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姚慕莲没有说什么,抬眼望着远方的苍穹,俊美的侧脸在夜空下格外落寞。苏景岚看着他高挺俊秀的鼻峰,心里一阵酸涩,竭力压抑住那些涌动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真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就在这时,远方灰白的天际不知何时出现一条彩色丝带,火焰一般映在巨大的天幕上,色彩纷纭,变幻无穷。
它状如一弯弧光,如山茶吐艳,一片火红。它是那样灿烂夺目,几欲掩去星月的光辉,上下飞舞翻动。
壮观极了。
那样炫目的极光,无法用语言描绘出一二分。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语言都仿佛被冻结,包括欲望、窥探、理解……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有的只是回归心灵的隽永。
在这样极致的环境中,一个人可以更加孤独,也可以更加坚毅。
在大自然面前,个体实在是渺小而微不足道。
两个人被这样的场面深深震撼住,久久都无人言语。
良久,苏景岚缓缓开口:“我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和你一起看极光。”
“我也没有想到,上天总是在冥冥之中给我们一些特殊的安排。”
苏景岚看向他,眸光熠熠生辉,“阿莲,我们一起看过极光,一定可以一辈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姚慕莲的嘴角在黑暗里浮起凉薄的笑,语气和这空气一样寒冷:“答应你来看极光,是为了圆年少时的愿望,勉强自己和你同行,是为了做最后的告别。我希望,这次回国之后,你可以彻底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
苏景岚一阵气血上涌,眼底浮现触目惊心的伤痛。
原来,她那么干脆利落的答应和他一起看极光,是结束,而不是开始。
那一幕巨大的璀璨极光消逝,他表情的温度,真的比极光还凉。
“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苏景岚忍住泪意,喃喃说完,迅速转身往回走去。
好丢人。
她只想赶快消失,可是走着的每一步,双腿都能犹如铅灌般沉重。
姚慕莲看着她的背影,手缓缓覆上胸口,说出这番话,他以为自己会好过,心里却痛的翻滚。他觉得,那种痛就像是从身上生生扯下一块肉,血肉模糊。
真是可笑,就这么个女人,不年轻,不貌美,不可爱,不风情万种,甚至对自己都谈不上好,可他就是放不下,扔不掉,撇不开。
她到底哪里好?
他到底又爱上她哪里?
姚慕莲心里烦躁,朝雪山深处走去。
……
苏景岚回到下榻的宾馆,立刻收拾行李。
对于姚慕莲,她已经彻底死心。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她想与之一起看极光的人,这最后的挽留,终究没有用。
此次北海道之行,她才认清自己多么滑稽。
次日一大早,她没跟姚慕莲说一声,便独自搭乘巴士离开。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再见他一面。
她和他,终于是彻底结束,连渣都不剩。
V230 突发暴风雪
V230 突发暴风雪(2030字)
电视上,正用英语播报着新闻。覀呡弇甠
苏景岚眼睛瞟着车窗外,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昨天夜里,旭岳雪山上发生特大暴风雪。几十名游客被困,十名游客失踪,三名游客确定死亡。失踪的游客中,包含五名本国人员,两名美籍人员,一名瑞士籍人员,一名法籍人员,以及一名中国籍人员。”
新闻已经播放,立刻引起车厢内一片喧哗。
苏景岚的心跳开始失速,旭岳雪山,不就是他们看极光的地方吗?
昨天晚上她提前离开,根本不知道他后来怎样,难不成……
心猛地一沉,没由来的慌张铺天盖地袭来,她跌跌撞撞冲到司机身边,大喊:“STOP!STOP!”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恐怖样子,还是停了车。苏景岚一下巴士,她立刻拦了的士,返回旭岳雪山。
此时,旭岳雪山已经戒严,外面围了许多警力,她根本无法入内,也无法打听到任何情况,只能听到身边零零散散经过的不只是哪国游客的议论声。
她疯狂地拨着姚慕莲的手机号,可是却迟迟无人接听。正焦急间,身后突然传来好听的男声,操着一口正宗的普通话:“听说暴风雪是突然来袭的,真是悲惨,幸好我昨夜没有到山上去。”
苏景岚诧异回身,发现是一名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年轻男人,他的眼尾极其漂亮,眯起来时风姿绰约,却又透着几分捉摸不定的危险意味。亜璺砚卿
明明是个陌生人,为什么她会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中国人?”苏景岚对着他问。
男人点点头,眉眼弯弯笑着,“飞机上,我就坐在你们的后面。”
苏景岚一脸惊讶,“你就是那个唱戏的男人?”
“嗯哼。”
“你的声音很好听。”
“是吗?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男人颇有些自负的语气,又问:“和你坐在一起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丈夫?”
苏景岚想了想,淡淡说:“他是我的爱人。”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着急,你找不到他了吗?”
“我把他丢在雪山上了……”
“为什么丢下他?”
“因为怕看到他便不愿放开他,怕再和他多呆一秒就没有独自离开的勇气。”
“你看,和他在一起时,你害怕这么多事情,可是和他分开了,你只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害怕永远看不到他。明明是后一个比较划算,可是你宁愿忍受前面更多的害怕,我说的对吗?”
