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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也会想,经历过那般的宠爱和背叛,如果我真是伏羲,选了旁人,实在是没有天理。
但我喜欢上子卿,却是事实。
没有理由,又不能否认。
以前记忆不明晰的时候,骊渊是我心头一块大石,搬不动,紧压着情绪和真相。
如今我终于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这石头已变成一座山,我躺在下面,奄奄一息。
为什么那个人,总不承认自己是骊渊?
明明他长着一样的脸,明明他看我的眼神,与旧日一般无异。
可是他咬着牙,双目沉沉,斩钉截铁地道:“我不是骊渊。”
其实我懂的。换了我,也不会再喜欢伏羲,也不想再喜欢他。
傻到不能再傻的一个天家子弟,自以为是到极点,又偏偏什么都不会,害死了自己的乖乖娘亲,拖累了自己所属昆仑一族,最后,还捅死了自己的爱人。
活该他跳了轩辕台。跳得好,不跳我都想推他下去。
其实我也一样。
明明长了伏羲的脸,有着他所有的记忆,但是我现在,却惟愿做个局外人。
或许我真的只是个局外人。
或许我只是截取了这个叫伏羲的可怜人,一些不忍丢弃的记忆。
它们经年累月地散落着,终于被我捡到。
三百年在望仙涧。
竹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碧池水涨水落。
我与子卿笑笑闹闹,造屋嬉戏,同看招摇山日出日息。
山月不知心底事。
表面上,总是两两欢喜的恬谧。
虽然只有三百年,与那厚重的五千年,似乎不堪比较。
但那些鲜活的快乐,透过我的皮肤,渗入了四肢百骸。
感情这种东西,并不能因了岁月的长短,决定分量的高低。
如果是这样,乌龟们岂非是最长情的动物?
我跟子卿说:“宝贝,你知道么,很久很久以前你就耍流氓亲过我。”
子卿眼都不斜我一下,嗤之以鼻。
我跳起来。“我说真的!你爱信不信!”
背过身,却有些失神。
那个时候,蛮蛮抱着朱厌,啃得很欢喜。
朱厌眼睛闭着,脸上惊惶多过甜蜜,真是傻到丢尽了我的脸。
最后蛮蛮却跟着睚眦跳了轩辕台,而朱厌,陪着同样寂寞的嘲风。
蛮蛮当时死在招摇山,死在子卿面前,他肯定是恨我的吧。
然后迷迷糊糊地,有个人扳过我身子,嘴唇贴上来,温柔地亲起来。
菱角一样分明的唇廓,擦过我的,一点点地契合撕磨。
说着他从不表白的心事。
我于是知道,他是子卿。而睚眦,于他于我,不过是一个遥远的影子。
因为睚眦不会这般亲我,只有子卿会。
而伏羲不会这般回应他的吻——伏羲那个傻小子,一心只惦记着骊渊,就像琼安,一心只惦记着子卿。
我不由紧紧抱住他。
半晌,他退后一步,淡淡道:“你说的,两个人彼此喜欢了亲亲,就不是耍流氓。”
咦,这不是伏羲对睚眦说过的话。子卿一样泡过三生池,记起一些前尘也不足为奇。
我嘿嘿傻笑,手抚着嘴唇。
是焉非焉,已然分不清。
不如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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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朝夕更替,转瞬结界将破。
明日,一切都将回到最初。
只是其他人,怕早不是站在原处。
我翻个身,手习惯性地往身侧圈去,空的。
睁开眼,不过初晓,晨光自窗棱射入,柔和到几乎寡淡。
子卿这傻小子,起那么早作甚?
