命还不行么?与其束手待毙,何如试他一试?”二人先前匆匆相见,超群亟所叙阔,表白心曲,对于婴儿传授,语焉不详。秋云始终当他是个凡人,只凭那三支木箭护身制敌,不知超群已能吐纳乙木精气。超群已是一心在秋云身上,只知抚慰怜爱,死生均置度外,别的全未顾及,这还是无心说出,秋云闻言,惊喜道:“先听你说要用木箭破法冲出,我知此箭威力,恐伤尤师姊,铸成大错,所以不肯。照此说来,你共总学了几天功夫,难道桑仙竟肯把她本身乙木精气传给你么?还是别的法宝呢?”超群便把来时婴儿如何传授说了。说未一半,秋云大喜,忙止住道:“我明白了,隔墙有耳,不宜全泄。趁尤师姊未来,你速行法开路逃走吧。”
超群便问往何方逃走。秋云把眼往北一看,嘴里却说道:“此时我们已入重围,出去道路全非。我看东方为乙木正位,还是往东方逃走为是。我抱着你走,以免迷途。”
说时又朝北方使了个眼色,将超群的手捏了一下。超群会意,一手和秋云互相搂紧,将三支木箭插在腰间,面向东方,手掐灵诀,如法施为。运用婴儿所赋乙木精气,张口一喷,便有一股青色烟光喷将出来,将全身包没。倏地侧转身躯,手向北方一指。青光刚刚涌起,待要斜飞上去,忽听丑女怒喝:“无知狗男女,已成釜底游魂,还敢逃走,今日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超群闻声回顾,丑女满身俱是金光烈焰环绕,正由身后追来,披头散发,目射凶光,神态甚是猛恶,大有不能并立之势。本来青光初起,身外黄色烟光便似奔云一般朝前冲去,身上为之一轻。丑女这一现身,倏又大盛,四外烟光又复紧紧逼近,虽不似秋云先时抵御那么压束得气透不转,要想冲荡开去,看去却也不是容易。
秋云见丑女手中还持有两枚金丸,知道要逃已是无望,忙将超群止住,返身哀告道:
“尤师姊,我适才说的话并无虚言,你一定要我性命,那也无法,但是此事实系由我一人而起,与超群无干。他还有父母,你如能放他逃走,我便由你处治好了。”丑女戟指怒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你用这类苦肉计,当我还似从先上你当么?你见被我法宝困住,明知小狗是个凡人,山主被害乃是没有防备,那三支鬼箭只能暗算那不能行动的人,不能伤我。先是连笑带说,假装约了情人同死;见打不动我心,语气里又故示恐吓,好似那三只木箭比仇人来了还厉害,并非不能逃走,实是感激我几次解救,不愿恩将仇报,全是一片好心;及见我始终没有应声,知道望绝,无可挽回,才现本相,打算冒险逃走。
不料我回去发动完了禁制,便即暗中赶回,看你捣鬼,什么鬼蛾伎俩全都被我识破。我这样说,你必不服。我来问你:你既感我恩德,欲以一死明心,为何这小狗一说除三箭外另有逃生之法,你便立时喜出望外?还恐我禁制周密,迎头堵截,用那声东击西之法,舍却东方正路,想出我不意,改走北方相生之路?如非我察觉尚早,看破诡计,几乎被你漏网。你只知用木箭恐吓我,却忘了你上次奉山主之命去寻仇人,还是与她亲身对敌,她都没奈你何,何况本人未来,只把新练的三支木箭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狗,难道还能把我怎样不成?今日之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已无须假仁假义,一任小狗有多大法力,只管施展出来与我对拚,我死了都不怪你。”
秋云不等说完,已气得浑身抖战,颤声高叫道:“尤师姊,你大辜负我们的好心了。
听师父说过桑仙功力高深,只因初生不久,难施全力,由满岁起,多一天,便增加若干功力。再者上次对敌,实是桑仙有心容让,想收服我,不肯伤害,否则当时便没命了。你这样血口喷人,我却不肯恩将仇报,使超群发挥全力,自明心迹,还有何说?我只请你放走超群,我自认前生孽重,半生苦难之余,还要遭此不白之冤。”说到这里,气已接续不上。丑女抢口啐道:“无耻贱婢,还要花言巧语。你是叛师首恶,小狗是凶手,我如何肯容他逃走?你口口声声说小狗法力高强,不肯施为,我如就此杀死你们,显我不通情理,还便宜了恶人。既这么说,我使你们再多受点报应,暂缓你们须臾之命,有甚本领,速使出来;否则我便催动戊土禁制,使你们临死以前还要身受活罪。”说罢将手连指,那四外的黄色烟光便如山压一般拥将过来。
