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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昶闻言之后,略有所思,低头不语。
马超却似有些不甘:“主…公子,咱们花了这么多钱,搭了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取得了与黄祖的进身之阶,如何却是这三言两语间便闹的僵持?岂不可惜!”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其实,目前这种状态,是我最想要的效果。”
马超闻言疑惑:“公子何出此言?”
袁尚耐心为马超解释道:“如今在荆州境内,包括荆南四郡在内,唯一独立出来脱离刘备掌控的地方,就是江夏,也就是说,目前的江夏郡是我唯一能够在刘备后方安插一支暗剑的黑点,所以我才肯在这里下这么大的功夫。”
马超闻言一惊,道:“公子下如此大的本钱,是想招降黄祖?”
“招降说不上,毕竟黄祖是刘表的嫡系,就算与刘备不对付,但至少也不会背叛荆州,最多只能算是联合,可惜………”
邓昶此刻,似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道:“可惜公子今日一见黄祖,先是用污秽之言试探,发现他并无胸襟,是个小心眼,后来又欲献策助他平定甘宁,不想这老头听都没听,直接给公子赶了出来,公子因此瞧出他刚愎自用,自信托大,日后不但不会答应与我们联合,且也是可扶持不起的主,故而也不想在他身上多下功夫了?”
袁尚笑了一下:“你脑子最近聪明不少,看来华佗没少给你开药。”
邓昶翻了一个白眼:‘少来调戏老夫,说吧!黄祖既然不可扶,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袁尚闻言想了想,道:“黄祖那厮因为我献辎重有功,任命我为太守府从事,归那给我们搭线的李松管理,这样也好,我在李松身后,不与黄祖过多接触,隐匿于暗处,别人也不易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对了,胡仁给那李松使钱时,曾说那李松性格怎样?”
邓昶回道:“一个字‘贪’,两个字‘很贪’,三个字‘真他娘贪’!”
袁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他娘贪’是四个字,你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不过,贪财倒好,这样的人有弱点,性格怂,易于把持,我就把目标从黄祖转移到他身上。”
邓昶闻言一惊,道:“你…该不是想让那李松…不可能的!这事如何能够办到?”
“怎么办不到?我就是要让李松取黄祖而代之,成为这江夏太守…要不然,黄祖早晚也会被刘备玩死,到时候江夏归了刘备,荆州成了铁板一块,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荆州安插钉子了。”
次日,袁尚便即前往李松处上任。
“哎呦,袁从事,失敬失敬。”李松和黄祖不同,一见面就很客气,显示出他丰厚的修养以及内涵,绝非黄祖那般的粗人可比拟。
袁尚也不含糊;一边客气的向着李松回礼;一边将捧在左臂腋下的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笑盈盈的递给了李松;道:“李公,在下原是商贾,初来乍到,对政务诸事不通,将来恐有疏漏之处,日后若是有什么差错,还望李公能够担待一二。”
李松笑呵呵地接过木匣子,稍加打开,便见里面一个金灿灿的金龟赫然映射在自己的眼帘处,心中一阵猛跳,骤然又是将木头匣子合上。
“呵呵,袁从事,太客气了!”李松看完东西之后,面上的笑容明显比适才深刻了许多。
袁尚笑而不语。
“来来来,坐!”进了厅堂之后,李松对袁尚的表现显得更加殷勤了,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是袁尚的上司,可想而知,黄祖这个主公对待他并不厚道,月俸一定是少的可怜,不然也不会把孩子憋屈成这样。
袁尚在黄祖那扶贫装爹或许行不通,但在李松这,装爷爷估计辈都显得有点低。
落座之后,李松随即便对袁尚灌起了安神汤。
“袁三啊,你尽管放心,在我李松的手下,保管你累不着,忙不着,从事这位置乃是虚设,说有权他自然有权,说无权也便是闲职一个,就看你的志向在哪里,日后又想如何发展。”
袁尚闻言摇头道:“袁某无甚要求,但凭李公安排便是。”
李松闻言不由得暗自点头,是个识时务的。
“既然如此,那李某就凭心意安排了,一点不予你活计,恐也说不过去,但我给你的一定是轻松的差事,你日后办事,须得尽心。”
袁尚随即点头称是。
跟李松交谈了一会具体的工作内容后,袁尚在不知不觉间,却是将话引到了别的地方上。
“李公,在下来江夏的时候,正是民心惶惶,城内宵禁极严之时,袁某虽然大概知道个中乃是因一名为甘宁之人所起,却是不知具体细节,不知李公可否告知一二……”
李松闻言一愣,无奈言道:“也算是你来时赶的巧,你到的时候,正逢江夏城出了大变!”
袁尚好奇:“江夏城出了大便?谁拉的?城管不负责收拾么?”
李松:“…………………”
“不是那个拉出来的大便,而是变化的变,李某的意思是江夏出乱子了。”
袁尚闻言恍然。
“其时,黄太守麾下有一员将领,乃是昔日长江水寇投靠,姓甘名宁,字兴霸………”
李松缓缓地开口道来,将甘宁如何去北境三城要辎重,如何回来又夺去这些辎重,又是如何抢船,如何击败江夏四将,将个中曲直都跟袁尚说了。
这些事情,袁尚早就从胡仁手下的探子那里知道,不过此刻还是装成一副恍然而悟的样子,道:“这甘宁如此了得,又是贼心不改,如今和咱们江夏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若是不赶紧剿除,日后只怕对咱们江夏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啊!”
