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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没有完。没有过多长时间,张报国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对面是害怕了,可是对面的大渠里,还是流着那么多的水,而自己这边,眼看水也少了不少,正是用水的季节。愁啊,愁!
炸!只能炸了!
想到这里,他主意坚定了不少!随后找来几个胆子大的,用化肥炒弄了些火药,又弄来些导火线。当天晚上商量妥当。第二天,十六支枪掩护着,又有二百来号人呐喊着,那几个夹着火药的人,快步地淌过河去,麻利地安装好,点火,跑!刚跑过河,火药就爆炸了!随即见渠里的水,有“哗哗”地流进了河里,他们的地里很快就有了水!
胜利了,成功了!大家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五天的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对面的渠又被重新修好了!
妈的!玉泉村的人肺都快被气炸了!
“肯定是他们晚上干的!”
“对,晚上干的!”
“胆子也不小啊!”
“看来还得去炸了!”
六、奔丧风波
两边对持着,一个月又一个月。
可是,玉泉村铜牛的老丈人去世了,老婆玉芬就是河对岸那个村的。这可急死人了!怎么过去呢?玉芬去大队接的电话,因为全村就这么一部电话。
“别过去了,‘两国交兵’呢,咋过去?况且那些拿枪的,可不长眼,一旦打上了咱,可了不得啊!我看,还是去河边烧些纸钱,哭上一场,也算有这么回事情!唉!你说,这叫啥事情啊,平时不死,怎么到这个时候就死!”
“你,你个没有良心的,你爹死的时候,还等你准备好了啊?”玉芬哭闹得很汹。
“去,去,去,咱去,不就是过河吗,大不了,回来的时候,瘸胳膊少腿的。”
“呜呜……没有你想的那样怕!”
“好,好,你不害怕,我也不害怕,咱走,马上走!”
说走就走,当下收拾了,玉芬早就准备好了白布,往身上一披,重孝啊!走到河边,村里的防守人员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玉芬一身重孝,格外显眼,人群中免不得有替她掉眼泪的。村人慌忙打开通道,他们俩就直直地顺着小路下河边去了。
河对岸也正有防守人员,一看到有人过来了,慌忙抄起家伙。可是仔细一看,有一个女的带着重孝,怕不是来奔丧的吧?
“自己村里的人!”
“可惜嫁给了咱们的敌家!”
“放那个女的过来,男的,让他滚蛋!”
“可他们是夫妻啊!”
“夫妻?哼!那男的你敢说不是来探虚实的?”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喂,女的过来,男的留下!不准靠近!”
铜牛和玉芬一听,都吓了一跳!
“大兄弟,你们手下留情啊,俺爹他死了,俺回家奔丧去!”
“俺们知道,所以让你过来。”
“他是俺丈夫!”
“丈夫?”
“对,叫铜牛,不信的话,你们回村里问问。”
“好吧,过来吧。”
两个人匆忙地过去了,悲痛也被吓走了一半。
“大哥,你不是来探听消息的吧?”
“哈哈,不是,不是,其实俺也是反对打架的,这样不好,伤害了两面……”
“走,快走吧,看在你还是俺们村的女婿份上。”
“可不知道咋谢你们……”
“走吧,去吧!”……
七、秘密武器
玉泉村跟对面村还为了水纠缠着,谁也不服谁的气!
“看来不给他们个厉害,他们还真不知道咱们的手段!”张宝生说。
“是。看来真的给他们点厉害了。”
于是,晚上的时候,趁着夜色,他们几个人,把秘密武器安装到了前沿阵地上。
夜深人静的时候,“轰隆”一声,可把人都吓坏了!这,这是开炮啊!这个时候,土炮已经由传说轮到了现实中。
“天,他们都把大炮给支上了!好家伙,够大的啊!”村里人都不敢相信。这大炮,也有个年头了。早先的时候,跟别的村打,用过的,后来就不知道了下落。这下可好,现在又搬出来了。
随后便是捷报:对面的渠被炸开了!水又流回了河里!
看来有大炮镇守着,玉泉村就平安了。
八、结局
这事情,虽然说是两个村闹事情,但是,千万不要想简单了,这两个村也够特殊的,一个属于河北,一个属于河南,一个省政府调解不了,只能求助中央!
据说对面的人已经到中央上访去了。对持了三个月,天渐渐地冷了,水也不用了,又有些松懈下来,对于两岸的人相互走动,双方也都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婚、丧葬依旧相互来往。
在一个不经意的日子里,一下子来了三十部轿车!这阵势,是许多人没有见过的!大家也都吓得跑回家了,河边没有人镇守了。
原来是中央水利部下来了,受总理的委托,来调查这里的问题。
最后的解决是:水是国家的,民可以用;双方本着相互理解和照顾的精神,来处理好相互用水的问题。否则,以后如果再有闹事情者,一律严惩不怠!
或许被唬住了,或许真的累了,双方都表现出积极的和解意思。
婚姻嫁娶依旧。
河水淙淙依旧。
第三十九章 傻二妞儿出嫁
这个时候,全大院子里的人都谈论着二妞出嫁的事情。
“二妞真的要出嫁了?”有人还不相信,以为是开玩笑。
“还骗你不成!要出嫁了,千真万确的事情!”
二妞是雪莲三叔吕树旺的闺女,生来有些先天弱智,今年有二十二了。本来全村的人都以为这辈子她只能跟着她爹过了,没有想到最近要出嫁!
看着傻二妞那一蹦一跳的样子,很多人都想戏弄她一番,找个乐子。
“二妞,”邻居陈二胖嬉笑着,喊着二妞,然而二妞不搭理他,嘴却努起来了,眼神也不对劲了。
“妞儿,”那陈二胖依旧不知趣地喊着,
“你这么想出嫁?”
