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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颌身躯未动,只是抬剑轻轻一摇,挡开抛来的匕首,冷笑道:“嗯,货è倒是不少,可惜皆登不得台面。”
说罢,张颌猛然大步上前,手中长剑蓄势向着红衣女手中长剑一震,顿时将她虎口震得发麻,不知不觉间,宝剑应声而落。
不待红衣女贼反应过来,张颌左手猛然挥出,冲着女子细白的脖颈猛然一劈,红衣女贼顿时一阵头晕目眩,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几招间制服了红衣女贼后,便见张颌收起宝剑,大步向前,仰着嗓子冲着整个大厅猛喝一声:“贼首被擒!!尔等还想顽抗到何时?再不束手待擒者,杀!无赦!”
这一嗓子犹如石破天惊,秋雨倾泄,顿时深深的撞击在整个县衙内每一个人的心弦之中。
眼看着己方老大被对方生擒,贼众们的脸è尽皆一片惨然,别看大头领是个女的,平rì里却一向是以武艺立威于九里山之间,连她失手被擒,剩下的人,还有哪个会是敌方的对手。
袁尚这时也是走了过来,高声道:“放下手中的兵器吧,你们已经没有翻盘的可能,你们大头领被我方生擒,去搬运粮草的人马,此刻也应该被我方部众所控,毫无胜算的还打个什么劲?我保证,肯投降的人,绝不害命!”
袁尚这番话说得虽然语气平淡,但比之张颌刚才的高喝却是更有打击ìng,更有说服力。
良久之后。。。。。。。。。
“钪啷。”
第一个贼寇将手中兵刃扔到地上。
“钪啷、钪啷、钪啷、钪啷。。。。。。。。”
万事开头难,有了前车之鉴的榜样,随着第一个贼寇将手中兵刃扔到地上,就好似坚固的大堤出现了一个鼠洞,其后便宣泄不停,贼寇们一个个的都是弃械投降,兵器坠地之声连成一片。
云蒸霞蔚、熏香环绕。
温煦的阳光照耀在躺在床榻上的红衣女贼身上,生出团团的暖意。
朦朦胧胧的昏迷中,一段段往昔的记忆片段,伴随着旧rì的温馨,轻轻飒飒的飘开在红衣女贼的梦境之中。。。。。。。。
先是一望无际的马场之上,一名身披战甲,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壮汉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在原野上尽情的奔跑驰骋,好不快哉。
“爹爹,女儿长大后也学爹爹,天天骑马,打外族!”
“哈哈哈——,乖女儿,女儿家长大后要相夫教子,针红女绣,骑马征战之事,自有爹爹去做,哈哈哈哈!”
。。。。。。。。。。。。。。。。。。
沙尘漫天的并州校场,冲天翎,亮银盔,龙鳞甲,一杆方天画戟舞的霍霍生风,周身烟尘随着那戟翩翩飞舞,几丈以内,就连气流亦为其所动。
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女孩跳着脚鼓掌:“爹爹好棒!爹爹好棒!女儿也要学舞戟!”
“胡闹,一个女儿娃学什么舞戟!这可是校场!谁放他进来的?高顺!高顺呢!把他给本将领回去!”
。。。。。。。。。。。。。。。。。。。
并州骑都尉府门前,一个相貌粗犷的大汉正耐心的安慰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
“娃儿,都尉不教你,是为你好,女儿家家的,学的什么武艺,将来不敢有人娶的!”
小女孩揉着眼睛:“没人娶,我就不嫁,反正人家想学!”
大汉笑着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臭丫头,别乱说话,小心应验了。”
“高顺叔叔,爹爹不管,你教我好不好?”
“我?别闹别闹!都尉知道了,岂还得了?要找你找张辽去!他比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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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北城大营,黄沙烁烁,尘土飞扬。
“嘻嘻,高顺叔叔,张辽叔叔,我又来叨扰你们啦!”
两名将军愁眉苦脸的对望了。
“高将军,今天好像该轮到你管这丫头了吧?”
“恩?啊!。。。。。。那个。。。。咳咳!文远啊,我这才刚刚筹备好的陷阵营军,还要让丁刺史过目呢,玲绮的督导今rì就烦你代劳一天了。”
“陷阵营?陷阵营是什么,比爹爹的并州狼骑厉害吗?高叔叔,告诉我,告诉我!”
“哎呀,臭丫头,我这是正事,别闹,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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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府邸,鸟语花香,一栋栋庭院依山而建,如星辰般散布。曲径通幽,人过处,飞鸟不惊。
“玲绮,为父的身份不比从前,再也容不得你随意放纵,张辽高顺也已经都是军中重将,从今rì起,不许你再去军营厮混。”
女孩的脸è冷冷的,很漠然。
“为什么?他们都不烦我,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爹。”
女孩冷然一笑:“那你爹呢?丁刺史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杀他?”
“混账!”
一个耳光过去,女孩的脸上多了点点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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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城,风沙漫天,重兵而围。
“我不嫁袁术之子!”少女脸è漠然,一片凄冷。
“嫁不嫁由不得你,我说让你嫁,你就得嫁!”
少女惨然一笑:“为什么?就为了能让他派兵过来,让你活命。”
父女相对,默然半晌。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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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小道,浴血奋战,黄沙千里。
夕阳之下,一匹火红的战马上,依旧是那名身披战甲,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战将和他的女儿,一切都是恍如当年,只是物是人非,是人再变,还是世道再变,无人能够说的清道的明。
那战将满面疲惫,鲜血顺着他紧握方天画戟的手缓缓的滴落在草地上,异常的鲜红夺目。
“你终于冲出来了。”坐在赤兔马后的少女脸è淡漠,仿佛方才经历的大战不及她的生死:“把我送去寿hūn,就能得到袁术的救兵了吧?”
