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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什么亏心事
吴旭终于从山沟沟里爬出来了。
如梦提议一起坐坐,又把贾明鎏的妈妈给自己的金耳环和银手镯还给了贾明鎏。贾明鎏觉得有些尴尬,默默地接过来,欲言又止,如梦凄然一笑:“这是你妈给贾家儿媳妇的,我总收着多不好啊?”贾明鎏轻轻地喊了声:“如梦……”
“好了,别多说了,就当你妈多生了一个女儿。”
“姐……”贾明鎏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晚上,还是“秦淮茶楼”。
如梦,吴旭,贾明鎏三个人小聚庆祝,又把老板搞糊涂了,这三个俊男靓女竟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今天以茶代酒,一为吴旭接风,二为祝贺明鎏升职。”
吴旭随市团委组织的“春蕾”行动小组,几乎走遍了临江周边的贫困乡村,有很多的感慨和见闻要说,贾明鎏见着了吴旭的爸爸,又晋升了职务,也是满肚子的兴奋要共享,如梦呢,只想着要向吴旭表明自己与贾明鎏的关系,免得范大伟日后还要说三道四。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天在酒会上我就看明鎏有点面熟,第二天一问,原来啊,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哎,明鎏,我们大概是几岁的时候见过一面?”如梦开门见山。
“好像我还没上小学吧。”贾明鎏顺势开始编故事:“你跟你妈回乡探亲,我蹲在院子里挖蚯蚓,你非要凑过来一起玩,我一甩手,弄了你花裙子上一身的泥巴,你哭着告了我一黑状,害我中午吃饭都没上桌子。”
“嘿嘿,谁叫你坏呢。”如梦说。“你妈还说要让我当你家的干闺女,我当时就答应了,你妈一高兴,就在县城的百货商场给我买了一条新裙子,对不对?”
“对啊,我妈嫌男孩子调皮,最喜欢女孩子了。”
“呵呵,记得我妈就和你妈开玩笑,还给我们定娃娃亲呢。”如梦早就想过了,干脆说得更暧昧点,范大伟再怎么添油加醋也解释得通。
“哈哈,我当时可态度坚决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找老婆。”
如梦脸一红,说:“臭美吧你,哪家大人不这么逗小孩子玩呢,按老家的风俗,哪有表姐弟结亲的,不怕老人们笑话。”
吴旭将信将疑,名流大酒店开张庆典舞会之后,偶尔碰到范大伟,说起如梦和贾明鎏,那小子总是笑得很暧昧,让吴旭好生疑惑。正好自己下乡的第一天就住在了望江县城,就问了如梦说一些县城里的老旧景象,没想到如梦回答得丝毫不差,就确信无疑了。只是听他们扯出什么娃娃亲来,多少有点不开心,就打断了两人的热火朝天。“哎哎,你们表姐表弟的有完没完,不听听我的故事。”
“不好意思,光顾了回忆往事,冷落了我们的旭大小姐。”贾明鎏亲热地搂了搂吴旭的肩膀,如梦想起了“十天之内定见分晓”的偈语,心头一阵阵酸痛,可嘴里却在说:“等我再见了我干妈,我可要告诉她,你那个坚决不娶老婆的小毛崽子,现在追上了一位临江最漂亮的姑娘。”
“如梦姐姐,看你说的。”吴旭笑得很甜蜜:“说正经的,小笨狗,不,明鎏,你真见着我爸爸了?”
“可不,就周日那天,你爸看我的样子好奇怪的,可把我吓坏了。”
“嘿嘿,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吴旭,你这比喻不够好啊。”贾明鎏就偷偷地笑,吴旭伸手捶了贾明鎏几粉拳,贾明鎏就呲牙咧嘴地躲闪。如梦跟着也乐,为了掩饰笑容的僵硬,不断地催促老板加点小菜和零食,尽量不去看两人的亲密和嬉闹。
“明鎏,别闹了,告诉你呀,这回我们到了西山县,我让团县委的人帮我找到了王小翠。”吴旭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姑娘笑容灿烂,举着一张成绩单,调皮的神情非常的可爱。“她说,一定要考上临江的大学,来看看她的贾爸爸。对了,她一直跟所有人都说,你是她的贾爸爸。”
“哈哈,那你是不是她的吴妈妈呀?”
