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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扫了一眼典满手中的大铁戟,嘴角一撇,道:“你爹是典韦吧?你的力气跟你爹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典满嗷嗷怒嚎,满身泥土,也不调息身体,直接站起身捡起一把铁戟,纵身二次挥戟徒步扑上。
侍卫看着不由缓缓点头,道:“这股不怕死的劲,倒是跟你爹很像。”
说罢,便见他一抬右臂,枪头插在铁戟杈上,典满的铁戟便犹如投怀送抱般送上门来,被那侍卫用长枪牢牢定在半空,进退不得。
瞥了一眼典满因过分用力而稍显扭曲狰狞的脸庞,那侍卫问道:“典韦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典满挣扎不能动弹,一面惊慑于来敌深不可测的实力,一面羞怒不已,破口大骂:“孙子,我是你家典满典老太爷!有种放开老子铁戟,咱们再来打过!”
那侍卫眸中jng光一闪,恼他言出无状,长枪向后一搂,使得典满身躯向前,他夹住马匹的左腿抽出,迎面一踢,轻蔑道:“滚吧!”
典满也的确听话,挨了这一脚,身子在空中不由自主翻滚出数尺,猛地身子一稳,却是被一道掠来的黑sè身影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避免摔了个狗啃泥。
接住典韦的人便是许仪,他见这面貌儒雅的将领枪法了得,力量奇大,不由得心头巨震,不敢轻易与他交手。
此等人物,望之武力似是更甚于家父许褚!自己如何敌得?
典满喘着粗气,连吐两口痰,发狂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侍卫。
“匹夫,老子如今不是你的对手,输得无话可说。等我再苦练几年,誓报今r之辱!”
说罢,转头瞅身后的许仪道:“兄弟,此人了得,非一人可胜,咱们集众人之力一起上!”
“…………”
正说话间,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传令收兵撤退的鸣金之声。
“…………”
白马,袁曹双方的商讨行营。
今r,是袁尚和曹植又一次谈判的r子,二人早早的率领所有的谋臣来到了谈判之地。
二人见面,没有多余话。
曹植满面严肃,向下一坐,瞅着袁尚道:“袁卫尉,上一次提出,让你释放我方俘虏的条件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本相公务繁忙,没有闲工夫跟你一直在这耗着!放不放人。今天就等你一句话!”
袁尚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道:“曹丞相,你不用着急,今天是咱们两个谈判的最后一天,放心,今天过后,你就是留我,袁某多一天也不会多待,你当我很乐意陪你玩吗?”
曹植闻言一条眉。想了一想,脸sè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sè。
“你打算释放我方的囚俘了?”
袁尚嘴角微微一挑:“别做梦了曹丞相,你当我傻啊?如今的你,别说封我为大司马大将军,就是保我当一个郎官,陛下都未必会尿你,你还何必在这跟我卖关子?蒙谁呢!”
这话一说出来,但见曹植的脸sè顿时一百,他身后郭嘉眉头微挑。贾诩暗叹口气,刘晔暗中攥紧拳头,其余董昭,王朗等人各有异sè。显然是被袁尚的话触动了某根心弦。
曹植稳定心神,按下忐忑不安的心理,冷冷的看了袁尚一眼,道:“袁公此话何意?请恕本相不甚了然。”
袁尚将头一摆。无奈道:“别自己欺骗自己了,有意si吗?曹丞相,你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天子出逃这么大的事,你当你真能捂一辈子?纸里包不住火的!是你太高瞧自己了,还是把我河北的哨探机密太不当回事了?”
曹植闻言还想说话,却听袁尚开口又道:“另外,天子出逃,你不动此处的一兵一卒,单单令你弟弟曹冲领五百jng锐东奔去充当追兵,此事我弟弟袁买已经派人告知于我!你问我他怎么知道的?实不相瞒,他也过去追了!”
曹植心中一凉,知道此刻就是想继续隐瞒也包不住了,随即洒然道:“你既然已经全都知道了,又何必在此与我作戏?天子如今已是不在曹某的掌控之中,你派人去追便是,得到了天子,别说你想做大司马大将军,你就是想称公称王,也是不在话下!”
袁尚微微一笑,道:“我现在若是提大兵去夺取天子,你乘机扰我州郡,袭我兵马之后,我如何抵挡?而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干耗,不也是怕我乘机南下夺你地盘?一样的道理,你又何必拿来试我?”
曹植闻言笑了笑,道:“袁兄这话倒是诚不欺我。”
袁尚的眼睛从曹植的面上扫过,又瞅了瞅郭嘉,贾诩等人,突然道:“天子丢了,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曹植沉默不语,却是郭嘉调笑道:“袁公这话问的有意si,袁曹两方乃是死仇,我们有何想法,还得跟你提前汇报不成?”
袁尚笑着敲了敲面前的桌案,道:“当然不用,说实在的,我对你们有什么想法也不感兴趣,不过我眼下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曹植和郭嘉同时一扭头:“不想!”
袁尚微微一扬眉:“真的不想?”
却是贾诩咳嗽一声,出言道:“别理他俩……袁公有何想法,试言无妨。”
袁尚冲着贾诩报以一个感激的神sè,道:“曹丞相,说实话,对于天子,我们此次委实都有些太过小瞧了!他此番不但利用你我谈判之机,遁出了许昌城,还利用了荆州的刘备,为他吸引了中州大部分的兵势,事后还策反了我河北的昌豨,逼反了你泰山之地的徐和、司马俱黄巾贼,一举将我三家玩弄于鼓掌之间!不但如此,天子不去荆州,反走东lu洛阳,他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出来了,洛阳其地处袁,曹,刘三家交界处,一家动手则必会遭另外两家的同时抵制,而陛下则周旋于三家之间,以圣旨让三家互相牵制,招兵买马,坐观天下有变!此一招棋不可谓不狠!”
