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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婉仪会放肆到这种程度。李婶子转个身又说:“想想她刚来那会儿的娇弱模样,变得也快,真把自己当正牌夫人了怎么?”她在帅府侍候多年相当有经验了,不是婉仪太过分也绝不会说这种话,过道里踢踢踏踏的响声飘过来,婉仪下来了。
马超点点头,她却笑起来:“哟,马队长等久了吧,二爷这会儿起来了在书房呢。”对于马超这样长期跟着慕容昭的人物,她还是不敢太放肆,如同以前的妃子不敢得罪皇帝身边的太监一样。
粉色的睡衣上松松垮垮的罩着件丝制长袍,一样的没扣。马超有点不敢往她身上看,她倒是很随意的让人拿了块蛋糕坐在客厅吃,两条腿半搭在沙发上很舒服的样子,简直当周围没人。李婶子借故走开气氛就更僵了,他本来就不怎么跟她接触,这会儿见时间差不多就往楼上走。楼梯转角处有个大的景泰蓝花瓶,绕过去又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连婶子带着一凤、梅芳两个人忙着把桌子搬回原位又拆掉做上的绿布换上新的,显然又是一晚上牌局。
书房的门开着,慕容昭正端着只雍正时官窑烧制的罄黄茶杯,见他进来就往沙发上努了努嘴,两个人交情不错。马超见他微闭着眼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黑色的睡袍也跟着慢慢的在地上扫过。
他知道他脾气大,果然慕容昭把茶杯往地上一扔骂道:“周处长那个老糊涂。”马超忙起身劝他:“事情还没个说法,现在已经在找了,不会有事的。”慕容昭冷笑道:“他自然说没事,不然怎么自保?”说着起身向更衣室去,说:“你现在去准备一下,我马上过去。”马超道:“这些事交给他们就是了,少帅还是······”没等说完,慕容昭已经把烟灰缸连着换下来的睡袍一起扔出来,正砸在穿衣镜上,一地碎玻璃。
镇江海关局建在城南渡口,大门外竖着块石雕屏风,上面的花纹因为多年风雨侵蚀而变得斑驳,前两年报上去说是有些年份的文物,由上面批钱下来修葺,不想被海关局局长黄明生假公济私贪了,只是做表面的让人用水泥弄了下,几场风雨下来就又变得破烂不堪。
周处长大概知道马超劝不住,因此从他那里出来就直奔海关局,两人把事情合计了一下估计谁也脱不了干系,索性打起了旁门邪道的主意让人去婉仪那里说情,周处长是周明的叔父,当初周明举荐郭婉仪的时候他就看准了将来为自己留条路,他以为婉仪总会念及旧情帮自己一把,没想到婉仪把脚一跺,骂道“这种事找我,你不要命我还想多活两年。凭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最好死了,不然留着就是个麻烦,哼,等她死了你们再来找我也不迟。”说完狠狠地把电话挂上。她也是生气,早上马超过来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慕容昭一身军装的走了,她说:“晚上舞会二爷记得回来。”若在平时慕容昭就算不回答也是要点点头,可这会儿心里牵挂着其它的事,听见了也不想理她。直接对马超说:“现在去海关局,你让周处长也过去。”马超心想“他早去了,难道真要等你发现了才为自己打算?”
临时出行,路上行人并没有清空,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到海关局。慕容昭本来习惯开快车,今天偏又甩了司机自己开车,吓得旁边的马超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一下。好在路程短,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他们两个这样急匆匆的过来把大队人马丢在后面,守门的卫兵不知是谁正要大骂,还好周处长出来迎接才化解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你养的狗不错”
慕容昭似笑非笑一句话吓得黄明生差点没晕过去,他知道这种情况最容易出现枪决,以慕容昭的脾气如果没有狠狠骂自己一顿或者将自己降职那都是不正常的。人一紧张常常不知道该怎么做,结果几个人都愣在那里,周处长才被婉仪一顿骂自然不敢再开口,慕容昭却是等不得,他让马超吩咐下面准备船只出海,这无疑直接将黄明生免职,黄明生忙一脸堆笑说:“少帅,这风大雨大的您怎么能亲自去呢?再说都这么多天了要找人也难了?”他自以为斟字酌句绝无破绽,不料招来慕容昭一阵骂:“你他妈早做什么去了,这会儿来劝我!找不到人我把你们全毙了。”慕容昭向来以雅达著称,即使在军中说话也少有脏字,黄明生大概知道拦不住,索性让人将巡海舰开到渡口,令士兵跟在后面,又另找潜水员跟着在另一条船上。他并不知道慕容昭心里的打算,人多些总是好的,至少出事了有人帮着劝解,特别他是个不会游水的人。
出事地点船体遗骸还在,物品已经全部打捞上来,因此更显得荒凉,简直就像特意为那些葬身大海的人准备的墓区,慕容昭让人将军舰开近了些,直靠到废船护栏边上。掌船的不肯再上前,说是怕触到礁石,这一带的礁石很多。他索性撑着护栏跃身跳过去,吓得身边的人尖叫起来。马超纵然胆大这时也不敢贸然上前,更何况那船早就摇摇欲坠的半浮在水面上,根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马超让潜水员下水分布在四周以防万一,慕容昭却很不以为然的扶着护栏在在甲板上逡巡,一一扫视各个舱室,自然早被人上来检查过一次,零零碎碎只剩些垃圾扔在地上。左边船舱透出些颜色,原来是一堂法样家具摆在里面,经水泡过也十分难看。地板上一幅凤花红毯,玻璃做的烟灰缸因为摔碎而遗留下来,这是她的舱室。沙发角落他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很熟悉,是她的银质打火机,左下角镶着颗很小的钻石,放在黑夜也会发光,背面刻着四个精巧的字母“Vear”,那是她的英文名。他把它放在口袋里,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定下心来。船舱里已经没什么东西留下来了,他想这可能是她随手放的,她向来是有“随手”的习惯,就像从前早起时随手在自己脸上吻一下,十分随意的吻,只是轻轻碰触到皮肤,带着几许百合香。
