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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彭总动动身子说:“你说的对,这次我回京,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来,咱们就下一盘。”他一边坐过来,一边卷卷袖头儿,他又上来棋瘾了。
毛岸英见彭总上钩了,说:“咱们得赢点啥的,不然没兴趣。”他已经把红子给彭总摆好了。
彭总摸着棋子说:“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这回我赢定你了。”他拿起棋子要开走。
“先别动子,我还没说条件呢?”岸英按住彭总的手。
彭总摸着一个炮说:“红先黑后,还有什么条件?”
“当然有,谁赢了,就得接受输家一个正确的建议。”岸英诡诈地眨眨眼。
“这算什么屁条件,输赢都得听正确建议嘛。”彭总叭的一声来了个当头炮。
这盘棋杀的时间不长,彭总赢了这一盘,他说:“你小子还是嫩呀,我的一车一炮把你老将抓住了。”他说到这里站起身子要走,嘴里叨咕着:我还有心下棋。
“走不得呀,我的正确建议还没有说呢。”
“什么建议,说吧。”
“正确建议你得吃饭。”岸英话音一落,炊事班长应声托着饭盘进屋来了。
“哎哟,又中了你的吃饭计。”彭总只好坐下吃饭。
毛岸英看彭总吃完饭,他坐近些说:“司令员,给我父亲捎个话去,说我一切都好。还有从家带来的列宁的书,我对照原本修改几处《进一步退两步》、《左派幼稚病》书中夹了条子,请我父亲指正。”他说得很认真,他把书递给彭总,他脸皮微微带点红,十一、二月东北这里风吹得更紧。
彭总看两本书包在白纸里,横着捆道线绳,他知道毛岸英对学习抓的非常紧,安排的时间也很得当,他把一天分成几个读书写文章的黄金时刻,从来不浪费时间,可以说是手不释卷,随身常带着个小本子,记事本里夹着各种栽得宽窄不等的白条子,这是备他随时记事,按纸条的颜色而定的。彭总接过白纸包说:“能不能让我看看,我也学学,行吗?”他看着这个有点腼腆的大小伙子。
“当然可以。不过没啥学的。”毛岸英亲自动手解开白纸包捧给彭总过目。
彭总接过仔细地看着,在俄文字母间标出钢笔字、铅笔字、红铅笔字,写得工整、流畅,每个标点符号都标得很清晰,在中文原译旁标出自己的译文,而且在最后都写出:“指正”的字样。彭总知道岸英是个办事仔细认真的青年,来到他身边,凡是他担当的工作都是做得有头有尾。他担任党小组长,每次开会都有记录,而后用纸把同志们意见誊写清楚交给支委,从来没有疏忽过。
彭总看着满意地说:“岸英你小子挺谦虚,还让你老子指正呢。你是个好秘书材料,打完仗,我得把你带大西北去。”他要给捆白纸包。
毛岸英拿过去自己一边包一边说:“说定了,我跟你走。”
“跟我走,你能学着什么,俄文我一个不认识。”彭总把双手杨一下。
“学您的立场坚定。”岸英认真而响亮地说着。
彭总默默一笑,看岸英把白纸包拥好了说:“岸英,你可别大男子主义呀,给思齐写信。”他不是开玩笑,说得很认真。
“我这次不写了,她正忙着一份工作,就不打搅她了。”毛岸英说得满动感情,好像思齐就在身边工作,他说话声音高了,动作有了响动都会影响思齐。在他离家时没有说来参加志愿军,只是说有外事工作,后来他还是按父亲的指示,到达沈阳时把情况告诉给思齐,父亲当时对他说:两个人志同道合,自己的一切都要告诉她呀, 我和你母亲就是这样, 有时远离互相写写诗词在安慰鼓励。他看着彭总说:“那么把她电话抄下,请您给她打个电话,说我一切都好。行吗?”