那战将呼吸越来越沉重,双眉紧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极为困难之事。
少时,但见他突然驻马,猛的将那少女从马上抛落于地。
“我管了你十六年,也便是至今rì而已了,你走吧!”
少女一个骨碌爬起身,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战将漠然的看着她:“你的替身尸体,陈公台已帮我准备好了,我会用她回去替你引开曹ā的追兵,这里群山环绕,你在山中藏身两年,两年之后,你若侥幸存活,天下之大,任你行走,你想干什么都随你,我不会干预,也不能干预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送我去袁术那里,你就能活命啊!”
“笑话,以曹ā的用兵为人,又岂能让我送女至淮南?我刚才只不过仅仅是冲出三道防线而已,便毅然体力不支,前面曹兵的布防,只怕还要再浑厚数倍,你让我如何送你过去?”
少女眼中的泪水开始婆娑,咬着牙道:“你撒谎!你连杀出重围这点事情都做不到,还要扔下自己的女儿于荒山野岭不顾,你又如何配称天下第一的武将?”
战将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天下第一的武将?哈哈哈,时耶?势耶?”
轻轻的低下了头,战将的眼中已是没有了往rì的冷厉与乖张,充彻的全是浓浓的慈爱。
他俯下身来,轻轻的替少女擦了擦眼中的晶物,就恍如少女记忆中十多年前的那个父亲一样。
“为父怎舍得将你扔至此等险境?可自从踏入中原纷争起,为父就知道或许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只是来得太突然,也太快了一点……”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战将浑身浴血的身体差点栽倒下马,但终究还是勉强撑住。
“十六年前,你和为父一样,降生在九原县内,那时为父在外征战,得信后连夜从塞外赶回九原,那时你已是下生三天,却连眼睛都不怎么能睁开。。。。。。。为父本其实希望你是个男丁。。。。。。。何曾想到为父纵横一世,临了膝下也只有你这么个女娃。”
少女紧咬嘴唇,心酸而不能言语。
战将努力保持平静之è,喟然道:“为父今rì弃你在此,自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无论如何,rì后你是死是活,过得好也罢,过的坏也罢,望你不要再怨恨于我。”
说罢,便见战将直起身来,掉转满头,双腿猛然一夹,火红的赤马转首又向着东面狂奔,遥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响彻在少女的耳膜之间。
“我吕布的女儿,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悲鸣如诉,群山哽咽。
残风如角,阳似寒钩。
如许孤寂的少女,遥望着那骤马而去的背影,禁不住心痛若死!
原来,从始至终,一切都不曾有任何改变。
。。。。。。。。。。。。。。。
“父亲!”
床榻上的红衣女贼猛然惊醒,直立起身,愣愣的看着厢房的尽头。
原来适才的片段都只是梦中的回忆而已。
双手紧紧的捏住床榻上的锦被,红衣女贼的眼角溢出一滴滚烫的泪珠。
第三十四章 异曲同工
“公子,那红衣女贼醒了。”
县衙的厢房后院的凉亭之内,一名袁军侍卫向袁尚和张颌禀报。
袁尚随即起身:“好,张将军,你陪我去看看她。”
张颌点头,随即与袁尚一同起身,向着红衣女贼所昏睡的那厢房走去。
一路上,袁尚一边漫步,一边低声问道:“张将军,你适才与我所讲的猜测,不知会有几分准确?”
张颌的脸è平平淡淡,不见喜怒,摇头道:“实话实话,末将也并不是拿捏得很准,当年董卓身死,其旧部属李傕和郭汜等本想解散部队,归隐田野,途中遇毒士贾诩献计,召集旧部,攻入京城,战败吕布,令其仓皇出逃,吕布无处可去,便往冀州投奔主公,那时末将刚刚随韩馥归顺袁氏,地位不高,却也有幸随同主公和吕布一同征讨黑山军,当时吕布虽是流浪之众,但其麾下战力委实甚高!尤其是高顺的陷阵营和吕布亲自统领的并州狼骑,当真是举世无双!令末将委实赞叹不已,只可惜吕布此人持功而骄,颇有些藐视主公之意,其部下将士又多时暴戾之辈,颇有强宾压主之势,主公恐吕布在冀州rì久生变,故而又将其驱逐。。。。。。。。”
“原来如此。”袁尚恍然点头:“想不到当年征讨黑山一战,吕布军的战力竟是给张将军留下这么深的印象!”
张颌闻言点头,叹道:“那是末将年纪尚轻,自觉有几分本事,颇为藐视天下英雄,可自从见过吕布军之后,方知天下英雄无数,像吕布这样的人物,武艺暂且不论,但论练兵之能,只怕恐穷末将一生,也未必能有其当rì的成就。”
袁尚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张将军不必自谦,吕布再厉害,但他终究是已经死了,这个世道的将来终究还是要由活在当下的人去创造,将军年齿不高,怎么说出这种丧气话?吕布的成就左右已经摆在那停滞不前了,对于一个停滞不前的目标,难道张将军都没有信心去超越?那就委实有些辜负河北第一战将的名头了。”
张颌闻言jīng神一振,想了想点头道:“公子教训的是,是末将着相了。”
二人来到县衙偏厅厢房前,袁尚轻轻的拍了拍门,说道:“大头领,我们可以进来吗?”
沉寂片刻,屋里面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