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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便计划逃离这宿命。在听到帮佣阿姨们的议论后,我买通了沉迷赌博不能自拔的守门人,带着所有值钱的东西离开了那个禁锢我多年的小城,去到了伦敦。”
“那是我人生最灿烂的日子。我先坐着蛇头的船到香港,然后转机到了伦敦。早在多年前,我就在声乐老师的帮助下联系留学,因为出众的音画天赋,我被伦敦的一所大学顺利录取,那所学校后来被合并,就是今天世界闻名的UAL。”
我望着陷入遐思的夫人,出身大名鼎鼎的UAL,那些画和摄影,还有那卓尔不凡的气质,一切好像冥冥注定般,幸运的巧合。
“那时的日子单纯却幸福,我化用May Liu的名字在伦敦安定下来。每天认真上课,学英文,画图,四处游荡,用积攒的钱逛遍了伦敦的名店,游历了大半个欧洲。很多次茫然坐在街角,看车水马龙恍然而过,想象着万里之外的混乱与愤怒,就会禁不住的大笑起来。那时候以为世间幸福不过如此,直到后来遇见徐恒,才真正开始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开始活着。”
“那是伦敦的雨季,雨连着下了几天。整个城市潮湿到仿佛泡发的饼干,下一秒就会化为碎屑。穿着厚重的雨靴饥肠辘辘的从画室跑出来。说来也怪,那天行人出奇的多,我又是路痴,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因为太饿,我便进了路边一家西点店。当时又冷又饿,又要忙着照顾怀里厚厚的一叠设计稿,丝毫没有留意门槛。于是刚推开门,我就整人滚了进去,接着眼前一片漆黑。等我缓过神,才发现和我一起跌倒的,还有一位衣着考究的亚裔男子。只是可惜,他提在手里的两杯咖啡和一块西点全然蹭到了自己的毛呢大衣上。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一直对我道歉,并关切的询问我有没有伤到。那是我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第一次被那般诚挚的关切。”
夫人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室内仍旧漆黑,但那抹笑容仿佛是被镀了金,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第二十三章(二)
“后来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后来了。我们彼此道歉后离开,虽然很不舍,但比起不舍,那时的我觉得更丢脸。”
“这,就,没了?”
“是啊,要知道那是二十年前,没有天花乱坠的言情剧,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但幸运的是,我们都为后来的重逢留下了些什么。我偷偷拾起了他掉落的外衣纽扣;而他,则在我匆忙跑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张我遗落的设计图。而那张设计图上,有我的院系和姓名。”
“所以……,浪漫的重逢?”
“浪漫吗,我不知道。再次见面是那年的圣诞节。我一个人待在画室,我不喜欢热闹,对我来说,拥有自由就足够了。那年的伦敦雪很大,那天更是。敲钟后,我离开画室,却看到他站在画室门前。简单的大衣却是格外的俊朗,只是借口太糟,说是来还设计稿。但我还是很开心,我们就这么认识了。他说他叫徐恒,想约我吃饭,我想都没想,就这么和他走了。哪只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相处了大约半年吧,我就搬离了租的公寓。后来才知道,我们遇见的那天他刚刚从国外赶回来,一宗大麻烦顺利解决,但他却失去了他的父亲。其实知道徐恒也做生意的时候有些失望,但他的魅力恰好弥补了这一缺憾。和家人不同,徐恒把生意和生活分得很清楚,而且学识渊博,又在国外浸染多年,我们一起,感觉很是搭调。他不忙的时候,会接送我上下学,接着会一起吃饭看歌剧。虽然相差十几岁,但是非常的幸福。”
夫人说完,却是一声叹息。转暗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苦涩。
“只是可惜,那种幸福后不久,我的家人就赶来伦敦。那时徐恒恰好出差去了奥地利,我被几个壮汉架着押上了回国的飞机。可我哪会乖乖离开。趁着安检,我躲在清洁车后面再次逃跑。因为恐惧,我漫无目的的跑过一条又一条街,回家匆忙取了签证和钱,就搭乘周边店铺运货的卡车,辗转到周边城市,搭乘最近班机到奥地利。还记得,一到机场,我就躲到卫生间最里间,即使距离伦敦已是百里之遥。”
“我就那样去了奥地利。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徐恒,只想着要马上见他。那时正是初冬,气温很低。除了证件,没来得及带一件衣服。怀着碰碰运气的念头在徐恒公司的办事处门外蹲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高烧的我被回办公室取文件的徐恒发现。还记得那张在萨尔茨堡的照片吗,还在发烧但却笑得那样开心。那之后,徐恒回国见了我的家人,结果是,用钱买断了我和家人最后的联系。从那之后,徐恒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年后,我毕业。徐恒和朋友在英国的生意日渐红火,我们回国,徐恒创办了NPL中国。就是从那开始,徐恒日胜一日的忙碌,我们共度的时间一年少过一年。最长的记录是,我们297天不见,而那时正是徐恒人生的巅峰。但对于我们,也是最黑暗的一年。”
夫人的声音开始多了哽咽,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知道吗,其实呢,我曾有过一个孩子,据说还是男孩。”
正忙着把滑落的毯子拾起的我被这句话着实的震惊了。徐恒夫妇结婚多年却始终没有子女是开发区多年来一直的秘谈,种种版本却始终无人碰触真相,久而久之,神秘的色彩也越发的浓厚。
“那是回国的第二年。那时的我还很健康,宝宝发育的也很好。NPL正筹划上市,徐恒在美国中国两头飞,外界对NPL的期望极大,毕竟那时国内的科技公司少得可怜。可惜树大招风,路演的最后一天,我在产检的路上出了事,车子制动失灵,孩子,就那样离开了我。其实,孩子已经会在我的肚子里动了呢,但上帝没有给这孩子机会,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见见他的父亲。”
