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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都该怪内心蛰伏已久的欲望,从未得发泄,经年累月中竟经不起一丝丝诱惑勾动,一点点雄性激素的气味即足以让她丧失理性冲动地像只发情的野猫很快的弓起臀部迎合求欢。
什麽时候她已沦落至性欲浪荡不知检点地步。
性,不是她最不耻与排斥之事吗?为何会食髓知味?
多年婚姻关系中,黄文雄暴虐仓狂跋扈专制的作风给她刻版认知,性是男人藉以男性特徵发泄欲望的方式;是男人驾驭女人突显自己雄风的行为,女人只是男人泄欲的工具,根本无关情爱,男人只要下体硬挺了,女人就得靠过去将腿张开让他享受高潮的刺激,不管意识情愿与否,这似乎就是男人、女人各自的价值和本份。
在过去的生活中和他的每一次交合都像一再经历被强暴般疼痛,屡次她只能躺著、站著、卧著或趴著,咬紧牙根闭起双眼任凭他长满厚茧的手粗暴地在她身上脆弱的肌肤上戳捏;粗鲁难堪的动作往她身上骑跨像头野兽般狂躁驰骋,所有撕裂呐喊反而激起他更强烈的兽性,更肆无忌惮的凌虐她来不及愈合的伤口。
性这件事在她的观感里曾经是污秽而另人恐惧,与黄文雄的交合在她心中不过是一种婚姻义务的执行,而这种义务对她而言如同一种……一种酷刑!一种罪孽的惩罚!
但是……
周文弘给她的欢愉却好像在黑白黯淡的人生里张开了一张著有色彩而结实的网,一张充满憧憬与幻想的大网,将她掳掠,欲将她牢牢地囚禁住不能挣脱。但这种禁锢是愉悦的,然而……
她害怕了,并非害怕这张网,而是害怕可能随之而起的灾难,无法预知的灾难,毕竟她是有夫之妇、毕竟她为人妻为人母的身分,何况……何况她的丈夫是个……是个冷血的刽子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
有知於此,所以尔後,很长的一段日子她蓄意躲避著周文弘,纵使必须在业务会报上碰面,就算在每一场的教育训练里照会,她也尽量以最自然的神态面对他,不露声色若无其事,当作两度交欢只是一场沉睡後恍惚中所作的南柯一梦。她就像平常和其他同事招呼寒喧一般并无异样,虽然激情在记忆中不曾消退,她还是依稀如故,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虚伪原来就是她最美丽的面具,每经历过一件事,心痛就会让这张面具愈趋真实。粉装上习惯了就卸不下。
人生阅历让她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在最尴尬的局面缓和气氛化解危,甚至找理由遁逃,免於曝露於风险之中,所以她逃过一劫又一劫,没让他再度接近她预设好的范畴。
她不能後悔做过的事,那些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就像周文弘在她体内留下的温度一般真实,後悔仅会让自己陷入更迷惘的人生难题无法前进,所以她坦然接受每件既成事实,无论是非对错,她的一生都将承受。
然而,承受相对的也让她在磨练中变得坚强刚毅独立自主。
她这样告诉自己:
“男人”并不是她所需要的,这些年她靠著自己的力量和毅力熬了过来,往後亦将如此!
