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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费凌的话显得那样的突然。
“是不是再想,也许再慢一点,就会有好消息,就会有报平安的电话?”
“是,不如我们再稍等一会儿,或者是稍晚的班机。费凌,回程的路太长了,我们要与世隔绝十几个小时,我不想这样啊。”
轻抚着隐隐作痛的心,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胆小和懦弱。
费凌正要开口说这些什么,那已经出口的半个音节伴随着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我们之间的尴尬。
“是我。”
“……”
“费凌?”
我望着费凌,透过那隐约的光幕,棱角分明的侧脸麻木僵硬,望着他沉默着挂断电话,抽出托杆,顾自的向前走去。
“费凌?”
我拉住费凌的手,直至他整个人无法前进。
“费凌,你听到我在和你说话没有?费凌?”
听到我的问话,一直沉默的费凌突然对着我笑出了声。来往的乘客纷纷投来错愕的目光,可费凌好像全然漠视。我望着反常的费凌,强压住心头升起的不详预感。
“费凌,别笑了,恩,是谁打来的电话啊?”
“Sam一定是疯了,我想一定是她女朋友又和他吵架了。你知道吗,他告诉我救援人员在应急楼梯的拐角找到了尔溪的尸体,怎么可能?公司明明有他下班打卡离开的记录,人又没长翅膀,怎么可能不走大门直接飞进去?他还说,让我联系尔溪的直系亲属,谁会相信这样的话?你说,不好笑吗?”
费凌一边说着,一边撇掉手里的行李箱拉杆,失去支撑的行李箱慢镜头般的滑落,直至冻结在我们之间的空地。往来的人群熙熙攘攘,可我的世界却突然安静的令人恐惧。泪眼模糊间,费凌的笑渐渐被抽搐所代替,直至光洁的脸庞多了两条晶莹的泪痕。
催促的广播再次响起,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走到我们面前,收拾起行李,接着尝试扶起失魂落魄的我们。走向机舱的记忆凌乱模糊,只记得空乘递来的温水,纸巾,电话那头公公不可置信的惊呼和婆婆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那抹瞬间消散的落日残阳。
十几小时的旅行,如今回想,像极了穿越时光隧道的旅行。跨越时区追逐日月的足迹,往昔的片段和太多不着边际的猜测让我无法集中思绪印刻下清晰的记忆。
从机场直达NPL,往日整洁美观的开发区被横七竖八的警戒线和全方位戒备的警察团团包围。程序繁杂的进入事故区,因爆炸而四散残留的碎片布满四周的街道,曾经威严的办公楼左上角几乎被焦黑的残骸所替代,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人们那夜曾有的惊心动魄。而在最经常出入的楼门口,上百只怒放的白菊已经将楼门口变成白色的海洋,副楼的平台上,NPL的高层整身素黑的静默着伫立,接受者纷至沓来的悼唁人群。
跟随着人群走向主楼,眼圈红肿的依依最先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白花,低噎的抽泣着走向我身边。
“Cherie,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啊?”
依依的哭声渐渐吸引众人的注目,徐恒示意一旁的警察,快步走向我身后的费凌。
“徐总,已经确定了吗,没有可能搞错吗,那记录是怎么回事,徐总,到底是谁,怎么可以这样做?”
“费凌!”徐恒紧紧的抓住几乎爆炸的费凌,
“这里人多,你要控制。”
“一定要追究,一定不可以妥协。绝对不可以,绝对。”
“当然,一定会追究。我刚和负责的警官沟通过,会有专案组介入调查,我保证一定会水落石出,只是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需要你,Fay。”
听到徐恒的话,一直激动的费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能不能先看看尔溪,最后一面,也好。”
“现在还不可以。尸体被发现后立即送到了司法部门做鉴定,我也只是在抬出的那一瞬间看了一眼。如你所见,这样的场景,”徐恒说着,指了指塌陷的楼角。
“你还能看到什么?而且,你也要为Cherie的情绪考虑。”
徐恒说着,望了望我。灰白的鬓角映衬着整洁的黑西装,凌厉依旧。
“我没关系,徐总,尔溪是我们的弟弟,我一定要见一面,我保证不会失态。”
“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程序也不允许。”
徐恒说着,转身回向费凌。
“按董事会商讨的想法,稍后会有记者会,接着所有在职员工都会分批接受问询,伤者的治疗也已经按部开展。我唯一担心的是波动的股价,没有总部的支持这个难关很难挺过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借调闻浩来弥补Adrian离职的空缺,其次,我想择机发布NPL中国注资Fyes的计划,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袖手旁观不做努力,高管离职,莫名事故,重伤身亡,最好的公关公司也不可能解决。”
费凌听着,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安和急躁。
“闻浩那边我不确定,而且注资发布也需要我父亲以及主要股东的首肯,但我尽力。”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复,但徐恒一直冰冷的面孔渐渐多了些血色。慢慢的昂头,徐恒的眼里多了太多我无法分辨的情愫。
“Cherie,出了这么大的事,Steve那边一定会有所动向,所以你一定要随时做好准备。这阵子,我和费凌都会很忙,Derek不在,公司的事你和Alex一定协调妥当。还有,稍晚,负责的警官会联系你去清点残存的备份资料,其中可能会有些尔溪的私人物品,没有亲属,你代为保管一下吧。”
“那么徐总,我先回英国,一旦确定,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你要回英国?”
我诧异的望着费凌,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话。
“是,这不是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而且可能会先转机去法兰克福,风投的负责人应该还在那里。我不在,照顾好自己。”
费凌一边急切的叮嘱,一边示意Sam,Sam会意,麻利的接过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流畅的车线划过眼眸,熟悉的身影又一次成为刻骨的挂念。
挽着依依加入悼念的人群,弯身拾起被风吹散的花束。白菊的花瓣绥随风起舞,应和着无尽苍凉的残骸。
“Cherie,Cherie,说好不可以再打人的,哎哎,怎么又打,呀,生气啦!”
