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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是你不信任我,我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的。”陈臻竹眼神里带了些坚定,“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陈臻竹快步走出了这个小雅厢,只剩了秦筠一人在里面。
秦筠捧着自己的碗,只一小口一小口地嚼着饭菜。她想要信任陈臻竹,也想要找人说说埋在心里的话,曾经有李源廷会笑着牵着她的手听着她说着自己的想法,但却被她给亲手推得远远地,远到她触碰不到的地方。
可是现在,她又把自己给围在了高高的城墙里面,像困兽一般,一边是李源廷那冷冰的声音,毫无感情,另一边是陈臻竹的磁性的声音,自己却不能真切地触碰到。
她只能靠自己,从没有他们的地方出去,爬上高高的围墙,然后狠狠地摔下来。
第二日秦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昨夜她躲在被窝里发呆到很晚,脑子里面一团乱,直到天蒙蒙地亮了起来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洛姚进来看了几次,见秦筠睡得很熟,就没有打扰,悄声无息地走了出去,让秦筠继续安眠。
待秦筠自己起床,到厨房去找吃的的时候,洛姚才迎了上来,告诉秦筠杨将军请她过府一叙。
彼时秦筠正咬着绿豆糕,听见这个消息,便被那渣粉呛住,缓了好一阵子才难以置信地说,“杨将军?”
“对,今天早晨派人来的书信,我见你睡得熟,也就没打扰,等你起身再说。”洛姚一脸平静地说道。
秦筠大惊,洛姚不是不知道杨将军在这李朝天下的重要性,虽说他是个个性有些大条的武将,但却为皇家立下赫赫战功。而今日洛姚竟让他等着自己,这一举着实很大胆。官家一级,百姓十命,这弄不好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眼见秦筠略略吃惊,洛姚说道,“那杨将军对姐姐呼来喝去,虽说姐姐没有官职,但却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让他等等也无妨,但得挫挫他的锐气,对姐姐你客气点。”
这话说得秦筠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是洛姚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心机有些重。只得匆匆吃了些东西,便让家仆准备了马车向将军府赶去。
当她见到那杨将军的时候,他的脸色确实是黑着,看起来有很大的怒气,但嘴上却客客气气地让秦筠去会客厅。
将军府的装饰不如李源廷给她的府院来的精致,也许是习武之人不喜文人那套邹邹的酸气,家中的摆设都很大气,颇有千军万马,葡萄美酒的战场间的意境。
秦筠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客椅上,看着杨将军屏退了周遭的仆人婢女,关上了房门,只余了他们两人。
从上次见着秦筠的时候,他的那几个奇怪的问题看来,秦筠几乎可以确定他和自己母亲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从她让洛姚调查的来看,这杨将军在十七年前确实是带着军队在边关打仗。
“杨将军,不知让秦筠来有何事?”秦筠不卑不亢地问道。
“你真是……秦涟的女儿?”杨将军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的。”秦筠端坐在凳子上。
那杨将军从主座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似是沉重,“我……我是你父亲啊!”语气间是欣喜和激动。
秦筠一言不发,只觉得如今杨将军才来认这个女儿未免有些太狡猾,当年他抛家弃子地不顾母女两人跑回京城娶了丞相的女儿,仕途一帆风顺,如今又是太子和皇上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何必如此?
“秦筠从小便没有父亲,何来父亲一说?”秦筠脸色冷冰,看向杨将军。
他一愣,眼角的皱纹都有些悲伤似的,“我……我确实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如今老天让我失而复得你这个女儿,”他眼里充满了泪水,“我愿意补偿你们。”
“我们?”秦筠眉毛一抬,“我母亲已经去世三年,如今我孤身一人也过惯了,杨将军你何必如此?”她轻笑,“况且若是真想补偿我们,这么多年不就应当来找我们么,为何多年没有动静,如今却这么心急地来认我这个女儿?”
“如今我年岁已过天命之年,回想起来,我最对不住的依然是你们母女俩。”那杨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就让我补偿你吧。”
秦筠没有说话,面对这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的“父亲”,她也没办法说再重的话。
她的确恨过那个抛弃她和母亲的人,但是在见过杨将军以后,她竟然也觉得,其实被抛弃也好,那样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那样一个不屑于与女人为伍的男人,虽然能让她们有富足的生活,却会让她们伤透了心。
“那杨将军请随意,秦筠没有兴趣。”秦筠说道,“若是你真想补偿我们,那就去修缮一下母亲的坟墓吧。”说罢起身欲走。
杨将军点点头,看着秦筠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却隐隐有些得逞的得意之色。
第三十四章
秦筠走出他的视线后,他转身走回内堂,让下人去叫他的儿子,杨绍荣,来见他。
杨将军拿起桌上沏好的茶,一口灌下,刚刚的戏码有些让他作呕。他是个堂堂军人,若不是为了他将来在太子面前扎好根,他打算将这忽然冒出的女儿送去给太子联姻,他才不会牺牲自己的声誉去认这个亲。
但如今,却不是将这件事公昭天下的时候,他必须与太子私下有所交流,来确认太子是否还在乎他这个“女儿”。若是如此,自己又能给秦筠一个显赫的身份,那么成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杨思广将军得意地弯起了嘴角,索性抓起了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大口喝着。
“父亲大人,您找我。”门口传来一个少年阳刚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轻轻地叩门声。
“绍荣,进来吧。”他放下手中的茶壶,坐在木椅上,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
“父亲大人不知找我何事?”杨绍荣长得一脸清秀,不似武将出身。但却从小跟从父亲学武,稍大一些便成了太子的近身护卫,算是左膀右臂似的人物。虽看似瘦弱,却使得一手好长枪,突顿刺三式使得出神入化。
“最近为父很是中意一个叫秦筠的女子,不知你是否听过?”杨思广镇定地说。
“回父亲,绍荣曾同殿下一起救过那女子。”杨绍荣抱拳恭谦地回道。
“她如今住在城郊的如阴山脚,你派人送些得体的吃穿用度去吧。”杨思广装作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还有,另派些人去修缮下廉村的她母亲秦涟的墓地。切记要避开陈猛等人的耳目。”
“儿子知道了。”杨绍荣抱拳恭敬地说道,心下有些奇怪为何父亲如此关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也知道太子李源廷曾与她有些情意,不过如今既然双方都已经没了那个意思,那么父亲去讨好那个女子又是为何?
