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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牙齿凑上来。
他抬手就要把匕首刺过去,胳膊却被狠狠拉开了,原来刚才被他狠踹过的那只丧尸并未死透,嘴巴在刚才的暴力中已经整个烂掉了,此时虽然无法咬他,手臂却还是能活动的,死死的嵌著他不松手,而身上的那只已经慢慢移过来了。
丧尸也懂得什麽叫做合作吗?!
仰躺的姿势让他使不上力,匕首在拉扯中掉在几步之外,他只能屈膝狠磕,压在身上那只丧尸被顶的偏向一边,他趁空翻身,右手撑在还留有白日余温的甬路上。支起半身再抬头的时候,他瞳孔猛地张大,倒吸一口冷气。第三只丧尸已经扑上来了,跪在地上,双手捧著他那条被缺臂丧尸压在身下的腿,嘴巴大张著就要咬下去。
──砰!
大约也只有一秒锺不到的时间,没有筋骨被撕裂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小腿处传来一阵温热,估计这只丧尸还是刚尸变不久的,连血都是温热的。
纵然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也还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他贴身放著的手枪救了他一命。
十二缓缓舒了口气,才发现右手被制住动弹不得。他左手握枪,砰砰又是两枪,把另外两只也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
既然已经用了枪,他索性不换了,就著仰躺在地的姿势,弹无虚发的把还在几步开外的那几只也爆了头。
几声闷响之後周围安静了下来,大树随著傍晚的微风摇曳著枝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虫鸣,只有满地的尸体和空气中飘著的尸臭还能证明这里在几分锺之前曾发生过什麽。
违和的过分。
虽然刚才生死一线,其实也只是过了半个小时不到,他觉得累得慌,索性跟一堆丧尸的尸体一起躺在地上。因为之前直接倒在一只丧尸身上又被另一只丧尸从前面压上来的关系,现在他全身上下左右全是红黑的血和脑浆,就这麽躺在尸堆里,估计就算是丧尸也会把他误认为成同类的。
天边已经能看到少了半边的月亮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之前隐隐冒头的想法又浮了上来。
如果是他们抛弃了他呢?
明明是无法完成的许诺却被轻易许下,说著“你要乖乖在这里等著,一会儿我就来接你。”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独自等待的那人的心情的。
他忽然想起那个大雪封国的年月,女人揉著他的脸跟他说,在这里等著她会回来接他。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揉搓著小手,站在高高的石阶上伸直了脖子向外张望,直到周围笼罩在一片银白的月色中,也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女人离开时候的脚印已经被新雪掩盖住了,像没存在过一样。
那场雪下的著实大,厚褥子似的。
後来,他开始在孤儿院的生活的时候,还会偷偷溜回那个女人跟他约定的地方,明知道已经等不到了,却还是不死心,好像一回头就能再看到那个笑容温婉的女人,一脸歉意的揉著他的脸对他说,“……,我来接你了。”,他连她是怎麽叫自己的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却还是记得她说会回来接他。
再後来,在佣兵团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枪响的瞬间他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仿若那年大雪。在这麽多年之後他才後知後觉的意识到那时候他是被抛弃了,让他等著的那个人──他的母亲不要他了。
时间过去太久,以至於已经连女人的面容都记不得了,只有那时茫然无措的心情烙印一般刻印在记忆里。
所以说他最讨厌等待了,付诸期待在里面最後却总是空等一场。
心情陷入低谷的时候,猛地就想起言林说“搭档”时候的认真,少年的眼睛里闪著光,不善言辞的把所有的情感都隐藏在这两个字里。
言林虽然嘴巴毒脾气差,却没有骗过他,虽然他们才刚认识一个周,但是一起经历过生死,时间已经不能那麽机械的来计算。
应该不会空等一场的吧?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十二翻了个身,在困顿中模模糊糊的胡乱想著。
“十二!”
“十二!!”
“十二!!!”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正是丧尸狂欢的时候,言林也不敢喊的太大声,只能指望那个感觉一直很敏锐的白痴(?)能听到他的声音。
夜视能力不如他的陈晨也跟在後面,两个人不敢开手电筒,只能慢慢摸索著找。
言林喊的声音都变调了也没听著回应,心口像是堵著千斤重的石块,每迈出一步都耗尽所有心力一般。
这座植物园大的有些过分,他已经从他们约定的地方地毯式搜索找到另一头来了,还是不见十二的影子,而这边竟然满地都是尸体,活人的,活死人的,看的人心惊胆颤。
“言林,你……你过来……”陈晨在几步远的地方招呼他,声音有些颤抖。
他赶紧一个跨步迈了过去,“你……”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视线顺著陈晨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维持张嘴的姿势一动都动不了,霎时间彻体冰凉。
心脏像被人捏在手里,原先没有看到的时候还只是轻轻的揉捏,让他在寻找的这几十分锺里时不时疼上一疼;而现在,那双手却像是猛地用力捏紧,疼的他眼泪一瞬间就涌了上来,全身都在颤抖,站都站不稳。
他几乎要晕过去。
言澈经常跟他说,搭档是一辈子的事,能遇到合得来的搭档是种缘分,要好好珍惜,那时候他们还活在不知丧尸为何的世界里。後来尸变爆发,一夜之间世界全然变成了陌生的模样。他顺理成章的跟言澈搭档,以为就这样了,却没想到兄长会先一步离开。
对於新搭档,他其实并不像外人所认为的那麽排斥,他虽然舍不得言澈,但也知道总有一天要离开兄长的庇护去过自己的人生。
虽然新搭档是个脑子少根筋的白痴,但他已经决定接纳他了,背靠背贴在一起的时候是种全然不同的感受。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也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但他不介意两个人一起面对挑战。
可是现在,所有的念想都化为虚妄。
他怎麽能……他怎麽敢……
“他会不会……”陈晨说不下去了。
躺在是尸堆里的那人虽然全身是血,但脑袋还是完好的,也就是说……
言林抹了把脸,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手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搭在箭上的指骨隐隐的泛著灰白。
“与其变成丧尸那种东西还不如……”
少年举起自己的弩,拉弦搭箭,深吸了一口气,然後……
“哇啊啊啊──!!!”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那只使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羽箭堪堪擦著他的皮肤插进旁边的甬路里,力道之大可见一斑,箭矢紧贴著脸庞冰冷僵硬的触感都非常真实,让人不免想如果它现在穿过的是自己脑袋会怎样。要不是他反应敏捷,或许真的就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十二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言林又举起了他的弩,赶紧抬起一只手胡乱擦著自己的脸,嘴里不叠声的说著,“木木,木木,是我啊!”