如同在工作上她凭藉著一股不认输的精神业绩屡屡名列翘楚,没有坚实的後盾当靠山让她平步青云;也没有令人称羡的学历足以为她加分高升,只有一张张以时间和努力换来的漂亮成绩单,让她的上司以此借花献佛向总公司邀功,所有的苦劳、功劳对她而言都只是白驹过隙,她不在乎能激起多少赞赏的掌声,反正最後总是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除了足以温饱的薪饷待遇。
这一天,从工地回来在座位上换下球鞋穿上舒适的凉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脸颊灼热泛红,活像猴子屁股红咚咚的,颈项还残留著汗珠,她伸手往办公桌上的面纸盒里抽出一张面纸擦拭著额头及脖子上的汗水,她看了擦拭过的面纸竟有一大片深褐色的肮污,她又抽出一张张面纸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擦拭过的面纸还是一片雪白。
不由地深叹口气,水泥厂的业务真难当,旭日高挂还得上工地跟客户搏感情,就为了源源不绝的合约。
挂在墙边直扑而来的冷气终於让身上的温度稍稍降下。打开电脑进入作业系统又得开始做她最生疏的内业,每天无可避免的文书处理对他人而言只是轻而易举的鸡毛蒜皮事,她却如履薄冰望之兴叹。
她双手各以一根指头轻轻缓慢迟钝的落在键盘上锹敲打,仔细盯著萤幕,思绪却彷佛看见萤幕上正贴著早上总厂公布栏上的人事命令,当时她看见时不可否认真是惊讶万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往外突出的想瞧仔细一窥究竟,她简直是满脸呆滞的杵在公布栏前三分钟,这三分钟脑袋里毫无思想可言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当回神过来时,她甩甩头坚定的告诉自己必须处之泰然,又没做亏心事,就算往後得天天见面,也已经无可避免。
这个错愕竟是……周文弘荣升厂主管,而且是她服务的分厂!
这到底是晴天霹雳,还是一桩美事?
晴天霹雳是往後同一个办公室她得跟他朝夕相处,这不就枉费她这段期间努力的避著他,最後还不是水入渠中。
美事?他终於多年媳妇熬成婆,算算他已经在公司服务二十多年了,该是当上一级主管的时候了。
该为他祝贺?还是为自己的未来堪虑?剥开内心的真相,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和他同处一室面对尴尬的气氛,也许他并不再觉得如何,可是她却还是会感别扭。
原本她想用时间再更长的时间来淡化自己内心交错的情结,但以目前的现实状况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从现在起她必须调适自己强迫自己重新面对他,如同当初她还没做那件蠢事之前……後来他也没……是的!那真是一件蠢事,但她并不後悔,至少她不用再去可怜同情自己又被那个人面兽心给糟蹋了。
关於这段日子的脱轨,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藉口。
第六章 改变关系 (18禁)
数周後周文弘走马上任,搬进位於分厂办公室二楼的宿舍。
自从上回车阵後,周文弘曾私下拨电话给她,什麽用意?寒暄?或是另有企图?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应该对她多一分关怀吧!不该吃过了擦乾嘴巴就不闻不问。可是,她却显得冷漠。这样的态度善解人意的他略知端倪,并无意强人所难。
对於她的忽冷忽热,他并没多加解读更没像黏巴达般纠缠不清,反而拿出绅士作风顺从她的选择,在人前当同事,人後做陌生人,他想,倘若这样的距离能让她心里舒坦些,他并不介意。他相信人与人之间只要缘分足够最终都会有所交集,急於交错两条不平行线,反而可能弄巧成拙,造成不必要的误解。
当上厂长的第一天,虽然大夥儿早已熟透,但他不免样版的来个自我介绍,虽升为一厂之长,但再怎说初到贵宝地总是得先拜拜码头,博取众人好感。他对“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明堂没什麽兴致,说穿了大家往後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战友,必须荣辱与共,为拓展这一厂的业绩和营运一起努力。
