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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小然。”
“嗯。”
“晚安。”
“安。”
“以后我会陪你的。”
一夜无梦,两人睡得恬静。
夏然起得早,佟止峰惺忪睁眼,迷迷糊糊地跟着起床。
“周末你不用上班吧?继续睡就行。”
佟止峰闭着眼摇头。“我陪你去。”
不甚清醒的傻乎乎样,还有浓厚的鼻音。夏然从他身旁跨过,抓了抓他凌乱的发顶。
佟止峰却突然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头顶作怪的手,柔柔嫩嫩的触感,让他完全清醒了。捏着细嫩的柔荑,顺着夏然的力气坐起身。
不舍地放开手,打着哈欠顺手摸过洗具往门外走。
这一层住宿就只有五个医生。若是谁遇到佟止峰,或是见他从夏然房间里走出去,必然引人遐想。
夏然看着大男孩那迷糊样,终究没有说什么,俯身收拾。
虹姐正在堆蒸笼,内屋小勇睡得身子扭成麻花。
“虹姐,能多蒸两个馒头吗?”
虹姐从浓厚白烟后面探头。“早啊,夏然。多两个馒头是吧,行啊。”
“谢谢虹姐。昨晚来了个朋友,我带他来家这吃早饭。”
“没事没事。俩馒头,有啥好客气的。”
交待完,夏然上楼。楼梯口撞见两位医生,齐声问:“小夏,那是你男朋友?”
这两位同来的医生原本不是在市立医院工作,并不知道夏然曾结过婚。
“不是,朋友而已。”清浅打了个招呼,夏然轻巧否认。
“哦,朋友啊。”两位医生对视一眼,富有深意地笑了。“我们先去诊所了,你慢慢来,不急。”
“嗯,辛苦了。”总会有些人误会。夏然无奈,也无计可施。
楼上,佟止峰已经梳洗好,换过衣服。昨晚的背心被汗浸透了,他清洗过,正挂在走廊外和夏然的衣物一起飘扬。
“刚才见到你两个同事了。”夏然进门,佟止峰便自动禀报。
“嗯。”
“我说我是你朋友,对吧?”
夏然好笑,故意不看他:“不然你想说什么?”
“咳哼。”佟止峰抖抖眉毛,心里偷乐,嘴上没敢说。
“哟,夏然今天多了位跟班。”
“这是夏医生的朋友吗?”
佟止峰还没进诊所,就被诊所外等候的县民高度关注了。
夏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朋友”在古福县有多一层意思,便是男女朋友。
佟止峰也不知懂还是不懂,大咧咧地笑道:“是啊,我是小然的朋友。”
郑裕摆着摊在替村民量血压,酸溜溜揶揄:“原来夏然你有朋友了呀,难怪昨天拒绝我了,害我一夜不能成眠。”
“啥子?郑医生你被夏然不要啊?”
“老克家的闺女,不是成天给小郑你送饭嘛?你跟人家姑娘得了!”老医生也插嘴。
话题焦点瞬间移到郑裕身上,夏然给佟止峰使眼色,忙钻进诊所里去。
“小夏,这么快就过来了?还想着给你放天假呢。”刚才在楼梯口遇见的俩医生又趁机打趣。
病人们回头,便都了然了。“哦,夏医生的朋友来了呀。长得可真俊。”
这样的误解与取笑,这段时间都断不了的了。
佟止峰来者不拒,笑眯眯站在夏然身旁,以护花使者自居。
悠悠众口,夏然早知会这般,再多的解释都是掩饰,便只是笑着沉默。
小小古福县,不过个把时辰,夏医生城里的“朋友”来了,已然老少皆知。
这一天的宣传义诊可热闹,连在半山腰的农夫们也都提前下了山,赶场子来看夏医生的“朋友”。
这倒是不错。那些庄稼汉平时忙着务农,没机会听下卫生讲座。这一次,医生们逮着机会把那些粗汉子都圈起来,普及卫生和疾病预防知识,顺便量血压,验个血。
人手忙不过来,佟止峰现学现卖,跟着夏然学了会儿,便给县民们量血压去。
在佟止峰这一队,便排了长龙,都想着近距离接触夏医生的“朋友。”
又年轻,长得又俊,不愧是夏医生的男人。
佟止峰乐得听这些夸赞,更乐意多生这些误解,陪着县民们闲扯,时不时给夏然飞个媚眼。奈何夏然几乎不朝他这方向望一眼。
“夏医生害羞了,哦呵呵。”
谁说流言不好呢。说着说着,难以成真的,说不定就成真了呢。
就在那嬉笑热闹的片刻,有人急匆匆奔跑过来——
“夏医生,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陪伴重来(二)
夏然忙丢下众人,从宣传会上快步走出去,揽住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
“怎么了,萍萍?”