超群眼看心上人受丑女尽情辱骂,冤苦填胸,没法分诉;四外烟光压迫越来越紧,又和以前所受差不多少:本就急怒交加,只因秋云看得丑女甚重,又曾答应甘与同死,不肯违逆,虽然强自按捺,心中悲愤已到极点。后来丑女说完,将手一指,一股黄气打将过来。秋云因离开超群挺身在前,护身乙木精气较薄,虽未打中身上,但是二气相撞,震动剧烈,秋云又当冤苦悲愤之际,没甚防备,一个吃不住劲,“哎呀”一声,往后便倒。超群一把抱住,急忙低头一看,已然满面泪痕,闭过气去。超群当时一着急,心神一分,四外的戊土压逼又加重了两倍,不禁勾动怒火,恨极了丑女。暗忖:“照此情势,就用三箭也未必易于逃脱。丑女如此心毒可恶,乘着秋云昏晕,何不还她一下,就死也出出这口怨气。”一想到死,忽又触动父母年高,身是独子,如何死得?心念动处,越发想和敌人拼个死活。当时气往上撞,把心一横,一面运用乙木精气抵御,一面回手取下三箭,厉声怒喝:“无知丑鬼,秋云姊姊苦口良言,你偏不听,非要自寻死路。再不滚开,放我们出去,叫你和山主一样尸骨无存。”
丑女也是该当数尽,明明见自己施展全力,对方护身乙木精气并未压倒,只略为荡了荡,超群一运用,反更强盛起来,仍然丝毫不知戒惧,反而想要楚毒敌人,以快心意。
大喝:“小狗不必着急,你们未劫还没到呢。你那情人只是弄巧成拙,又羞又怕,无颜见我,急晕过去。她的罪孽还没受够,哪能便死。你看这个。”随说,金丸脱手飞出,立化为一片金黄光华,当头罩下。超群已是引满待发;又见敌人满脸狞厉狠毒之色;且听婴儿说过,那三枚金丸乃戊土精英所萃,多用一九便加好些威力,如若三丸并用,只管木能克土,也难破它。因而一觉压力加重,不由情急,怒从心起,径将桑仙姥的传授全数施展出来,首先将三支木箭迎面发出。木上相克,如磁引针,三道青色烟光飞向那金九,双方一撞,叭的一声,金黄光华立化烟云,四下飞散。跟着青光在空中转了一转,又朝丑女飞去。
丑女和秋云一样法力有限,两枚金九无力并用。因为恨极敌人,正待将第二丸相继发出,见状大惊,才知秋云不是虚言。当时又惊又急,痛惜悔恨,慌了手脚。百忙中想起金丸乃师父转劫再生时安身立命之宝,关系甚重,一丸已早失去,一丸又为超群所破。
又见箭光来势厉害,四外戊土禁制随着箭光转处失去灵效,纷纷消散。同时敌人身侧青光大盛,不敢再用金丸抵挡。自料凶多吉少,满腹悲愤,一面发挥戊土烟光抵挡,一面且逃且高叫道:“秋云妹子,我先是开门引鬼,后又因一时气忿自取其祸。你如念在以前情义,千万不可再令你那情人损害师父遗体法物。”
这边秋云原是情急冤苦,受了一番大震,一时晕倒,稍停便已回醒,闻声惊视,见状大惊,拉住超群跳脚急叫:“弟弟快收箭。”超群性刚,恨极丑女。心想:“留着终是秋云与婴儿之害,索性一不作,二不休,除了此女再说。”闻言故作张皇,尽力去收,暗中却不用力。本来箭光已快追上丑女,就真心收转也未必来得及,哪再禁得起略一耽延。只听一声惨叫,丑女在烟光中手脚乱舞,往后便倒,三箭归一,已是穿胸而过。
秋云放声大哭,不顾命地飞扑过去。超群也将三箭收回,因四外黄光虽散漫无力,但依然浓厚,惟恐有失,也忙跟踪赶去,一看丑女已成了一堆劫灰。秋云哭问前情。超群推说丑女逼迫大甚,自抱秋云欲求同死都不获允。后来实受不住,才虚声恐吓说:
“你再不给个痛快,此宝飞出便悔无及了。”说时她正放出那枚金丸,化为一团黄光,荡开护身青光,、快要压到身上。正在奋力抵御,也不知是宝箭通灵随心而动,还是木土相克自生感应,那木箭忽然飞出,想收已收不转,姊姊便醒了。
秋云因超群情甘同死,实是真心,适才迷惘中虽似听他向丑女呼喝,并未听清,也就信以为真。知道丑女咎由自取,难怪超群,凄然说道:“我以前实是几次三番仗她活命,人是极好,只是性情乖谬,固执刚愎,不辨贤愚,运数该终,遭此大劫。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休说良心上说不过去,另外还有两层难处。
“你所杀的山主名叫韩修,原是左道妖邪之士。师父不知怎的孽缘遇合,与他结为夫妇。当时他并不像现在年少美秀。只因这厮既贪且狠,因闻人言天蓬山顶灵娇仙府小蓝田内产有许多长生不死的灵药,但是此山远在东海极边,高与灵空仙界相接,中隔十万里流沙落涤,自山麓以上又有数万丈火山玄冰之险,仙凡足迹皆所不至。宫中主者和门下弟子,得道多在千年以上,道法高强,非有土木精气炼成之宝护身,由土遁上去,不能妄人。韩修便乘师父远出访友,盗了她两件法宝,偷偷赶往天蓬山。用师父所传戊土遁法,费了三日三夜工夫潜达山顶,居然将小蓝田灵药苑寻到,得了一枚蓝田玉实,服食下去。他因见苑内满是瑶草琪花、灵药异果,又见对方乃少年男女,一派祥和安逸气象,看不出有甚法力,自己隐身右侧试偷服了一枚玉实,对方依然笑语温婉,直如无觉,以为对方只是得天独厚,并无什么真实本领。所以这千年来只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