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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三月底了,母亲打来电话,要他抽时间回趟京城。他说等等吧,最近日程都排满了,忙过这阵子他就回去。
他知道是为什么事儿,那个小丫头,怕是藏不住了。但是他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那小丫头现在死活不见他,拼命躲着他,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这让他很无奈。
他仍记得她在医院醒来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是怎样的让他惊心动魄。
小丫头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看到林子叶,只是轻轻地,软软地说了一句话:“妈妈,带我回家。”那眼神儿的无助和虚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落了泪。
而对他,那孩子只是冷冷地扫过他一眼,然后便把目光定在了屋子的某一个角落。眼神里全然是陌生的冰冷。任他握着她的手怎么呼唤她都不多看他一眼,像是失聪失明了一样。
从未有人对他这样视而不见,彻底的漠视。
她把留在他公寓里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在她出院后的某一天。
又和那一次一样,走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回到Z大公寓里,一边开着书房的门工作,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明知道她不会再来,可心里还是想着也许会碰到她回来找遗留的什么东西。他的心是那么的焦躁不安,怎么样也静不下来。
他想念着有她在的日子,她用那柔嫩的小手给他弄可口的小菜,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给他沏一杯茶,轻手轻脚地送到书房。他不甘心,四处寻找着她留下的痕迹,可是这小丫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让他抓不到,摸不着,却总有那丝丝牵挂扯得他的胸口撕裂般地疼。
上周末连着回Z大上了两次课,拐着弯绕到传媒系,希望能凑巧碰到她一次,可是该死的,他碰到了几乎所有该见不该见的人,可就是没有看到抹小小的身影。他还碰到了她宿舍那个叫刘珂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不再一脸花痴的看着他了,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哦,这个小丫头那天是亲眼看着她被自称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真是自做孽不可活,连爱护她的好友他都无颜以对。
有几个晚上他开完会或是应酬完,一鼓气开着车到林家的楼下,看到林家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他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由心底生出来的疼弥漫全身,直达骨髓。
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孩子,在自己给了她那样严重的伤害以后,不知道她还是否会依恋他为她张开的怀抱,是否还会软软地撒着娇叫他“叔叔”。
他很怀念前年的秋天,他还在Z大的时候,周末接了她回到林家的小楼,吃林子叶烧的小菜,喝从她外婆家带回来的米酒,听那小丫头用脆生生的声音说“叔叔我再给你添碗饭”。那个家是那样温馨,让人安详。他现没有勇气再跨进林家的门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失恋的大男孩一样,抓心挠肝地坐立不安,他只有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用忙碌来填满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没空儿想她。
终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他参加完一个宴会,又自己开车等在了林家的楼下。这小丫头又开始带去带团了,他根本抓不着她的踪影,只好采取这种愚笨的守株待兔方式企望能见到她一面。
他在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他看到一辆别克驶进了小区停在了她家的楼下。
车门打开,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孩子,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位置,拉出了女孩子。
女孩子似在车上睡着了,下车后脚步有些踉跄,还用手揉了揉眼睛,男孩子伸手扶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拥着她送她到楼洞门口站住。男孩子搂了搂女孩子的肩,拍拍她的背,示意她进去。
女孩子回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和男孩子摆了摆手上楼了。
陈晋南身体僵硬地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望着人影出现的方向好久不变。直到他看到楼上某个房间的灯亮了,他才拿出一根烟点燃,眼睛盯着亮灯的房间,脸隐在袅袅升起的烟雾里沉溺。
第42章 陈西姑姑
陈西到达B市的时候,并没有通知她的弟弟陈晋南,她下了飞机,自己从机场叫了车出来,偷偷地入住了金帝酒店,然后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去了Z大。
陈西是陈伯康上将的二女儿,原来名子叫陈鲁西,意喻当年陈伯康工作过的地方,但是她长大后嫌难听,干脆将中间的鲁字去掉,单名一个西字,倒也简洁好听。将门虎女,她现在是陆军大校,即使一身便装也掩饰不住她一身的英气。
陈西就读的是军事院校,也很少来过Z大这样的综合大学,徜徉在这些天之骄子中间,她有种安逸详和的感觉。她一路走着一路打听艺术学院传媒系,慢慢找到了那间正在上课的教室。
教室里好象正在上计算机课,老师在指导学生操作。她一眼就看到一个尖脸的小丫头正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打着瞌睡,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微微扇动着,脸色有点苍白,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过了一会儿像是撑不住了,干脆就趴在了桌子上,估计给个枕头就能着。