“夏,夏医生,”小姑娘大喘气,“我爸爸又犯病了!”
脑炎一发作,便来势汹汹。
“好,你别急,我跟你过去。”夏然起身回屋,把随时待命的医疗箱背上。
一只手拦住她,接过那笨重的医疗箱,径自放自己肩膀上。
“我跟你去。”佟止峰捏捏她瘦弱的肩膀,轻声说。
夏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两人跟着小姑娘跑远了,诊所那摊群众唏嘘感慨。
“你们看夏医生那娇滴滴的摸样,俺还没见过哩。”
一小女孩扯她妈妈衣角,嘟囔道:“俺也喜欢那大哥哥。”
“那是夏医生的,你可没份咯。”
郑裕在旁啧啧道:“当初我想帮她背那个箱,说得我口干了她也不肯麻烦我。如今,这,哎……”
萍萍爸烧得厉害,脸色潮红,头痛得嘴里哼哼,皱着眼在床上打滚。
“萍萍你别进来,到外面玩儿去。”虽然病毒性脑炎未必会传染,但小孩免疫力毕竟较弱。
“春姐你给叔叔把衣服脱了。”
“诶。”萍萍妈哭得脸上满是泪痕,手忙脚乱地扯开衣服。
夏然打开医疗箱,取出两大瓶酒精,蘸着棉花给萍萍爸擦身子。
“我来。”佟止峰接过她手中的棉花酒精。
夏然没反对,只说:“嗯,脑门,脖颈,腋下,臀部,腹股沟,小腿内侧。”
“春姐,烧一壶开水,兑温了,每二十分钟灌一碗。”
萍萍妈磕磕碰碰出去烧水。
古福县没有冰箱,做不了冰块。秋老虎的热气腾腾上升,熏得整个房间像烤箱。
“阿峰,我们把叔叔搬到外间吧,这里空气不流通。”
佟止峰愣了下,才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夹住萍萍爸两臂,拖着他往外去。
头痛稍缓,萍萍爸浑身无力,软绵绵地任佟止峰拖着。
夏然伸手去扶他的脚,以免磕到台阶。
却是在上台阶那一刹,萍萍爸忽然急剧抽搐,整个身子瑟瑟发抖,摆在空中的两只手往前一抓,扣住了夏然的手臂——抽搐之人力气无穷大,五指紧紧压住夏然,捏得夏然手臂酸软疼痛。
佟止峰也没料到会有痉挛这一病症,两臂没抓紧,萍萍爸便疯了魔般颤栗狂乱起来,身体直直往台阶下方倒去。
“小然!”
佟止峰惊呼,只见夏然被萍萍爸抓住了手臂,随即便被倒下的庞大身躯压倒在地,背部撞在泥石板上,发出沉闷的痛哼。
“小然!”佟止峰吓坏了,跳下台阶推开抖动的人,把夏然扶起来。“没事吧?撞到没有?”
佟止峰声音都颤了,夏然五脏都疼,说不出话。
萍萍爸的手还抠住她的手臂,捏得她骨头都快碎掉。
佟止峰让夏然偎在自己怀里,去掰那泛青的手指。
“春姐!”佟止峰冲上方吼了声,用力将那手指一根根掰开,甩开那只病手,将夏然抱离原地,摩挲着手臂上的红印,焦急地问:“小然,别吓我,有没有事?”
