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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尽量治治看,能不能出现转机,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乔依人的心重重一沈,怎么也想不到情况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本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够糟糕了,现在才知道,人真要背起来,处境可是千奇百怪,是永远都想像不到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忐忑不安地等着欧阳名哲苏醒,只希望老天爷能可怜可怜她,别再给她更多的打击了。
世事往往难以尽如人意,欧阳名哲落水昏迷的事,当然瞒不住,隔日便传入宫里,孙太后在听闻消息时,又惊又怒,即刻命人将乔依人召入宫--
“你这个扫帚星!才刚入门没多久,竟就把哀家的皇儿害得这么惨,要是名哲真有个万一,你拿什么赔哀家?”
事情经过孙太后都听说了,不管欧阳名哲有没有错,她只觉得一切全是乔依人的错!
乔依人跪在殿阶下,双掌碰地,额头也低得几乎要磕地了。“是臣媳的错,臣媳不该忍不下那一口气,推了王爷一把,请母后息怒。”
“名哲能不能苏醒,连太医都不敢保证,你凭什么要哀家息怒?”孙太后怒不可遏地指着乔依人警告:“你听好了,名哲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逃得过,哀家定要你陪葬!”
“请母后息怒!臣媳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等王爷苏醒的!”乔依人万分惊恐地保证,虽然没人敢说欧阳名哲到底还会不会苏醒,但她还想活命,不想就这样小命玩完!
她一定会早中晚照三餐向上天祈求,诚心希望欧阳名哲醒来,她发誓,只要他能够活过来,他接下来再做多少恶劣的事,她都一定会忍耐到底!
乔依人好不容易才从孙太后愤怒的虎口下离去,当她离开孙太后的寝宫时,腿都软了,得靠着小絮搀扶才能勉强离开,狼狈至极。
岂料回到王府后,才是煎熬的开始,府内众仆战战兢兢地照顾着欧阳名哲,而欧阳秀芙还小,受不得惊吓,伍总管更特别叮嘱温奶娘,别让欧阳秀芙知道这件事,免得多生枝节。
只不过半个月过去,欧阳名哲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看着他的脸蛋略微凹陷下去,面色苍白,越来越憔悴,乔依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同样瘦了一圈,连饭都快吃不下了。
“小姐,您这样不行呀,到时候王爷还没苏醒过来,您也跟着倒下,那怎么办?”
乔依人的房里,小絮看着满桌几乎没动的午膳,不得不担心,就怕乔依人再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不但伤身,最后真的连命都没了。
“这样不好吗?刚好就遂了太后的意。”乔依人面对桌前的菜肴,胃口全无,也只能自嘲地苦笑了。
这才是她最终的命运?不是被欧阳名哲气死,而是自己饿死自己的?
她也不想这样自我折磨,但面对情况未明的欧阳名哲,心有愧疚的她真的无法好吃好睡,顺心地过自己的生活。
“当然不能遂了太后的意!小姐,您一定要振作……”
“王妃!”此时一名丫鬟进到房里,向乔依人禀报。“乔老爷来探望您了,现在正在偏厅内等候。”
“我爹来了?”乔依人讶异地从椅上起身,振作起精神,就不知爹爹这时候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我马上过去。”
离开寝房,走到会客的偏厅,一进厅内,乔依人只见除了乔真瑞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就坐在乔真瑞身旁。
“爹!”
乔真瑞见到乔依人出现,马上从椅上起身,担心地来到乔依人面前。“依人哪,你看起来瘦了不少,委屈你了。”
耀王府内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耳闻了,知道女儿正承受着莫大压力,他也挺担心的,希望欧阳名哲能快点苏醒过来。
乔依人心一暖,鼻头一酸,眼眶马上泛起些许热泪,爹爹虽然常做些让她气恼的事,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展现出父女之情,特地过来安慰她了。
“爹,我没事的,你不必太担心,无论情况好坏,总会熬过去的。”她努力漾起笑,安抚爹爹,也安抚自己。
“我怎能不担心?你这一关要是过不去,就怕咱们乔家也跟着遭殃呀!”乔真瑞难掩焦急地说。
“……”听到这话,乔依人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大桶冷水,心也跟着凉了,原来怕被牵连才是他担心的主因,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呀?要不然也别明讲吧?
“依人别怕,爹也在努力想办法帮你度过难关。”乔真瑞表情认真地拍拍女儿肩膀,然后指向靠过来的道士。“这位一真道长,或许能带来转机也不一定。”
“为什么?”乔依人虽然有些心凉,但还是努力振作起精神,至少爹不是不闻不问,她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我问过一些人,王爷之所以昏迷不醒,有可能是三魂七魄离开了身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把魂招回来,只要魂魄能够归位,人就会跟着苏醒过来的,我特地找这位一真道长来看看,外传他的招魂术非常了得,一定要试试!”
