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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歇尔表示欢迎地说:“周将军,您回到谈判桌上来就好。”
周恩来严厉地指出:“我们回到谈判桌上了,战场上国民党军队在东北攻占了安东。三人小组另一方的后台蒋已去台湾,避而不谈。”
马歇尔说:“委员长他留下和谈停战八条,我们可以协商,待他回南京再面谈。”他把打印的八条递过来。
周恩来只是看了八条一眼,往桌子边上推开说:“蒋的八条没有道理,谈已不必要。这是蒋方一手造成的。中共主张停战,已尽了最大努力。”他站起身来了。
马歇尔见已不能再谈,便留下话说:“周将军,待委员长回南京,三人小组再研究吧。”
周恩来悻悻地说:“他们占了安东,我们还要看他占下去!”他向马歇尔告辞了。
蒋介石回来后,马歇尔立刻见到蒋介石说:“政府军占领了安东。”
蒋介石忙洋洋地说:“是吗?噢,我不在南京呀!”
马歇尔说:“最近政府的军事行动以及委员长不在南京,严重影响了谈判前景。”
蒋介石一声没吭,坐在沙发椅里,好像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上帝存在了。
马歇尔警告地说:“共产党丢失的是城市,不是军队。他们是不打算在二个地方死守或打到不剩一兵一卒的。”
蒋介石说:“我们再谈谈嘛。”
马歇尔又和蒋介石私下里进行一系列会谈。他试图起草一个可以让人接受的停火声明。国民党在蒋介石的授意下拿出一个声明。马歇尔大为失望,因为委员长附加了某些“战胜国”的条件。马歇尔向杜鲁门报告了他的失望,说蒋介石由于重新开战以及强行单方面召开国民大会,从而错过一个极好的和解机会。
这篇声明本来就解决不了问题。而蒋介石的顾问们连声明中的微小让步也反对。马歇尔仍然勉为其难的,约周恩来谈话。他说:“周将军,希望共产党能做出有利的反应。”
周恩来知道时机紧迫,说:“如果将军还认为有一线希望,我愿意再费一点时间继续努力;如果将军认为无望,我就必须回延安。”
“马歇尔皱着眉头说:“希望周将军能参加三人小组会议。”
周恩来爽快地说:“我可以再试一次。”
马歇尔先召开三人小组非正式会议。一开头就提出蒋介石的停火建议,他说:“委员长认为半步也不能后退了。”
周恩来说:“我愿意把这停火建议转给延安。假如委员长单方面召开国民大会,必然造成政治分裂。”他带有警告的口气。
马歇尔说:“周将军要往前看,要打破目前的僵局,我看前途还是光明的。希望共产党暂时不管政治上的分歧,先接受停火。”
蒋介石这时应无党派代表之请,作为避免破裂的最后一分钟的努力,他同意把国民大会开幕日期延至十一月十五日。这就是用一分钟换出三天的“伟大”历史性的记录。
周恩来电告中共中央:目前的工作在揭穿美蒋的欺骗,打破第三方面的幻想,故稍留几天再回延安。
蒋介石宣布国民大会延期三天召开,目的只是为了想再多拉几个第三方面的人进去。中共代表团发表书面谈话,指出对此不予重视:国民党如果还有丝毫尊重政协决议的诚意,那就不是延期,而是停开其一党包办之国大。
十四日中国民主同盟主席张澜发表谈话:“民盟决不参加一党国大。”
十五日,由国民党一手把持的国民大会当天上午开场。国民党以外,只有青年党,民社党和少数克党派人士参加。和谈的大门最后由国民党关上了。
第二天,周恩来举行记者招待会发表声明,指出一党的国大最后破坏了政协以来的一切决议及停战协定与整军方案,割断了和平商谈的道路。进攻解放区的血战方殷,美国政府援助国民党政府内战的政策未变,中共愿同一切真正为民主努力的党派、为真和平、真民主奋斗到底。
周恩来对这阶段的谈判,他作了这样的分析:七月以来谈判的本身不会有什么结果,但马歇尔、蒋介石还在欺骗。假如那时我们不谈就会孤立,因为人民不了解,我们只有在‘国大’开了之后才能走,一定要在第三个阶段结束后才能走,这样才能完成教育人民的一刻。
周恩来走访了马歇尔说:“谈判之门业已关闭。尽管有将军之努力,谈判已失败。蒋介石想用武力解决一切,我们不会屈服。中国人民的人心向背是决定一切的。我即将返回延安。”他谈得很从容不迫,但也看出他内心很痛苦,谈判的失败,即将给中国人民带来灾难。
马歇尔沉默地听着,他这位调停人看到国大即已召开,再没有理由挽留周恩来了。
周恩来语调很重地说:“将军,我对您个人仍然高度尊敬,中国的问题太复杂,变化太快。我们在南京还留下一位代表,如果政府真的像我所料而进攻延安,则一切谈判即告结束。”
十六日下午,周恩来在南京梅园新村举行告别性的记者招待会,他在重庆、南京进行的历时一年多的谈判结束了。他还是穿着在政协开会时所穿的那套黑呢子中山装,还是那样目光炯炯,彬彬有礼。大家陆续到来了,工作人员向参加会的人散发书面声明。严正谴责国民党一党召开的“国大”是违反政协决议和全国民意的,中共决不承认。
许多记者围住了周恩来,向他询问谈判破裂的情况。他请大家坐下,他潇洒地站在大家面前,好像一面墙迎挡着各方面吹来的风。他回答记者的提问。
记者问;“周先生认为现在已无可再谈了吗?”
周恩来回答:“是的。一党‘国大’召开后,已把政协决议最后破坏了,政协以来和谈的道路也已被完全阻断。”
记者问:“几时回去?”