海风越来越大,马超立即将斗篷披到慕容昭身上,黄明生一挥手,海中的潜水员如同大赦般纷纷上船。接下来怎么做?慕容昭虽说平安无事回到船上,脸色却十分难看。黄明生心里犯了个嘀咕,小声询问马超,其实他也不知道,还是镇定的说了句:“回去吧”
在海上找了一天,回去时已经是深夜。黄明生见慕容昭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便忙让人将一个会客室收拾出来作为他的临时下榻之处,又让人去酒楼定菜。这边刚安排好,帅府又有电话过来,周处长去接,只听那边“喂”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细问就破口大骂起来,他听出是婉仪的声音,忙让人将马超找来,马超跟着跑了一天也没了耐心,伸手将电话线一扯扔到地上说:“这疯女人你管她做什么?”他让卫兵去买酒,其实也是慕容昭要的。吹了一天海风本来该喝点酒驱寒,但慕容昭近乎买醉式的强灌让他有点受不了,勉强将酒杯夺下劝了几句,慕容昭笑道:“我高兴得很,你以为她死了我要难过?别忘了这是政治婚姻,有她在一天我始终是仰人鼻息,现在她一死,反倒轻松了,再没人说我靠女人抢天下!她活着我有什么好处?反正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慕容夫人,在外面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哪里管得到?”
马超见他有几分微醉,笑着扶他回去休息。才起身就有只银质打火机从他身上掉下来,黑暗里闪着几点光芒,是钻石。慕容昭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掉了东西又回过来找,马超将它捡起来给他,说:“刚才黄局长来问还要不要继续找?”他觉得这时候问是最合适的,要活不要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关键是决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很明显,现在慕容昭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简短几个字就将他的意愿表达得清清楚楚,话到后面,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冷,一种从心里蔓延出的寒冷正在一点一点的包围他,就像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打猎结果一个人在山里迷路走了很久仍是没有见到路的尽头,他绝望了,独自坐在树桩上哭泣,同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正在包裹自己,那种让他永生难忘的被抛弃的感觉。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接受郭婉仪,他不爱她,甚至连喜欢都说不上,毕竟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无法与他以往的红颜相比。可是在晚上,当他感到寒冷的时候,有一个人温暖自己、陪伴自己,那是件很不错的事。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寒冷的感觉,可是现在,那样的寒意又回来了。
他倒在临时准备的行军床上酣睡,忙了一天本来是很累的,又喝了酒。然而没睡到一小时就被闹醒了——有急电。他以为是前方战局出了状况,穿衣服起来,却是黄明生满脸堆笑的立在厅里说:“好事,好事呀少帅!”
他本来已经做好贬官甚至被发配充军的准备,连家里老小的生活都安顿了。这时候周处长急匆匆的过来大声说:“老黄,咱们这回可是遇上福星了!”
他刚回到情报局就有秘书报告说收到封电报,从明明岛上的线路传过来的。“明明岛”三个字在他听来十分刺耳,那是座海上孤岛,现在由日本海军驻防,同时在上面练兵备战随时准备攻打大陆。
他有点头皮发麻,还是接过电报看了。经过秘书翻译的白纸上很工整的写着这样一段话:
日本海军情报局告慕容少帅:
兹于前日巡航偶救叶赫七小姐及美丰号众人,现已抵达明明岛。武田总司令欲留爱子小姐一叙旧情,勿念!
海军总司令武田一夫
柳池爱子是七小姐的日本名,她在日本读书时曾借住武田家,关系自然好,那么他留她住下也是无可厚非的。黄明生心急火燎的把电报送去希望将功折罪,不料慕容昭把脸一沉,狠狠的说:“这种消息有什么价值?日本人在我们的地方救人居然没人知道,亏你有脸送来!”众人见他发脾气就都不敢说话,倒是马超低声问:“那现在就去把七小姐接回来?”他攥着那封电报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但是这样的事他永远不会做,他是汉军主帅,绝对不允许做这样有伤颜面的事,他捏着它,用尽全身力气,许久才说:“由她去吧!”
4。京都名媛过往回忆
小怜买了匹绸缎给静芝做衣服。她本来是陪七小姐去取衣服,大帅过生日收到不少绸缎,几个少奶奶让裁缝拿去做了衣服,原定是吉美去拿,现在吉美生病只好让七小姐帮忙,反正她也是闲着没事做。在二夫人面前不敢胡闹,又不想同慕容昭做戏,干脆出来走走,躲开那些人也好。
在绸缎庄里她看到匹缎子,藕荷色,上面有洒金粉蝶,很衬肤色。小怜想起静芝的肤色也很好,就也给她买了一匹,权当是送,关系好了不看重钱,况且静芝的确没什么钱了,在香港几次生病花掉她不少积蓄。七小姐见她一副喜欢的样子就说:“你喜欢就拿去,我付钱,就当是你陪我来的报酬好了。”她在某些字上的发音略有些不标准,口音里颇带点南州地方音,那其实是她太小出国才导致口音有变化,不过听起来倒是很舒服,软绵绵的就像踏在云朵里。小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想一下觉得没什么就也没推辞。
她把绸缎给静芝,静芝也很喜欢,还是为她的破费感到抱歉。小怜笑着说:“你别谢我,这是七小姐给钱的。”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次,原以为她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