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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把什么都放下,什么都不要,不是为横刀,我也不再是游戏里的秋叶。”苏静美笑了笑,很苍凉。“我是为你而来。我爱你――苏静美,爱上了沈宜修,没有办法,必须要来。”
她的直接清晰让我感到窒息。
太让人矛盾了。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如遭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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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七日(二)
起风了,打雷了,闪电了。海上黑云四合,空中金蛇乱舞,四下无人,暮蔼沉沉。
气氛不再和谐,不再安静,不再柔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我和苏静美在海滩上面对面站着,纹丝不动,都瞪大了两眼,注视对手,就象两个绝顶的武林高手,即将出招,以决生死。
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甚至都能呼吸到对方的气息,倾听到彼此的心跳。对峙片刻,苏静美终于发动。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致命一击。
她用的不是剑,是她秀软饱满娇艳欲滴的唇――她吻住了我。
在很多年以后,每当回想起贝壳海滩这一幕,我都会泪作倾盆,情难自抑。是的,苏静美这次碧海之行,是为捍卫爱情而来。这个理智知性的女子,冷静,坚强,刚忍,超然,绝凡脱俗,卓尔不群,傲视天下俯瞰众生。她有大智慧大美貌,也有小手段小聪明。她什么也不缺乏,一个完美女人,一架完美的政治机器。
但是和天下所有平凡女子一样,面对爱情来袭,她动心了,爱了,乱了。她也会显得笨拙,显得慌张,显得六神无主魂不守舍,显得心旌动摇手足无措。面对爱情的苏静美,缺乏残忍,缺乏冷血,缺乏麻木不仁,缺乏厚颜无耻,缺乏太上忘情挥刀断流的手腕,缺乏危机迫近时弃爱奔逃的决断。她期望纯爱渴求真情,为了守护爱情捍卫爱人,甚至不惜牺牲血肉,化身齑粉,宁可身败名裂,也不愿独自求生。
而站立在贝壳海滩上的我,太年轻。我不通世务,不识人心,不懂得政治乱局后的波谲云诡、迷雾重重。我只知道我爱秋叶怜惜琳子,秋叶是我的梦想琳子是我的生活。在两段最平凡的感恋和最瑰美的爱情之间,我反复穿越,来回游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我不愿伤害到身前任何一个女子,幼稚地希望每一段感情都能从容开始,有始有终。然而梦想易碎生活严酷,所有的爱情结果都让人绝望,痛不欲生,椎心泣血。正是我的庸碌无状浑浑噩噩,导致我们年轻的爱情受到最致命的伤害和摧毁。决绝或死亡,凄惨而悲凉。
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我想自己不会选择横刀,我宁愿这个角色在遇见秋叶之前就已经死去,那么我和琳子,或许可以平平淡淡从容到老。而苏静美,这个聪慧绝伦美丽无双的女子也能够安心俗世,笑看风云,保持她魅力永恒的淡然,永如我们的初见。那样,在她最青春辉煌的时候,就会没有泪水,没有忧伤,没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我推开了苏静美。
虽然她的倾情一吻荡人心弦,让我魂飞魄散不能自持。
但我不能对不起琳子,我和她的生活即将开始――就在几天以后,七月七日,情人节,日子都定下了。
“对不起。”我说。我泪眼迷离,心如刀绞,“琳子还在等我。”
苏静美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问我。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伤害了琳子,也会伤到我。”我说。“还伤害了你自己。”我不敢看她,害怕自己心软害怕自己不够坚强,我怕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会受不了,会铸成大错。我思维混乱,但是这个想法无比坚定,我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秋叶--只有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虽然这种方式让我们都很痛苦。
幸好,苏静美的克制能力一流,她很快试干泪水,镇定了情绪,否则我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
“你觉得我伤害了伊琳,是吗?”她冷冷地问我。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是的,你让她离开我离开长川,一个人来到碧海,默默地承担痛苦。”我说。
“你错了。”苏静美摇摇头,“我不会对她用什么手段,我没那么阴暗。”她的眼神很坦白。“爱情不是政治,不是使用手腕就能解决问题。如果需要那样才能赢得爱,我宁可放弃。”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也许我已经输了。”她突然笑了笑,很自嘲。“不过我不是输给伊琳,我是输给了你――沈宜修。”
“…………”我无语。只能跟着她摇摇头。
“你这样的一个男人,就象水一样。”苏静美仰起脸,看着有点小波浪的海。“水一样的柔顺。”
“水?”我喃喃地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对不起,我这人没什么出息,让你失望了。”
“不。”苏静美转脸看着我,很认真很严肃。“水很强大,坚忍不拔,一往无前,奔流到海,无可阻挡。”
“…………”我还是无语。
“算了,你回去吧,跟你的琳子去共进晚餐。”苏静美的话有点凄凉。“我一个人吃点行了,也不用你陪。”
“…………”仍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还要你一天。今天不算――我来碧海,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明天,再陪我一天。”苏静美说,声音还是伤感。“要象横刀对秋叶那样。那样好,那样百依百顺,从不违拗。”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愧疚。“好的。”我说。“明天。”
苏静美开着她的车离开了,也不要我送她。
我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出租屋――我和苏静美今天什么也没做,就在海滩上坐了一天,可我感觉比在健身房里踩单车举杠铃还累人。
吃过晚饭,跷起腿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看着眼前忙进忙出,拖地洗碗的琳子,我觉得很轻松,很安详,一如既往的温暖。是的,家的感觉,就是这样。
就是――稍稍有点无聊。
“琳子,咱买个电视吧,现在就去买。”我冲正在卫生间里帮我洗衣的琳子喊。
“没用――”琳子手里边忙碌着,一边说,“这里有线都没有,收不到台,还得去开户。”
“哦。”我说。
“我到医院查了账。昨天那钱到了。”琳子把衣服洗好了,她解开身上的围裙,在我身旁坐下来,看着我有点莫明其妙地问:“一休哥,你不是说三万吗?划过来五万,多了两万。弄错了吧?要不要给人家退回去?”
