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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清舞甩开他握着她皓腕的大手,扯了扯衣袖,掩去那些不慎露出的斑驳的鞭痕淤伤,语声转冷,“以后,我是生是死,幸福与否,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一心做好你的驸马爷就好,莫要再理会我的事情!”
说完,她便不顾他震惊的眼神,转身跑离了他的视线。
逸恒哥哥,你我今生注定无缘,为了娘亲,为了哥哥,我必须这么做,既然当初你选择了放弃我,那么就放的彻底一点吧,不要再与我有一丝的牵绊……
林逸恒怔怔的看着空了的掌心,失去了么?他终是失去了这个女孩么?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她的陪伴,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让他有勇气追求属于自己的一切,可当他得到了自己曾经想要拥有的东西,却彻底的失去了他以为会理所当然陪着他的女孩……
进了瑶华宫,清舞便听到一声压抑不住怒火的低吼:“滚……”
她赶忙向着声音的出处奔去,正撞见一个御医从寝居里出来,后面还跟了个提着药箱的小太监,那御医瞧见她,起初是一脸的嫌恶,之后仿若是想起了什么,即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向她请安。
不等他奉承的话语说出口,清舞便冷笑的挥手示意他离去,心里暗自感叹着,宫里消息传播的速度之快!
进了内室,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跪在床前,紧握着母亲的手的高大男子,他一身染血的战袍还未换下,周身弥漫着一股天牢之中才有的霉烂气息。
眼眸酸涩,清舞强装镇定道:“还不去把这身污浊之气洗掉,是想吓到娘亲么?”
“小舞……”听到她的声音,云沐歌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她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这是在往火坑里跳么?”
清舞强忍着肩上碎骨般的疼痛,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冰凉的指尖轻触他眉间的褶皱,柔声安抚道:“好哥哥,先去沐浴,过会儿我再跟你解释。”她的打算
“小舞……”云沐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舞推搡着到了浴室的门口,只得掀帘走了进去。
听到里面响起了水声,清舞不禁长出了口气,又吩咐婢女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进去,她才走到床边,目光复杂的看着母亲毫无血色的面容,她知道哥哥刚刚那声怒吼是因着什么?
自舅父死后,皇上便让哥哥驻守边疆,一去便是三个年头,就连上次急召他回来领兵出征,也不许他见娘亲一面,这下终于有机会了,却被御医告知,娘亲的病,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怎能不让他情绪失控?
正想着心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抬眸望去,正瞧见哥哥一身天青色长衫,长及腰际的黑发还未完全擦干,周身散发着沐浴之后的花草清香,俊朗的眉眼一如往昔,只是比着三年前多了抹刚毅之色。
她起身挽着云沐歌的胳膊再次将他带离床边,按着不解的他坐在桌旁,抬手为他倒了杯水,轻声开口道:“我希望在我走后,哥哥能主动跟皇上要一处封地,离开京城。”
“为什么?”云沐歌霍然起身,愈发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妹,这个丫头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让她去北陌,他更不可能将病重的母后独自留在这里受苦!更何况,讨要封地,就等于他自愿放弃了皇位,放眼望去,他的众位兄弟,不是以谋逆罪被处死了,就是以各种罪名贬去了边远之地,而他也是刚刚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宫中就只剩下卫雪涵那个妖妇的幼子,再这么下去,西越迟早要落入卫氏一族的手中,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辈打下的江山落入乱臣贼子的手中,绝不!
清舞抬眸看了眼一脸愤慨的兄长,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宫中到处都是卫氏一族的耳目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只得板着面孔怒道:“哥哥为何如此冥顽不灵,我救的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远离了京城,就远离了权利的纷争,也就不会再有人处心积虑的置你于死地了,安心的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宗室不好么?”
见自十岁那年醒来之后,就一直乖巧懂事的妹妹突然变了脸色,云沐歌终是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听出了妹妹的话里有话,便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我只是放心不下母后和你。”
清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笑着对云沐歌说:“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娘亲的病也会好起来的,皇上刚赦免了你,你理应去向他问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看着她一身破旧的衣衫,右边脸颊还有些红肿,再一想母后的病情,云沐歌只觉心脏的某一角仿若是被一根丝拉扯着般绞痛难忍,都是他没用,才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受如此多的苦。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已侧立在门口的女子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霞光染透了她半边脸颊,而他却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在暗示他快点离去,遂咽回了未出口的话,冲她点了点头,便大步出了卧室。
“哥哥……”云沐歌刚行至院中,却又被清舞唤住,转身的瞬间,她整个人便已扑进了他的怀里,只听她哽咽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要记得,不管小舞身在何处,心里永远都会惦记着你。”言罢,还不等他有所回应,她便推开他,转身,跑回了屋里,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云沐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掌心里紧握着清舞刚刚塞给他的字条,心里愈发沉重了起来……
回到屋里的清舞,并未再去叶琳琅所在的卧室,而是径直去了另一间卧室,缓步走到梳妆台处坐下,透过铜镜,看着那张平凡到有些丑陋的小脸,她勾唇哂笑,这张脸确实不招男人喜爱。
女为悦己者容,不知这个世间是否还有一个人,值得她为他而改变?
只是,她已经等不了了,男人皆爱美貌的女子,连林逸恒那么自恃清高的文武全才都不能免俗,终是沦陷在了云清姿的绝色容颜之下,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公主,奴婢们可以进来吗?”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清舞并未起身,轻声应道:“进来!”心里却对那个称呼极其排斥,‘公主’真是有够讽刺的!
