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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暮笳呆呆愣了很久,就在身边的人都以为她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她突然笑起来:“爹爹,你不要逗我玩了,真是讨厌。我任性地没参加订婚,是我错了。爹爹,我认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爹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了。爹爹,我知道错了?爹爹,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快醒醒啊!”
唐暮笳由笑转哭,眼泪滚滚而下,等着爹爹睁开眼睛。
那之后的一整天唐暮笳都等在爹爹的床边,等着爹爹醒过来,睁开眼微笑着告诉自己:“傻丫头,瞎哭什么呢,快起来,咱们吃饭去。”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唐暮笳已经精疲力竭,摊在地上,无力再苦的唐暮笳突然记起自己先前的疑惑,抬头看看,那人竟然还在,“你是谁?”唐暮笳问道。
“我只是一个不速之客而已,本想着让主人好好招待一下,不过没想到主人不喜欢我的到来。至于你的父亲的去世,我想是真的与我无关。”“军帽”语调不急不缓说道。
“对了,我还要自我介绍一下——温之然,你可以叫我之然或者温先生。”
唐暮笳被他那种调侃的语调激怒,可是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一眼出气。那人的表情就像在看戏一样,而自己就是戏里耍宝的小丑。
“那好,外面的人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我家,现在我累了,所以请你出去,包括那些人。”唐暮笳站起身冷冷道。
“没想到唐小姐还是不笨的,不过现在这里是不是唐小姐的家还是不一定的。”“军帽”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
“不一定?”唐暮笳语调上挑。
“是呀,作为一个本来不受欢迎的客人,我可是很是希望反客为主的。”
“你到底想要怎样?”唐暮笳很是不习惯这种捉迷藏般的交谈。
“很简单,唐小姐,欢迎来到温府做客。”
“你想要吞没唐家?”唐暮笳脸色一变。
“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我是不会允许唐家改姓的。”唐暮笳挺直腰板。
“我说过了,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唐家还可以继续姓唐,只是唐小姐就要委屈一下了。”
唐暮笳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如果唐小姐愿意,明天报纸的头条不应该是唐老爷的去世,而是唐小姐的婚礼。”
唐暮笳还是没有说话,仿佛是静止在时间中的雕塑。
就在“军帽”以为她不再说话时,唐暮笳开口道:“我答应。”
“唐小姐果然是如外界传闻一般冷硬心肠,没心没肺。”那人讽刺道,略一点头,对下属说道:“准备准备东西,明天成婚。”
本以为是一场试探而已,没有谁输谁赢,可后来两人都发现自己输了,而且是输了一辈子。
、新桐初引(四)
“能不能不穿红色的衣服,我父亲刚刚去世,我要守孝。”
“哼,你在父亲死的第二天就嫁人,怎么还在乎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你,那你快把我的手解开,这样绑着我怎么走路啊。”
“这是你擅自逃跑的惩罚。”
于是唐暮笳就在父亲过世的第二天,穿着那件爹爹给的大红嫁妆,被缚着双手,坐在轿子中出嫁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出嫁时的风光场面,想着自己被众人景仰的感觉,想着坐着轿子趁风掀开轿帘时自己得体大方的微笑。
只是她终于盼到了这一刻,却只想躲在轿里,还感觉自己虽隔着厚厚的轿帘被众人的目光一刀刀凌迟。
可是风还是不识趣地掀起轿帘,唐暮笳正好看到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他们看向这边,眼神却没有焦距,面无表情,仿佛她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唐暮笳暗暗攥紧了手,头因为彻夜的未眠愈发的痛起来。
“求求你,让我去见见穆伯吧。”
“唐小姐,不是我不让你进去,只是已经如此之晚了,我家老爷早已睡下了。唐小姐,你还是请回吧。”
“求求你了,你进去通报一下吧,要不然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唐小姐,你何苦为难老夫呢。”穆府的管家一脸为难。
唐暮笳没再开口,只是重重跪在地上,眼直视着穆府大门。
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吧,膝盖已经痛得麻木了。
“唐小姐,你来干什么?”穆天翔终于露面了。
唐暮笳先是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说道:“唐家有难,还望穆伯相助,他日必以涌泉之恩相报。”
“不是老夫不仁义,只是唐家与鄙人并无干系,更何况家世微薄,恐是有心无力啊。”
“以前是晚辈不识大体,看在两家曾结过亲的份上,就请帮帮忙吧,就算晚辈求你了。”唐暮笳强压住心中的悲愤。
“唉,不是不帮,是帮不起呀。”
穆天翔摆摆手,表示无能为力。
唐暮笳揉揉太阳穴,想起昨天晚上在穆家大门前跪了一晚,到现在膝盖都很痛。直到被找回去,再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
如果醒来那天的唐暮笳看到的温之然的实力已经让她惊讶,那婚礼那天唐暮笳虽已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吃惊不小。
城中所有的名流都来了,带着试探。
酒席间觥筹交错,满是恭贺之语,唐暮笳强打精神一句句听下去。
白天的光景还是好熬过去的。
天色渐暗,唐暮笳一个人在卧房中,万籁俱寂中,她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声音,那声音大的她无法忽视。
因为过于仓促,新房并没有怎么布置,唐暮笳望着以前的旧物,难过就一遍一遍涌上来。
温之然到唐府后把所有的仆人全部换掉,不知道结香现在身在何处,她还好吗?