夏然捂住心口哼了声,缓过疼痛,指了指抽搐的萍萍爸:“快,翻过来,别让他咬到舌头……”
“好。”佟止峰小心翼翼把夏然靠墙,抽了条毛巾压住两颚。
“怎么了?!夏医生!”萍萍妈站在台阶上惊叫,萍萍爸倒在地上抽搐得不成人形,夏然也是唇色发白冷汗涔涔。
“快过来!”佟止峰喝道,同时将萍萍爸翻过身,侧过头,和萍萍妈把人拉到外间去。
外间空气流通较好,萍萍爸口吐白沫,偶尔吐出残渣,湿臭了毛巾,唾液从嘴角处流出。
夏然扶着墙走出来。“春姐,给叔叔擦嘴。”
佟止峰想起身,被夏然制住。“你抓紧他。”夏然挪到佟止峰身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她知道他担心。
只是体温的传递,两人便都安定了。
萍萍爸抽搐不过两三分钟,夏然三人却仿佛陪他在地府走了一遭。
春姐哭得眼都红了,颤巍巍地喂他喝水吃药。
佟止峰重复地给他擦拭酒精。
呕吐了几次,萍萍爸总算开始平静下来,体温也随着酒精的散发逐步降低。
春姐请夏然和佟止峰吃过午饭再走,面对三盘菜,却没人多动几筷。
夏然想回诊所,佟止峰不让,拉着她回了宿舍。
“疼吗?”
佟止峰摸着她的背部。刚才被萍萍爸压倒在地的那一瞬,他看着都疼。
温热的手在背部摩挲,湿热的气息在身侧游走,夏然有些不自在,属于佟止峰的气息铺天盖地。
“我转过头,你自己解开衣服看看,好不?”
胸口处被撞了一下,不知是否会淤青。
夏然不甚在意,却抵不过佟止峰关切的眼神,弱弱点头。
风扇吱呀响,却似乎盖不住夏然脱衣服的细碎声。风吹拂在身上带走佟止峰身上的汗水,却无法阻挠他的听觉高度集中在身后。
“好了。没事的。”
佟止峰转头,夏然松松微笑。
鬼使神差的,佟止峰坐到了床榻上,牵住夏然的手臂。手臂上红色的指印已经变成紫褐色,随后就会淤青,轻触就痛。
佟止峰看得心疼。
“真的没事。不要这副样子。”夏然抬头抚过他额头的皱纹。
佟止峰抓住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
两人视线无处可遁地对上,一时都无法移开眼。
本就黏着的空气,此刻完全静止了。
过了许久,佟止峰低声问:“有红花油吗?”
“嗯。”夏然忙移开头,俯身去柜子里拿。
佟止峰手搭在她腰上扶住她,自己弯腰去取那瓶红花油。倒了点在手心,轻轻地揉捏夏然手臂上的瘀肿。
有些粗糙的手掌覆在手臂上揉动,烫得错觉像是灼烧。
“小然,你刚才好酷。我还没见过你当医生的样子。”轻缓地揉着手臂,佟止峰的语调也是温润缓慢。“要是穿上白大褂就更酷了。”
“以前病人们也常说,我们当医生的,认真起来可吓人。”严肃的时候若被打断,凶人的医生都有。
“才不会吓人呢。”满室的红花油味,揉捏得到力度了,佟止峰用纸巾擦了擦手。“今晚再帮你揉。”
“我自己也……”
夏然话没说完,便被佟止峰轻轻带入怀中。还有什么话,都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当机了。
“刚才吓到我了,小然。”佟止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你感受下,它跳得都没谱了。”
“我没事。”夏然想推开,却被用力制住不让逃避。
“你要抚慰我,让我抱抱。”
说得好像很委屈。两人的薄汗透过彼此纤薄的衣服浸透在一起,连体温都彼此相溶。夏然有种被佟止峰的味道侵袭了世界的幻觉。
“我没事。”这一句,带上的软哝的安慰。虽然风扇带不走热意,夏然也没再推开,任他抱着。
“小然,你刚才叫我名字了。”
“嗯?”
“你很少叫我名字的。”佟止峰的手一下下抚过她背部,会触到薄衫下系紧的扣带。“再叫我一次?”
仿若诱惑般。
“阿峰。”
佟止峰脸侧摩擦她的发丝,胸腔沉沉起伏。“再叫一次?”
“阿峰。”
“还想听。”撒娇了。
“……”夏然无语。
推开他,一滴汗从佟止峰的颈部沿着肌肉的曲线滑落入胸口。夏然有些赧然。
她怎么就又随着他的步调走呢。
每次她的坚决和决绝,总会被他的坚持与柔情所迷惑,然后不攻自破。
明明不该,但她总是逃不掉,落入温柔的陷阱。
哎。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