随便套了外衫,腰里胡乱打个结,岌着草鞋出去,出的竹舍就看见,子卿站在池沿,手里捧着竹做的钓竿,笔直一条,一动不动,站得更比钓竿还挺直。
哭笑不得。
人傻,真是一辈子的事。
前阵子无聊,自竹林里拣了两个杆子做了鱼竿,与子卿比赛钓鱼。
我虽然水性不佳,但这垂钓功夫,在村里也是一等的。细细的竿子,能钓上恁大的鱼来,管你多滑溜也是逃不脱。没成想这家伙特别耐得住性子,手势又稳,眼睛又尖,一日下来,居然只比我少了微小之数;而翌日再来,已然平手;及后远远胜出,我便十分用心,也是追赶不上,不由气急。
晚间趁其不备,我将他杆上鱼钩掰直了。
昨日我成绩如常,而他一无所获。
夜擦黑了,他还是静静立在池边,面无表情,之后也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小模样黯然得我都不忍心多讽刺他几句。
但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
今日居然天刚亮又钓上了。估计这一晚上,不曾安眠。
我笑着几步走过去,自后面一把揽住他的小腰。
子卿扭了扭身子。“莫妄动!”
我把头往他肩膀上一搁。“我没妄动啊,就抱抱你。”手捏了下他紧绷的腰侧。
“这么紧张,能钓上来么?”
子卿愤愤地一甩钓竿。“本来都上钩了!”
我实在忍不住喷笑出来,手下抱得更紧。
那鱼竿荡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旭日下看得分明,钩直且亮。
有鱼上钩除非是奇迹。
子卿见我笑,脸也气红了。“你成心的是吧?”
晨曦中他白色肌理莹然如玉,称着那一片潮粉,加上之前钓竿甩上面的几粒水滴,只看的我心中一荡,不由亲了他一口。“我故意什么,便让你安心钓了,又能有鱼上钩么?”
子卿起手推开我。这一下手劲大了,看来真有些生气了。
“你等着看。”他淡淡地挑眉,不再理我,重新下杆,回复入定之姿。
这个人倔起来,真是一根筋的。
以前村里有个叫水生的二楞子,跟我一样,长在渔村,名字里带水,偏生不会游泳。学了很多年,好几回差点淹死,还不死心,总是继续学。多少人劝他笑他,他全不理会。
看他那么执着,我见一次就笑一次,后来真是烦了,改见一次就揍一次。不晓得是因为他衬出了自己的懒,还是单纯不欣赏这样无望的努力,那不是努力,是二。
然后有一日,水生突然就学会了游泳,并且水性极佳,再后来他独个去深海捕鱼,满载而归,人人艳羡。
再然后,某一日黄昏,不过在浅滩洗澡的功夫,水生淹死了。
他死的那天,我哈哈大笑,果然天意难违,该你少碰水就离远点,何苦做那姿态,你看,这下报应了吧?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碍我眼。
我笑得流出了泪。真是个二愣子。
我不得不承认,我家子卿,也是个二楞子。
然而我看着他这愣样子,却丝毫不觉闹心,只感到分外可爱,甚至愈看愈是欢喜,可见人与人相处,也凭缘分。
正想着,身后有个东西在捅我。
回头,却见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拿竹钓竿扎着,另一头握在子卿手里。
“一个人傻笑什么?”子卿又递近一些。“诺。”
我怔怔看着那神秘的黑团,只觉得此情此景颇为眼熟。“这什么?”
“鱼。”子卿突然咧嘴一笑,“我钓的。”
我张大了嘴。“不可能,没有……你怎么钓到的?”
“就这么钓到的。”子卿有些不耐烦了,皱起漂亮的鸦眉。“吃不吃?”
“为什么给我吃这个?”我盯着那团黑。真的,很眼熟。
“你昨日睡梦里讲,这鱼烤成这样要怎么吃?我想你必是想吃。”子卿淡淡地说,手执着地伸过来。
我心中一凛,只能接过。子卿宝贝,莫非是为了我要吃烤鱼,才早早起来在池沿巴巴立着。
一时眼热。“子卿。”
他看着我。“吃!”
我的泪差点忍不住下来了。这坨东西,真能吃么?
