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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听起来风景无限好。可终不及结婚两个字来得厚重。
楚小柔的表情立即阴了起来:“只是旅行吗?”
伊海诺挡在眼镜后面小眼睛赶紧动了动,立即说:“我们一边旅行一边度蜜月。”
楚小柔的嘴角牵强地笑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晚上,在本城有名的富豪酒店二楼,伊海诺包了一个大间,房间里整整齐齐坐着十多个男人,年轻的,年老的,微笑的,严肃的,可任楚小柔怎么看她都明白,自己被伊海诺骗了。来者皆不带家眷。
将质疑的目光投给伊海诺,对方悄悄将她拉到一边,然后指其中一个客人给她看,不看倒也罢了,这一看楚小柔立即来了气,转身就想往后走,伊海诺一把将她拉住好言宽慰:“小柔,算我求你成不成?你别把他当客人,当流氓,只把他当财神行不行?”
(四)
伊海诺嘴里说的财神是一位外表看似年轻,其实已经四十开外的男人,他是政府招标办的一个秘书,叫刘全,当时楚小柔前去索取招标表格的时候,刘全鼠样的小眼睛里立即放了光,来了电。他感觉眼前的楚小柔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淑女,身形清瘦,面容白净,一身洁白连衣裙将整个人映衬得无比单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刘全不但给她找了许多麻烦的借口,比如没表格了,不到上班时间呀,甚至还悄悄塞名片给楚小柔,暗示她有时间私下谈。这类好色男人的小把戏在楚小柔眼里也算不得陌生,但一想到对方是政府官员却还如此不脸,楚小柔就感觉心中有气,当时她气呼呼地返回公司,跟伊海诺再三告状说,这生意不做也罢!可伊海诺不同意,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到招标办拿了表格,然后伊海诺私下请了刘全,这事才算做罢。如今,就是这么一个龌鹾男人坐在自己旁边,且还有声有色地说着荤笑话,这令楚小柔极为恶心。
介于伊海诺一直肯求,想想对方也没占着自己什么便宜,楚小柔也就忍了。她一边端着酒杯敬酒一边半是羞涩半是认真地说:“让各位领导见笑了,这酒桌上就我这么一个女子,真是羞赧。各位领导一定吃好喝好,我给你们做服务。”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容不得她改口,刘全已经在桌下将手移动她的大腿上了:“哦?楚小姐会服务些什么内容呢?”
全桌哈哈笑成一片,楚小柔像被蜂蛰了一下似的,跳起来跑到对面伊海诺的身边,示意自己被非礼了。可伊海诺装作没看见似的打着哈哈:“来,小柔,敬各位领导一杯!”
无奈,只好撑了场面。一圈酒敬下来,楚小柔感觉自己喝得多了,跑到卫生间大吐起来,吐完了折身回到包间,推开门的瞬间她听到了刘全的声音:“海诺,听说这个小楚是你的女朋友?”
“哪里,同学而已。”
“哦?我可是单身呐,真是同学就介绍给我吧。”刘全的妻子出国多年,他的婚姻是否真的清白,谁也不知道。
楚小柔知道这是男人间的打哈哈,她没在意,酒桌上的哈哈,谁都会打。记得他们当年做的第一笔买卖,是替一个中年富婆的网吧装机器,对方一眼就瞅上了伊海诺,当时自己也是这般应付的:“哦,同学。”
想来,赚钱不仅要靠计谋,还需要一些手段,和不得已的谎言。
推开门,重新坐定,楚小柔再次成为这帮男人们的焦点。有人问她:“楚小姐进IT行业几年了?跟伊海诺这样的男人合作就没撞出点火花儿?”
楚小柔笑:“他是大老板,正被上千美女盯着,我哪里敢越雷池呢?呵呵。”
这时刘全说话了:“不如,你嫁给我吧,我现在正单身呢。哈哈……”
楚小柔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伊海诺,对方正跟着大家哈哈大笑,显然没有在意到她的尴尬。这时又有人说了:“别天天吹自己单身,这单身还分好几种情况呢,一种是没结过的婚的人,一种是离了的人,还有一种是老婆不在身边的人,你是哪种谁不清楚呀?”
刘全哈哈大笑,伊海诺趁机举杯说:“来,咱们为刘秘书的单身干一杯吧!”
喝完这杯酒,楚小柔再也无法适应下去,起身推说不舒服,离开酒桌。推开椅子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裤角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低头一看,竟是刘全那五大三粗的手。
“楚小姐,这么快就要走了?真不给面子。”
楚小柔终于忍无可忍:“放开你的手,要喝去找小姐喝吧!”
众人皆惊。可楚小柔管不了那么多,大踏步离去。
(五)
回到家,楚小柔的酒劲突然醒了。
她知道,今天晚上的暴风雨再所难免。不管是伊海诺,还是自己,心里都窝了一把火。而这把火已经烧到了两个人的骨头,霹雳啪啦地疼。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伊海诺回来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了房间。换作平常,对方不责备自己,楚小柔也就认为这事情过去了,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她的生日。
隔着房间门,楚小柔说:“伊海诺,你出来,我们谈谈。”
房间里面没声音,楚小柔就急了,推开门一看,又立即愣了。眼前伊海诺正无比清醒地收拾着衣物,不管是冬天的还是夏天的,他统统往箱子里塞,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架式。
“伊海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今天是我倒霉的日子,是我丢掉定单的日子,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好日子!”对方一脸怒气。
楚小柔倒也不急不徐,她静静地看着对方收拾,然后说:“好,要离开是吗?别忘了,隔壁房间还有你的笔计本,一起带走吧。免得一个人在外面寂寞。”
伊海诺回头时立即愤怒了:“楚小柔,我越来越看不懂你!这些年我们好歹也相爱过,你怎么就变得那么不解风情?好端端的一笔生意,说砸就给砸了,好,不想过了是吗?那这房子你自己去还贷吧,公司我留着,以后也不许你去!”