正追逐着吹远的花束,尔溪那顽皮似的声音清晰的回响在我的耳畔,不可置信的四下起身,冰冷的混杂着烧焦气味的风正扫过空旷苍凉的办公楼。
回想那个未晚的梦境,阴霾层叠的天,正如我此刻的心境。
、第五十三章
T。L。
——题记
记不清是和谁,在哪个国家,临街的露天咖啡馆里,我曾说最爱雨天那无可替代的特殊味道,清新的雨露香,泥土的腥鲜,还有匆忙掠过鼻尖的脂粉气。可现在,以过百的迈速飞驰于如帘的雨幕下,那份故作的多愁善感早已没了彼时的伤感之美。离开的人和血淋淋的事实开始终于让我明白,那些因为过于安逸的而酿造的做作。
熄火发烫的引擎,绵绵阴雨的夜,警察局的门口,依旧顾自的“人声鼎沸”。尖刻的警笛时不时的划破随艳阳湮灭的静谧,藏在黑面罩下的狰狞更是不时的擦过环绕我冰冷的肩胛,激起一串破碎的空气分子。望着那些仍旧挣扎着妄想逃脱的背影,带走尔溪的,会不会有着和他们一样的面孔,又或者,正是其中之一?
“Cherie!”
“哦,我刚看到……,在门口,可能是因为堵车吧,今天天气很糟…。。你放心,只要有进展我一定即刻和你联系……,好,好,放心。”
陆琪一边应答着电话那头,一边撑着伞,踏过密布的水坑。如帘的雨滴污花光亮的黑漆鞋面,浸透笔挺的黑色西装。
“陆琪,你怎么在这里?”
用黑色风衣将伴着寒风发抖的我裹紧,陆琪一手挽着我,一边引着我向楼内走去。
“说来也巧。公关公司在几个知名论坛筛到几张类似的恶贴,为了防止影响扩大,我联系了负责的警官,希望通过网络警察的力量查到相关当事人的信息,能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些线索。徐总说你会过来,可等了好久都没见你露面,Fay又一直联系不到你,所以。不过再难过也要开手机,你知道我们会有多担心。”
艰难的走到楼内,陆琪一边守着伞,一边低声的责备。掏出侧兜里的手机,漆黑的屏幕没有一点反应。握着电话,光洁的屏幕反射出一张疲惫,暗黄,无神的脸。
“怪我,竟然忘了给手机充电。也许尔溪给我打过电话,我却不知道。”
隆隆的雷声自遥远的天际传来,一直细柔的雨也随之变得猛烈。陆琪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直到案件的负责人走向我们。
“罗警官,这就是徐总提过的Cherie Chen陈经理,这次过来是以陈尔溪的家属身份认领遗物和确认现场残存的备份资料。您想知道的,陈小姐应该会帮上忙。”
顺着陆琪的声音方向转过身,一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便衣男子闯入我的视线。听到陆琪的介绍,罗姓警官摘下盖过几乎整张脸的鸭舌帽,对着我礼貌的伸出手。
“你好陈经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本市重难经济案件的经济犯罪科的二级警司罗一良,你可以叫我老罗,而且为了便于案件快速的侦破和保密条例的要求,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对外泄露,譬如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和无关的人谈及。”
“我明白,请放心,老罗。”
老罗微微的对着我身后的陆琪点了点头,陆琪会意,轻拍了拍我,便钻入等候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陈小姐,这边请。”
按照老罗的指引,我们穿过嘈杂的大厅走向南角的高大绿植后隐藏的电梯门。伴随着起降低沉的轰鸣,一切被慢慢甩到身后。
大约十几秒,电梯门自动的弹开,顺着门口向外望,几扇通透的玻璃将大片空旷隔离成几个独立的办公区。而我们,则继续穿梭于其间,直至停留在某个装有隔音墙的隔间。
老罗自然的敲了敲门,身着警服的年轻女子打开门,将一个塞得满满的文件夹递给老罗,随即抬头对着我笑了笑后轻声快步离开。
“陈小姐,请进。”
随着老罗指向,白亮的灯光下,灰白色的写字台前后两张黑色的折叠座椅分外显眼。许是发现我的犹豫,老罗将热茶递给我,腼腆的一笑。
“陈小姐别紧张,毕竟是警察局,想找一个合适的聊天的地方很难,所以反倒是这里,最适合安静的聊些什么。而且有实时的监控,您的安全完全可以保障。”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只是,毕竟第一次到这里,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一边说着,一边落座,铁制的座椅冰冷非常。
“罗警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可以帮得上的,尽管告诉我,无论是出于朋友的道义,还是公民的责任,我一定尽全力。”
老罗沉默的望着我,接着从展开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特别打印的A4纸。
“陈小姐先看看这个。上面的人,还有所指的事,你是否有所耳闻?”
接过文件纸,不同于所想,只有两行简短的英文。从格式和打印时间看,这是一封两个月前的私人电邮,收件人署名T。L,寄件人则只有一个图片格式的斜体S。。唯一简短的英文,大意却耐人寻味。
“同预计,原件到达后三十日。deal。什么意思?这和尔溪的事有关?”
“不,应该说可能和陈尔溪先生的身亡完全无关,但可能牵扯到另外一个案件。”
“另外的,您指的是?”
老罗接过我手里的文件纸,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茶缸。
“说来也是巧合。事发后第一时间,我接受上级的指派介入调查。在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