李松点头叹息,道:“你说的这些,黄太守知晓,我亦知晓,怎奈四将新败,江夏受了损失,甘宁的行踪又是飘渺不定,无可奈何啊。”
袁尚闻言道:“江夏目前既然有些困难,为何不派人去襄阳,向刘荆州求救?”
“这个嘛……”李松眼珠子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道:“袁三,我将这个中事情与你说了,你可切勿不要出去瞎传。”
袁尚忙点头:“李公放心,小人的嘴严着呢,江湖绰号‘严丝合缝,步步紧逼’。”
李松闻言,一副神神叨叨地样子道:“其实这荆州啊,表面上说是刘荆州的,实则早就是不算他的基业了,而是刘备的……。”
袁尚心中不由得好笑,看着李松把这件几乎算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神神叨叨的跟他描述了一通,然后故意做了一个恍然而悟的神情。
李松感慨而言道:“黄太守不属于刘备帐下之人,刘备恨不能江夏易主,如何还会发兵帮我们?”
袁尚微微一笑:“这个可未必,若是我有办法能让刘备派人援军,不知道这对于李公来讲,算不算是一个近身之资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报复心重
“让刘备派遣援军?”
听了袁尚的话,李松不由得有些愣了,这倒是个新鲜事,刘备目前在荆州的势力更甚当年蔡瑁,而黄祖身为一个不属于刘备一系,却执掌着江夏一郡之地的太守,可想而知他在刘备心中有多么的惹人厌恶,就好比是一只苍蝇,瞅着就想拍死,偏偏却又拍不着。
见李松的眼中露出了深切的怀疑,袁尚随即笑道:“李公,其实这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你且试听一二,看看袁某这招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李松想了想,随即点头道:“也罢,你就说来听听?”
袁尚笑了笑,道:“刘备乃是天子皇叔,汉室帝胄,多年来又是广施恩德,深得民心,其人立足当世的资本,一靠汉室余威,二凭深得民望,特别是这民望,那是刘备多年以来精心积攒而下,失之不得,李公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松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刘备此人在民间确实威望极高!”
“刘备攒下英雄出处的原因,凭借的就是当年讨伐黄巾之时起,如今江夏遭到了攻打,若是东吴孙权来犯,刘备以各种理由推脱,皆无可厚非,可是,如今江夏遭遇的乃是甘宁匪患,这种情况下,刘备还不出兵,这事现在是百姓看不清事里,故而对他无害,可是咱们若是将这事夸大呢?试想刘备可还能坐得住板凳否?”
李松也是颇有些智谋的人,听了袁尚的点拨,似是有些反应过劲来了。
“袁从事的意思是?”
“李公可表奏黄太守,大肆派遣奸细,前往荆州北地民间,广布流言,言甘宁匪患严重,夸大其词!甘宁劫了一石粮。咱们就说是十石,甘宁杀了一个人,咱们就说杀了一百个!总之,就说甘宁在江夏杀人越货,劫持库府,老百姓苦不堪言,而襄阳却拒不出兵,百姓民怨载道,总是就是甘宁把老百姓往死里祸害,襄阳一面却是作壁上观!”
李松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袁尚微微笑道:“总之,只要能在民间散布出刘备任凭匪患壮大,弃江夏百姓安危于不顾,这事就成了!任凭诸葛亮,庞统智谋再高,说话再有力度,也是万万劝解不了刘备,襄阳援军,早晚必至!”
李松闻言。猛地一拍桌案,喜道:“好计!好计!袁三,你真是聪明人儿啊!聪明人儿!我明日就去向黄太守举荐此策,为你请功!”
袁尚微微一笑。摇头道:“李公,这策略乃是您想出来的,与袁三何干?”
李松闻言恍然:“哦…。对对,这是我想出来的…。。哈哈哈。袁三啊,你…。。好啊!你好啊!好得很!放心吧,在我这里好好的干。李某断然不会亏待于你!”
袁尚深做长揖,恭敬言道:“那就劳烦李公栽培了!”
次日,李松随即入了黄祖之府,将袁尚的策略向黄祖进谏。
黄祖起初没当回事,可是越听心中越觉得开阔,这心思也渐渐的活了。
“李松,你这一条……是好计啊!谁与提的?”
李松淡淡一笑,很是不要脸的居功自傲道:“此乃属下日夜所思而得,特来为主公分忧!”
黄祖闻言,不由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啊!真是好计!不枉费本太守平日对你的一番栽培,关键时刻,还是你小子大有用场!不错,非常不错!此计毒辣,实乃是耗他人威名而得,偏偏人家也说不出什么来?李松,你长进不少啊~!”
李松闻言赶紧拍马:“此皆乃是平日得太守提点,方使松有此长进!”
黄祖哈哈大笑,道:“好,此计若成,你便是本太守的第一心腹,本太守日后断然亏待于你不得,这散播流言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好生上点,办事隐秘些,切勿让外人看出破绽!”
“太守放心,此事尽管包在属下身上!”
十数日后,荆州北地的市井之内,到处流传着一则讯息,长江水寇甘宁,集结数千人马,在江夏一带兴风作浪,劫官舟,抢库府,杀百姓,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江夏百姓苦不堪言,太守黄祖向襄阳求援,却是不得一兵一卒而至。
国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八卦的散播速度,不但是一传十传百,且版本越来越甚,流言蜚语四起,闹的是人心惶惶,百姓四下游嘴相告。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荆州襄阳,刘备闻之后不由得眉头大皱,其时诸葛亮和庞统分别前往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