曹植闻言,眉头皱了一皱,道:“就算是如此,你我也没有办法,我取天子你不干,你要夺天子我也不能让啊。”
袁尚正sè道:“那就任由陛下在洛阳瞎得瑟,对着咱们耀武扬威?”
曹植看了看他:“你想怎么样?”
袁尚笑道:“陛下这些计划成立的前提,就是咱们三家都想夺他!那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咱们大家定一个协议,在争夺天子这件事上,谁也不争,谁也不抢,在天子面前,咱们协同作战。脚踏一条船,出了天子的眼,咱们想怎么打怎么干,各凭本事生死与其他人无干,你看如何?”
袁尚的话一说出来,不但是连曹植,就是郭嘉和贾诩也不由得惊诧了。
贾诩眉头皱起,一反常态的开口言道:“还请袁公能够把话说得清楚一点?如何协同作战,脚踏一条船?”
袁尚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荆州的刘备了,相约在宛洛三关道口相见。三家各领jng兵三万前往,一同前往洛阳!”
曹植闻言愣了:“这个时候去洛阳,干什么啊?”
袁尚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多新鲜啊?天子另立新都,想要大展宏图,咱们这些做外藩诸侯的,不去朝贺一下子,像话吗?”
郭嘉微微一乐,道:“郭某明白了,袁公。你这哪里是朝贺,分明就是逼宫啊。”
袁尚点了点头,正sè道:“说点犯忌的话吧,当今天下。真正有能力称之为对手的,只有四个人,我,你。刘备,孙权。此番天子迁都,孙权远在江南。和他没有关系,这其中牵扯的,只有咱们两个和刘备,咱们不能让天子牵着鼻子走,他想挑拨咱们,制衡咱们,咱们偏偏就是团结一致的与他相抗!我意,对于天子,咱们三谁也不争,谁也不抢,就把他晾在洛阳,共同管制,三家夹挟,限制其在洛阳的发展,咱们三方可各派一名重将和jng兵,分别屯扎在宛城,中牟,河间三地,作为监视天子同时也是互相监视的前锋哨探,三家每三个月同时进京朝贺请旨,请旨的议题由三家共同商议,不给天子从中利用挑拨的机会,至于朝廷之外,咱三家或战或和,各凭本事,如何?”
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座皆惊。
曹植猛然起身,道:“袁尚,这话你竟然也能说得出口,简直是大逆不道~!”
袁尚微微一乐:“你别管我大不大逆,你干不干吧?不干我跟刘备联合去了?到时候没你份啊!”
曹植刚想开口回绝,却见郭嘉轻轻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道:“具体的事务,到时候再具体商议,当下又该如何?”
袁尚微微一摊手,笑道:“天子不在许都了,你我的谈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两军各自收兵,你回许昌,我回邺城,然后你我各自点兵,邀上玄德公,一同前往宛洛三关道口,大家团结友爱,其乐融融的一起去给天子朝贺,这个主意怎么样?”
郭嘉想了想,道:“就依袁公此言!”
曹植闻言,大惊失sè,道:“奉孝先生,这……这是大逆不道的……”
但郭嘉凌厉的眼神,突然扫视过来。
曹植一下子就不吭声了。
协议商定,两家各自回去准备,lu上,曹植一脸不甘心的道:“奉孝先生,我不明白,那袁尚如此大逆不道,说出那等话来?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郭嘉摸着胡须,神sè不见慌乱:“因为他说的话符合当前形势。”
见曹植不解,郭嘉道:“丞相,如今的天下,各lu诸侯大大小小的,该灭的灭,该收的收,剩下的这几家,都是尾大不掉,势力强劲之家,正是较劲正酣之时,容不得陛下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了。”
贾诩在曹植的侧面,道:“不错,天子在洛阳,三家谁也别想夺取,若是想硬夺,反倒是被利用,倒不如像袁尚所言,大家坦诚布公,齐心对抗朝廷,别给朝廷翻身之机扩大势力。”
曹植道:“纵然是如此,三家谈妥,并在河间,宛城,中牟安置兵马,限制朝廷便是,何必还有联手逼宫?这不是大不敬吗?袁尚不懂事,你们俩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郭嘉和贾诩互相对望了一眼,接着都不约而同的长叹口气。
这个丞相,比起袁尚的鬼心眼子,还是少的太多了。
贾诩将头一扭,道:“你解释吧,老朽不知道怎么说。”
郭嘉微微一乐:“你倒是会图省心……丞相啊,此番联手逼宫,你当袁尚吃饱了撑的的没事干吗?他是有目的地!”
曹植一皱眉道:“什么目的?”
郭嘉笑道:“天子在洛阳,毕竟是和诸侯相争不太一样,诸侯之间互相打没毛病,袁尚可以派兵打你,你也可以派兵打袁尚,但诸侯打天子,这事就不太好讲了!这种事除了李傕郭汜那样的浑人,你和袁尚能干出来吗?”
曹植闻言若有所悟。
“丞相,你想,天下那么多诸侯,都灭了,为什么刘备屡战屡败却依旧尚存?且手下能忍不但减少,反而越发增多?他本人有能耐是一点,再有一点,就是因为他是汉室皇叔!是帝胄!”
说到这里,郭嘉长叹口气,道:“当今的天下,士人之心依旧向汉,四百年的威望啊,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抹杀的,一个皇叔坐镇一方就有如此号召力,那一个皇帝一旦成功的坐镇一方了,那天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