“行啊!”彭总高兴了。
毛岸英从上衣口袋摘下笔,把思齐工作单位号码写在给父亲的白纸包上。
彭总在和毛岸英家长里短地呼这么一会儿, 他的急躁的心情 降些温了。这些天在没睡之前,看到鸭绿江对岸新义州被美国夜七机轰炸烧起的冲天大火,他倒背双手站在窗前由沉思到愤怒。有的猛然转过身来,好像要用后背挡住这大火,绝对不能烧到这岸来,他命令:调高射炮部队到安东来。在他整装待命的当儿,收到中央毛主席电报暂缓过江,百思不得其解,他感到急躁心情实在压不下。中央又电令他去北京,这就使他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也稳不住神了。他多么希望登上飞机就飞到北京。他谁也没带可谓只身飞北京了。
作为一名久经考验的战将来说,彭总对于什么时候出兵打击敌人有力量,这是他周身血液冲动,才下决心的时刻。手软了,心软了,真会贻误战机。他下了飞机一边往汽车里钻,一边说:“去毛主席那里。”接他的同志,本想把他送到北京饭店,然后打电话告诉军委、周总理,再确定何时见毛主席。可经彭总这么一说,不知怎么安排了,毛主席事情很多,在不在呢?
“彭总你到住处,我们和主席通报一下。”
“主席在!”彭总就像事先约下一样,于是拍拍手提皮包说:“我还给主席捎东西来了。”
●斯大林没有信心
彭总的轿车一直升到毛泽东住处菊香屋。秘书见一辆车停下,在门口守候着呢,上前迎接向彭总敬礼说:“彭总,主席在等着。”转身带路,大有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之势。
彭总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接他的同志点点头,意思是:怎么样,对吧,主席在等我呢。他的步伐走得那么矫健。
毛泽东握住彭德怀的手说:“我说你会下飞机就直接来嘛。这叫心通。”
两个人坐下后,毛泽东先开口说:“我那份电报会把你出征的心扯了一下吧。其实嘛,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但是,我们志愿军出国,不管什么样子的仗,我们要心中有数,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主席,我先把我们兵力摸了底,又和朝鲜同志摸过底,这第一仗不同寻常,”彭总见了毛主席,他忧心忡忡的神色一扫而光了,他作个手势说,“要打掉恐美病,要振国威,要振中华民族之气呀!”
“对的,不过,别急,第一仗把恐美病打掉百分之六十就不得了。”毛泽东把大拇指挑一下说:“这要震一下世界呀。”
彭德怀深深舒口气,知道中央打的决心没有改。说:“恐美病不能在中华民族身上流行。”
“是呀,美帝军队在仁川登陆成功了,杜鲁门和麦克阿瑟简直是不可一世,决心占领朝鲜。这个时候我们和斯大林都看出完全靠朝鲜人民军作战已经抗不住了。我们不是两家商定如何支援朝鲜人民问题吗?”
彭总插话说:“这是既定的呀。”
“这时斯大林他担心出动他的军队支援朝鲜与美军对抗,将会把战火引向欧洲和世界各地,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破坏二战后形成的世界格局,他们不愿出兵,想让中国出兵。我也有几分不敢出兵。”
“在欧洲打起世界大战,斯大林得挑大梁,在亚洲打起来亚洲人多,苏联出些枪炮就行噗,可是这种观念不对头呀。”
“我说、在亚洲开打吧,打它个天翻地覆,我还是说,它不是世界大战,欧洲一枪不放那种紧张的冷战,终究会有人倒在冷战枪口之下。”
“我也同样认为,在亚洲打不出个世界大战来,同时也不会减轻欧洲的重压。”
“想让中国出兵,可我们也有困难呀,我们刚刚解放,国力很弱。我们的部队装备很差,都是常规武器,没有空军掩护,面对现代化武器装备的陆海空军,完全掌握制空权的美军,他们杀伤能力很大。要我们出兵也不是容易事呀。”
“我们如果隐蔽得好,会减少杀伤,他们的海军除了在朝鲜实施两栖登陆,再有用舰载机支援地面,发挥不了大作用,可是空军对我运输线是会造成很大困难。”
“这个出兵,经过反复协商,最后两党达成了协议,由我国出兵援朝,由苏联派出空军支持,掩护我军行动。我们打电报告诉斯大林。”
“这是很明确的,我们才决定出兵援朝。就在这个时候,斯大林突然通知给我们,说他们的空军还没有准备妥当,还需要暂缓出动。”
“就在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收兵,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暂缓的动机是什么呢?”
