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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自意,落错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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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告诉父母这件事。没有人可以教他该怎么做。
孩子压垮了夏然,孩子和夏然折磨惨了他。
若是没有孩子,夏然更不该远离他。他们两人应该紧紧相拥,携手走过红尘相守暮年。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对他来说,夏然比孩子重要。对夏然来说,他不也应该比孩子重要吗?她怎么可以因为没有孩子,就将自己推离?她怎么舍得?
他在夏然耳边反复低喃,却都传不进她耳中。他亲吻拥抱夏然,却再得不到回应。
落幕后的凌晨庆功宴,疯狂轮圈敬酒,佟止峰来者不拒,手中的酒杯空了又斟满,酒入愁肠,偏偏醉不了,更解不了愁。
宴后散场,众人皆是半醉不清,柯处长截了几部出租车,把一群家伙按就近区域分别扔里头。
“谁和小佟住附近的啊?来个清醒点的送小佟回去啊,他今晚喝酒不要命的。”
柯处长话落,和佟止峰同期进来的小姑娘挤着红扑扑脸蛋举手。“处长,我来送吧,我和止峰离不远。”
“真的假的?”后面有人起哄,“小周不是吧,你住的城东那吧?啥时候和小佟离不远了?”
小姑娘苹果脸更红了,忙道:“真的真的,我姐住那,我搬那边去了。”
“好吧,这几个醉鬼,交给你了小周。”柯处长一锤定音。“不过吧,小佟名草有主,你没望的了,哈哈。”
“处长,我没有啦。”
小姑娘羞成火焰色,赶忙拉了车门,远离那群拿人家心事开玩笑的家伙。
车里还有另几个同事,听得清楚,一路都在揶揄两人。佟止峰佯醉全不放心上,唯剩小姑娘紧张兮兮地否认,又忍不住转头偷看闭着眼的人。
都是同期进来的,佟止峰阳光又易亲近,熟悉两回小姑娘就芳心暗许了,尽管知道佟止峰有心上人,但悸动是压抑不住的。
另几个同事先后下车,剩下佟止峰和小姑娘最后。
出租车游了半个城市,佟止峰早已清醒,只不过心里苦涩懒得睁眼。
小姑娘不知道,还以为佟止峰真的醉去,打开后座的门去拖他下车。帅气的脸就在眼前,想到这人又是潜力股,小姑娘便小鹿乱撞了。
佟止峰从车里钻出,刚想说不用她扶,便有湿湿柔柔的东西落在嘴角。
佟止峰一吓,猛地睁开眼,心都提到嗓子眼,拂开小姑娘,定定望向前方。
夏然就站在小区门口,不知从何时等起,衣衫染上湿露的凉意。她等了一夜,终于等来挂念一夜的男人,看着他被陌生的女人半抱着钻出车,看着陌生的女人在他唇上轻触,看着他眼神变得愕然和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总会跌落凡间(四)
小姑娘顺着眼光望去,见到身后有人,而且显然是和佟止峰认识的。刚才自己的偷香该是被看去了,一时羞赧得很,红了脸支吾。
“那个,我是止峰同事。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回来。你,你是他……姐姐?”
夏然眸光微微闪烁,佟止峰从小周手臂上抽回手,去牵夏然。
“老婆,我喝多了。”
小周瞬间脸色刷白。
夏然扶过佟止峰,对小姑娘微微轻笑。“谢谢你送他回来。我来给车费吧。”
夏然去掏佟止峰提包,小姑娘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刚才抱歉了,我,我不知道止峰他结婚了……”
“没事。那你回去小心点了。”
“嗯……谢谢。”
很正常的客套程序,夏然目送小姑娘离开,才搀扶佟止峰回家。
进了铁门,一路安静的佟止峰忽然抱住夏然,将她压在楼梯口墙壁上。“小然,别生气。”
夏然唇线划出弧度,轻轻摇头。“我没生气。”
佟止峰贴住她的唇,酒气漫入她唇齿。“是她亲我的,我没想到。”
“嗯。”夏然承受他的亲吻,只溢出这个字。
佟止峰移开唇,望进她深不见底的眼里。那眼眸底常有鹅绒般暖黄的微光,此刻却只像深潭,幽幽寻不着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佟止峰头枕着她肩膀,胸膛微微起伏,极轻地叹了口气。
“回家吧。”佟止峰按下了电梯键,探寻着去牵她的手。
殊不知,那轻若无物的一声轻叹,却如泰山压顶,撞出深重的内伤。
宿醉醒来,太阳穴突突钝痛。佟止峰躺在床上回神。夏然不在,客厅传来隐隐的讲话声。
头昏脑涨地起床,潦草清洗一下便出了房门。
夏然和纪如在谈话,桌上是一堆资料。
“下周再去做检查,两次比较精准……”
“会诊是个专家,我和你去问问,不一定就……”
都是纪如在说话,夏然盯着一张拍片出神。
纪如叹气:“夏然,你不能这样……”话说半句便收了回去,佟止峰揉着头向她们走来。
“纪如来了?”