明明是完全黑下来的环境,十二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瞬间言林的反应,就像是原本绷紧的神经被一瞬间抽离身体,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失去支撑一般踉跄著朝後倒去,好在陈晨就在他身後,扶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并不吃力。
下一秒,言林就从陈晨怀里挣扎出来,大步跨到十二面前,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太过用力的关系,十指几乎要掐进肉里。
十二刚要喊疼,一抬头正对上言林那双漆黑的眼睛,那里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流淌著扩散著,蓦地让他觉得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抬手擦了擦言林满脸的泪水,虽然自己的手不见得有多干净,他也只是想这麽做而已。
言林抓住了他的手,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麽,然後就见他胸口起伏的厉害,最後却是什麽都没有说。
时间静止了几秒锺。
忽然言林拉著他的手一阵猛拽,十二还没来得及回味这片刻的温情,就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次算是体会到身体拥抱大地的感觉了。
刚才像换了一重人格的言林此时已经恢复他本来的样子,让依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十二不由的怀疑刚才是不是只是自己没睡醒的一个梦。
言林坐在十二身上,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他一把揪住十二的衣领,也不介意那上面全是血。他攥紧拳头,狠狠一拳揍了过去,十二猝不及防被打的脑袋偏向一边。
言林依旧不解气,抬手又砸了过去,这下十二没有老老实实的当活靶,半路接住身上那人的拳头用力向後扭去。
两人像两个真正的孩子那样毫无章法的滚做一团,言林到底不是十二的对手,除了最开始那一拳後面的都没能再伤到他。十二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也不敢真的用力,只能护著自己的脸不要被过分蹂躏。
这一切发生的太迅速太突然,几分锺的功夫就乱成这个样子,陈晨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的意识还停留在把十二误认为成丧尸那个阶段。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麽有活力吗?眼前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孩子此时的样子在他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看来,跟那些被抢了糖果而哭闹的小孩没有什麽本质的区别。
“言林你冷静点,哎哎……别这样,冷静点,冷静点……”
陈晨从後面拦腰抱著言林,终於把发疯的某人拉了开。
挨了一顿揍的十二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摸了摸最开始被打的那半边脸。
这种软绵绵的手感,呜……果然肿了!
他全身都处於一种疲劳和困顿的酸疼中,被打肿的脸那点痛感反而感觉的不那麽明显了。
“木木……”他委屈的捂著脸,小心翼翼的靠近言林。
言林甩给他一个眼刀,又哼了一声,然後抬手向他伸过来,十二以为他又要打人,本能的就往後缩。
“别动!”
言林皱著眉面色不善,十二登时不敢再动。言林摸了摸他这一会儿就肿的老高的脸,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怨不得他,那个瞬间他真是气的厉害了,有人拿死亡开玩笑的吗?
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吗?!
黑暗或许除了恐怖之外还有好的方面,比如会让人轻易表现出平时隐藏著的真心,大概就是因为看不见的关系,反而更容易说实话。
“装死很好玩是不是?”言林皮笑肉不笑的问,顺便还狠心的在他肿成包子的脸上捏了捏。
十二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泪水都下来了,双手抓住言林正在作恶的手,“没有装死啦,我只是不小心睡……呃……睡著了……”
“四周都是丧尸的时候你也能睡著,白痴吗你!”
“吓到你是我不对啦……”十二个头比言林稍高,此时半低著头的样子格外可怜,“……你不要再骂了……”
“全身都是血一身腐臭味,没人教你睡觉前要先洗澡的吗,也不嫌脏!”
“……”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其实言木木你才是话唠的吧TAT
以上当然只是十二同学的内心OS。
“可是……”十二像小学生挨训一样老实的听完言林的数落,还没忘把是事情搞个明白,“你们也太慢了点吧……”
他可是从日头老高的大白天等到现在月亮都出来了哎!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刚沈默下来的言林又像是炸了一样,嘴唇抖了抖,估计在竭力忍住想把这人爆头的冲动。
“让你在植物园的那边等著,你竟然跑到另一头来。”言林喘著粗气,“我们从那边开始搜完了整个园子才找到你的知不知道!”
咦咦咦?!
原来是这样的吗?
等等……这是说他……又迷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