“还会是什么呢?是恐美。斯大林没有准备好,并不是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斯大林对我们能不能打胜这场战争持有怀疑。他看到我们真的决定要出兵,而且美国准备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他就犹豫了。”
“欧洲又去个艾森豪威尔,他就认为只要亚洲一开打,欧洲就打第三次世界大战。认为我们的军队虽然在国内战争中胜利了,但装备那样差,到底能不能打败美军,没有底。”
“底应该在我们。”
“觉得他们出动空军掩护我军,一旦我们被打败了,就把他们给圈进去了,苏联就会有与美军直接对抗的危险,甚至会引起第三次大战。”
“我们打败了,他们会流行恐美病,欧洲枪一开,也不是稳定战局,归终会有被冷战吓倒的。”
“做个马列主义者,在非常时期要看胆识。”
毛泽东和彭德怀笑了。
彭德怀说:“主席,我们不是骑虎难下,而是骑上真老虎去打纸老虎。战略上我们要重视它,战术上我们要蔑视它。”
毛泽东又像那次送他儿子当志愿军的劲头儿说:“拿酒来,拿酒来。”
虽然,已经十二点了,这也算给彭老总安排一顿晚饭。
在吃饭桌上,他们又在谈苏联态度的变化,开头他们感到突然,在道理上国与国之间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已经达成的协议,又临时改变?在朝鲜战争快推向釜山时,克里姆林宫灯火辉煌开庆功宴,转而当仁川登陆后,莫斯科斯大林给毛泽东接二连三挂电话。但到了这时候,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毛泽东只有一方面派出周恩来去莫斯科与斯大林进一步协商,另外火急地调彰大将军来北京商讨研究了。他们谈起志愿军,谈起毛岸英。
在毛泽东送彭德怀的时候,彭德怀问:“主席,我们要等周总理回来再走下出国不出国吗?”
毛泽东问道:“你看呢?咱们唠得很顺当吗?”
“是呀,我们出国部队,已经叫出‘志愿军’了。”
“我们政治局要讨论,也等,也不等,等是为了让他明白,中国是个有志气的国家,尽管这个国家眼下穷困,但是有志气,不会被别人给吓倒下。要干的事情,就一定要干下去。”
“主席,希望中央政治局各位领导同志商量后,我想一定会毅然地作出历史性的决策。”
“我看是这样办,不管有没有苏联空军支援,我们仍按原定的计划出兵援朝。周恩来这阵已经到斯大林那了。”
彭德怀离开毛泽东回到住处,忽然想起来毛岸英写在白纸包上刘思齐的电话来了。他赶忙又给毛主席挂电话:“主席你还没休息吗?岸英给你捎来的白纸包上有个电话告诉我。”
毛泽东笑着说:“那是给思齐的,我刚挂过了。”
“主席,你知道岸英给思齐捎来什么话呀?”
“噢,一切平安吧!”
他们在电话中又大笑起来。然后互道晚安休息了。
●周恩来与斯大林争论
周恩来到莫斯科的时候,正是秋末冬初,除了松柏树发出墨绿色,其他种树的叶子纷纷扬扬飘落的季节,天气多变,气候不定,前两天还落场中雪,房顶瓦片上有雪,松柏树枝上托雪,没有车轧马踏的地方被尺把深的雪盖得很严实。他一到莫斯科就会见了莫洛托夫,受到礼节待遇。
周恩来向莫洛托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