苏景岚心里仿佛被什么击了一下,思绪一时间透彻无比。
她看着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舒宁。”
苏景岚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一脸恍然,“你跟T市舒家……”
男人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舒家的长子。”
原来是T市,她在一些宴会上见过这个人的,她甚至还听过传言,舒家一直想撮合女儿舒悦和姚慕莲在一起。
男人笑笑,“我也认得你,你叫苏景岚,飞机上坐在你身边的是姚慕莲,对吧。”
“是,只不过,他现在不见了,听说昨夜起了暴风雪,我担心……”苏景岚顿了顿,望着他,“舒先生,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
“你说。”
“如果我和姚慕莲有个万一,请你带话给姚家,让他们好好照顾我的儿子。”
舒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微微一笑,“我不帮死人传话的,所以为了你儿子,你尽量活着出来。”
苏景岚一怔,说:“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我要去找他了,再见。”
“祝你好运。”
……
由于旭岳雪山的暴风雪引起伤亡,所有入口暂时都被封住,苏景岚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有疏漏的入口,从那里偷偷溜进去。
冬天这里本来就游客稀少,因为突入起来的事故,所有游客都已经撤出,整个银色的世界内空无一人。
苏景岚一个人吃力地攀爬着陡峭的雪山,显得那么孤独。
原本漂亮的风景,看在眼里也灰暗无比。
“姚慕莲!”
“姚慕莲!你在哪儿?!”
“姚慕莲!你回答我啊!”
……
一边爬,一边不断地呼喊着。
因为恐惧,喊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然变调。
寻找了半个多小时,迟迟没有回应,心底浮沉不定的不安终于破茧而出,如锋锐的刀头在胸口划过,入骨疼痛。
耳边风声如雪,她开始变得绝望,并且无限后悔。
如果昨天她没有负气直接走掉,如果她能抛弃所谓的自尊再坚持一下,现在应该是两个人在一起,踏往回国的途中。
零下四十度的酷寒,她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做好保暖措施,可是她却不觉得冷了,因为她的心已经和这冰雪一样冰凉。
苏景岚站在雪原里,逐渐冷静下来。
她已经想好,不管姚慕莲发生什么事,她都要生死与共。
只是必定对不起卡卡了,之前她不是个合格的恋人,后来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现在她也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每次离开姚慕莲,她都会痛彻心扉,但若姚慕莲就此死掉,她会心如死灰。
她继续爬山寻找着,又过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不过,她没有丝毫懈怠,手脚冰冷的完全失去知觉,甚至没有力气走下去,她就手脚并用地继续向前爬去。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有一抹熟悉的藏蓝色身影。
踉跄着奔过去,定定看着地上的人好半天,像是不相信他是真实存在的。
姚慕莲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也在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似的。苏景岚愣愣看了他半天,蹲下身,头埋在他覆满积雪的膝头,发出低声的呜咽,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我以为……以为你出事了……以为你死掉了……”
“我没事,只是走不动了。”
V231 有时恨,但一直爱
V231 有时恨,但一直爱(2069字)
“还能走吗?”
“站不起来了。亜璺砚卿”
苏景岚背对他,蹲下身,“上来。”
姚慕莲盯着她,有些迟疑。
“我也撑不了多久的,如果你不快点上来,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姚慕莲闻言,默默攀上她的背。
苏景岚背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下走去。
姚慕莲心里波涛暗涌,他从没想到,她单薄纤细的身躯可以蕴含如此巨大的力量。她本来就怕冷,这里离山下几百米的高度,酷冷严寒,她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对她的恨意开始一点点消散,冰冷的四肢逐渐有了温暖的力量。小景,哪怕我们今后过着各自的人生,只要想到你在旭岳雪山上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抱着这珍贵回忆,度过今后的人生。
想着想着,姚慕莲的意识渐渐模糊开来……
他仿佛又看到年少时的苏景岚,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回头,对着他盈盈地笑。
……
苏景岚最终撑到救援人员的到来,她虽然不懂日语,但是别人一看她背着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便知她遇到了困难,立马将他们送到医院。
苏景岚身体并无大碍,倒是姚慕莲挨了一夜的冻,身体有些吃不消。
姚慕莲还在昏迷状态,苏景岚喂他吃了一些稀饭。
端详着他的睡颜,她轻轻抚上他冰凉的面颊,内心百感交集。如他今天就这死了,她会有多后悔,没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分别的这段时间,她真的很想他,看见和他走路姿态很像的人,看见和他侧脸很像的人,看见和他背影很像的人,看见笑起来和他一样好看的陌生人,她都会不自觉的会想到他。
她终于意识到,她有多么多么的愚蠢,以及她放弃了一段怎样的爱情。
姚慕莲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柔软的床铺上。房间内昏昏暗暗,只有一盏吊灯亮着微弱的光。
坐在床畔的苏景岚见他醒来,两潭汪泉似的眼眸蒙起雾气。
姚慕莲盯着她一会儿,轻声说:“为什么要回来找我,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早上坐巴士离开时,听到突发暴风雪的消息,知道有一名中国籍游客失踪,顿时就想到你。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只好偷偷溜回去找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你怎么会在那里,昨晚没有回酒店吗?”
“昨天晚上,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突然胃病发作,疼得再也走不动,只能在暴风雪里呆呆坐在那儿。”
“你不会打我电话吗,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人,但好歹也不是敌人,这种时候你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