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煜,”女皇陛下伸手去拉薛煜的袖子,他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可这并没有惹得陛下不悦,她弯起双眼笑眯眯道:“看,若是人人像你一样不被美色所迷惑,那朕得省多少事,放多少心啊,为什么上天派朕治理天下,却还硬要给朕一副不适宜办公的如花美貌,真是太糟心了,朕的压力好大啊……”
为了让女皇陛下不那么糟心,寡言少语的薛煜终究还是开口讲出了一句话,“陛下,您真的想多了。”
“但愿如此啊……”女皇陛下叹了口气,转身回御书房批奏折去了。
等薛煜端着糕点再进去的时候,我们的女皇陛下已经趴在奏折上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口水都流了一河滩。
“红茴?”外表冷厉的青年很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也只有在她睡着时,薛煜才敢这么大逆不道地直呼她名讳。自己说白了不过是一个高等贴身护卫,他哪里够格去暗恋一国之君,连多看她一眼都像是冒犯。
这是多么耻于见光的心思,他自然心思肚明。
“阿煜……”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女皇陛下嘟嘟囔囔说了一句梦话,又睡得不知云里雾里。
薛煜伸出双手将红茴抱起,把人送回了寝宫。那一路上他走得特别慢,星辰布满在头顶,美好的就像一个梦。
而躲在廊柱一边的宫女太监们,都在感谢薛侍郎的挺身而出,因为陛下最近就像吃了十斤炮仗,谁吵醒她谁就是在玩儿命。
这一夜,薛煜依然留在寝宫没走。
他为她守夜,日复一日,从不厌倦。哪怕被人诬陷为以色侍君,他都不曾辩解一句。
只要能看见她安静地睡颜,薛煜就觉得自己这一生都值了。
3 你们的大王说是要和谁和亲
女皇陛下近来很忧郁,丞相、工部侍郎、擎天将军才刚启程走出千百里地,邻国的使者就进城提亲,哦不,求和亲来了。
从先皇在世就开始构思吞并邻国,直至现在两国互相吞了百八十年谁也没灭了谁,两国的人干仗都干得倍觉疲倦了,若是能和谈一场让彼此百姓休养生息,绝对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所以女皇陛下压抑着脾气,把邻国使者请进宫了。
才在朝堂上一亮相,使者就直夸女皇漂亮,满朝文武汗流不止,纷纷在心里为邻国使者点了根蜡。
红茴这辈子最烦别人爱上她,她觉得台下的使者有点作死的趋势了,忙下令,“阿煜,把这奸人赶出城,麻溜的。”
满朝文武一副“又有仗可打了”的表情分外露骨。
倒是薛煜没有顺从,“陛下,不可。”
简单地四个字,女皇陛下就决定再忍一忍,她问使者:“你们的大王说是要和谁和亲来着?朕方才没听清。”
她自然是听清了,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让对方趁机改改口,只要改口和谈还是能够谈下去的。
不料那使者真是个棒槌,满脸洋溢着兴奋,“我们的王英俊神武,女皇陛下美若天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对佳偶啊!我们的王说了,女皇陛下若肯嫁他,我国今后就并入大岐,王与您共同管制;我们的王还说,若女皇陛下不肯嫁过去,他还可以嫁过来,万事好商量。”
女皇陛下很费解,费解得不得了。
打发了使者团先住下,她就开始嘟囔:“阿煜,你瞧朕的睿智与美貌已经征服了宿敌,若父皇泉下有知,一定感慨良多……”
沉默了一会儿,陛下咬了咬唇,接着说:“唉,可真是讨厌,朕最烦别人拿朕的婚姻大事做文章?邻国那帮小崽子还真是会触朕的逆鳞啊!不然把擎天将军叫回来再揍邻国一顿吧……”