“出事后我一直没哭过,不是不想哭,是哭不出来。直到徐恒回国,听到病房外接手的法医告诉彼时已经失去理智的徐恒,是个男孩,我才哭出了声。那件事不仅带走了我们的孩子,也带走了温婉的徐恒和乐观的我。徐恒疯了似的报复那些可能的凶手,我则开始日夜买醉。多年后,徐恒成就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我却丢失了健康的自己,还被上帝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力。我做过很多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没有孩子。我想,这大概是上帝给我的惩罚,也许这些勉强来的幸福,本身就不属于我。又或者,是徐恒的手上,占了太多的血和泪。”
夫人说完,被夫人紧握着的我手背上感觉到了一丝温热,那是一颗晶莹温热但却苦涩的泪珠。但我的那颗,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夫人冰冷的手拂过我炽热的脸颊,拭干了因为泪珠而潮湿的眼。“Cherie,我讲了这些,不是要让你陪我哭。我是希望,你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夫人正要继续,却被大厅传来的笑声告别声打断。时钟此刻正敲凌晨四点。
夫人回过头,“没时间和你细说了,他们还快就会上来。不过你要记得,一个人承担的太多,往往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名利和相守,你和费凌只能选一样。无论是NPL还是费凌公司的上市,都不是那么的简单,适时抽身,未尝不是一种明智,无论何时,记住我的话。”
夫人话音刚落,徐恒和费凌便推门而入。夫人的话让我有些错愕,但此刻的夫人已经调整好情绪,那抹熟悉的微笑浮上面颊。我望着那微笑的侧脸,却觉得那抹微笑像极了罂粟,美丽,剧毒。
“时间不早了,Cherie,我们该回去了。”费凌站在门口,望着我,说道。
和夫人彼此扶持从摇椅上起身,眼前正对徐恒招牌的笑颜。我不想相信,这招牌笑颜的主人,手上曾沾满了血和泪。
我走到费凌身边,费凌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礼貌的谢过告别,临出门前,夫人说要抱抱我,我伸出手臂回抱了夫人,竟是那样的沉重。
回想着那些欲言又止,早前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出门,竟发现不知何时起了雾,缭绕的雾为这湖船夜灯增添了几分朦胧,我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满是苦涩。
眼前的浓雾像极了我们即将面对的未来,充满了太多未知。
、第二十四章(一)
向一路相送的秋婶告别,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湖堤边的简易码头。停靠在旁的木船在北风的扰动下缓然起伏,煤油汽灯的光芒将厚重的浓雾染成微黄,孑然一身于微黄的包裹,竟也忘了寒冷。这一切太美,美的过于虚幻,就像它的缔造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这一切,又究竟能勉强存活多久?
直到肩头的披肩被另一双手裹紧,整个身体跌入另一温暖的怀抱,才觉察到阵阵彻骨的凉意。Land Rover霸气前照灯打破了这浑然天成的洁净素雅,费凌温热的气息也让我不得不停止思考。
“喜欢的话,我托人留意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地方。按你的品味,一定能再造一片人间美景。”费凌揽过我的肩膀,将我完整地裹进大衣,牢牢的贴在一起。
“还是不要了,这是不能复制的情意。再者,你这样迟早会把我惯坏。三十岁学会撒娇的话,会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我望着镜面般的湖水,低声说道。整晚的一切开始像失控的飓风将我的脑海搅得混乱,久违的偏头痛阵阵袭来。我将发胀的头贴近费凌的颈窝,渴望得到些许的安慰。
“你知不知道,能有机会宠你,是我用多久的等待换来的。能宠溺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对于男人最大的奖赏。”
费凌说罢,搂着我的双手更加的紧实。越发紧贴的胸膛间,费凌的心跳也愈加的清晰。那强健的节律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
Land Rover低声的轰鸣在这过分静谧的夜显得异常的聒噪。我们默契的望向窄桥上的庞然大物,无奈的相视一笑。费凌松了松环在我腰间的双臂,我正欲转身上车,却被他一把抱起。
费凌的出其不意吓了我一跳。虽然周围静谧无人,但因为娇羞而滚烫的脸颊还是引来了费凌的嘲笑。
“怎么还害羞了?哎呦,这可不是陈经理的作风。”
我被费凌的挑逗噎的没了话,费凌得意的一笑。转身跳上车,熟练的发动。车上的空调开的正足,自风挡前散发的薄荷香沁爽宜人。望着窗外渐渐退后的漆黑,内心瞬间五味杂陈。
费凌的车开得很稳,过百的迈速没有丝毫的颠簸。随意的靠在半倒的座椅上,看着我深爱的他的侧脸,在快速闪过的街灯下忽明忽暗,不禁笑出了声。
费凌望了望我,无奈至极的摇头。趁着红灯,伸手取来放在座位后面的公文包。
“Sam送车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这个。我想你会感兴趣。”
我望着费凌的脸,许是因为街灯明亮,费凌的脸上多了几分异样的光芒。
“费总,因为你的戒指,现在什么都不会让我惊慌失措的。所以,不要期待从我这里找乐子。”
说着,我打开公文包。不同于费凌常用的Gucci,暗黑的Coach多少显得有些反常。狐疑的打开,文件夹里不过十几张文件纸。打开顶灯仔细翻看,是四套没有公司名字的影印财报底稿。其中的三套可以明显感觉是出自一家公司的不同年度,略微研读其中数据便可发现,这家公司的盈利势头良好,利润不仅过千万而且稳步上升。下意识的从提包里取出手机,调出计算功能,偿债能力,营运,盈利能力都处于理想的水平。由此可见,这是一家管理到位,领导出色的潜力企业。只是,相对于这一家,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