听得出对方不仅有愤怒,且有早就做好的打算,甚至已经到了分家产的地步。楚小柔也来了气:“伊海诺,你说的是人话吗?一个大男人将自己的女人推给别的男人占便宜,这是你应该干得事儿吗?竟然要跟我分家产?好,分就分,公司当年是我爸爸投的钱,你休想拿走!这房子也是我当初燕子衔泥般地,一点点装起来的,你想留下也没门!要走,净身出户!”
“楚小柔,你是该成熟的时候不成熟,该天真的时候不天真!公司是以我的名义开的,你休想拿回去,至于你爸爸的钱,我会还给他的!这房子是你一直在看着装修的,那不假,我留给你算得上仗义!我们……分手吧!”
“伊海诺!枉我们相爱多年,竟没看出你是这种男人!分手是吗?成!分!立即分!你现在就走,马上走!”
砰的一声关门,两人在漆黑的夜里终于成了对岸。
楚小柔眼里的委屈这才掉了下来。她抱着电话边打边哭,那头被半夜惊醒的雷小曼听完她的哭诉,也跟着火了:“这是什么男人呀?任别的男人在自己眼前占自己女人的便宜!这个伊海诺,真是可恶!”
“小曼,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竟然连这都不记得了,一心想的除了钱还是钱,这种男人我真怕了,怕他有一天能够拿我去换钱。”
“小柔,不如你们分开吧,你来深圳住几天,散心也好,长住也罢,反正以你的能力到深圳来创业也未偿不可。是不是?”
“……”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毕竟女人最放不下的还是感情,但是小柔你要知道,利用计谋去赚钱的男人是聪明且高尚的,而利用手段去赚钱的男人则是可耻的,总有一天他会连你一起卖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六)
楚小柔决定去深圳。
去深圳之前她先做了发型,不是赶潮流,着实是想换种心情。男人不愿意为某个女人失去整片森林,同样,女人也不能为了某段感情失去自我。
失恋,失恋,失去才能恋。
这样安慰着自己,再看看镜里的人儿,长发微卷,漂着几缕黄的发梢甚至还为自己带来几分俏皮的感觉。当初是极爱这种卷发打扮的,可伊海诺指着满大街的卷发女子说:“你想加入羊群吗?没品味!”
只此一句,便将自己留在了潮流的边缘。如今那个厌恶绵羊头的男人离开了,自己也毋须再受任何人的评判,为自己而活,其实是最快乐的。
走出理发店,楚小柔到海参店里给雷小曼挑了几样海产品,装满礼品盒的那刻,她仿佛看到雷小曼的一脸贪婪样儿,那个女子,对吃的喜爱甚过着装打扮。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挠自己的脚步,第二天的下午楚小柔就坐上了飞往深圳的班机,三个小时的飞行让她意犹未尽,下了飞机,立即开了手机,霹雳啪啦响起来的短信全是雷小曼的。
“老同学,走到哪儿啦?”
“亲爱的,忘记坐飞机是不允许开机的,太想你啦!哈哈……”
“宝贝,快到了吧?真对不起,公司临时有事,我可能要晚点儿去接你。”
“Mygod!这该死的外国佬儿!对不起哦,小柔,被客户缠着走不开,拜托你自己打车到我这儿来吧!”
……
一串串短信读下来,楚小柔终于明白,自已在越来越亲密的称呼中被雷小曼临时“抛弃”了。看着熙熙嚷嚷地人群,她提着那袋海产品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只好跟着众人跳上班车,进到接机大厅里,然后再挤出人群,看看跟深圳隔岸就观得到的香港,她眼里再次蓄满了眼水。
好不容易打了辆车,突然被后面挤上来的一个胖女人占了去,对方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但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楚小柔只好无奈地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再打到车的时候,楚小柔没有片刻的犹豫,早就听雷小曼说过,这座城市不需要眼泪,需要的是无穷尽的斗志,还有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机会的性格。坐上出租车的楚小柔没想到自己刚到深圳,就立即有了这种体会,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但她知道,初来时的兴奋已经荡然无存。
一个女子,离开一座被人抛弃的城市,到了另一个孤单的城市,走到哪里都一样廖落。
按着雷小曼指定的地点,楚小柔花去了将近二百块钱的出租费。站在终点等待的雷小曼,像只绚丽的蝴蝶张开双臂欢迎了她,并殷勤地带她去吃饭,喝茶。茶水上来的时候,服务生不小心洒到了楚小柔的裙角上,这令楚小柔感觉自己特不顺。可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好再被雷小曼拉着去商场买替换的衣服。
两个女子兜兜转转一大圈下来之后,手里自然提得满满的。雷小曼一边喊累一边说:“真爽呀,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楚小柔笑:“深圳这地方买东西也不算贵嘛。”
“呀?真是有钱人哦,你知道这些东西可花去我半月薪水呢。下个月得瘪着肚子喽。”雷小曼一脸调皮相。
楚小柔立即说:“没关系,有我在呢。”
“嗯?你真想抛弃人家伊海诺吗?要知道,你现在花的钱可有大多数是人家赚的哦。”
“切!我也出了力气的,公司有我的一份儿!好了啦,以后别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嘻嘻,实话告诉你吧,你来之前伊海诺给我打过电话啦,他还拜托我照顾你呢。虽说开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