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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他低低的嗓音,他在向她描述两年前经过斯里兰卡时的际遇,欢快而生动。
这样细碎的幸福啊。她舍不得。
“……小树,你在听吗?”电话那头,他问。
“在。”她扯了扯电话线。
“我要收线了,记得晚上早点睡。”他细细叮嘱。
她乖巧地应声。
就在收线的前一秒,她忽然对着话筒说:“祁……缙谦,记得晚上早睡,饭要按时吃,工作不要太劳累,看到漂亮的女孩子要躲开。”说完,扑地挂了电话。
正在对着温哥华的夕阳勾勒草图的祁缙谦微微一愣。耳里已传来嘟嘟的忙音,他却依然保持着接听的姿势。
第一次听她唤他的名字,软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羞涩。他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的面容,一定带着微微的窘态,却又故作镇定地掩饰泛红的耳根。
他轻轻地笑了,眉目温柔。
助理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正要敲门示意,却被落地窗前安静屹立的男子晃了心神。她习惯了老板云淡风轻的性子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因而震诧于他此刻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
他在和谁通话?仅仅话筒里的声音便能让他收起一身孤高气场,那么那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他心尖上的朱砂痣。
她忽然有些嫉妒和他通话的那个人。
******
中国,N市。
木小树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话筒里只响了一声,便有优雅的女声传来:“您好,请问哪位?”
木小树握紧了听筒:“傅小姐吗?我是木小树。”
听筒那边的声音温和了起来:“想好了吗?”
“想好了。”木小树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那个人
【林媛】
这一个多月来,林媛的心情一直忽上忽下。她的高考分数平平,与自己的预期有一段差距。虽然这个分数并不羞于见人,但她害怕碰见那个人。
红榜张贴出之前,她不敢回学校,生怕听来有关那个人的消息,可是当身边的人都对那个人的近况一无所知时她的失望却又是那么蚀骨铭心。
那个女生是她的心魔,一直是。
放榜那日,她惴惴难安地来看榜。一看之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红榜上没有那个人的名字。连月来的郁卒瞬间一扫而空,她顿觉得万物顺眼,人生美好。
十三中的文科榜首是李帆。清俊腼腆的少年被师生众星拱月般环绕,朗朗眉目间皆是意气风发。
林媛向来知道李帆对自己有好感,因而这一刻她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满足。
她勾起一个最甜美的笑容,准备抬步向人群中的少年走去,却不料主角突然破开人群超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疑惑地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却在望见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后面色煞白。
那个人,消失了一个月零十二天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她下意识地也往那个人的方向走去。她想干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她与那个人并不亲厚,甚至与那个人最好的朋友交恶,她与那个人,断断是没有交集的。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一走近便听到李帆关心的声音:“小树,高考考得怎么样?”
那个人似乎在想事情,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榜上无名自然是落榜咯,还能考得怎样?”她的声音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李帆,你这样揭她的伤疤是在炫耀你是十三中的状元么?”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无意伤害李帆。
果然,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瞬间白了脸色。
那个人终于正色地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人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林媛,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讨厌?”
她冷笑:“落榜了就恶语中伤他人,你这是在嫉妒。”
那个人却嗤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你的分数我还看不上。”
浑身的血液登时齐齐涌上了大脑。她涨红着脸:“我的分数比你要好看得多,手下败将逞什么能?”她的分数列在十三中红榜的第十,就算发挥不好也比落榜之流要强上百倍。
那个人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帆还要说什么,却被她拉住。
少年一分神,那个人已走远。他转头冲她吼:“林媛,你不可理喻!”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敢……怎么敢吼她?冷战!必须要冷战!一定是她近来对他太过百依百顺,以至于他不把她当公主来呵护,竟对街边的杂草杂树有了念想。
她赌气扭头,谁知少年转身就走,连哄也不哄她半分。
短短一瞬,空地上只留了她孤零零一人。
到底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她偷偷沿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路走到了高三教师集备组。那个人已经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几个老师。
资历最老的几位老师围坐成一圈,不知在谈论什么,连门口处进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没有发觉。
她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位老师手中的文件。那是一份高考志愿填报表,姓名一栏写着木小树。她心神一收,凝眼看去,这一看之下不由汗毛倒竖。
志愿学校那栏里,铁画银钩的笔迹分明勾勒出的是香港最好的一所大学。
她大惊失色,落榜之人却妄想最高等的学府。那个人已经失心疯了么?
她在心底冷笑,等着吧,认不清现实的人最终一定会头破血流。她乐见其成。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亲朋好友皆来贺。
觥筹交错之余她却心心念念那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孤傲女生,于是她又回到了十三中。
年老的班主任热情地接待了她。班主任喜气洋洋,不住地说全班同学都有了归宿,好,真好。
她心里打了个突,状似无意地提到了那个人。
“你说木小树吗?”班主任来了兴致,“她被录取了。这是十三中有史以来考的最好的一个学生。有生之年能带过这样好的一个苗子,我也算没有遗憾了。”
班主任经年教授语文,博古通今,奈何困于十三中一方斗室,每谈起木小树便有忘年遇知音的兴奋。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不是落榜了吗?”