“下去吧。”杨思广挥挥手,杨绍荣便知会地退出房间,快步出府,去太子府求见李源廷,却被人告知太子在天水阁。杨绍荣思量了一会儿,便向天水阁赶去。
陈臻竹一早起床就拉住莱蒂让她帮忙找李源廷,莱蒂正是一脸纳闷,却被陈臻竹坚定的眼神给吓住,只得出门找人去给李源廷送信。
不久便得到回复说在天水阁见一面,莱蒂心知他是为了秦筠的事情,自己去也只能作为一个尴尬的存在。虽然自己与陈臻竹温存多次,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对自己有什么超过友情的感情存在。如今她能做的便只有悄悄跟在陈臻竹后面,保他不被一些不必要的人发现。
陈臻竹出门的时候,秦筠才刚起床。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嘴角泛起一笑。然后匆匆出了门。
因为让莱蒂去叫了马车,走出府门没多久就见着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陈臻竹与那马夫交接不久便上车,疾驰而去。
到天水阁时已近正午,正是午间休憩的时候。陈臻竹一进门便被一位身着锦服的小二引上了三楼雅间。
李源廷身着便服,正自斟自饮一壶茶。见陈臻竹来了,优雅地起身,浑身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势。
陈臻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虽失去记忆,但是身体上的记忆还存在。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不自觉地自己也对上李源廷的视线,不甘示弱地回看着。
两人就这样胶着着,良久,李源廷开口,“秦公子,请坐。”
陈臻竹闻声拉开木椅,端正而不失气势地坐了下来。两人势均力敌地进行着精神交流,任何一方都不愿在任何一个部分输给对方。
但是,有的人注定是败者,而有的人则一直是胜利者,不论世界如何颠转。
“不知秦公子找我何事?”李源廷抬头看着陈臻竹,“是为了秦筠的事情吧?”脸上显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陈臻竹不动声色,只点点头,一双凤眼里染满了严肃。他不知为何自己从第一次见到李源廷便心中膈应,而这种不适的感觉随着时间变长越来越强烈,终于现在在他的心中已经接近爆发的临界点。
他从不知道他和秦筠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刻,但是至少从从西域回来的路上可以看出,他们曾经是一对缠绵的爱侣。他刻意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他认为秦筠是属于他的东西,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的东西,就需要他自己去保护。
“袁公子你,和我姐姐是怎么回事?”陈臻竹呷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只轻描淡写地说道。
“嗯……”李源廷长哼一声,然后转头看着陈臻竹的眼睛,“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
陈臻竹动了动喉结,回看着李源廷,“袁公子若是弃我姐姐于不顾,也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正好我也觉得袁公子不算适合我姐姐。”
李源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面前这个几乎是被他囚禁起来的人竟然跑到这里来戳开他的伤疤。
秦筠的事情本就是他的软肋,不希望被人提起自己同秦筠的过去。但他却没想到面前的陈臻竹竟会有一日来如此质问他置秦筠于何地。
真是有趣,这个本该是伤了秦筠最深的人,如今竟然会以秦筠的保护者的姿态站出来,如此讽刺。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娶她为妻,而我不会允许她成为我的妾室,而她,也是如此。”李源廷云淡风轻地说着,但却听得出语气中的不舍和留恋。
“既然如此,就请袁公子不要过多地干涉她了吧。”陈臻竹心中仿若得逞似的欢乐,他知道袁利与秦筠已经断绝关系的时候竟然如此开心。
李源廷在一旁有些无奈地看着陈臻竹。他那个曾经势均力敌互相试探的对手,如今竟然会为了秦筠的事情如此心浮气躁。他心中有些轻蔑,又有些羡慕。
“那我就先告辞了。”陈臻竹说道,看了看李源廷有些阴郁的脸,心中似小孩恶作剧成功似的。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不得不放弃她吗?”李源廷靠上椅背,做出悠闲的动作,褐色的眼珠盯着杯中的茶水,颇有些玩味的意思。“或是我的身份。”
陈臻竹准备出门的身形一顿,转头看向桌边的李源廷,“你说……什么?”
“秦公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李源廷抬起头,本应是儒雅的脸上却带着玩味和狡黠。
陈臻竹有些疑惑,却不想占下风,只愣在那,没有转身。
“我……叫李源廷。”李源廷轻笑,“带我向秦筠问好。”
陈臻竹快步走出了天水阁,不过下午光景,街上的人来人往,喧闹无比。他上了来时的马车,马夫会意地开始驾马前行。陈臻竹脑袋里全是李源廷的名字。
李姓天下只有一家,出自皇室。而李氏源廷,则是当今颇受人尊敬爱戴的太子殿下。
陈臻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秦筠一介民女,是不可能被嫁入皇家。他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今,他是能保护秦筠的唯一一个男子。
那么,他会尽到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