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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找到小骆了,还能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古浪微微一笑,道:“正是。”
却见左叛的神色有了些转变,道:“这么说,小骆的事……你昨晚就知道了?”
古浪苦笑,道:“若是能把这事在挑明之前压下去解决掉,对我们大家都好。但……这已不重要了,不是么?”
第7章 一篙清明
空荡荡的街头。
骆易静静数着自己落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
阿浪本来要帮他瞒下来,他心里暖暖地想着。昨天夜里那瓶迷酒,根本不是为了帮他解愁,而是不想让他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阿浪、左叛,每一个人都没有怪他。可是他……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吧。
……
“你十年来一直想杀的人就在我手里。”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老子早就搂着那只狐狸精死得连灰都不剩了,你要还想给你娘报仇,这个人是唯一的机会。”
……
骨节发出轻响,骆易抿了抿寒白的唇,强迫着不让自己想下去。
是的,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没有那个孽种,他至今还是江南第一富商骆百金的儿子,还有着温馨美满的家。要不是那个女人出现在那负心人的床上,娘又怎么会得上失心疯,要不是那女人产下孽种,该死的负心人又怎么会把他和娘赶出家门?
骆易的眼底翻涌出孤狼一般的神色。
娘是自杀的,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在流落荒野粮食不够的情况下自杀了。她疯了,疯得没有一点清醒的时候。但她却依然爱自己的孩子,爱到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把命给了他。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那,她就死吧。
恨意将心头磨得阵阵钝痛,嗜血的气息一次次压下,又一次次笼罩全身。骆易甩了甩头,拼命赶走了杀戮的欲望,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边的事。左叛雪尤清那边要逃过荒门和中原七派的追捕,阿浪一个人还是不够的。
“在想什么?”
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骆易却骤然一惊。
胭脂笑了笑,道:“你方才想得太过入神了,所以才没有发现我。”她顿了顿,“我知道,你现在最想问的一定是——我到底是什么人?”
骆易微愕,没有料到心思被人点破,一时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胭脂看出他的窘迫,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指使你做事的人究竟是谁,和荒门或是中原七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上你,我又为什么会帮他做事。”
骆易听着眼睛越来越亮,脱口问道:“为什么?”
胭脂没有回答,却含笑着反问道:“你就不奇怪,我什么都没告诉阿浪,但却跑来告诉你?”
骆易再一次愣住。
胭脂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接着前面的话道:“指使你做事的人……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能近得了他身边十步以内的人都叫他夜公子。”
“夜公子?”骆易撇了撇嘴,“怎么听都像是个女人的名字。”
胭脂看着他认真而又不屑的表情,不由失笑,心里不由有些感慨:如果这孩子没有那么深的仇恨,一定比现在过得更快乐吧。她想起了虞沉雁,这个在古浪他们口中温润如水的女子……或许如果她没有死,小骆的一生都会变得不同。
收起遐思,胭脂摇摇头道:“我确定他是个男人。”她没有解释原因,骆易也没有想到要问,只听她继续说,“他和中原七派、荒门没有一点关系,如果硬要说,应该是海外明神家的近亲。”
骆易听得云里雾里,道:“你有没有时间说详细点?”
胭脂柔声笑道:“你记住就够了,如果有机会转告阿浪,他会明白的。还有,夜公子约你在西街的‘一篙楼’。”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骆易一把拽住她的水红衣袖,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她什么关系呢……”
“客人。”
骆易一怔。
胭脂笑,微微透着点其它神色,不着痕迹道:“够详细了吗,还要不要解释一下?”
骆易有些尴尬地撇过微微发烫的脸,道:“不用了。”
胭脂看着几乎是仓皇而逃的骆易,忍俊不禁。她直等到骆易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尽头,方才淡淡叹了口气,道:“阿夜,你真的忍心这么做?”
“你后悔了?”
声音飘渺着传出回响在空荡荡的街角,却看不到人在何处。那声音沙沙的,像是粗沙磨制的陶埙,空虚却并不难听。
胭脂摇了摇头,眼中是看破尘寰的通透,笑道:“如果我后悔,你会放手吗?”她似是在回答般,喃喃自语,“不会的,阿夜,你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放手过,哪怕明知不可能得到。”
沙哑的声音恍若带了一点冷意,道:“不错,比如说,对你。”
胭脂无奈笑道:“你要得到我一向就很容易。”
沙哑的声音突然冷笑道:“你的身子,只要有钱想得到都很容易。我要你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语声中多了一点霸道——他不是不在意胭脂的感受,只不过他再了解不过,除了她在乎的人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她。
果然,胭脂只是柔婉一笑,道:“你要的,我早已没有了……盈香楼里,一个人若是还有心,又怎么能活这么久?”
