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穑俊
颜渊闻言笑道:“说来惭愧,末将原先本不叫此名,九年前我父死于关羽之手,家母悲痛莫名,一改初衷,不让我步先父后尘为将,故而仿查古名,择chn秋孔圣人门下十哲之首的颜回姓字,替末将更名,改为颜渊,家母希望我弃武从文,别图海阔之lu。”
袁尚点头叹道:“你母亲替你改了圣人门下之名,是希望你弃武从文,不想你虽从文,却未曾弃武,如此成文武双全之才,你父颜良将军在天有灵,也可安心了。”
袁尚转过头来,笑看着文屠道:“文屠,你的名字可有寓意?”
文屠面sè一红,低头揣揣道:“末将惭愧,名字没曾改过,也无甚寓意。”
袁尚闻言不由得惋惜一叹。
文屠见状急了,他见颜渊改过一次名字,就得到了袁尚的夸奖包赞,自己没改过名字,袁尚就没夸赞自己!
他也是猛将之后,此刻自尊心焉能受得了?
文屠狠了狠心,拱手言道:“主公自打立业以来,南征北战,名满天下,屡建奇功!末将对主公深感敬佩,今r得主公相召,实在是万分荣幸!如主公不弃,末将斗胆请主公替末将改个名!”
袁尚吃了一惊:“你让我,替你改名?这个……不太合适吧!”
文屠摇头道:“袁氏一门对文氏一族恩重如山,重用我等莽武之门,如今更是恩泽两代,改个名字算什么?还望主公不要ke气,替末将改个名吧!”
袁尚闻言摸了摸下巴,想了一想,道:“嗯,令尊昔r名满四州,武艺冠绝河北,其名无人不识,他叫文丑,你是他的儿子,那你就叫……”
文屠一脸期待:“末将叫什么?”
“那你就叫文丑丑吧!”
文屠:“…………”
许昌,德阳殿。
德阳殿之名取自昔r东都洛阳旧宫之名,意在纪念,其位于许昌皇城之北,内有夹城,东有门水,北有圆垒,外通五殿,内廷三宫。外围墙从宫殿的西北角往南一千二百米长,东折八百米宽,虽比不上昔r的洛阳宫气势磅礴,却也繁华。
殿内西南的暖阁之内,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面sè白净,少有微须,正坐在龙席软榻之上,瞅着不远处一个金黄sè的火盆出神,他身穿黑黄相间的弁服,腰带白玉革带,玉钩鰈绯,华贵雍容。
与他华丽的穿着相比,他的神sè很显然并不怎么康健。
说他不康健不是指他的面sè不好,而是说他的神态略显萎顿,细细的双眸之中乍然一看瞅不出什么,但若是仔细的去挖掘一会,就会发现他眼眸深处隐藏的全是深切的哀痛和对世情的悲悯自怨。
这个人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
而相对的,他也是这个天下最悲哀的人。
天下诸侯谁见了他都得三跪九叩,尊敬恭顺,却也是从内心中对他嗤之以鼻,暗藏蔑视。
他生于世间仅二十七载,却经历了十八年的傀儡生涯,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不曾遇到过的屈辱和苦难。
他出生不足月便因权丧母,九岁遭董卓乱政,后继李傕、郭汜之乱,辗转反侧最终又落于曹cā之手。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刘协。
“启禀陛下。”门外,一个小黄门神态恭敬的走来,遥遥地便长揖施礼物:“辅国将军伏完在外求见陛下。”
直到这个时候,刘协方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他正了正衣襟,强自坐直了身体,道声:“宣。”
小黄门领命去了,少时便见一个苍老的身影缓步走入厅内,对刘协施君臣之礼,道:“臣伏完,拜见陛下。”
“国丈免礼。”刘协虚抬了下袖子,示意伏完起身:“国丈,r前你入宫祝贺年关之庆,朕对你所言之事,国丈si虑的如何了?”
刘协的话刚刚说完,却见伏完抬起了手,示意刘协禁声,然后移步到了各处窗前与门外,四下瞅了好久,确认无人偷听之后方才回到刘协跟前。
“陛下r后召见内戚定要小心慎言,恐有泄漏啊。“伏完耐心地劝导着言道。
刘协摇了摇头,道:“国丈放心,曹氏耳目虽多,但近年来朕励jng肃内,这宫廷之内,倒也算安宁,朕贴身人中,当无jān细。”
“那也还是小心点好。”伏完又劝谏了一声,接着略微沉吟了一下,方又道:“陛下年前对老臣所言之事,依老臣度之,此刻尚不到时机,老臣还请陛下再隐忍三载,待陛下与老臣都在这三年之内积蓄到足够之力,三年之后,一朝而发,鼎定大局,方为上善之策。”
“还等三年……”刘协的脸有些僵硬了:“国丈,如今曹cā已死,曹氏顶柱崩毁,曹植虽然执权,却年轻xng弱,朝野看似平稳,实则暗涌流动,如此天赐良机,若是错过,朕此生再无亲政之机矣!”
伏完摇了摇头,道:“陛下,曹cā是死了,但其心腹猛将与朋党jān佞还在,曹植是年轻,但他也不好对付呀!单从昔r他以雷霆之势一举收取了曹cā之权开始,老夫就瞅这年轻人不简单!他并非曹cā长子,却能够尽得曹氏旧部之心,稳赢曹丕,将其剔出圈外!而且曹植与曹cā比起来,智谋狠辣虽然不及,却多了一分良善,短短年余时间,曹氏内外文武骨肉兄弟对其尽皆心服,无不恪遵己道,就连尚书令荀彧,也对他尊重无比,不下于对当年曹cā,此刻曹植已然稳定中州,陛下若想现在就亲政,恐怕不是时机啊!”
