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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军这边无论是辎重还是挂心南面,也都决定了大军不可能继续深入草原——快入冬了,草原的冬天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在戎人主动派出使者求和的情况下,闻伢子做了做样子就答应了和谈。
因为两边都有事,所以和谈非常迅速。
戎人撤出魏境,交还所有掳掠的人口,以及剩下的掳物——已经耗费掉的,他们拿一批战马来作补偿——这个要求对于戎人来说,很难讲清楚是不是吃了亏。
因为草原盛产骏马,大部分戎人上战场都不可能只有一匹马。而他们一连串的战败后,死了很多人,可坐骑却不一定全死了。所以不用回王帐那边筹集,就能够凑出一批战马来。
既然要停战,这些战马一时间也没了用武之处。而且闻伢子这边答应每匹战马补偿他们一定的银两,马上冬天就要到了,因为人口跟掳物都要交还,即使可以因为魏人这边肯定统计不过来藏掉一部分,但大头却是瞒不住的,这样过冬的物资,就不会有想象中的丰盛……
最重要的是新任大可汗接位,不管以前是不是新任大可汗这一派,他们总得有所表示——大王子出身的新任大可汗会稀罕一批对于戎人来说只是还不错的战马?!
和谈顺利的消息一传出来,雍军士气大振!
相比之下的,却是他们的敌军开始头疼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养贼自重
卫长嬴气愤的把军报扔到地上:“就这么议和了?!只是归还咱们被他们抢走的东西——那边拿战马补偿,还得贴他们银子?!开什么玩笑!不说帝都沦陷时各家的大仇,就说之前厉疫肆虐时的血债……闻伢子真是好大的气魄啊!他的骑兵死的不多,他不心疼是不是?!这把咱们的血仇当成了什么!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沈藏锋倒是心平气和,道:“大可汗跟大祭祀都死了。”
“他们自相残杀而死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卫长嬴怒道,“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她气得手都微微哆嗦,看着沈藏锋道,“南面告急,尽早结束北面的战事,这个道理我知道。可是北面,就这么不管了?”
“大可汗跟大祭祀都死了。”沈藏锋淡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眼底有着晦明不清的寒意,道,“你真以为是大祭祀算计了大可汗?”
卫长嬴一愣,诧异的看着他:“你?”她吃惊道,“难道是你?”
“说起来还是要谢季神医,若非他亲手调药,这事情也没有这样顺利。”沈藏锋淡声道,“不只这两个的,你等着看罢。”
到了仲冬的时候,昼夜行军的大军已经经过帝都,气势汹汹的南下了!
整个中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场南北之战上。
惟独少数人关心着从北方而来的消息:戎人那位承位不到三个月的新任大可汗,在临。幸一名女奴时,遇刺身亡!
刺杀他的,正是那名当晚侍。寝的女奴,虽然她在得手后立刻自尽,但还是被追查出来这名女奴出身的林措部,正是早年攻入帝都的那位戎人三王子的心腹部族。
三王子已经死了,可他有子孙。不问可知,此事必定是其子孙干的。
新任大可汗是三王子的大哥,膝下那是孙儿都有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三王子的子孙全部大喊冤枉,但除了区区两人外逃外,其余全部被新任大可汗的子孙及部下斩杀,取头颅祭奠短命的新任大可汗。
不过,就像当初新任大可汗跟三王子抢夺汗位一样,前者的子孙固然为他“报了仇”,但随之就陷入汗位的争夺中!
大概由于刚刚跟闻伢子议完和,加上闻伢子现在也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所以这些人放心的掐成了一团,到腊月里,大可汗的子孙已经死了好几位。而到此刻,汗位的归属,仍旧没有决出。
“你既然有这样的策划,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卫长嬴看着一封封的密信,心情复杂无比,她想了很久,才跟沈藏锋说出来,“是觉得不在战场上决胜,终究不够光明磊落吗?”