夏然抬头,如惊弓之鸟,忙把桌上的资料收起,塞到纪如怀中。
“再说吧这些,你先回去吧。”说着便轻轻推她。
纪如胡乱抱着资料,满眼的不赞成。
佟止峰脚步顿住,头疼如叫嚣,却盖不过他的难以置信。
夏然不愿让他了解她的病情。她想隐瞒他,她不信任他。
“……夏然……”纪如有些担忧。爱之深痛之切,在这一事上,夏然不知觉陷入灰暗和偏激,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解铃之人在前,夏然却情怯。更不知佟止峰可担负得起做这个解铃之人。
纪如走了,夏然关门,回身进厨房。
“熬了点米粥,你喝点清清肠胃。”
走过佟止峰身前,却被握住了手,手劲极大,含了委屈和受伤。
“你不愿让我看到?”
夏然任他捏得紧,不应声。
如何愿意让你看到,那么一无是处,不配站在你身边的我。
佟止峰俯下身,难过烙在彼此眼中。
“我们不能一起面对?我那么不能信任?”
“……不是……”
何尝不想在你怀里无畏地闯过苦痛。只是你越温柔,我越被淹没,无法呼吸。
我无法假装看不见,你见到小孩会有透亮的喜欢,却因为我在,你不得不收回抚摸的手。
我也无法假装不懂,你父母对你传宗接代的期望,独生的你绝对需要烟火相继。
可是我居然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我不想你对我的深爱,却换来一生的遗憾与后悔。
我却是这般自私,不想放开你,想霸占你身侧的位置,想当你唯一的妻子。
佟止峰想像以前一样,随时将夏然拥入怀。
可是眼前的夏然,不再愿笑如暖春,撇开头,眸中只剩清冷。
“不是什么?”佟止峰攥紧了手,压着受伤的低音。“不是想避开我?那让我陪你去检查,好不好?我是你老公,为什么你宁肯要外人陪,却把我推之门外?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我也不要了?!”
佟止峰像低吼的野兽,伤口有细小的血滴溢出,却无法低头舔。
夏然被他抓住动弹不得,只是垂首,机械地摇头。
之于我,你永远比孩子重要。
因为你太重要,所以我才舍不得让你一生缺憾。
佟止峰终于将夏然拖入怀里死死扣紧,双臂留下红色的抓痕。
他想让夏然听他心里的哀伤。头抵在他胸膛,夏然还听到他低沉的指控,带着哽咽,一遍一遍:“小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除了让伤痛加深,那场细血漫流,却没有能耐改变任何。
佟止峰从不知道,夏然竟对孩子那么执着,仿佛孩子就是全部,连他都只不过附属。
柔柔弱弱,却是刀枪不入。
任他独自焦急,暴躁,哀伤,苦痛。
其实他早该了解,当初昏迷醒来,夏然生气,也是这般沉默而无法攻破。他对夏然的钻牛角尖,一向无能为力。
错了神,桌上的报销单被笔尖戳破。佟止峰无力地捂住眼,顺手揉成一团扔垃圾篓里。
小周从前桌探过头来,小心翼翼看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佟止峰张开指缝,又闭上,喉咙里咕哝一声:“没事。”
小周张望了下,蹬着椅子滑过去。
“是不是和你……那位吵架了?是不是……因为,嗯,我?”
