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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热闹被一五一十报到卫长嬴跟前,卫长嬴微微颔首,道:“先叫她在那里待上两日,免得继续不老实。”
朱衣笑着道:“婢子闻说这赖氏被捉下狱时,打扮得鲜亮整齐。也不知道她兄长都被咱们扣押了,又是从邻州赶来,不说千里迢迢,桃花县那边,到咱们西凉城,总也有百余里路程,她竟还有这心思,不染半点风尘……”
卫长嬴听了这话,越发笃定赖琴娘必是有了情郎,是以无暇顾及兄长。恐怕这次接到消息后肯立刻就来,也是为了情郎的大计——跟情郎同行,哪有女子会不加倍注重风仪的?随口问:“那莫彬蔚见她被捉下狱去,可有什么说法?”
“听过去拿人的士卒讲,莫彬蔚一直不动声色。”
卫长嬴唔了一声,心想兴许莫彬蔚对赖琴娘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计划需要蒙山帮,才逢场作戏。她想了一想,吩咐道:“赖琴娘跟莫彬蔚来了西凉的消息去告诉赖大勇与木春眠,若他们想求情,一律拦了。若是想探监,只许木春眠去。”
朱衣应了一声,又好奇的问:“少夫人为何许他们去探监?万一他们传递什么消息……”
“季固怎么说也是季神医的叔父,季神医现下也就这么一个长辈,多少年了,一直念念不忘。”卫长嬴叹道,“前两日我接到娘家祖母的信,道是我娘家父亲如今大好了。说起来都赖季神医妙手,我自然要投桃报李,护着些季家人……蒙山帮这儿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呵!”
这番话朱衣记在心里,当天晚上卸了差,特意回家告诉了其母,其母又托了家生子中在季园伺候的下仆,把话传递到季固耳中。
季固摸着拇指上的竹节扳指,对女儿木春眠道:“既然卫夫人已经发了话,你明日就去女监里探一探那逆女吧!”
木春眠比赖琴娘长了好几岁,这个义妹也算是她抱大的,因为她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对赖琴娘向来非常爱护,视同胞妹。此刻听着父亲的话,就皱眉道:“琴娘一到西凉就被下了监,父亲不能救她一救吗?”
“如今老子救自己都来不及,岂能顾得上她?”季固闻言,双眼一翻,怪笑着道,“她给老子惹下这样的麻烦,老子简直想自己动手清理门户!她被关一关又怎么样?!”
木春眠微吃一惊,道:“琴娘她……到底惹了什么事?”
“老子怎么知道?”季固恶狠狠的道,“但一准不是什么小事,否则卫夫人需要借下人之口提点你去探监,好把她到底参合了些什么事儿套出来,叫咱们可以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木春眠迅速思索了一下,微微变色道,“卫夫人叫人转了这一番话过来是这样的意思?”
季固冷笑着道:“不然你以为呢?老子在这西凉也住了些日子了,卫夫人与沈藏锋颇为恩爱,老子还不知道这明沛堂的事情,等闲事她一个人就能够做主。若非是大事,她自忖护不住我们,怕不好对去病交代,会提醒我们?”
木春眠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琴娘她到底做了什么?!”蒙山帮因为一直在灌州府境内的蒙山中活跃,从来没到过西凉境内。木春眠以为赖琴娘这次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对季固不告而去,自作主张……却不想她得罪季固还在其次,竟更恶了沈藏锋!
听季固的意思,赖琴娘惹下来的麻烦很有可能波及到季固跟木春眠父女,而且这种波及连沈藏锋之妻卫长嬴都感到有点棘手,所以才特意向使女透露口风,提点他们做点将功赎罪的事情,好让卫长嬴能够替他们说话。
季固对女儿的疑问嘿然道:“这就是你去探望她要问的了!老子晓得琴娘这赔钱货是你带大的,你对她难免有点狠不下心!只是莫忘记咱们家还有个小赔钱货,那可是你亲生的!老子虽然对你们母女谈不上当掌上明珠看,可老子自己生的,跟收下的义子义女究竟不一样……
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罢!”