四个手端托盘的青衣宫婢依次而入,为首的那个恭敬的开口:“奴婢是内务府总管指过来服侍公主的,这些是新制的衣服首饰,奴婢先伺候公主沐浴,稍后会有司制房的人来给公主量身定制衣物。”
清舞冷眼瞧着宫婢手上的托盘,衣服确实是新的,只不过,看那色调和式样应该是做给云清姿的,内务府倒也不是刻意拿云清姿的东西给她,只是放眼整个皇宫,所有的公主里也就她二人的身形肖似,时间仓促,总又不能拿了妃嫔或是宫人的衣服给她穿。
但就不知道云清姿若是知晓了自己刚做的新衣给了她穿,会不会又要去皇上那里闹腾一番?
再次扫了眼那些衣物,她便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她并未踏入那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池中,而是让人在池边放了个浴桶。
屏退众人,她伸手入怀,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已多了一个白瓷药瓶,扭开红色的瓶塞,她将瓶中白色的药粉倒了少许进入洒满花瓣的浴桶里。
待药粉全部溶入水中,她才慢慢褪去身上那粗俗破旧的衣衫,将伤痕累累的身体完全的暴露出来。
这便是她有记忆的五年来所受的折磨,新伤加旧患,让她的身体比着她的脸还要丑陋,也难怪宫里的人都唤她丑丫头,自己确实很丑。
没入温热的药浴中,她缓缓闭上双眸,享受着冬日里难得的温暖气息……惊为天人
广阳殿
一片静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殿中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即便是略尽天下美人的一朝天子也没能从那张绝色的容颜上挪开视线。
面对众人或震惊茫然,或灼热痴迷的各异神色,清舞优雅从容的行礼之后,便静立殿中,微微垂下薄薄的眼睑,整个人如同一朵孤傲圣洁的雪莲,散发着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也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尊崇的高贵。
没有人能将眼前这超凡脱俗的仙姝,与曾经那个卑贱丑陋的奴婢联系在一起,即便是与她最亲的兄长也委实惊叹了一把。
云沐歌眸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他一直都知道清舞相貌不俗,只是用药物掩盖了那如天山上的冰雪般洁白纯净的肤色,用炭笔丑化了那清丽如画的眉目,可三年未见,他却不知,曾经那个美丽初见雏形的小丫头,竟已蜕变成了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如若不是为了他,清舞是绝不会将自己惊世的美貌展现人前的。
她是想要告诉御座之上的那个男人,她是有能力蛊惑帝王心,可以保西越一时风平浪静的。
只要她对西越还有利用的价值,就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她的亲人。
真是讽刺,原本强大繁荣的西越国到了云天宇的手中,竟真的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谋求安定了。
云沐歌恨,却也无能为力,正如清舞所说的,面对大权旁落,奸臣当道,他现在除了韬光养晦,什么也做不了!
林逸恒也恨,为了防止北陌故意刁难,他与云清姿的婚期提前,就在昨天晚上,他才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非完璧,那张潋滟的红唇吐出的竟是各种粗俗污秽的言语,曾经在他心中的那朵高贵娇艳的牡丹,竟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而一度被自己认为是杂草般卑微的女孩,却是一朵开在冬日里的寒梅,冷艳逼人,也变得遥不可及。
而躲在帷幕后的云清姿更恨,知道今日清舞就要离开西越,尽管已嫁做人妇,她还是偷偷溜进了皇宫,想最后看一眼锦衣华服下的无盐女是怎样一副模样?
可她失望了,不仅失望,更多的却是愤怒与怨恨。
她看到了众人看清舞的眼神,其中也包括自己夫君的眼神,那种悔恨与不舍夹杂着一股她所读不懂的情绪,让她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云清舞,不,那个贱人不配姓云,她不配!
久久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动静,清舞已厌倦了等待,率先开口道:“时辰已到,奴婢这便启程离宫,望皇上记住您的承诺,奴婢就此拜别!”没有刻意的逢迎,她的声音很柔,很清,在这沉寂的殿堂上回旋,有种凛然的清冷。
好一个‘奴婢’,好一个‘皇上’,云天宇眸光阴郁,这个惊艳了众人的女子,竟在大殿之上将他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他刚要开口,却被坐在一旁的卫雪涵扯住了衣袖,耳边传来她压低的声音,“莫要再耽搁了,赶紧打发她走!”那女人已出尽了风头,再待下去,恐怕她那沉不住气的女儿便要从帷幕后冲出来了。
叶琳琅本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丑陋无盐?
她早应该想到这些,也就不会允许这个小贱人活到今日了。
云天宇瞥了眼身边的女人,视线再次落在殿中的那抹倩影身上,终是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清舞心中冷笑,卫雪涵细微的动作和神色都清晰的落入她眼底,看来,云天宇已是完全被她掌控,这个女人的手段真的很厉害!
不过无妨,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卫氏兄妹注定要因着那个‘贪’字而嫌隙渐生!
转身的瞬间,她清冷的目光掠过一身赤色官服的中年男子,那人有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内敛而沉默,黑色的胡须将半张脸掩埋,却依旧掩不去他唇畔那抹嘲讽的弧度,卫景离,她一定会让这个男人给舅父偿命的!
一个月的舟车劳顿,终是踏入了北陌冰冷的土地。
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