明丽如葩,她依旧笑着,美到不可方物。
沙哑声音似是被她的话触动到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方才道:“你当初……”
胭脂温和地打断了他的话,道:“韶华不为多情留,惘归红尘弃扁舟。阿夜,就算你又毁天灭地的手段,过去也早已不在了。”
沙哑声音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晨曦渐渐散去,光影掠过檐角梢头,有些晃眼。胭脂垂下眼睑,感受着微湿的露气在睫毛上缓缓升华,再慢慢散去。
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青石街,她笑着想,阿夜最讨厌热闹,应该快要忍不住找个理由离开了吧?正想着,心里莫名地一沉。
胭脂的笑容怔在了脸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夜……阿夜?”没有人回答她,一个人也没有。阿夜一向偏执霸道,说什么就要什么,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从来没有过……那一声沙哑的闷哼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不对,阿夜那时候就出事了!
“阿夜!阿夜你到底在哪?阿夜……”胭脂忍不住大声道。阿夜的身手不输古浪,到底是谁,竟然能在晨雾中暗袭了他?
“你在担心我?”后颈被人呵了一口暖气,痒痒的,回身时胭脂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阿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她方才的焦急,沙哑的声音带了一点不易觉察的笑意,叹道:“你还会为我担心,又怎么能让我放手?”他没有给胭脂留下任何说话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变成以前的那个你。如果你那么在意盈香楼的这段回忆,我可以杀尽找过你的人……包括大盗沉吟镖。”
话音刚落,胭脂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再也没有一点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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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左叛一手提了一包烧饼,叫苦叫得惊天动地。
古浪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提醒他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我在帮你们两个逃亡?”
左叛诚恳地点了点头。
于是,古浪报之以礼貌的笑容,道:“那让你提两袋烧饼而已,你好意思叫成这样?”
左叛继续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成功地看到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就把古浪噎了个半死。
雪尤清在一旁淡淡笑道:“你藏起这四块精铁,莫非是想水渡长江?”她这句话却是对古浪说的。
古浪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长江水险又颇多暗礁,你我都不是经验老道的船夫,非铁舟不能渡过。至于这四块精铁如何变成铁舟么……”他拿眼瞟着左叛,笑着却不说话。
左叛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还不是要靠我的默掌掌力。”开玩笑,把四块铁变成船岂不是要把他累到虚脱!
古浪却理所当然地含笑道:“正是要仰仗左大侠了。”
左叛提气,吐气,再次提气,吐气,决定看在他讲得还算在理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片刻之后,雪尤清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可我们若是就这么向着中原七派走,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一些?”
左叛笑道:“清儿你久居昆仑对沿海不甚了解,我们若是想逃亡海外,中原七派所在之处也是我们的必经之地。况且我们已经从昆仑山逃到这里了,难道还在乎区区一个中原七派吗?”
雪尤清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想象出左叛此时傲意天纵的表情,不由淡淡一笑。身边这个人,或许没有绝世的身手,没有绝世的才华,但这一腔傲然豪情,却不是十三叔那几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
正午已过,苏州城里很是繁盛,无数酒肆、杂物铺、香药铺、茶坊、煎饼店、彩帛铺、瓦子……交织成趣。偶尔也会来往些许江湖人士,但更多的是商贩走卒、市井街坊,十里之内人气融融。
三人走到一块刻着“一篙清明”的牌匾下,左叛忽然失笑道:“这儿的老板却也有意思,老大牌匾上写了个清明,好好的客栈成了鬼府,还有哪个敢来投宿不成?”这“一篙清明”在苏州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客栈了,几乎人人都管它叫“一篙居”,偏左叛不乐意,非得硬揪着清明二字玩味。
古浪撇嘴笑道:“你明明脸上就写着——如果今天晚上能住这儿就好了。”
左叛被他看破心思,笑道:“不错,它越是这么写,我倒越是想住了。怎么,难道你会不敢住?”
古浪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还真是不敢。”他非常自觉地解释,“因为老板娘太凶了。”
左叛愣住,半晌猛然大笑起来,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指着古浪道:“你……你堂堂大盗沉吟镖,会怕一个女人?”
古浪苦笑道:“我们若还有机会回到这里,我自会让你好好见识。正午一过时间就不多了,我们今天还得出苏州城,赶路吧。”
第8章 丁笑的真面目
一篙居外,乱坟滩上。
“古浪他们一定以为你会去找唐御和唐衫。”沙哑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宁静,“韶……胭脂告诉了你很多,是吗?我不妨再多说一点,我叫子午夜。”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墓地,四处是惨白的墓碑,在残月冷冰冰的光芒下微微泛青,让人不寒而栗。
骆易没有看斗笠下的那双眼,只是冷冷道:“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了。”
被人称为夜公子的子午夜笑了笑,道:“你以为瞒得过我?”
骆易没有回答。
子午夜道:“不过你也不必紧张。其实我知道,即使你不挑明,以‘沉吟镖’之能你也没法带给我更多的东西。”
骆易冷声道:“我要确认他还活着。”
子午夜阴阴一笑,道:“你在乎他?”
骆易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他。如果不是他,我的母亲不会惨死在荒野,我绝不会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
子午夜若有深意地笑了笑,一挥手,身边一个黑衣人捧来一方匣子。
骆易瞳孔微微收缩,道:“这是什么?”
“手指。”子午夜悠然道,“你应该猜得到这是谁的手指。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他的人已经死了,我不必把他的一根手指给你。”
话音未落,骆易眼神一寒,将军剑已然架在子午夜的颈上。
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