“呸,知道你小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
如梦拿了一张王小翠的照片,却望着护城河边一排排错落低矮的老房子在出神:这里又会拥挤着多少个临江王小翠呢?
挖墙脚诡计得逞
“如梦姐,你在想什么?”贾明鎏终于注意到了如梦的神色。
“哦,没什么。”如梦连忙回头一笑:“我在想,当年你妈逗我的金耳环和银手镯还在吗?那可是要传给儿媳妇的。”
“哦,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贾明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绸缎包,慢慢拆开,吴旭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等看清楚是两样老古董,就撅起嘴:“哎呀,这什么呀?”
“吴旭,这是我们老家的乡俗,算是婆婆给儿媳妇的一点纪念。”
“哦,讲究还挺多的。”看得出来,吴旭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和慕容健交往了好几年,除了自己给他家里贴补之外,他们家怎么就没这份心呢?说着,就拿起手镯戴在手上,晃荡了几下又赶紧摘下来:“如梦姐姐,这戴得出去吗?”
“吴旭,这只是老人的一番心意,不在乎戴不戴的。”
“行,那我就收下了,改天抽出空来,我们回县城看看阿姨去。”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如梦看着吴旭和贾明鎏沉浸在小别重逢的幸福之中,嬉闹着互相说些开心打趣的话语,身居其中,酸楚不断地涌上心头,强作欢颜的滋味难以描述。
“吴旭,明鎏,你们再聊会儿,我该回去了,酒店这会儿正忙着呢。”如梦告辞,吴旭和贾明鎏站起来,挽留了几句,看着如梦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巷口。
如梦的眼泪悄然落下来,无语。
贾明鎏和吴旭依偎在一起,沿着护城河漫步,不时有微风吹过来,河水的潮湿伴随着幽香沁入心扉,不由得心旌摇曳,甜蜜弥漫开来,似波光嶙峋中的涟漪,在心底荡漾。
“明鎏,周日我爸碰见了你,回家也和我妈说了。”吴旭歪着头,严肃地看着贾明鎏,不说下文,就等着看贾明鎏着急的模样。
贾明鎏看出了吴旭在耍小花招,便故意搂紧了吴旭:“他们怎么说?”
“他们呀……”吴旭欲言又止。
“快说,不说我咬你了。”贾明鎏张大了嘴。
“啊,你这小笨狗,还真的会张牙舞爪呢。”吴旭根本没打算躲避,扑闪的大眼睛盯着贾明鎏,贾明鎏飞快地在吴旭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央求道:“告诉我吧,小乖乖。”
吴旭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哼,谅你不敢咬。”
“小傻瓜,咬住了你就不能说话了。”
“我爸说呀……”吴旭有意的停顿,贾明鎏默契地表演出了着急的神情,让吴旭很有成就感:“贾明鎏那小子看样子还凑合。”
“哈哈,吓死我了,我以为被一票否决了呢。”贾明鎏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夸张的生态一下把吴旭逗笑了。
“看你那傻样,想必当时也被吓得够呛吧。”
“哪家女婿见了老丈人不都担惊受怕的?”
“去你的,又臭美了,你是谁家的女婿啊?”吴旭点了贾明鎏的脸一下。“我爸还说啊,你小子桥牌打的不错,也算是老实本分,见了领导还知道紧张。”
“你妈呢,你妈怎么说的?”
“我妈就数叨我爸,说是上次去了你们公司,回来说你如何有出息,我爸还不乐意,这回你个老头子该信了吧?我爸嘿嘿直乐,说,我历来是家里的三把手,你们商量好的事,我拦也拦不住。”
“唉,现在都回到了母系社会了,男人的地位每况愈下了。”贾明鎏叹口气,看吴旭要反驳,连忙说:“要不,哪天我上门向你爸学习学习。”
“哈,算你有远见。不过,我爸我妈和我都有点为难,和那个慕容,怎么好说呢?”吴旭无奈,贾明鎏何尝不是如此呢?
