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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位,清誉,甚至是生命,她都可以不要,但她要这个孩子,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孩子……不祥之人
“你还真是个淫。荡下贱的女人!”讽刺的话语传入耳中。
慕流裳倏然抬头,这才意识到,那对恩爱的帝妃早已相携离去,空荡的殿堂里回旋着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声音。
手撑着地面,她努力站起身,扶着桌沿想要走回卧室,然那个声音的主人却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看来,你是愈发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冷风袭来,眨眼间,她面前的路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攫住她已被欧阳忆潇捏的青紫的下颌。
那人挑着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冷睨着她苍白的小脸,邪佞的薄唇绽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出口的话语更是让人羞愤不已,“外表这般冰清玉洁,内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慕流裳,你还真是糟蹋了这副好皮囊!”
荡。妇?原来,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慕流裳真的是如此不堪的女人。
“既是如此,就请王爷莫再招惹本宫,即便本宫与云贵妃有着相似的容貌,本宫也不是她……”
“凭你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欧阳子辰不禁怒上心头,大手一挥,慕流裳本就羸弱不堪的身体再次摔落在地上,而她也懒于起身,只是无力的靠在桌沿处,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欧阳子辰居高俯视着她,暂压下不断上涌的怒火,这个女人害死了他最亲的妹妹,又一再的让他心爱的女人为她伤神,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她偏生又是流云的姐姐,让他一再的对她心软。
“本宫笑你的痴,笑你的傻,笑你为慕流云鞍前马后,做尽一切,却永远得不到她的心!”慕流裳毫不畏惧的迎上他阴鸷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颤抖,“她是皇上的女人,就算你穷尽一生,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话音一落,本是处在盛怒中的男人却出人意料的敛去了身上的戾气,那张阴柔绝美的俊颜更加妖冶邪魅。
他抬手,温柔的拭去她唇角残留的血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那你便睁大眼睛瞧着,看看本王是如何从欧阳忆潇手中拿回原本属于本王的东西的!”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在强装镇定,她是想用激将法逼他就范,那他便让她多活些日子又何妨,反正他多的是时间折磨她。
听他如此说,慕流裳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平静,“王爷好走,本宫不送。”她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欧阳子辰微凉的指尖掠过她苍白却细嫩的脸颊,状似好心的提醒道:“当心你肚子里的那块肉,皇兄只是暂时放过他,难保今日的事,不会再次发生!”说完,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他便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
慕流裳呆呆的望着欧阳子辰消失的方向,甚至是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与疼痛。
他离去的身影与那夜何其相似,可他没有碰她,只是用极尽卑劣的手段毁了她的清誉,让她坐实了不贞不忠的恶名。
她知道他恨她,原因很简单,是她害死了嫂嫂,那个全天下最高贵,美丽,善良的紫竹公主,那个哥哥用尽生命去爱着的女子。
她清晰的记得嫂嫂死时痛苦的样子,那张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被药物腐蚀狰狞可怕,她也忘不了哥哥绝望的眼神,那是她继娘亲死后又一个噩梦。
也再次应证了她不详的事实,所有疼爱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她不怨父亲的冷漠,不怪哥哥的疏远,独自承受命运带给她的种种不公,即便是老死深宫,她也不奢求能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宠爱。
可如今这混乱的情形,却是她始料未及的,让她惶恐不安,却又隐隐期盼着这个真正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
“娘娘……”刚刚步入殿中的洛凝梅哽咽的唤着目光呆滞而茫然的女子,看着她满身的血迹和摔碎的药碗,她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慕流裳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丫头,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迹和一道道琉璃护甲划过的伤痕,应是刚刚被人掌掴留下的。
“疼吗?”慕流裳轻触她红肿的脸颊,终是卸下了淡漠的伪装。
洛凝梅摇了摇头,哭红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有些泣不成声地说:“奴婢不疼,娘娘……是奴婢没用,才让婉贵人嗅到了端倪,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
是婉贵人么?那个空有美貌的女人何时有这么洞察秋毫的能力了?