红茴把薛煜当心腹,她常常跟他谈一些政事,因为薛煜话不多,人又镇定,再麻烦地事情说给他听,都好像会觉得没那么麻烦了一样。
“不需要叫擎天将军回来,”薛煜沉声道,“陛下,别忘了您还有我。”
“是啊,”女皇陛下眼含碧波,笑意阑珊,她明明知道他说得是什么意思,却还要出言逗他,“朕身边还有个‘人美腿长,看着就能多下两碗饭’的阿煜……”
御前侍郎薛煜最大的本事,除了保卫女皇陛下的安危、聆听她的苦水以外,还擅于帮助女皇帝排除异己,清除祸害。邻国的王如今已有五十高寿,就凭这样还敢来谈和亲,纯属是挑衅行为。
薛煜当然不会放过他。
4 天下的男人还不如一个薛煜称心
不出三日,邻国的王就遭遇了刺客,一命呜呼,大臣们乱作一团,只能拥簇新皇帝即位,政局动荡不安,他们倒也不敢再招惹大岐了,只能急忙招了使者回国。
薛煜那夜是受了重伤回来的,毒镖没入了他的肩膀,背上的伤口几乎能见骨,可他持剑的手依然铿锵有力,“陛下,处理完了。”
面色发白,忍着剧痛的薛煜,开口就撂下了简洁的话语。
太监们正给女皇陛下剥着芦柑,可剥好了,陛下又没有吃它的兴致。红茴转身看向薛煜,突然觉得这一幕太过熟悉。
她十五岁登基那年藩王作乱,守护她的老臣死的死残的残,只有薛煜,接过了他父亲的刀枪,浴血奋战,守在她前。
“阿煜,你跟着朕多久了?”
薛煜眉心一跳,不明其意,“十年了,陛下。”
是啊,有十年之久了,她把这个杀伐决断的少年圈在身旁,眼看着他成长为沉静寡言的青年,凭薛煜的本事,领军征战都埋没其才能,她却一直将他独占,不想放手。
“倦了吗?”红茴问出这话,就感到莫名的心慌。
“陛下……”
别人一叫“陛下”她下意识地就脑瓜疼,可是这两个字从薛煜嘴里吐出来,她却从里到外无一不熨贴,“天下的男人还不如一个薛煜称心,希望你呆在朕身边不要倦了才好,下去养伤吧。”
薛煜默默不语,墨色的眸子里有难以辨别的情绪。
她一直以来讨厌被人喜欢,那是因为她有薛煜,只要有薛煜在她身旁,其他人的爱皆是累赘。可时至今日她才突然发现,她竟然好怕薛煜厌恶她,她把他养在身边,不让他有自己的人生,不管他愿与不愿,都让他与自己寸步不离。自己想杀什么人,薛煜就会帮她去杀那个人,有时候仅需一个眼神一个抱怨,次日问题就已经迎刃而解,那是因为她有薛煜。
魔怔。
她魔怔了。
这一晚,寝宫里没有薛煜,女皇陛下难以入眠,披了衣服,自己下床去找薛煜。薛煜住在宫里最偏僻的园子里,因为平时他很少有机会自己睡,红茴根本就没在意。可现在她才察觉那段距离好远。
薛煜的房里只点燃了一盏昏昏暗暗的小油灯,他的肩、背缠着绷带,睡觉时眉都皱着,满头的汗。若在平时,有人进屋他总会立刻知道,可能真的是伤得重了,红茴都坐在了他的床边,他都没醒。
她伸手去描绘他的眉眼,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仿佛堵着什么东西抒发不得。
眼泪不小心滴到了薛煜的唇边,她小心翼翼低头去舔,慢慢地叫他:“阿绪,阿绪……”
薛煜发着烧,浑身火烫,他刚被叫醒就看见红茴在吻她,一瞬间就更加火烫起来,“我在做梦吗?”
“是梦,闭眼,”女皇陛下摸了摸他的额头,将冰凉的帕子从水中涮了一遍,又贴上他额头,“阿绪,把你留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念你的好,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有的,都给你。”
即使在梦里,不到万不得已,薛煜也是绝对、必须、死都不会吐露自己内心的秘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愿意一辈子做女皇陛下身边的一条狗。
他的身心与忠诚属于她,他再也不敢贪求别的。
“不要什么。”他说。
5 阿绪,你跟了我吧?