刘协叹了口气,摇头道:“正因为如此,朕才更不能等待三年!曹植用了一年时间不到,已得许都人心,朕若是再给他三年,这天下人心岂不都让他拢去了?”
伏完摇了摇头,道:“陛下,不然啊,曹植虽然仁善,但他本身并无曹cā的雄武之略!当今天下未定,东有孙权割据一方,北有袁尚虎视天下,更兼南有皇叔刘备时时刻刻等待着迎救天子匡扶汉室!曹植只是一时得安,中州早晚还是会有大战的!依老臣之意,数年后,曹植与天下诸侯火并之时,许都空虚,陛下届时登高一呼,内召忠臣扶政,外召皇叔起兵勤王,犹如雷霆一击,令曹植措不及防,如此则汉室可兴,天下可定啊!”
刘协仔细地想了一想,摇头道:“不行,你说的这些时r太长久,变数太大,朕委实是拖不起了!”
伏完有些痛心疾首:“陛下,您忍辱负重十八年!董卓,李傕,郭汜皆死,就连曹cā都去了,为何就剩下这最后的三年,你却等待不起呢?”
刘协摇头道:“那些老贼,最少的也年长于朕不下二十余载,朕拖也把他们拖到老死,可曹植不一样,他青chn年少,比朕小的太多了!朕若是用对付老贼的办法对付他,到最后,被拖死的只怕就是朕了,国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第四百零五章朝堂试探
伏完年纪大了,能耐得住xng子,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刘协不行。
身为一个本当能够号令天下,呼风唤雨的君主,可刘协却偏偏不能那么做,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难受的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男人的面前躺着一个身穿薄纱,半遮半掩的美艳娇娘,口吐幽兰,搔首弄姿,热火风韵,就待你提枪上马任意驰骋,偏偏当你上去把她扒了个jng光后,发现他居然只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的……根本r不得!
所以说,做皇帝难,而做傀儡皇帝——憋屈!
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最为痴迷,刘协多年来被各种枭雄欺凌压迫,在无形中增加了刘协对从来没有碰触过的权力的渴望与痴迷,几乎是每一天,刘协在做梦的时候都会梦到自己手提雄兵百万,东征西讨,四方束手,诸侯拜服,百姓拥戴的恢宏场面。
这样的场面已经成了他必生的梦想。
而如今,原先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似是变得触手可得,阻挡他目标的梦魇曹cā身死,最大的阻力已然消失,身为一个真正的皇帝重新掌握权力的r子似乎已是悄然临近。
但是偏偏就在这种时刻,自己一直以来最引以为臂助的国丈,却阻止自己夺权,在自己为了实现梦想的火热之情上,重重的泼了一大盆热水——冰冰凉。
“国丈,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刘协一脸的恳求神sè,显得分外苦楚。
伏完狠了狠心,摇头道:“陛下,老臣没有别的办法,还是那句话,等三年,三年之后,中州大乱,大事可期!”
刘协咬紧了嘴唇,双手重重地握紧了拳头,道:“ 若是朕不愿意等呢?”
伏完皱起了眉头,深深地望了刘协一眼,道:“那陛下就会陷自己于大灾!恕老臣实言,如今陛下虽然还未亲政,但至少在朝堂上已是有了天子的威望和批奏之权,换成原先董卓和曹cā,陛下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厚待,如今却为何有了?就是因为那曹植!依老臣观之,那曹植虽是曹cājān雄之后,却并无篡逆野心,他对陛下宽容厚待,远非其父所能相比,老臣之所以让陛下再等几年,还是想仔细观察一下此人,说不定此子r后会成为汉室臂助而非jān邪也说不定,但陛下若是急功近利,把他逼急了,他不想当jān邪说不定也让陛下给逼迫去当!”
刘协闻言面sè一紧,双目jng光爆闪,寒声道:“伏完,你这是在替曹氏逆贼开脱说项吗?”
伏完摇头道:“老臣不敢,老臣心向陛下,天地可鉴,但今r之言,老臣只是就事论事,还请陛下三si。”
刘协深吸口气,似要发怒,但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硬邦邦地说道:“朕乏了,你下去吧!”
伏完见刘协对自己的态度骤然变冷,知道刘协不高兴了,怎奈再不高兴,伏完也不能任凭刘协胡来,只是恭敬的施了一礼,缓缓地退将下去。
看着伏完逐渐消失的身影,刘协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
“不行,朕已经等了十八年了,事到如今决不再等,朕一定有所动作了!国丈安于衣食,不肯助朕,朕自找他人相助!”
两r之后,乃是历行的朝会,许都众文武中中大夫以上的官员尽皆入德阳殿朝议参政。
德阳殿内,参政朝臣近约两百余人,所有人都恪守臣节,跪坐于天子上殿下的左右两侧,依照顺序士级大小,轮流禀奏,待议侯准。
曹植继承其父之位,位居司空,更兼其身份特殊,因而不与众臣同列,特立独行,单矗于天子身边,发布号令,议政参谈。
一切看似似乎井然有序,但隐隐之中,却已然开始有暗流涌动。
曹植比起他前任的数位枭雄参不同,每每有事,都是先征询刘协意见,待刘协说完之后,在斟酌利弊,提出意见重新报请,以侯定夺,诚可谓是克守臣节,毫不僭越。
今天的朝议与以往一向,稳妥平顺。
待诸事议毕之后,曹植随即转身冲着刘协行礼,恭敬地言道:“陛下,诸臣所奏大小诸事议毕,可散朝了。”
刘协点点头道:“曹爱卿劳苦。”
殿下突然传出声音。
“陛下,臣,司直韦晃,有事启奏!”
刘协转眼看了看禀奏之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道:“原来是韦爱卿,爱卿有何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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