“哦?”有点意外,想了一下才明白,银城酒店冯经理说的三万是医药费,后边应该还跟了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之类的搭头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在电话里那一领导的B装得好,呵呵。
“哦,知道了。不用退,咱们该得的。”我得意洋洋地说。
。。 。。
第93章 七日(三)
才9点,照我平时习惯,夜生活才刚开始,可坐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干的,那就――洗洗睡吧。
我和琳子在床上依偎着,讨论起结婚的事情。
琳子很兴奋,身子靠在我怀里,跟我商量那些细节,请哪些人该怎么做一类。我没说几句话,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历来没什么兴趣。
“先回长川吧。”我说,“那边熟人多,办什么事都能找到人。”
“不回去。”在这个问题上,琳子表现得很坚决,“我再也不要回那里,我爸能知道的话,也不会同意的。”
“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理解她的心情,立马妥协了。
“就你那边的亲戚朋友来好了,不能丢了你的面子。”琳子说,“我这里就我姨一家,别的人不请了,对了,还有云菲菲,一定要来。”
“哦。”我说。
“一休哥,怎么啦?”琳子好象觉察到我的兴致不高,她摸摸我的脸,“你不喜欢的话,咱们就谁都不请,就我们俩,行不?”
“那不行――那也太委屈你了。”我说。
“不怕。我不委屈。”琳子的声音很幸福,很甜蜜。“你才委屈呢,一休哥,你人那么好。”
“请客摆酒什么的后办都行,那天咱们先去打个结婚证――乘车得买票啊。”我说,“另外租个好点的房,换套家具――首先得把这破床给扔了。”我咬牙切齿地说。
琳子害羞地笑,把脸枕在我的胸膛上。黑暗中感觉她的脸蛋烫烫的,应该红了。
“咱们睡吧。”她的胳膊环着我的脖子,抱紧了我。声音有点发颤,好象在期待什么。
可是我的心有点乱,有点莫名的烦燥,我想到了苏静美。想到她一个人在银城酒店的房间里,应该也在心烦,也在心乱。
“睡吧。”我亲亲琳子额头,把她的手放下来。
“哦。”她的声音有点不易觉察的失望。“你累了?一休哥?”
“嗯。”我说。“睡吧。”
我又做梦了。
已经不知道这是梦工厂电视连续剧的第几部多少集,反正老长老长,都能赶上那些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韩国片了――这两年老做这梦,而且永不换台,也不嫌烦。
还是那样熟悉的场景。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我把秋叶拥在怀里,我们在高高的山崖上在深深的黑夜里在滂沱的暴雨中深情缠绵激烈互吻。
总是这样。一成不变。
然后,同样的结局――秋叶消失了。
“秋叶――静美――”我喊了一声,很着急,然后,从梦里醒转过来。
我的脸上,都是泪水。
黑暗里,我有点恍惚,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怎么啦?一休哥?”身边传来琳子的声音。
哦,在这里。我拍了拍脑袋。
过了一会,好象回味到一点什么,我开始有点紧张。我轻轻地推了推琳子。
“琳子,我刚没说梦话吧?”我小心地问。
“没――没说什么。”琳子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倒下身子,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琳子又在厨房里。
我两手搂着她苗条的腰肢,有点心疼,“以后别起这么早了,早餐咱上外边吃去。”
“一休哥――”琳子转过脸来看着我。“你也这么早,又要出去办事啊?”她好象晚上没睡好,眼睛里有点红丝丝的。
“嗯。”我怜惜地亲亲她的脸蛋。“明天――明天咱们能就一块吃早餐了。”
“哦,知道了。那你去办事吧。开车小心点。”琳子轻轻地说。
我很累,真的。
跟在苏静美后边,我栖栖惶惶,觉得自己象条丧家之犬。
我上演了一整天的横刀秀,身心俱疲,但是,完全没有感觉。
苏静美恢复了冷漠,跟今天的天气差不多,车里广播说有点什么小台风,温度降了很多。苏静美穿了身雪白的连袖长裙,样式挺复杂,有流苏飘带还有围巾,很夸张,也很衬她的美丽,让她看上去依然是那个冰雕雪凝冷傲无双的白玉美眉。
我们绕着碧海边上的沙滩崖岸转了一天,貌似游客,可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跟在苏静美后边,帮她做这个那个,小心地服侍她,跟个奴才小厮似的,无微不至,体贴有加。甚至有一回还懵懵懂懂地跟进了女厕所,让人一巴掌给扇出来,讨了好一顿臭骂。
但是――苏静美依然不满意,她冷冷地看着我忙这忙那,不置一词。
我很恼火。做点事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是什么累人的活,无非丢点脸,那都无所谓,反正在碧海也没人认识咱俩。再说了,我欠她的,我活该丢脸。
关键在于我的心太累了,真的,感觉无论怎么做,做什么,做到哪种程度,她都不满意,紧绷个脸冷冰冰地,后来更是鸡蛋里选骨头,挑肥拣瘦,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骂上我了,好象我什么都干不好,什么都不会干,是个纯粹的二百五,是白痴。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晚餐我们是在一家路边小店吃的。我跟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