这段时间,薛侍郎的伤拖拖拉拉地好不彻底,女皇陛下也再也没露出过笑容来。朝中大臣乖乖地每日上朝打卡,大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惹得皇帝大发雷霆。
“你想想,陛下最宠爱的薛侍郎身负重伤,不能侍寝,陛下还能高兴地起来吗?”有人八卦道。
“唉,陛下这几日都瘦了,看上去也怪心疼的……”有人应和。
“不然再给陛下贡献几个英俊的人?”
“刘大人,你是脑袋不想要了吗?”
……
红茴是真的担心薛煜的伤势,倒不是怕他以后不中用了,而是一个好端端地人折在了自己的手里,她真的不忍心。
“阿绪,太医说那枚毒镖坏了你的筋脉,你以后不能拿剑了。”
薛煜的眼皮这才动了动,仿佛身体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我知道。”
除了一句“我知道”,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一切都等着她的发落。
其实女皇陛下所求不多,像是终于找到了时机,问道:“阿绪,你能亲亲我吗?”
青年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却仍毕恭毕敬的听从着,他屈膝跪地,握起红茴的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翼翼地亲了亲。
没想到头顶就传来这样一句话——
“阿绪,你跟了我吧?”
他一直都是跟着她的,所以此时再提出的“跟”字,已经与以往不同,在寝宫里守过那么多年的夜,却一次都没有爬上过龙床侍寝,薛煜觉得女皇陛下的这句话,充满了同情,同情他这个不能拿剑不能保卫她的“废人”,想要他再找到点人生价值。
他真的很难过。
心比这伤更痛。
真是一块木头!女皇陛下见他没发应,轻轻咂舌,“罢了,等你身体好点的时候再说。”
南方千里加急送来了两筐鱼,西北也派人送来了些干草编的蚱蜢,就连边境呆着的那位也毫不示弱,把乱贼打退了之后,还顺了几袋子山枣,快马加鞭给女皇陛下运了来。
红茴慢条斯理地吃着薛煜帮他剥得柑橘,那一瓣去了白丝的果肉一送到红茴的嘴边,她就张嘴含住,顺便舔舔薛煜的指尖,“看见没,他们抗洪赈灾治旱打仗的当口,还对朕念念不忘,他们是爱惨了朕,朕早就说过!”
薛煜曲起手指,心里上下翻腾了不知多少回,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女皇陛下试探着问他:“你心里就没有半点吃味儿?”
“没有。”平素寡言狠戾的性子决定了薛煜连个小谎都不会撒,两个字答得太过干脆,倒真像是很介意,他又忙补了一句,“阿绪没有资格。”
唉,薛煜果然还是恨她的吧,红茴默默地想,把人绑在身边这么久,现在连功夫都使不得了,全都是因为她。若是能补偿,将他的心暖上一暖,真的要她做什么都行啊……
6 女皇想大婚
满朝文武今日上朝差点没集体厥过去,他们的女皇陛下终于想通了准备成亲啦!可是仅听了第二句,朝堂上就乱了起来——
女皇陛下竟然要和薛煜成亲!
虽然薛煜十年前于陛下有救命之恩,可是这恩完全不用陛下以婚姻大事来报啊!他是什么身份!高等贴身护卫而已!大岐国的女皇陛下又是什么身份!一国之君啊!!爬几回龙床就想翻身上位啦?这事儿也太乱来了吧!!!
众位老臣一个个拖着棺材拼死谏言,我们的丞相大人治洪还没回来呢!我们的工部尚书还在抗旱呢!我们的擎天将军还在平乱呢!陛下选谁不好啊,非得选个护卫成亲,被敌国笑掉大牙可怎么办才好啊!
薛煜也跪在了女皇陛下的面前,“阿绪没有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