沈藏锋正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张开眼,失笑道:“我是那么清高的人?”
卫长嬴不解的扬了扬手里的信:“可你为什么早点不这么做?”否则纵然戎人大祭祀天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那场厉疫之源,但有没有机会用出来都是个问题!
“因为以前我不会容许秋狄有复兴的机会。”沈藏锋看着她,许久才道,“可现在不一样了。”
卫长嬴一怔:“秋狄?”
“我许诺漠野,只要他挑起戎人王室自相残杀,为父亲他们报了仇……就助他收拢阿依塔胡的旧部,返回狄土,成就一方基业。”沈藏锋轻叹道,“原本他还想让我替他干掉乌古蒙,但被我拒绝了,没有乌古蒙,他没了对手,还能听话?”
卫长嬴良久才道:“漠野竟然能够做下这样的事?”之前沈藏锋能把手伸到戎人前任大可汗的王帐里,卫长嬴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纵然戎人游牧为生,连大可汗住的也不过是帐子——叫王帐,还是帐子!
所以守卫跟防护都不如大魏贵胄。
可即使这样,戎人大可汗要那么好算计,早就被儿子孙子或者其他部族的什么人抢了大可汗之位去了!
只不过她当时忘记细问下去——谁想到竟然是漠野,兜兜转转下来,她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却是这个人动的手?
沈藏锋淡然道:“一来他是戎人大可汗的亲家,二来戎人以为他既在秋狄争位失败,被乌古蒙追杀得无处容身才潜逃到北戎。在中原,又跟咱们家结了死仇,无数人想要他死……自然认为除了北戎外,他根本没有其他地方投奔。还有就是他才智不俗,戎人大可汗认为他可用,就容他近身侍奉……嘿嘿!”
卫长嬴吐了口气——其实戎人的判断没错,由于当初戎人南下时打着给漠野报仇的幌子,漠野这时候已经是丧家之犬。在秋狄,乌古蒙不杀他这个阿依塔胡的女婿不放心,也难消从前旧怨的心头恨。
在中原,只一个沈家不想放过他,他要是踏入中原一步,已经是十死无生了,又何况还有成千上万的黎庶都诅咒着他、希望他不得好死?
这种情况下,照常理来看,漠野唯一的生路确实就是抱紧了戎人的大腿,卑躬屈膝殚精竭虑来换取戎人的庇护。
可谁能想到沈藏锋居然会放下仇恨,选择帮助他重建势力呢?
能够当家作主,谁想寄人篱下?
尤其漠野命途多舛,身为秋狄大单于的外孙,狄人公主之子,沈家原本的大公子,却过了一辈子颠沛流离的日子不说,始终都是人在屋檐下,可以说受尽了委屈。
“只是漠野他……肯信你?你该不会给了或许了他什么紧要的……东西吧?”卫长嬴忽然想起了当年迭翠关的事情,脸色顿时一变!
沈藏锋哑然失笑:“光儿跟燮儿,刚才还来给你请过安不是吗?难道这么点功夫,我就能把他们送到草原上去?至于说达儿跟和儿——他们这么点大,送出去一个照料不好……我怎么跟五弟还有五弟妹交代?”
卫长嬴闻言,神色这才略缓,正要说话,沈藏锋轻叹一声,又道,“你放心吧,那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如今我想的就是陪你好好的过一辈子,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家生子……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紧要的就是你们,又怎么可能舍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那你是怎么让漠野相信的?”卫长嬴反手握了握他手,以作安慰,猜测道,“难道是他在戎人那里混不下去了,不得不相信你?这样也不对,若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把戎人折腾成这样?”
沈藏锋淡淡的道:“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相对强盛的秋狄。只是早先追杀狄人太远,这些年来又一直控制着他们的必需之物,所以秋狄元气至今没有完全恢复。乌古蒙在我手里吃得明暗苦头太多,锐气已失……就算没有漠野,我接下来也会扶持一个更加能干更加好战的狄人单于出来。既然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自然不会在这上面骗他。”
卫长嬴怔了片刻,醒悟过来:“你是担心闻伢子??”
