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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溪边说着,边来回在宽敞的休息区来回踱步。矫健的步伐搭配孩子似的纯真笑颜,为这年味渐浓的冬日增添了一份温馨。
“尔溪,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心情。可是你也要明白,在商言商的道理。我本身并不排斥甚至支持在更高层次上定义商业,但是在眼下的情况里,我不得不否定你的这种观点。”
“你的意思是?”
尔溪坐到我的身边,接过我递来的手提。
“这个是我做的预算对比模板。两栏对比不难得出,二期产品相对与一期产品的成本更高,但是市场前景却并没有比一期产品乐观多少。而且暂不考虑返厂所增加的额外成本,损失一期市场的机会成本,预期盈利已经少得可怜。”
片刻停顿,我指了指屏幕的下方的。
“你看,这是根据历年数据分析建立的利润分析函数。单就利润率来讲,如果营销部门不能再半年之内拿下百分之三十的市场份额,我们的中期财报会非常难看。所以,这不是单单技术能解决的事。”
听过我的话,尔溪瞬间沉默了下来。
“其实尔溪,我一直想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能降低成本,成本降低一点,就相当于再为营销环节争取时间,我的压力也能相对小一些。”
尔溪看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我并不觉得意外,高附加值产品,哪是说降就能降的?不想给尔溪太大的压力,我拿回手提,最后审阅预算案。可还没看多久,显示屏就被尔溪突然合上。我诧异的抬头,尔溪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压力?Cherie,你说的,不是指,你还爱着林博炀吧?”
尔溪突然的发问让我整个人猛地一颤,手提顺着抖动的双手滑落,幸亏尔溪灵敏,赶在落地之前接住。
“我说,不是被我猜中了吧?”
接过尔溪手里的手提,漠然的起身。那个久违的名字,那个空荡荡的办公室,还有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人。
“爱他?最近时常觉得,可能就在下一秒,手机就会响起来,某个国家的警察告诉我他的死讯;又或者,某天新闻会播报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涧找到失事多日的飞机残骸;又或者,一切是一场梦,下一秒就会苏醒,我们还在伦敦,一切都还是本来的摸样。”
沐浴在阳光下,说着和多年前毫厘不差的话,尔溪看着我,一脸困惑。
简略的把发生在宿雾的一切告诉尔溪,看着尔溪的表情在瞬间变化万千。
“你是说,Tony很可能出卖了我们,是这样吗?”
“我多希望说不是,可是,事实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徐总和费凌讳莫如深,我也懒得多问。你不会了解,我有多希望,从来都不曾认识他。不然,现在的我,哪里还有闲心在这里和你定预算,等待我处理的业务,就够我通宵加班的。”
尔溪还想说些什么,却总被来往不断的电话和签字问询的工程师打断。不想破坏这晴朗的心情,也不想谈及伤痛的话题,提起手提匆匆离开,阳光正浓。
穿过繁忙的写字间,正盘算着如何落实,办公室门口焦急不安的依依吸引了我的视线。看到我走过去,依依紧绷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怎么了?”我边焦急的问,边祈祷一切能顺利平安。
“哦,不是项目的事。”
依依看着我,一副吞吞吐吐的怪模样。
“那是什么事?你这丫头,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你不知道我现在压力有多大还……”
还来不及数落依依,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我的话语。下意识的呼吸,一阵特别的香气自远而近袭来,惊愕的回过神,几步之外,Wendy正朝着我走来。
还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依依便站到我身前,一副戒备的模样。
见到依依,Wendy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彻底消失。
“别紧张,我今天过来,没有任何敌意。只是想和陈经理聊一聊。陈经理,你看,你是不是方便出来一下?”
原本喧闹的走廊因为Wendy的造访瞬间安静了好多。不远处的cubicle里,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同于彼时的嚣张气焰,眼前的Wendy仿佛马上就要晕倒的孱弱模样。
我拍拍依依,示意她退后,随即拉着Wendy,离开NPL。
、第三十九章
情不知所起,却已是难舍难忘。
——题记
漫溢的阳光,蔚蓝的天空。农历新年的前一天,整座城市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火红的灯笼,装饰一新的行道树,热闹的商业区,川流不息的人潮涌动,从墨色车窗向外望,咫尺距离,悲喜相应,漫似天涯。
熟练的旋动方向盘,侧目望向身边的人,依旧精致却淡无血色的脸孔紧贴车窗;应和时宜的红色大衣亮丽炫目,却没有为它的主人带来些许生气。看着自袖筒露出的左臂上依旧鲜嫩的疤痕,想着那时的种种乖戾跋扈,眼前的人是那般的陌生。
轻微的急刹,车子稳稳地停在戈芬的门口。推开挂有烫金福字的大门,混编小灯笼和中国结的挂饰自仿古顶棚交错垂落,临江的落地窗旁,Ken正带着酒保waiter喷绘创意十足的节庆图案。环视四周,欣慰却又汗颜。
见我到来,Ken既惊又喜,员工们更是热切异常,纷纷放下手里色彩各异的喷漆,围向我。
“有个太精明的老板娘是福也是祸啊。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计划着一切就绪以后如何“呈上”我们的surprise,可没想,就这样泡汤了。”
说完,Ken便摆出一个萌态十足的搞怪笑脸。 毫无防备的被冲击力十足的喜感袭击,我靠着廊柱笑个不停。可爱的小酒保默契十足的递来一瓶喷漆,随意的回身,粉红的桃心映衬着暖阳,浓浓的爱意流转四溢。
盯着桃心的Ken望了望我诡异一笑,
“哎,俗话说得好,在沐浴爱河里的人眼里,整个世界都是玫瑰色的。果然,该是爱的有多深,时时刻刻都能想起我们费总,大家说是不是啊?”