涉及到唯一的女儿,木春眠也顾不得什么姐妹之情了——究竟女儿比妹妹更重要,她匆匆赶到女监,得了卫长嬴的吩咐,果然看守很是爽快的放了她进去。
木春眠被引到关押着赖琴娘的牢房前,待看守开了门,她往里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却见这一间牢房里横七竖八的躺了足足近二十个女犯,几乎没了落脚的地儿。这样的地方气味自然复杂,更不要说牢房角落里就直接设了便桶,瞧着似乎都漫出来了。可便桶旁仍旧躺了人……听得开门声也没人动弹一下。
这一群蓬头垢面的女犯里,木春眠怎么也无法寻到自己那向来爱干净的义妹。
等看守朝里吆喝了赖琴娘的名字,才有一个衣裙破烂的女子跳了起来,哭着扑向木春眠:“大姐!”
“……琴娘!”木春眠端详着披头散发衣裳残破,脸上沾了许多污垢不说,还有几道指甲划痕的赖琴娘——赖琴娘打小就出落得水灵,季固又教导了她琴棋书画等乡野之中想也想不到的高雅之物。既养就了她的城府气度,也养就了她骄傲的心性,赖琴娘自幼就对自己的仪容要求极高,在曹家堡时因为限于条件,只能做到整洁清爽。
到了蒙山帮里,赖琴娘就一路奔着讲究而去。
就像朱衣私下禀告给卫长嬴的那样,唯一的哥哥被扣押在西凉城,赖琴娘接到消息赶过来,一路风尘,居然还衣裙鲜亮,可见其讲究的程度。
木春眠怎么也没想到她在这女监里才待了一夜,就狼狈到了跟这里不知道关了多久的囚犯一个样子了……
、89。第八十九章 恶心的人
'第4章第4卷'
第428节第八十九章恶心的人
“听说你要见了我才肯说真话。”卫长嬴把茶碗放在手边的梅花式檀木几上,浅笑着道,“如今人你已见到,要说什么就说吧。”
已经梳洗过了的赖琴娘望上去神情委顿,与其说一踏进西凉城就被押入女囚对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倒不如说素来喜爱洁净的她被囚牢里污秽肮脏的环境吓得不轻。此刻跟着木春眠入内,低眉顺眼的半点看不出来之前打听到的桀骜不驯。
看到她这样卫长嬴就觉得果然一上来先给她一个下马威是对的,虽然说这女匪跟自己之间身份悬殊,可一介年少女流,能够在匪帮里混到仅次于其兄长的二当家的地位,即使有季固与赖大勇的缘故在其中,自身也一定是有胆魄有手腕之人。否则赖大勇跟季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没点本事哪里镇得住那些粗鲁剽悍的匪徒?
之前木春眠一个流民聚居的堡主都敢欺瞒自己跟端木芯淼,更不要说这匪帮当家的了。
卫长嬴有了木春眠的教训,对这赖琴娘哪里还会客气?现在看看这一手还真有用——省却许多试探功夫。
打从心眼里不想再回到女囚里的赖琴娘不敢再玩花样,垂头丧气的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木春眠低声提醒她措辞客气些。
卫长嬴倒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指望过一个女匪能多知书达理。听了这个条件,就打眼看了看陪她们进来的人,见那仆妇微微点头,表示这两人都是搜过身、确认没带凶器的——对寻常女眷当然不必如此,但这两位来路都有点不对劲,还要到卫长嬴跟前说话,下仆们自不敢怠慢。
既然没带什么凶器,卫长嬴自恃武艺在身,也就点头应了。
当下众人一起退了出去,关了门。
卫长嬴就道:“你如今可以说了。”
赖琴娘之前被木春眠叮嘱要表现得尽可能柔顺乖巧,不许她抬头直视堂上。到此刻才有机会看清楚卫长嬴的容貌,神色之间就露出一丝惊讶,目光在卫长嬴面上转了两转才收回去,嘴角微微一撇。
她向来自恃美貌,在她从前所见之人里就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的。又听季固说过以她的才貌即使在帝都那样的繁华地方也属于拔尖的了,所以一直以此为傲。本想着卫长嬴虽然出身尊贵,然而论到美貌可未必及得上自己。