“换了我是他,我也不放心西凉沈氏。”沈藏锋哂道,“不过好在咱们沈家在西凉底蕴深厚,即使争不了那至尊之位,养贼自重还是做得到的。如今西凉军已无力角逐天下,然而闻伢子即使打赢了南面,也打不起再一场西征了。当然秋狄若是不争气,他兴许胆子会比较大一点,尝试对咱们家下手;但若秋狄中出了个能干的,他不想夜长梦多,那最好还是高官厚禄的笼络好咱们沈家,替他看好了西疆……”
说到这里,沈藏锋似笑非笑的道,“沈家既然要笼络住,为了制衡,也为了不让咱们家多想,刘家跟苏家多半也不会被针对。这样咱们家倒也不算亏本。”
卫长嬴忍不住道:“刘家跟苏家沾了你这一手的光,为什么说我们不算亏本?”
“怎么可能让他们白得好处?”沈藏锋毫不脸红的道,“我派人给刘家和苏家两处送了口信,答应给漠野聚集旧部、让他风光返回秋狄,且发展壮大到让沈家不可轻动的财货辎重——全部他们两家出!”
“……”卫长嬴一阵无语,道,“他们居然会答应?”这件事情刘家跟苏家虽然占了便宜,可最大好处还是沈家得吧?
刘家跟苏家哪怕一毛不拔,难道沈家就不这么做了?
卫长嬴觉得除非刘希寻跟苏鱼舞都昏了头了,才会接受这个竹杠。想也知道,要把孤家寡人领着幼子投奔北戎的漠野在短时间内,栽培成能够威胁西凉的“贼”,这哪是小数目?
尤其刘家跟苏家大伤元气,自己现在都觉得缺人缺钱呢!
“莫忘记咱们家抚养过闻知齐与闻余兰,闻伢子再不要脸,这笔人情总要承认的。毕竟接下来他越来越有身份,自然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不顾脸皮。”沈藏锋淡然道,“所以一旦他得了势,要清算。咱们家未必是第一个,倒是苏家,卫六叔一直都没说过要怎么收拾他们吧?”
“那刘家呢?因为忧来鹤?”卫长嬴明白了,苏鱼舞肯出这个钱,不是看不出来他出跟不出,沈家都要这么做,而是希望沈家到时候能够帮苏家一把——苏家忌惮着卫新咏,而刘家大概就是为了那范姓侍妾所下之毒是忧来鹤了吧?
这产自北地的忧来鹤,其实并不是只有刘家才有,只是因为稀少,即使在北戎,也是用来供应大祭祀之类的人作为巫药、或者神箭手做为毒药来用的。
而中原士族除了刘家因为地理缘故,恰好占了一块产出忧来鹤原料的地方、又设法弄到了配方,从而导致合族都能够轻松取得此药外,想弄到这种药真是艰难无比。
所以知道的人,在中原一提忧来鹤,谁都会想到刘家……
沈藏锋笑着道:“他们也不是白出这个钱,我说的让他们占便宜那是玩笑话。苏家刘家迟早要给闻伢子和卫六叔一个交代的,这不就是个机会吗?我跟实离还有鱼舞,一则是故友,一则是嫡亲表兄弟,哪能真的跟他们斤斤计较到底?如今这情形,往后彼此扶持的时候多着呢!”
卫长嬴细细一想,不禁道:“闻伢子那边倒也罢了,这个人凉薄得很。我倒是吃不准卫六叔肯不肯就这么叫苏家过了关?”
、第一百零七章 惊变
这一年的年末,南方四国在连败数场后,靠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利,以及雍军连续作战的疲惫,堪堪守住。
眼看战局陷入僵持,闻伢子决定先把名份之事解决。
大魏皇室做傀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说无论是沈藏锋的定王还是闻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