听到别人谈论自己出嫁的事情,她自然就高兴起来了,
“恩。“她答应了一声,已是裂开嘴,笑了,眼神灵光一现地闪动了一下,因为平时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呆滞,有时候让人觉得很邪乎。
“俺大了。”她补充说。
“大了?大了就要出嫁?”陈二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
谁知道二妞有时候却是极其地清醒的,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骂人的话话从来都是让人下不了台的,这时候你就要倒霉了,避之不及!
那二妞斜着眼睛看他,他也坏笑着看二妞,二妞动了动嘴,陈二胖以为她要吐他,忙躲开了。吐人,这是二妞维护自己的一种绝招,别人是使不上来的。
然而,二妞并没有吐,于是,陈二胖又胆大地靠近些,
“你娘的,你娘要不是给了你爹那秃头老,咋能生出你着个秃头来!”二妞的骂声就象一把刀子,直戳到了陈二胖的心窝上:陈二胖心竟然慌乱了起来,不觉用手摸了摸他那微秃的头顶,不作声了。
但是,她却认识雪莲,见了就叫“姐”。雪莲也很同情这个妹妹,今天,不管对方人家怎么样,毕竟她也算有个归宿了。
村里人也是阴阳怪气的,有说怪话的,有看好系的,一时间议论纷纷。
“她懂房事吗?”说到这里,便有人先笑起来。
“她会生孩子吗?”紧接着,有人跟着煽风点火地说。
“她如果生个孩子,会不会也是个傻子?”有人更进一步说。
“唉,准是个傻子,这样的人是不准结婚的………”有人猜测着说。
“以后都是要连累父母的……”有人哀叹着说。
“管你们屁事?吃饱了撑的!就是有个傻的,可是人家也有个上了大学的,你们家呢?”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看不过去了,就开口责备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受了辱,才想到要上地,这样才散了。
婚事就定在了冬季。这个季节,村里都不忙了,人们也有时间来操办婚事了。男方家是放羊的。说是放羊的,却也不是啥大户人家,只不过当初凑钱买了两只羊,后来逐渐繁殖成了十几只了。平时,靠梳点羊绒,卖点钱过活。吕树旺觉得这样倒也可以养活女儿,本家考虑到二妞的特殊情况,有这样的条件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然而吕家似乎不愿意就这么白送一个闺女过去,总觉得应该再给点彩礼才对。男方家穷,也折实拿不出啥好东西来,而吕家却也不松口。没有办法,男方只好借了大约五百块,送了过来,吕家一看,不干了,认为这是打发要饭的,非要再多要两千,说就说俺们二妞傻,那也是活脱脱一个人啊,过去跟你当媳妇的,这点彩礼有不愿意出,那咋让俺放心让她过去呢?男方也不让步,认为如果吕家再要彩礼的话,就决定不娶了。双方就这样争执不下。本来婚期已经到了,无奈,只好往后拖了拖。两家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吕家的两个长辈,一个叫吕德山,一个叫吕泽厚,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去给双方谈和解的事情。吕德山找到了吕树旺,说,你过去,是让闺女享福去了,可不是背债去了。对方也没有钱,二妞这么过去了,还不是花上个三年五载的还债去了?你这是在坑害闺女啊!吕树旺也就不说啥了。
吕泽厚找到了男方,对他们说,吕家的闺女虽然不如正常人精明,却也不傻;况且拉扯她这么大,也不容易,他爹是想多要个钱,可能也觉得委屈,虽然是他闺女,毕竟出嫁了,就是你家的人了,以后她挣的钱,还不是全归你们家管?你在多少给他点,给他个台阶下,不就完了?男方其实也急着要办,只好又拿出了五百来。这样,双方才又确定了日期。
男方的院子里已然做了两个锅灶,一个做米饭,一个做大锅菜。村里结婚,亲戚自然都要来,来了,就按照辈分的远近,来决定上多少升的麦子作为“礼”。等到有其他人家办婚事的时候,他家需要照样“还礼”。
二妞终于要出嫁了。吕树人也为这样的侄女感到很高兴,毕竟有了个落脚的地方了,总不能在娘家呆一辈子吧?况且,因为她,吕树人在街上见了人,脸上也多少挂不住。
出嫁的那天,雪莲三叔吕树旺的眼泪停不下来,这泪里包含着多少酸甜苦辣的滋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女儿有些傻,不知道过去了,能不能料理自己的生活,或者受男方家的气。但是毕竟女儿过去了,嫁人了,这又使吕树旺感到热泪盈眶。
“要是过不好,俺还让二妞回来,俺可不让她在那里活受罪,大不了俺养她一辈子……”二妞出门的时候,吕树旺带着哭腔对吕树人说。
“旺啊,你可别这样想,说不定二妞过去了,还是件好事呢!你咋总是往歪处想呢?”吕树人劝道。吕树旺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了句:
“都是作孽啊!”旁边的人听不明白,又不便问。这个时候,男方人家开始点鞭炮,催着上路了。雪莲等好多自己家的人都陪着去了。在男方家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宴席间,有人要敬二妞酒,想乘机刁难二妞,二妞也很高兴,虽然或许她还不能真正理解婚姻的含义——同舟共济,相濡以沫,长厅相思,折柳送别,相互牵挂,生死别离的含义,但凭借最直接的感觉,这是人生的大事,是自己一生中的最大喜事,她还是要高兴的。见到有人敬酒,她也要端起来,准备痛快地饮掉,虽然她从来没有喝过如此苦辣的酒。然而吕家的人劝住了,都生怕她突然失去理智,闹起来,到时候谁也劝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