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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沮丧:“我有时想想,如果不打仗了,自己该去做什么。我没有信心,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那种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担忧的生活。老丁,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们脑中就像崩了一根弦,一旦哪一天它突然松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得过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永远留在战场上的。”她无奈地摊开了手:“可每次死去的却总不是该死的。”老丁突然觉得眼睛发胀,酸疼得厉害,他斥道:“谁是该死的?!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死或不该死的。你还那么年轻,怎么能那样想!你真的想老将军死不瞑目吗?!”谢淑红听他提到了老祖父,没敢再做声。老丁离去的时候,背对着对她说:“丫头,你千万不要那样想,你要活下去,好好活,不要辜负了老将军。”说完,头都不回地离开了。谢淑红愣在原地,垂下头,心里酸涩得厉害,堵得她好心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今天先更新两章。战争环节即将完结,将进入新环节。
“狗哥,您老是怎么了?”新兵小胡问坐在身边一直喝着闷酒的胡七狗,胡七狗已经醉了,他醉眼朦胧地斜睨了小胡一眼,呸了一声,骂道:“妈的,是什么狗娘养的,……仗着官大,不让见……不让见……我都好久没……见她了。”小胡试探着问他:“狗哥,你…你是见谁呀?”胡七狗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看着他笑嘻嘻道:“嘻嘻,小娘子…小娘子…”那眼神看得小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捂住前胸说:“狗哥,我可不是您老的小娘子呀!”胡七狗早喝醉了,哪还有辨识力,就要作势扑过来,小胡连忙一脚踹过去,胡七狗一下子倒在地上,皱了皱眉,模模糊糊地嘀咕了几句,就在地上睡过去了。小胡千辛万苦地把牛高马大的胡七狗弄到了床上,摇了摇头,心想:“莫不是狗哥有了喜欢的人,难怪营里那么多医女倒贴,他也不动心。”哎,他心里叹了口气,听狗哥的胡话,那女人一定是傍上了某位大官,狗哥见不到她了,可怜狗哥一表人才,原来也有被甩的时候,他爹说的没错,女人果真都是婊子养的,见着有钱有势的,就立刻把老情人蹬了。
这天,谢淑红忙完,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些天没出去了,她突然想回去看看,听老丁说,刘靖接替了她,当了先锋官。她还想起了出战前,那个叫她小娘子的男子,他送了她一个平安符,可她醒过来后却发现平安符不见了。她想起他,觉得心里甜甜的涩涩的,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任何情感于她于别人都是一种负累。她强压下自己心底的感情,恢复了理智。她觉得心里很闷,她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散散心,放下一切,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要走的路,她知道战争不久就要结束了,她得作出个决定。
☆、第 19 章
她没带任何亲兵,自己一个人沿着营外的小道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她望着月光下水里自己的倒影,有些看不清楚,她在河岸边坐下,望着一望无垠的河面,心里氤氲着淡淡的说不出的感情。她很久没这么清闲了,没这么放松,没这么发呆了。她以后的日子也会不会这样,淡淡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不必每天绷紧了一根弦。如果是这样,好像也不错。她深吸了一口这盛夏晚上的空气,心中豁然开朗,她已经好久没自由自在地游过泳了。以前江南姥姥家里有个大池塘,她跟一个姐姐学过游泳,而且那时她很喜欢游泳,也游得很好,那种感觉让她难忘,人沉在水里,隔绝了一切嘈杂,只有水柔柔地轻抚着身体,她轻轻划着水,在水里自由得像条无忧无虑的小鱼。
七狗那天晚上巡完伤员,想起谢淑红,觉得心里有点闷,他觉得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他得想办法见到她。正想着,就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身影走进了营外的小道。那个身影让七狗立刻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那正是谢淑红。谢淑红没像以前那样总是一身军衣,她只随意穿了一件白衣,头发任意束起,整个人就像一个误落凡尘的仙子。七狗悄悄跟在她后面,他以为她会发现他,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察觉到。大概是受了伤后,她的警觉性没以前那么好了,想到这儿,七狗有些心疼,但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他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对着她自己的倒影发呆,然后又坐在河边对着水面发呆,他望着她清瘦孤单的背影察觉到她内心深沉而遥不可及的孤独和苍凉,他知道她是孤独的,但他从没料到她孤独忧伤至此。他内心涌起一股疼惜,这个女子从他第一眼见到,就已经认定了。那时的她领着一大队军队,威风凛凛,骑着马从集市上经过。他不经意对马上的人多看了一眼,她目不斜视,腰板挺直,微微向前倾,一张秀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当时的他脑袋里闪电般的窜入一个字——俊!一堆男子中的一点红,而且还红得那么耀眼,不经意间就闯入了他的世界。于是他一直在她下榻的客栈外逗留,上天很眷顾他,不过几个小时她就带着几个兵出来了,没骑马。于是他很顺利地演了一出偷东西被抓的好戏,不久就被她带回了军营。