“不关你的事,只是一个早晚罢了。”慕流裳撑着她的手臂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步幅不稳的向着内室走去,临了又不温不怒的说了一句话,“也不必去忌恨婉贵人。”
那个女人怕是活不久了,捅破了皇家的丑闻,带给她的不是扶摇直上,而是灭顶的灾难,这便是宫里惯有手段!临盆在即
安静清冷的卧室里,慕流裳一针一线耐心的缝制着手中的小衣服,眼睛蓦地有些酸涩,紧接着指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她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轻吮着指尖上的殷红,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已高高隆起的小腹,已是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这段日子以来,无论是汤药还是饮食,她都格外的小心,生怕会出一点差错。
现在,她就更是紧张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无意外,不出一个月,孩子便要出世了。
她知道不足月的孩子成活的几率很渺茫,更何况,她还是个不祥的母亲,她好怕自己辛苦到头,却依旧守不住这唯一的期望。
“娘娘……”洛凝梅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赶忙放下了手中端着的托盘,拉过主子还泛着点点血痕的小手,那原本白皙水嫩的手指上已布满了针孔,让人心疼不已,“奴婢求您不要再没日没夜的赶制这些东西了,就算您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也要为腹中的小主子想想……”
慕流裳反握住她的手,不在意的瞥了眼她刚刚放在桌上的饭菜,不出所料的是那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偌大的冰泉宫里,除了一些打扫的宫人外,就只剩下她主仆二人了,真真是比着冷宫还要凄清寂寥。
说她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一点都不过分。
“娘娘,您多少吃一点……”
洛凝梅刚一开口,便被她出声打断,“梅儿……”她静静的看着这个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丫头,“待我生下孩子,你便带着他出宫去吧。”
“娘娘……”洛凝梅惊诧的看着她,“您……不要奴婢了么?”她的命是娘娘救的,从进入冰泉宫的那一刻,她就发誓,一生一世都会好好守护这个隐忍淡然的女子,可如今,娘娘竟要赶她走。
慕流裳微叹了口气,清冷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红梅树上。
才刚刚入秋,可她已捱不到今年的红梅花开了。
“本宫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本宫的孩子,将他视为己出,用生命去守护他,这便是本宫对你最后的要求。”她不想再多费唇舌,可话一说完,腹部便突然出现了阵痛的感觉。
不好,她暗道一声,虽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有些慌乱的不知所措起来。
洛凝梅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赶忙扶着她躺到床上,却见她的下体已见了红,急道:“娘娘先忍一下,奴婢这就去找接生的嬷嬷……”
慕流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身下的被褥,咬碎了银牙也抵不过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虽是第一次生育,可根据她所熟识的医理,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闭上眼,她努力回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然那极致的痛楚彻底扰乱了她的意识,让她难过的只想立刻昏死过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现在失去神智,她和孩子就都保不住了……
倾云宫中,年轻的帝王环抱着心爱的女子,宽厚的掌心覆上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臂腕微转,如行云流水般带动着她手中的紫毫笔细细勾勒着一幅荷塘月色图。
此情此景,甚是温馨缠绵,而殿外却不合时宜的跪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宫婢,她不停的磕着头,恳求着门口那个面露不豫的掌事宫女,“求姑娘看在我家主子是贵妃娘娘姐姐的份上,帮奴婢通传一下……”
见她依旧不肯放弃,那个宫婢心里愈发的不耐,语气不善道:“你与我同为奴婢,自是知晓主子的话是不可违抗的,皇上来看我家娘娘,向来不喜有人打扰,你这不是让我往刀口上撞么?!”
“不是的,我只是……”洛凝梅刚一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眸望去,见是皇上的贴身内侍抱着一摞奏折走了过来。
她眼眸一亮,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斑斑血迹,便急忙起身奔到那人身边,再次跪下磕头道:“奴婢求公公救救我家娘娘……再没有接生的嬷嬷,娘娘恐怕……”
小印子一听,愣了愣神,霎时反应过来,忙将她扶了起来,小声嘱咐道:“你去敬安堂请苏嬷嬷过去,我现在就去回禀了皇上。”
听了他的吩咐,洛凝梅即刻转身离开,而他也不耽搁,狠瞪了一眼刚刚那个宫婢,便抱着奏折推门入殿。
“皇上……”见主子今日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小印子本不想打搅,但冰泉宫里的那位,毕竟是一国之后,稍有闪失,无论是后宫之中,还是朝堂之上,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故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要搅一下帝王的兴致。
“何事?”欧阳忆潇并未推开怀里的软玉温香,只是揽着她坐进了书案后的花梨木软垫椅中。
“皇后娘娘胎像不稳,怕是要生了……”小印子放下手中的奏折,小心翼翼的回道。
欧阳忆潇身体一僵,似询问,又似自语道:“不是才六个月么?”怎么就要生了?
“奴才也很是奇怪,但看皇后娘娘身边那个侍女的神色,怕是娘娘的情况不大好,皇上……”小印子咬了咬下唇,犹豫的问:“皇上是否要过去……”
不等他说完,欧阳忆潇已推开怀里那个突然变了脸色的女子,脱口而道:“摆驾冰泉宫!”话落,他便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皇上……”慕流云跟着起身,担忧的问:“臣妾可否与皇上同去,臣妾很担心姐姐会……”
“她不会有事的,你身子才刚刚有所好转,莫再受了凉气。”
拒绝了慕流云的要求,欧阳忆潇大步出了倾云宫。
那个女人就要生了,他总觉得上次的事情并不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还有今日,云儿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她脸上的关切与担忧都不假,但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对他隐瞒了什么?
诞下死胎
冰泉宫的寝居外,看着那一盆盆端出的血水,欧阳忆潇俊朗的眉峰紧蹙,耳边回荡着女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女人也是怕痛的,他脑中浮现的竟是她一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那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慕流裳,他有名无实的皇后,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可以容忍自己的发妻为别的男人孕育子嗣……
外面的雨依旧不知疲倦的下着,本是晴好的天,却在傍晚的时候变的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整整三个时辰,慕流裳一直在和无法形容的疼痛做着抵抗,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原来,这就是分娩必须承担的痛楚,这一刻,她总算体会到了母亲是何其伟大!
“娘娘,皇上就在外面,他还是在乎您的,您一定要撑下去……”耳边是凝梅焦急惶恐的声音,口中的软木已被咬得变形,却丝毫无法减轻一丁点的痛楚。
在乎么?他不过是想要看到她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