周恩来回答:“两三天内。”
记者问:“几时回来?”
周恩来答:“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
一个记者说:“谈判破裂了,国民党在军事上肯定要大举进攻,延安的军事情况怎么样?”周恩来让工作人员挂起一幅地图。在这幅“国民党进攻解放区形势图”中,周恩来指着代表解放区边界的蓝线说:“我们一直是在自己区域实行自卫。但假如政府继续进攻,特别是进攻中共和解放区的中心延安,那就逼得我们从蓝线里打出来,那就是全国变动的局面。”
记者问:“青年党参加‘国大’后,还能再称‘国大’为一党包办的吗?”
周恩来气愤地回答;“一党包办的性质并无改变,因为这一‘国大’是以近四个十年前一党包办选出的旧代表作基础的。政协时因为改组政府、宪草修改原则等一切决议都成立了,而且政府还保证在国大中通过由政协审议完成的宪法草案。这样我们才能作最大的让步,承认这些旧代表。但是现在政协各项决议一条也没有实行,而‘国大’却仍以旧代表为基础。其次,这一‘国大’的召开不是经各党派协议的,而是一党召开了之后,再请其他党派参加的。青年党的参加,也是单独和政府交涉的。”
记者问:“假如‘国大’通过对中共下讨伐令,中共将何以处之?”
周恩来笑笑说:“那有什么不同呢?早就在打了。我们在南京的人早就准备坐监狱的。抗战前十年内战,抗战中八年磨擦,胜利后一年纠纷,都经历过了。再二十年还是如此,我们还是要为人民服务。只要不背叛人民,依靠人民,我们在中国的土地上一定有出路的。假如你们替我们担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要紧的。”
记者问:“国共分裂后,中国革命的形势如何?”
周恩来答:“百年来,中国的革命都是为了独立和民主。这个阶段是不能超越的。我也是生长在城市里的,但自从进入农村后,认识了农民力量的伟大。中国的工业化是不能建筑在沙滩上的,必须依靠农业,依靠农民,依靠农村的解放。”
记者问:“战争的前途如何?”
周恩来答:“可以假定两种前途:国民党军多占城市就多付代价。过去已经损失了三十五个旅,占的城是空的。我们的主力未受损失。渐渐地他的损失达到或越过总兵力的二分之一时,占的城市和交通线就保不住了。那时候,就逼得他考虑新问题。国民党一面占许多地方,一面又消灭了我们的主力,那就叫胜利。但我可以肯定地说,这种胜利他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记者问:“假如国际干涉,中共采取什么态度度?”
周恩来说:“如果是武装干涉,不论来自何方,我们一概反对。如果善意调解,我们都愿考虑。”
记者们接着提出许多问题,其中什么问题都有。周恩来一直站着侃侃而谈,他有时语调激昂,有时是冷静地进行分析,有时是诚恳地作解释。散会后,记者围着他,请他签名题字。他题道:“为真民主真和平而奋斗到底!”
第二天中午,周恩来、董必武、邓颖超在梅园新村宴请民主同盟领导人,并摄影留念。十九日周恩来率领中共代表团邓颖超、李维汉等十余人,结束历时一年多的艰难而曲折的谈判,乘坐马歇尔提供的飞机,飞往延安。
董必武仍留在南京。
失败了的马歇尔
马歇尔在周恩来没有返回延安之前,他向杜鲁门概述了形势的发展,并说如果政府真的进攻延安,我将认为这样便结束了我的使命。
马歇尔立刻收到杜鲁门总统的回电。总统对局势如此发展迅速既表示遗憾,但又向将军保证;“不会降低我们对你的工作成绩和效能的高度评价。你将得到我始终不渝的感激和信任。
马歇尔突然想起艾森豪威尔来时带来的杜鲁门的口信。便写信给杜鲁门总统:
“我通过艾森豪威尔转告接受任命,但是,说实话,我在一九四六年九月以
前无法离开中国,因为政府和共产党之间即将达成一项协议,果真得成,我必
须滞留数月,使其顺利执行。建议先进行提名并报国会批准,但允许我到九月
再行就任。”
在这种情况下,杜鲁门别无他法,只有同意。然而中国的双方当然没有达成协议,它们依然只作出口头许诺而根本无意遵行。九月到了,马歇尔依然滞留在中国,杜鲁门越发不耐烦起来。和他同来的拜鲁德说:“他呆得太久了。现在该他回家了。”
马歇尔同艾森豪威尔在艾克巡视远东来华时,他们编了一套供他俩使用的简易密码,例如“松林”代表国务卿,“主人”代表总统。艾森豪威尔走了个把星期就给他来电报说:“请回家,主人要你当‘松林’。”
马歇尔就是脱不开身。他给艾森豪威尔写信说:“我在这儿的仗打得可是没完没了,两头都朝我的身上挤,世界上每发生一次动乱,都使这里的问题更加难办。我现在一心想回家去养鸡。”
杜鲁门总统悄悄通知马歇尔在华盛顿的联络员,他看了魏德迈报告的草稿,说马歇尔的调解是倒向共产党。杜鲁门是不信的。但是,如果印发下去,将对马歇尔将军不利。魏德迈的报告里还批评马歇尔和国务院置国民党于不顾,听凭赤色分子接管中国。国务院拿到报告副本后,声称其中含有某些不实之词,并打电报给马歇尔,建议他同他旧日的部下联系,让他修正,或者修改论点。
魏德还坚持说:“我的报告已写成,我是为我的国家写的。论点不能修改。”
杜鲁门听了魏德迈的报告,真是又急又气,他怕马歇尔将军知道,赶忙向将军表示,自己继续对他抱有莫大信任。总统通过马歇尔的联络员给他捎了如下口信:
总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