乔依人瞧向一真道长,他留着一对八字胡,眼睛细长、脸型长瘦,像留着鲶鱼须的马,怎么看怎么奇怪。
一真道长一脸正经地向乔依人拱手行礼。“王妃,只要王爷真是因魂魄离体而无法苏醒,贫道就有办法解决,请让贫道试试。”
“这……”乔依人犹豫不决,总觉得这位道长有些怪怪的,到底能不能信?“依人,你还迟疑什么?就让道长试试,反正再糟糕也是这样了,试了或许还有一点转机。”乔真瑞有些心急地催促。
乔依人心想爹说得也有道理,反正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也好,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乔依人请一真道长到欧阳名哲的房里看看,听闻消息的伍总管也赶紧来了,尽管觉得有些不妥,但在乔依人说会负全责的情况下,还是让他们试了,倒是负责医治欧阳名哲的太医对这种怪力乱神表示极大鄙夷,就不信这个神棍能让情况有什么改变。
一真道长来到床边,在仔细端详过欧阳名哲的面容后,随即表情凝重地对乔依人说:“不好了!再拖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乔依人马上紧张起来。“情况究竟是……”
“王爷的魂魄的确已经不在身内,而且离开太久了,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赶紧将魂魄招回来,恐怕就永远不会醒了。”
此话一出,在房内的乔真瑞、伍总管、小絮也跟着面露紧张,只有太医依旧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看一真道长能搞出什么鬼来。
“那就麻烦道长快快帮王爷招魂了,事成之后,我们必会重金感谢道长的大恩大德!”乔依人越来越焦虑了。
“王妃不必紧张,贫道马上着手去准备。”
一真道长要王府仆人赶紧去拔一枝带叶的长竹子回来,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长条纸幡,问了欧阳名哲的生辰八字,写在纸幡上,接着再绑上长竹子,做成招魂幡。
因为害得欧阳名哲掉魂的人是乔依人,所以必须由她拿着招魂幡,站在床边招魂,其他人就站得远远的观看,免得妨碍一真道长施行招魂术。
站在床旁的一真道长拿出木剑及铜铃,边摇铜铃边舞剑,口中念念有词。乔依人则紧张地抓着招魂幡,瞧着在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欧阳名哲,心中不断念着,希望他赶紧回来,别再折磨她和大家了。
只要他能回来,什么都好说!他再如何荒诞不经她都认了,再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快,摇铃及舞剑的姿态也快到让人眼花撩乱,不知过了多久,道长的剑尖突然直指欧阳名哲,脚猛力一踏,大喝出声:“欧阳名哲,即刻回魂!”
砰的一大声,房内某扇窗突然自行打开,撞出声响,紧接着一道强劲冷风灌入房内,吓得众人惊呼低叫。
最靠近欧阳名哲的乔依人感觉到强劲的冷风直朝她迎面袭来,吓得她马上蹲下,全身冒出鸡皮疙瘩。
“啊--”怎么了怎么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行不行呀?
风一停,房内的诡异之气也即刻消逝,像是什么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真道长表情镇定地收回木剑,对乔依人说:“王妃不必害怕,可以起身了。”
“呃?”乔依人余悸犹存地抬起头,狐疑地瞧着一真道长。“真的?”
“当然,王爷的魂魄已归位,苏醒过来只是迟早的事了。”
“呵。”太医刻意冷笑出声。迟早到底是什么时候?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谁都会说。
不只太医怀疑,就连乔依人也怀疑,如果欧阳名哲还是迟迟不醒,到时一真道长是不是又要说,迟早就是他也无法确定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他们继续等下去就对了?
“咳……”
就在此时,床上的欧阳名哲竟然咳了一声,还出现大口喘气的迹象,就像溺水之人重出水面一样,乔依人讶异地转头一瞧,发现欧阳名哲真的有了反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现在是在作梦吗?她真的没有看走眼,他的确要醒过来了吗?
伍总管赶紧靠到床边,也看到欧阳名哲正试图睁开眼,又惊又喜。“王爷……”
“人真的醒了!”乔真瑞既开心又得意,他的“误打误撞”福气又成了一事,小絮也跟着漾起笑,庆幸乔依人终于可以从折磨中解脱了。
只有太医瞬间铁青着一张脸,不愿相信是一真道长让王爷苏醒,这绝对是凑巧!王爷只是刚好该醒了,才让这个神棍好运地占了便宜!
反正无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总而言之,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昏迷之后,欧阳名哲终于不负众望地醒过来了!
欧阳名哲一苏醒,耀王府是欢天喜地,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重见光明。
一真道长得到丰厚的赏金离去,乔真瑞也得意地离开王府,只有太医灰头土脸地留下,因为欧阳名哲虽然苏醒了,但昏迷了大半个月,身子是万分虚弱,需要好好地调养。
见到欧阳名哲睁开眼,开始有所反应,乔依人心中沉重的一颗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不必再吃不下睡不好了。
只不过,大家开心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发现,欧阳名哲虽然恢复意识,但他的反应……怪怪的,让人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王爷,今日厨子帮你熬了百谷粥,趁热多吃一点吧。”
午膳时刻,乔依人来到欧阳名哲的房内,想亲自喂他用膳,她非常努力地想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所以就算知道他肯定非记恨不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过来,百折不挠。
然而此刻的欧阳名哲真的非常古怪,他端坐在床上,虽然神色看起来还是有些憔悴,但俊逸高贵之气不减,尤其少了之前的轻浮感,眼神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威严,浑身散发出一种孤傲气息,看起来深不可测,与之前的风流贵公子是判若两人。
听丫鬟说,一向喜欢热闹的他在苏醒之后,居然变得孤僻起来,只想一个人独处,不喜欢有太多丫鬟在他面前来来去去。此外,他也变得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懊恼沮丧、唉声叹气,频频念着“怎么会这样”,但他到底在懊恼什么、哀叹什么,没人知道。
总而言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性子,让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