七狗看见谢淑红站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拨开和人一样高的芦苇丛,走了进去。七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干什么,不会是想不开吧。七狗立刻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谢淑红绝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他不敢跟得太近,直到芦苇丛里没动静了,他才悄悄钻了进去。天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月光下,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在水里游泳。她游得很熟练,时不时站起来休息一下,透口气。七狗蹲在草丛里内心狂跳,紧张得要命却又挪不开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觉得气血全冲上了脸,浑身燥热无比。谢淑红很快上了岸,她很快穿好了衣服。转过头发现七狗正站在身后,正两眼直直地盯着她。先是愤怒,然后就是羞愧,一张脸连带着红到了后耳朵根。两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七狗才憋出一句:“我会对你负责的。”谢淑红脸更红了。“很久不见你了。”七狗的声音哑哑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月光下,谢淑红的脸好像也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华,美得都有些不真实了,她睫毛上还有残留的水珠,轻轻眨一眨,水珠就微微颤抖一下,衬着睫毛投下的那片阴影,显得那么生动,美得触人心弦。他忍不住印上她闭着的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这个吻深长而缠绵,吻得她心都颤了,头晕晕的,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那样任他吻着。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恢复了理智,立刻推开眼前的人,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温柔的表情刹那凋零,转而变得失望、严寒,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有些嘲讽地问道:“你是看上那个大官了么?”谢淑红没出声,她很想出口否认,但她终究是忍住了,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回到了营里,谢淑红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变了,这变化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烦躁,连着好几天,她都坐立难安,总是想起离开前七狗那受伤的眼神。连楚惊风都察觉到了她的焦躁,问她:“爱卿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她摇摇头说:“可能没休息好吧。”其实,她的确没休息好,她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七狗吻她的画面,七狗受伤的眼神,七狗送她平安符时的情形,还有,她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的情形,浓浓的愧意向她袭来。七狗是第一个见过她身子的人,也是第一个吻她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有宿命感的人。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七狗时,四目相对,一个俊秀佳公子,虽然她向来对人的外貌不甚在意,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明眸皓齿的家伙确实好看,哪怕他是个偷儿。只见他俊眉一挑,嘴角一扬,眼光流转:“将军,我偷了您的东西,小的,以身相许吧。”四周是下巴掉了一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抽冷气的声音,那时她偏偏就很不争气地心跳快了那么几秒,鬼使神差地吩咐周围的人:“把他带上。”
他到了军营也不知道收敛,每次见到她总是笑嘻嘻地叫她“小娘子”,她偏偏生不起气来,只有不理他。后来,他救了她,她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虽然以前也有医官那样陪着她,但她从没那种奇妙的感觉。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总是呆在旁边的营帐里,每天都等到她回去后才会休息,因为她发现,她旁边的营帐的灯每次在她回去时总是亮着的,她一直以为是他入睡比较迟,直到有一次她进营帐后想起有事没做,又走出去时,她发现那盏灯已经熄了。她一开始以为是巧合,但几次都是这样。她才注意到原来那里面真的有双眼睛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她,守望着她。
直到他那次醉酒,她才确信了心里的那点不确定。她的心如小鹿乱撞,他说她好看,要她给他当娘子。她把昏睡过去的他送到了他的营帐,忍不住悄悄仔细打量起他来,越打量心里越纠结,她知道自己心里不该有这种想法,可她还是抑制不住内心情愫的增长。于是她又故意疏远他,希望他能远离她。
后来战事越来越忙,她忙得根本无法顾及这份情愫,再次直到遇到许峰,他说:“如果不用打仗了,就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吧,不要太累了。”那时,她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七狗。后来,许峰阵亡了,她又一次感到了自己面对死亡时的无力。她亲眼看到许峰被砍下了马,她想去拉他,可她被敌人缠得动不了分毫。她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马匹们一下一下从许峰身上踏过,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被凌乱的马蹄踏得支离破碎,于是她失眠了,一连好几天她都无法入睡。马蹄声一直在她耳边盘旋,踏得那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掉了。后来,她回去了又见到了他,她说:“我很难过。”他说:“你现在怎么还有力气伤心呀,还是去睡觉比较好。”于是她真的就睡着了。后来,她议事半夜才回,他一直等着她,送了一个平安符给她,说:“小娘子,要平安哟。”她不是不喜欢他,而是她不能。她身上缠绕了太多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如果得以继续下去,以她的身份,她能自由吗?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可上天给她的永远超出了她想要的,于是那就成了她的负累,她爱不得甩不掉的包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胡七狗自从那天回去后,整个人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几乎来者不拒,酗酒,打人,骂架,日子比以前更放荡不羁。他曾经为了一个人改变了很多,但他从不觉得累,只有他变得足够好,在面对她时,他才能理直气壮。可那个女子,却爱上了其他人,他做的她就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他知道她不是个势力的人,她一定是真的爱上了别人。嫉妒失望席卷了他,妈的,让一切见鬼去吧,我胡七狗这次是真的伤心了。投怀送抱的女子从来就不少,医馆里的医女们这些天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他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