“等我们和慕容健挑明了之后再说吧。”贾明鎏也赞成吴旭的提议,毕竟还住在一个宿舍,将来还要一起共事,可别急于求成而节外生枝,反而对贾明鎏和吴旭及家人造成不良影响。
其实,当慕容健看见贾明鎏还保留着吴旭的那条红围巾时,心里就一阵剧痛,自卑和屈辱像发了芽的种子一样,一天天疯长。
此时,不远处的树丛黑影中,慕容健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之间挤出来,断断续续,飘飘袅袅……
遇麻烦落入陷阱
与吴旭挑明了关系之后,被兴奋和幸福包围的贾明鎏面对憔悴和苦闷中的慕容健,内疚和歉意难以言表。毕竟两人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突然变得生分和客气,生活中互相照顾,言语中却多了原本从来没有过的“请”、“谢谢”、“对不起”等等词语,除了睡觉之外,两个人都有意识地相互回避,本来在公司里,技术与行政是两条道上跑的车,现在更是在心理上越跑越远了。
慕容健用拼命的工作让自己忘却内心的痛苦,出差抢着去,加班争着做,颇得公司总工程师王总的信任和倚重,已经有几个技改项目在他主持下取得了成功,收到了可观的经济效益,钱总特批奖励给慕容健一部新手机,先前的手机早已不知去向。刘怀德还透露,王总极力推荐,公司正在酝酿提拔慕容健当技术二科的科长,可贾明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健的时候,慕容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暴露出来的是两人内心更深重的隔阂。
让贾明鎏略感欣慰的是,如梦在吴旭面前澄清了两人的关系,而王小翠的书信来往则成了贾明鎏和吴旭之间的润滑剂。现在王小翠在信里真的称呼贾明鎏为“贾爸爸”,并答应贾明鎏一定不将贾爸爸的信息透露给任何的媒体和个人。
吴旭在“春雷行动”的辛勤努力,为不少贫苦地区的辍学女童重新走入了教室,获得了团市委上下的普遍赞誉。王小翠的大幅照片刊登在《临江晚报》上,吴旭的事迹也传遍了全省的团委系统,得到了团中央的肯定,这激励着吴旭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项工作当中,感觉被冷落的贾明鎏就能够理解过去慕容健的郁闷和烦躁,无聊的时候,就只好在“临江热线”的论坛上和男女网友打情骂俏,炫耀点文才,消磨点时间,倒也乐得逍遥自在。偶尔被莫小力拉差去陪顾国平搓几把麻将,输赢不大,顾国平打牌时兴趣索然,散场时却是兴致颇高,让贾明鎏颇感纳闷。
当上秘书科长之后的贾明鎏又多了个心眼,习惯于每天晚上把钱总第二天的工作日程梳理妥当,第二天上班就报钱瑞君过目,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也避免了诸多矛盾,这一做法钱瑞君很是欣赏。渐渐地秦远反倒乐得清闲,碰上老万来公司,汇报完工作,大白天也敢找个地方去搓几把麻将。
这一晚,忙完了手头上的事,贾明鎏正与野蔷薇一干人等斗嘴开心呢,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不是贾明鎏?”贾明鎏正聊得开心,就没好气:“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哈哈,你别管哥们我是谁,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哥们正加班呢,没功夫和你闲开心。”
对方不急不火:“兄弟也没想拿你开心,我是好心告诉你,你赶快到名流大酒店来一趟,沈如梦遇到麻烦了。”
如梦?如梦遇到麻烦了?贾明鎏一惊:“你快说,怎么回事?”
“你快点,来晚了就来不及了。”对方把电话挂了。
妈的,这家伙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安的是啥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贾明鎏来不及多想,出门打车直奔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