“我舍不得,留着慢慢吃……”
子卿笑了。他笑的时候,鼻子周围会微微皱起来,看着特别孩子气。
“没事,我再去钓。”说完转身就回了池边。
我看着眼前这一团,沉默了一会。
半日,手举起,却不曾将它扔掉,反而一口口地,吃将起来。
入口自然是苦,而里面鱼肉洁白多汁,倒不算难吃,只是近骨头的地方没熟,肉啃不下来,带着血,很腥。
我在人界那前半辈子,虽则短暂,但记忆特别鲜明。烤鱼也不知吃了多少。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全靠这果腹。但我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烤鱼。
只是子卿烤给我的,我又伸手接了,总得好好品尝,一点都不要剩下。
人生有些滋味,远比这腥膻苦涩,不也一样要受着。
吃完这条鱼,面上有些潮。
真是,我拿袖子擦了下,当然不是因为想起什么,而是这鱼实在太难吃了。
然后我看到迎面走来的子卿,白衣飘飘的少年,泪就真的止不住了。
“子卿,你这是——”我看着他手里那一把黑糊糊的。
他得意地笑着,扬扬手。“足够你吃的。”
我没啥说的,只有点头。
子卿挨着我坐下,将一条递到我嘴边。“吃。”
我只好啃了一口。
他凑过来,一根手指很认真地擦拭我嘴角。“瞧你,都黑了。”
我默默又咬了一口。
“早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我就每天给你钓。”
我嘴里的鱼“啪哒”掉在地上。“每天?”
“嗯,我再去抓些来。”子卿高兴地应着,几乎蹦蹦跳跳地走了。
我再不犹豫,挖了个洞,把剩下的鱼都埋了。
拜两下。
“浮生若斯,碧水赤焰,不如一钵黄土。你们都是他的臣下,死得忠烈,死得其所,安息吧。”
晚上忍着胃痛,我跑去查看子卿的钓竿。
没道理啊,明明还是直钩。
那些鱼,究竟是怎么钓上来的?
“直的也能用么?”我一边摸着冰凉的鱼钩,一边喃喃自语。
“直的当然能用。”身后响起子卿的声音。“阿丑,这么夜了,你在这里作甚?”
我吓一跳,故作镇定。“哦,日里全靠你这鱼竿立功,所以来擦擦它,顺带上点油,这样你明日使着更顺手。”
“明日?”子卿沉声重复了一句。“明日还钓么?”
我默然一会,终于“嘿嘿”干笑了两声。“明日事,明日再说了。”
突然觉得累,想回去躺下。
此时身后有人靠近一步,两支修长有力的胳膊一把揽过来,将我后背贴到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
子卿在我耳畔吹气。“阿丑,你说得对,上点油,直的的确就更好用。”
说着,一个手已经伸进我衣裳下摆。
这小子今日蹊跷!
虽然平日我调戏他惯了,没事的时候也老爱混说,但是没想到往常这么冷清清一个人,说起风话来,只一句,就叫我热了面颊,烫了心。
“子卿。”
他整个嘴贴着我后脖颈亲吻,沿着脊椎一直往下,我一时腰紧,一时腿软,身前的东西却是硬了。勉强咬着嘴唇道:“你又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子卿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揉搓,最后沿着腿根摩挲。
“跟你,还有谁?”他含糊地回答,嘴里并不曾停下。
我难耐地晃两下身子。他隔着衣袍,滚烫坚直,在我股间挨蹭。
终于忍不住低吟一声,我只想转过身来将他摁倒。
可他两个手臂如铁箍一般。“莫动!”嗓子都哑了,“让我来,这次我来。”他声音不高,却透出一股坚决之意。说着,抱紧我贴着墙,撩起衣摆,突然使力抬起我一个腿。
爷爷的这小子真的要造反!
我强挣了几下,奈何他气力大得惊人,将我摁在墙面,一个手趁我扭动身子,已然滑进两个手指到里面。我“啊”地低呼一声,再挣扎,那手指陷得更深。
“子卿,你做什么?”我颤声问道。身体被这异常的刺激搞得兴奋难言,又觉满足,又觉空虚,脑子里只余不多一点清明。
“给你上油。”子卿说着,又伸了一指进去。进得那般滑溜,果然是上了油。
显是有备而来。
看来今日,我方是那案板上的鱼。
内壁阵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