班主任奇道:“谁跟你说她落榜了?她是今年的文科省状元。”
省状元?!
她如遭雷劈。天昏地旋间,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从班主任处出来后,她的大脑嗡嗡作响不得消停。
现在,她终于能正视自己讨厌木小树的理由了。
她和木小树都有傲气,然而只有木小树撑起了傲骨
她与木小树俱有野心,但只有木小树有能力实现。
她拥有的,木小树不屑一顾,而木小树有的,她穷尽一生也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落幕
N市,机场。
傅芷莲帮木小树办理完登记手续后便一直陪伴在左右。
这个女孩,比她想象的要有勇气。
她原以为,木小树走前一定会与祁缙谦通话。然而,直到现在,祁缙谦也不会知道他妥善地安藏在心里的女孩已瞒着他填下了远去香港的高考志愿。
如果祁缙谦知道她是这一切推波助澜的始作俑者,一定会恨她吧。
但如果时间倒流,她还是会这么做。
木小树以为,这一趟离开不会有人相送,谁知还是有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知晓了她的行程。
“树儿,重子早就想来见你了,但是总也拉不下脸皮。”明崇笑眯眯地看着木小树。
一旁扭着一张别扭的脸宁可看机场的天花板也不看木小树的左重瞬间炸毛:“明崇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来见她,还不是被你硬拉着!”
明崇凉凉地瞥了左重一眼:“是谁天天硬拽着我在十三中门口蹲点?是谁每次好不容易等到了正主却比老鼠跑得还快?还要我再细数下去吗?”
左重的脸涨得通红。
“喂,臭司令,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眼角含笑,心里动容,“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们啊!”她一把抱住左重。这小子长得这么快,谁会记得曾经他还不到她的肩膀?
“喂喂喂,谁准你抱的?!”左重嗷嗷直叫,却迟迟不推开挂在身上的女孩。
“我准的,怎么着?”女孩子一脸凶巴巴,“要不再磕掉你一颗门牙?”
左重吓得双腿发软:“姑奶奶,怕你还不行吗?”
木小树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晌,却听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小树,对不起。”是左重。
迟到了近两年的道歉。
木小树眼眶微热:“道歉不能早一点吗?等你们等了好久好久,还不敢回琼榭。这辈子我都不要回到那个地方了。”
左重和明崇亦动容。他们从各个渠道获得的情报中逐渐拼出了当年旧事的来龙去脉,不是不后悔,不是不心疼,但半大的孩子,又能怎么办?
军人家的孩子,没有能力做出承诺则保持沉默,唯有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再作儿时玩伴的庇护所。
但要等到那一天,何其漫长?
因此而愧怍。
来送机的竟不止童年发小,还有一张轮椅静静地划了过来,打破了三人的短暂相聚。
左重和明崇俱是一脸警惕地盯着肖清让。
肖清让却对两个少年的敌视视而不见。他微微仰头看着木小树,语气如久别重逢的老友般熟稔:“他没有来吗?”
左重和明崇面面相觑,只有木小树知道肖清让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她却不欲与这个人谈她的心上人。
时隔一年再面对肖清让,木小树惊讶地发现自己心中已无半点惧意。
从表面上看,她已被木家扫地出门,半点瓜葛也无。肖家与木家势必联姻,那么新娘自然与她无干。大伯母林素音断然不会让木洛琪吃苦头,而无论戚叶子还是戴安妮,谁做肖家的新娘,她半点也不关心。
现在,他之于她,不过是留在记忆里的一抹带着疼痛的碎片。
而就连这份伤痛也已被祁缙谦抚平。
她蹲下身,与他的视线齐平:“肖清让,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我祝你幸福。”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对她的感情来得莫名。到底是出于病态的移情还是强烈的占有欲,她均不得而知,但困在肖宅的日子里,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几近疯狂的孤独。
木洛琪曾训她,肖家在黑白两道上混,你在他们的地盘上乱跑不怕被抓起来?!
彼时她吓得整夜整夜睡不好觉,连带卧病了小半月。
如今想来,她仅因撞破了一次凶案现场便瑟缩惊惧如斯,常年生活在这样环境下的肖清让该如何疏导心内郁积的情绪呢?那是个连同胞兄弟都不能交付真心的地方。
琼榭世家,等级森严,他是唯一冠上肖姓的孙字辈,他的心里话又该说与谁听?
她本该恨他,恨他害祁缙谦放弃了多年心血淬炼的首设计,恨他逼得祁缙谦放弃了在英国打下的整个建筑帝国。英国是祁缙谦梦想施展的始发地,却因为他从中作梗,不得已弃之如履。
然而,恨太浪费时间,她要抓紧利用分分秒秒,与祁先生比肩,然后过他们琐碎的幸福小日子。
肖清让微讶地看着木小树沉静的面容。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祝福,昭示着话语的主人已释然。
她的眉眼依旧纤秀,乌蒙蒙的眼里透着安详。若说两年前的她是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