Ken的搞怪惹来众人又一轮的哄堂大笑,正想着如何回击这有力的糖衣炮弹,Wendy便推门而入。
酒保见状,专业气十足的上前,
“抱歉客人,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暂不营业,但诚挚希望您稍后光临。“
听见酒保的应答,本就萎靡的Wendy握着电话,盯着我,越发的不知所措。
“抱歉Cherie,有个很急的电话。”Wendy低声说着,声音同样疲乏无力。
敏锐的Ken见状,热情的迎上前去,示意酒保备茶并暗示众人散开。
“是老板的朋友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正在做装饰,不介意的话楼上请,上午刚送来新茶,味道不错,两位尝尝。”
感觉到Ken的热情,一直拘束的Wendy放松了许多。正想着如何开始我们的谈话,正欲转身离开的Ken突然叫住我。
“对了,两位喜欢怎样的红茶?老板,来指导一下?不会很久的。”Ken边说着,边眨了眨眼睛,我会意,随着Ken走出包间。
没来得及开灯的走廊暗黑压抑,Ken关上门,示意我到拐角的暗门。
“怎么回事,Wendy怎么会来这儿?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Ken的询问焦急迫切,深陷的眼窝里处处是依依的影子。
“是她突然来找我的,在我看,八成是因为林博炀的事。单看她的样子,也实在不是能掀起波澜的状态,但我也多少顾忌,所以带她来这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你,可是对Fay,在弄清楚原委之前,千万守口如瓶。”
“放心,我会处理妥当。倒是你,千万小心。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纰漏,费凌会要我命的。”
说完,Ken指了指包间,轻声离开。倚着暗门,深呼吸,推门而入。
轻掩厚重的实木门,开启不久的射灯交错出参差鲜明的光带,密实的毛料窗帘搭配自壁炉熊熊燃烧的火焰,带来袭人的暖意。里侧的立架旁,脱掉大衣的Wendy正拿着镶有我和费凌的素描原稿的相框发呆。
大概是意识到我的出现,Wendy拿着相框转过身。
“好幸福,好般配的一对。”
“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来的。”盯着这个眼前带给我无数痛苦记忆的女人,拿起酒柜里的半瓶黑方,毫无耐心的答道。
“说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出乎我的意料,个性十足的Wendy完全漠视我的不屑。将相框放回原处,Wendy坐到了我的对面。
“那是一个多月之前吧。林博炀和徐恒联手,把一直居心叵测的设计部总监踢出攻关组的那天晚上,Tony花五倍价钱定下了这间包间,也许正是和我刚才一样,无意间发现了这张素描。大概是去你家之后,他另找了一间酒吧喝得酩酊大醉。凌晨四点,在我去机场的路上,他打来电话,问我该是有多恨一个人,才会宁愿自己已经死掉,才会宁愿从来不曾认识一个人?我坐在出租车里,听着他的声音,哭的一塌糊涂。”
Wendy说完,拿起我面前的酒杯。
“Cherie,你真是厉害,连带手下都是一流。刚才的那位,就是你助理的男友吧?明明早就认出了我,明明狠得咬牙切齿,却还能笑得那么真诚,我真是自愧不如。”
“不必自愧不如。”从包里拿出烟,点燃。
“你还不是一样。每个人的内心都潜藏着一种叫做本性的东西。磨不掉也藏不住。就像现在的你,对然疲惫不堪,却还是锋芒毕露。”
“我们彼此彼此。只是连林博炀那样的聪明人都会栽倒在这里,我的功力论及你们,半分都不到吧。”
“Wendy,既然你来,就应该已经大致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博炀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与周围的一切无关。你这样说,对我们,都是极不公平的。还有,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发牢骚,那么抱歉,我不奉陪。”
听过我的话,Wendy索然的摇了摇头。及肩的长发随之滑落,修饰本就精致的脸孔更加的动人。
“你和他的故事,我不想多问。只是我一直想问,你有多了解他?”
“了解?我不了解他。世上也不可能会有人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我只是越发的觉得,林博炀的世界,于我而言,实在是既遥远又艰险,我无力抵抗,只能选择全然退出。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更是如此。”
“那么,就暂且听听我眼里的林博炀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有那些你不了解的点滴。”
说着,Wendy蜷缩在沙发里,朦胧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是三年前的春天,我刚升做经理不久。陪同Godfrey参加由顶级猎头公司牵线的合伙人面试,候选者之一就是林博炀。”
“要怎么形容那时的他呢?黝黑,干瘦,沉默寡言。毕业于名校,但却没有丝毫的学院气质。炯炯有神的眉眼里,总是隐约透露出点点的忧愁。一番唇枪舌剑,考核测评,林博炀和另外三人被吸纳为创意部新成员。对于他,谈不上丝毫的好感。”
“真正注意到他,是在半年后。总部接手了拉美一家药厂的case。这家药厂主产一种由多位名贵药材制成的复方药剂,原材料里的几种草药都是原住民采自原始森林中的。为了能够切身体会产品内涵,并进行阶段测评,总部将四人分配到原产地做调研。十天之内,没有通讯设备,食物有限,语言不通,其他三人先后退出,只有林博炀坚持到最后并完成创意,自此在公司一夜成名。清楚地记得,在机场,林博炀用捆着厚厚绷带的手托着行李箱出现在登机口的那一瞬间。后来才知道,由于热带植物多锯齿,丛林地势复杂,林博炀身上的划伤多达百处。”
“回国之后,林博炀就被提升为Godfrey的特别助理,一路打压,逐渐确立了自己的地位。我对他也是日渐的关注。我加入公司,相较于自己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