唐暮笳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吱呀“一声,唐暮笳受惊般的迅速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惊恐。
还好进来的人并不是他。
“唐小姐,温少帅让我来告诉你,他刚刚不胜酒力,就先在别间睡下了。”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来人是跟在温之然身边的丫鬟,唐暮笳曾见过她。
唐暮笳长松了一口气。
温之然站在院子外望着那盏烛灯摇曳的“新房”,久久未动,直到烛灯渐熄。
新婚之夜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唐暮笳整夜都没敢合眼。寂然的深夜中,她一遍遍回想往事,恍然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了,那时的骄任跋扈,那时的无忧无虑,那时的人,那时的物。一切都如洪流一般呼啸而至,碾过毫无防备的心,留下一片狼藉。
清晨阳光照进来,唐暮笳动动因久坐而麻木的腿,站起身来,她甚至已经不敢去看镜子中自己的样子。
简单的洗把脸,冰凉的冷水刺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唐小姐,少帅请你到正厅会客。”
“知道了。”唐暮笳又被说话声惊了一下。细看向那传话的人,正是昨天来的人,她虽声音细细柔弱,但看她站时的气质,却是不同寻常人的。
“唐小姐,让疏影来为你装扮吧。”
“哦,你叫疏影,这名字听起来很有女侠的风范呢。”
疏影拿梳子的手抖了抖,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唐小姐说笑了,您的头发真是好呀,黑发如墨,直发如瀑。”
唐暮笳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新嫁娘第二天就忙着会客,这真真不符规矩。可是想想自己这几天哪件事又是合规矩的,自己的做法肯定又让爹爹伤心了。
所谓会客,不过是邀城中权重之人吃顿便饭。而所谓便饭却是唐暮笳见过的宴席中顶为上等的了。
暮笳略略斟酌了一下座次,挑了个下方的位置坐了。此时客人未到,饭菜也未俱全。
正在怔愣之际,唐暮笳被亲昵的扶起,坐在主座上。
抬头便看到温之然笑意盈盈的脸,和门口看得甚为吃惊的客人。
“温某失礼了,因甚是爱慕唐小姐,娶为妻后,深感荣幸,故今日特将娇妻置为主座,诸位没有意见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了肯定句的语气,唐暮笳心中对他鄙视了千万遍,却不得不坐好。
“看来温少帅和唐小姐琴瑟和鸣,佳偶天成啊,恭喜恭喜。”
来的客人多半是唐棣生前的好友,唐暮笳略略看去有苏府老爷,安氏当铺的掌柜,杨家老爷,李家当家等,俱是城中威望甚高之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琴瑟和鸣了?”唐暮笳在心中暗暗骂道。只恨温之然太会做戏,唬的一概众人都以为她命好捡得好郎君。
听着嗡嗡的说话声,闻着满桌的饭菜香,唐暮笳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暮笳,你怎么了?”
“我……”小声嘟囔着什么,唐暮笳顺势趴在桌上。
“快去找医生。”温之然焦急的喊着,旁的客人一边担忧着暮笳的情况一边深感到这位唐家女婿的贴心。
“唐小姐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只是睡着了。”大夫把完脉后转头向众人说道。“不过,唐小姐气血稍虚些,这样,老夫开些补气补血的方子,要是愿意吃呢就煎着吃了,要是不愿意,多休息,好好吃饭就行。”
万幸这时的唐暮笳正在睡着,不然看到那些客人听到大夫的话时暧昧的笑,可能会宁愿一睡不醒。
温之然只是微微颔首,客人笑得愈发暧昧。
连日的紧张与打击让唐暮笳整整睡了一天,在梦中她回到了从前,她看到父亲慈爱的笑,真是温暖;梅伯又要叫她念书了,真是烦人;结香又去爹爹那里汇报情况,该好好管管。咦,还有一个人在弹奏曲子,原来是那个讨厌小子,可是他拉琴时真是好看呀,唐暮笳仿佛都看到他睫毛投在阳光下的阴影。
“快醒醒,你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
“你不知道打扰人睡觉是要遭天谴的吗?”唐暮笳摸摸被捏痛的鼻子,埋怨道。
温之然也没有答话,只是转身走了,唐暮笳看到桌上有杯还在冒热气的茶。
“真是怪人。”唐暮笳喃喃道。
父亲突然过世,家产朝不保夕,到底还会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在梦中还是会笑出来呢?
温之然看不惯她在这样的境况中还能笑出来的脸,在注视了半响后还是忍不住把她弄醒,让她看清现实。
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才适合呆在自己身边,温之然在心里念道。
“少帅,今天唐小姐又打发人探查您的来历。”
“知道了,你下去吧,还有先不要让她出门了。”
唐暮笳趁着疏影不在,偷偷溜到客厅,正好没人,她拿起“德律风”拨了杨依依家的号码。
“喂,依依吗?是我,暮笳。”
“哦,什么事?”杨依依因为唐暮笳无故没和穆锦熙订婚很是在意,没想到她又在唐伯刚刚过世就再嫁,心里很是别扭,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依依,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生怕有人看到她现在和人通话,唐暮笳加快语速:“依依,你帮我想尽一切办法查到所有关于温之然的资料,我会找个机会和你见面,就这样,再见。”
没想到刚打完电话,她就被禁足了,不准出门。
“温先生,杨依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见面很正常,如果你不让我见人,难道不会被别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来唐家就是想要控制唐家,城中爹爹的旧友就会知道你的狼子野心。”唐暮笳有些失控地喊出来。
“哼,唐小姐你倒学会威胁人了,不过我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你要知道我没有必要看那些老家伙的脸色,还有区区唐家我还没放在眼里。”
“那就让杨依依来唐家吧,这样我不就不用出门了么。”唐暮笳决定死皮赖脸也要见到杨依依。
“听说你之前还逃过婚?”
“什么?你怎么知道?”
唐暮笳对温之然突然转换话题很是惊讶。
“为什么?”
“你允许杨依依来,我就说。”
温之然听到后转身就走,对唐暮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