陈西微微一笑。她看过这小丫头的照片,就是那次迎新晚会上穿礼服的,和现在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异,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孩子还真的和丁佳欣并不是很像,起码没有丁佳欣高挑的身材,耀眼的美丽。看这小小的身子软软地半靠在桌子上,急着去见周公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听说这小丫头成绩优秀,保持着全学院考试积点最高的记录。这种上课睡觉还能考出好成绩的学生一定是聪明绝顶的。
陈西当然知道陈晋南护着这个小丫头的理由,却不能明白唐梦歌为什么败在这小丫头的手里,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姑娘,单纯而干净。
唐家在第一时间把唐梦歌从B市召回了北京,并迅速把她送出了国。
陈晋南排除了一切干扰,强硬地要求司法介入,追究肇事者刑事责任。
反贪局事件牵涉到部队这边由陈伯康压住了,但是反贪局的那两个人却在当天晚上就被刑事拘留羁押在了B市公安局的看守所里,第二天就被B市检察院以侵犯公民人身权利罪批准逮捕,并特别指出这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非法拘禁他人,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并造成了严重后果。其实没往深里究给定成绑架罪就算是手下留情了,特别是受害者还是个未成年人。这一事件震惊了Z省高层和最高检,特别是牵涉到陈唐两家,且不说这罪名定性是否准确,是否有还数罪并罚的问题,但就陈豫北请了京城最好的刑案律师全权代表受害人,发誓将追究到底的劲头儿就让足以让唐家惊惧。
唐家在这件事情上本就理亏,差点弄出了人命,陈唐两家联姻是不可能的了,何况这事儿真是触动了陈豫北的逆鳞,据说这大少爷知道这件事儿以后立刻从纽约飞回北京,闯进唐家要求交出唐梦歌!唐家真想一手遮天还是怎么着,一边说着要联姻一边下黑手整陈家,这个弟弟可是和他感情最深的,陈豫北什么都不怕,从他辞职下海经商的那天起,他就发誓不再受任何人摆布了,他甚至直接撕破了脸皮扬言要让唐家的势力滚出Z省,唐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想保着唐梦歌不要牵涉太深。最后还是唐家爷爷拉下了老脸亲自去了陈家,给陈家老爷子道歉,陈爷爷顾着老战友当年生死之交的情份,软硬兼施总算安抚下了陈豫北,并哄着陈晋南对唐梦歌放了手,拿那两个男人做了替罪羊,最后牵涉在内的省高检一位副检察长也终给拉下了马。
当然,童童的存在也曝了光。
其实,当年在A市陈豫北闹着要结婚,是唐家还在Z省得着势的时候,只是唐梦歌当时太小了,完全不清楚陈家闹的这一出,她查到林子叶的档案也没有任何她在A市工作过的记录,只说她是从国外回来的,上面有两条在国外工作的简历。当年林子叶的前夫把事情办的还真是干净,一点痕迹不留,而关于她是婚姻出轨私生子,也只是她偶然听到她以前的同学念叨的一两句。也是她太心急了,也太没把那小丫头放在眼里了,否则她只要再深入的查一查就会知道童童是什么背景,至少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去碰她。
部队这边的消息还是慢慢传了出来,陈晋南拒绝解释童童的身世,没有人敢问陈豫北,大少爷仍是阴冷的性子,闹了一场后,便由着弟弟全权处理。终于,陈伯康和柏菁还是沉不住气,派陈西来探听消息,于是,陈西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四月天飞来B市。
事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童童在学校的学习生活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她看似只是生了一场病,病好了,就回到了学校。
下课了,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推了推童童,她迷迷糊糊站起来,拿着书跟在同学后面一起出了教室。
先是刘珂发现了一个气质美女站在面前,盯着童童不眨眼地看,她回头捅了童童一下,并低声说了句什么,童童抬头一见那美女也愣住了。
这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鹅蛋脸红润细致,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她从来没想过女人也可以用剑眉星目来形容,即使穿着昂贵的套装高跟鞋也掩不住那一身的英气。
她先是冲着童童友好的笑笑,然后走到她前面轻声说:“我叫陈西,是陈晋南的二姐,我可以和你说话吗?”
童童愣了一下,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微微红了下脸,有些口吃,不知道叫她什么:“您,您好。”
陈西笑。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也难怪陈晋南把她护得紧。
“下午再没课吧?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童童点头。逃避终不是办法,她早知道有些事情该来了。
跟着陈西一起走出Z大东侧大门,见不远处有家西餐厅,陈西问她:“西餐可以吗?”
童童点头:“好。”
进到西餐厅,陈西问她吃什么,她说什么都好。陈西便替她叫了奶油蘑菇汤、蔬菜沙拉和牛排,并告诉要八分熟,最后又给她要了一杯冰激淋。
陈西依稀还记得丁佳欣的模样,虽说不是风华绝代,但是和这个孩子的娇弱是完全不同。女主播在不到三十岁的时候能在电视台冒红是相当的不容易的,她那时已经考入军校,但是当年还在A市读中学时,丁佳欣已经红了,那是多少少男少女的偶像啊。
丁佳欣播新闻相当有特色,对于一些社会新闻的点评相当到位,口齿清晰,干净利落。她的声音也很特别,清脆悦耳,不显呆板,透明中带有着一种穿透力。
其实,童童的声音就就有着这种音质,因而显的十分特别。
陈西表面看起来是个粗线条的人,性格硬朗,但是观察事物相当细心,她发现这小姑娘显然不是经常吃西餐,但是餐桌上的礼仪一点不错。
从内心里说,她并没有一点为难童童的意思,相反还对这孩子有相当的好感,她只是好奇,这个把陈家闹的天翻地覆,让唐家名誉扫地的小姑娘是什么样子。
童童很意外陈西并没有和她说什么,只是问问她学习的情况,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童童很慎重地回答了,看得出她的小心,陈西便也没再多问。
“我是你的姑姑。”陈西在童童对着那杯樱桃冰淇淋奋斗的时候,略为思索了一下,终于这样说了出来。
“姑姑”两个字犹如千斤重锤,轰然砸到了童童的心上,血肉模糊。
原来,一直所追求的亲情近在眼前时,她的自私和怯懦却让她有着撕裂般的痛。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对的,是一个错误的开始,她却仍和生她的母亲一样,飞蛾扑火,做一个壮烈的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