『周厂长──』这是她对他的新称谓,她喊得十分自然,他却听得忸怩。
她和十多位同仁站在开放式辨公室前方,周文宏单独站在他们正前方面对他们,乍看之下好像长官在训话。
听见她这麽喊他,他尴尬的腼腆一笑、环顾众人说:『现在我是这一厂的新人,有劳你们多多关照了。』他的眼神不听使唤多瞄了她一眼。她穿著只能盖住大腿的膝上窄裙,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足上蹬著一双白色三寸高跟鞋,微卷的栗色及腰长发风姿绰约,倘若眼尾的那条细细的鱼尾纹不是那麽明显,她那前凸後翘玲珑有致的身材会让他猜她只有二十八岁。
『关照?关照不敢当,应该是周厂长多多关照我们才是。』她对他说著奉承的话,双颊绽开笑窝,说话模样像一般下属并无异样,不露声色,彷佛他们之间那层关系不曾存在。
几对眼睛都盯著周文弘看,周文弘镇定的挪好视线,不容自己将目光放在她傲人的身材上。
『大家都别太拘束,算我比较幸运荣升厂长,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像往常一样相处,不要因为我当上厂长而产生距离,我还是我,不会改变,有什麽问题大家还是可以像往常般一起讨论。』他仍平易近人毫不拘束。这席话似乎在讲给蒋姿芹听,想要她卸下心防。
『周厂长太客套了,你现在可是厂长了,再怎麽说你都不是跟我们共用一个辨公室,而是坐在里面那间,我们当然得对你多一份敬重。』说话的女同仁指指开放式办公室北面一隅一扇崁著透明玻璃的铝门。
周文宏对著众人呵呵笑开,过於拘束反而让他浑身不自在。『这样说我有点别扭,没当过厂长,第一次当厂长还挺不自在的。』他可是经过千锤百鍊才熬到今天。
『做久了你会习惯的……』在场同仁忍不住调侃他。不分尊卑。很庆幸总公司派给他们一位和蔼平易近人的好好厂长。
『哈哈哈……』他朗声笑,眼神不自主的飘向蒋姿芹多变的神情中。两人心中的芥蒂还鲠在那里,该如何穿越?
周文宏活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蒋姿芹总在激情过後变得冷若冰霜,让他很难靠过去再度扇风点燃她心中的火苗。像现在,他看得出来她只是用著假面具伪装对著自己微笑,等其它人都退散了,她又将回到原来冷漠的表情。
朝夕相处的日子,她发觉他的另一面,更加赏识他的才能及客家人天性刻苦耐劳的性格。
更令她佩服的,他永远没有主管架式。
那一天没预警的突然出货量激增,厂内储料槽的备用砂石已搅拌殆尽,通知砂石供应商,却迟迟无法获得原料回补。
预拌场没有砂石如何出货?整个营运顿时停摆。
没有货源就无法正常供料,供应商一时间又无法派员至位於厂区後方的砂石临时堆置场开怪手协助供应砂石。
周文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的等待和客户的催促让周文弘只好步出有著空调的辨公室,走出户外的大太阳底下,卷起袖管坐上怪手,发动它,亲自上阵。
原本出外送帐单的蒋姿芹被客户一通通催货的电话骂得狗血淋头,只好先回厂内一探究竟。
从外头仓卒回来的蒋姿芹一走进办公室里头电话声此起彼落,所有同仁都对著话筒说著道歉的话,每个人脸色铁青,想当然尔大家都跟她一样被骂破了头。
『厂长呢?』她问刚挂下电话喘口气的男同事。
『他去堆置场补砂石。』男同事指著外头说。
蒋姿芹一脸不敢置信,蹙眉问:『补砂石?』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还是同事口误。他应该是去『看补砂石的状况』
她狐疑地走出辨公室。旭日高照屋外像一具大蒸笼。她的额头很快冒出汗来。
堆置场离辨公室几百公尺并不远,绕过高耸的机器她看见周文弘开著怪手正往料槽顷入石子,没一会儿输送带轰隆隆的开始运作。他又将怪手倒退然後回转,开往堆得高高彷如金字塔的石堆上用怪手深凹的掌心又挖起一把砂石,再顷入料槽内。在砂石车未到之前他一直重复著这个动作,她。就站在一旁看著他专注神情。这人是怎麽了?好好办公室不待,出来汗流浃背晒太阳。看他认真的表情,她在心里默默为他加分。
她在一旁站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砂石车终於进场。周文弘大功告成,停好怪手跳下车。
『站在大太阳下干嘛?』周文弘走到她身边,拉起袖口擦著满脸的汗珠,一面对蒋姿芹说著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