为了不引起卫长嬴的嫉妒,赖琴娘进明沛堂之前还特意跟木春眠借了身旧衣裙穿,想着遮掩一下自己的天生丽质,别因为过于美貌叫沈家这位贵妇一见之下就妒火熊熊才好。
不想这会一看,却发现这端坐堂上的贵妇人美貌比自己虽只隐隐过了一线,但因为通身绫罗锦绣、满头珠翠,淡扫娥眉略点朱唇,望之华色含光仪态万方,生生就把赖琴娘比得黯然失色。
赖琴娘心下不由自主的一酸,先想:“其实这位夫人的美貌与我只在伯仲之间,只是她这样的人想也知道是自幼养尊处优极尽保养的。单她那身细皮嫩肉,就不是我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草莽之人所能比。更遑论她这一身打扮珠光宝气彩绣辉煌,就算蒙山帮里积蓄不少,可要凑得这样精致齐全想也艰难。”
又想,“早知道她这样美,我今儿也该好生打扮一番的。先前下狱已经把我锐气都打掉了,如今又穿得如此寒酸鄙陋,说话都无端的低了声……这夫人好算计,先拿我下狱给我个下马威,又用妒名迫得我不敢盛装而来,一步一步被她压下,只能跟着她的意思走。”
她这里心潮起伏,卫长嬴等了片刻见她不作声,却不耐烦了:“怎么你把人都打发下去了,莫不是想单独来消遣与我么?”
“不是的。”赖琴娘一怔,回过了神,慌忙道,“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大得很。”
卫长嬴勉强耐住了性。子,淡淡的道:“你只管说事情,至于是大事还是小事,我自会判断!”
赖琴娘连受打击,如今心思溃散,也没了跟卫长嬴斗心机的盘算,想到莫彬蔚之前说的,敷衍不过去时就对卫长嬴直言相告,横竖卫长嬴不可能坐视娘家吃大亏的。
此刻就把心一横,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蒙山里有矿。”
“矿?”卫长嬴一怔,下意识道,“什么矿?难道是……金矿?”她眼波微微一凝,虽然说卫长嬴见惯富贵,等闲的产业都不放在心上,然而她也知道,阀阅数百年积累,固然底蕴丰厚资产难以计数,但要养着数目庞大的族人以及私兵幕僚锦衣玉食,开销不可谓不大。
否则也不至于会出现远支族人贫寒如庶人的情形了。
若蒙山之中发现了金矿……无怪卫新咏会遣莫彬蔚从南蒙山一路打到北蒙山!
但赖琴娘却摇了摇头,道:“不是金矿,是……玉矿!”
“玉矿?”卫长嬴一眯眼,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虽然说玉石折现不如黄金迅速,可若放在了盛世,可比金矿更有价值。就算是乱世,那也不是什么轻描淡写的产业。
她问,“是什么玉?有多大?”
就见赖琴娘拉起袖子,露出自己指上一黑一白两枚指环,道:“这是当年公子的舅父在玉矿附近拾到的玉石做的。”
卫长嬴令她近前些,凝神一看,却见两种玉石虽然颜色不同,却均是玉光温润,色泽纯净,显然成色极好。她迅速估了个价,问赖琴娘:“这矿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赖琴娘放下袖子,抿了抿嘴,道,“只知道公子的生父与胞姐都是为这个死的。”
“哦?”卫长嬴早先听沈藏锋提到过卫新咏与景城侯的结怨与卫积、卫新台有关,只是具体的内情却不得而知了。不想卫新咏居然会告诉赖琴娘,因为玉矿,她来了兴趣,问道,“是怎么回事?”
赖琴娘道:“说来话长——这玉矿是公子的亲舅父古老丈发现的,二十来年前,古老丈为筹银钱娶妻,跟人到灌州桃花县收几种药材,欲带回帝都去转手售卖。结果古老丈到灌州后不久,不慎遗失了钱袋,虽赖同伴救济不至于流落街头,却没了回去的盘缠,更遑论收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