佟止峰不解,随即想起下车时她大胆的偷亲。“不是。跟你无关。”若是夏然有些吃醋倒好,她现在根本不给他一点情绪。
“抱歉!”小周双手合十求原谅,“我那是……也喝多了,昏了头,你别生气。”
佟止峰愣了愣,笑道:“没生气,喝过头而已,不用这么严重。”
“那,那……”小周松口气,从手指间看他。“今晚我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不等佟止峰拒绝,忙又说:“我带你去很好吃的一家店,只有我知道哦,保证你喜欢。”
“……好吧,谢谢。”
小周欣喜地笑了。
佟止峰只是想到,很久没带夏然去寻觅美食。若是小周介绍的店出品好,带夏然去吃,她会开心点吧。
夏然复查结束,从医院出来。纪如工作走不开,蓝乐儿又和程启去了旅游,没有人陪她。
夏日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干涩,却照不暖心里的冰凉。
昨天佟母打电话过来,委婉问到两人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以夏然的年龄,早点生为好。
心如死水,都不知佟止峰是怎么搪塞过去的。
挂了电话,两人对视,沉默,凄凄清清。
她和佟止峰之间,不知何时少了温情的拥抱与爱语,仅剩大片大片的沉默。
都是她的错。
她快要将两人的爱扼杀了。
她痛苦而煎熬,将两人都拖入深渊。她挣脱不出来,也不敢接受佟止峰伸来拯救她的手。
她怕,将来他会后悔抓紧了她。
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对自己没信心。
抓不紧,但他们都松不开手。
她不懂,她该怎么办?为什么会有这样欺负人的玩笑。
本来幸福就差一点点圆满,偏生被夺了去。
佟止峰说晚饭不归。
夏然脚下步伐散乱,不知能走到哪去。不太想回家,没有佟止峰在,她觉得冷。
辗转间,熟悉与不熟悉的街巷交错穿过,夏然在一个街角停下。
街角对面站了个人,她熟悉。
那个人正在指挥挂牌,扫过头看见夏然,柳叶眉轻挑,双臂交叉在胸前。
“夏小姐。”
夏然微微颔首。“伊洋。”
伊洋开了家装修古朴的西餐店。从孟建国那得来的资金,贩卖自己的钱。
店内窗边,桌上送来几盘甜点,伊洋坐在她对面取了一根牙签肉放入口中。
“你知道我和孟建国的事?”
夏然点头。
她问:“觉得我肮脏?”
夏然摇头。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世间贫瘠,何来谁比谁肮脏。
“你还是没变,沉默寡言。”伊洋呵呵笑。“不像我,我哥总说我变太多,认不出我来了。”
确实变化甚多。从黑直长发,到栗色锡卷。从害羞怕生,如今大咧咧利落。
红茶甘醇浓香,黑色渣沫沉在杯底。
夏然手指抚过杯沿。
“你和你哥,还好?”
伊洋吃笑,“你还想你会不会问呢。放心,我和我哥还是兄妹,感情像普通兄妹一样好,他不轻视我。”
若不是他,伊洋怎会和一个五十岁男人在一起。他有何资格轻视。
伊洋想起当初,早被灰尘盖住,一时拂尘,纷纷扬扬,过往都冒出来。
“当初知道我攀上孟建国,我哥气得想打我。”伊洋笑眼微微翘。“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哥那么生气。伤透他的心了。我也好找不找,找了个他死对头。”
触着杯沿的手顿住,夏然微讶。“不是你哥让你……”
“让我什么?”伊洋截住她。“让我去引诱孟建国?夏然,你要敢这么说,我会泼你一脸。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却对不起他,现在还来侮辱他?”
夏然被噎得无处反驳。似乎,她误会了什么。实质上错误的误会。
夏然想起,夏宗礼说侯景南检举了孟建国,一朝高官落马震惊朝野。
夏然想起,去古福县前侯景南谆谆嘱咐,古洛说某个男人也曾望过天幕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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