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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苡掌心全是汗,抓紧他腰间的衣服恨不能扯出一个大洞来。
她在心里呐喊无数次,他才终于在江滩甩尾停下,就差0。01秒冲出江心,惊险万分。
呼呼江风吹乱苏苡的长发,她从他身后下车,真想狠狠擂他一拳打上一架。
“你发什么神经,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段轻鸿取下头盔甩了甩略微凌乱的头发,不疾不徐,“不用这么大声,我现在听得见你说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出现了,怎么每次救了你都不知说谢谢?”
上回在太平间救她逃出生天,没能当面逞英雄,难道她就健忘成这样,把功劳全都算在姜禹头上?
苏苡冷笑,“我说了,因为信不过你。我觉得这压根就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收买人心,别做梦了!”
她始终记得他亲口说要俘获她的一颗心,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效命,狼狈为奸。
不能忘。
段轻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江边石栏,压出去大半个身子,只要松手就能让她掉入滚滚江水。
他一手卡在她脖子上,声音不能更森冷,“我现在就能让你落水淹死,推这辆机车下水陪葬,反正没人知道是我载你离开,抓到二哥派来的那帮人正好推到他们头上。其实也不用等现在,上回在太平间抱你出来,随便一支麻醉剂镇定剂给你推个大剂量,你就永远醒不来,也不会有人想到是我救人再杀人。你不是总说我自导自演?这样才算!你脑海里那些弯弯绕,太简单粗暴,连个好编剧都算不上!”
他绝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此时此刻跟她一样血气上涌,受不得更多的刺激。
苏苡脸色涨红,出于求生本能抓牢他手腕,“……不用这么大义凛然,你干脆杀了我!”
“我也说了,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眼睁睁看你送命!”
“你上回说我们已经扯平。”
他的理智终于回归,收回掐住她的手,唇角弯起,“谁让我心软,有情有义!”
呸,大尾巴狼!
苏苡被他揽住腰身拉回去,嗓子又干又哑,连连咳嗽。
他低下头去认真地看着她,“既然信不过我,干嘛上我的车?如果我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带你私奔,你跟不跟我走?”
这厮是不是最近玩机车撞伤头,真的疯了?
“谁要跟你私奔?刚才那种情况,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只要能逃开就好,谁拉我上车我都会上的。”苏苡没好气地瞪他,“不过话说回来,你一直跟着我?我跟我姐在一起,你就不怕救错人?”
段轻鸿挑眉,“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孪生姐妹。我告诉过你吧?别人也许觉得你们很像,在我看来却没有一点相似,你比她漂亮。”
他的恭维也让人听不出真假。
苏苡越想越担心,“我姐不知怎么样了,我得回去看看,不能这么抛下她!”
段轻鸿拦住她,“放心,她又不是傻瓜,懂得怎么逃跑不让人发现。况且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就算抓到你姐,发现弄错了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这种紧要关头,何必横生枝节?
“那你到底带我到这来干什么?”
段轻鸿目光一深,“你忘了上回我交代你的事了?离开江临,你不走,我来送你走。”
第17章 男人真幼稚
“我没忘,我只是好奇,你要怎么送我走。”
要比耐性,她也不差,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再不怕挑衅他。
他说的没错,他要是真想把她怎么样,何必等到现在?
何况她好像从来就没真的怕过他,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从不会分不清她跟苏荨。
“我要离开江临一段日子,你跟我一起去。”
苏苡像是听到笑话,“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我不在,有人找你麻烦的话谁来救你?”段轻鸿不无讽刺地说道,“别跟我说你还指望你的姜队。”
“没人要求你一定要救我。还有,你为什么处处针对姜禹?”
“隆廷做酒店起家的,酒店嘛,少不了跟警方有联系和合作,在姜队的辖区里我们打过几回交道了。”他又微微躬下腰,目光平视她,“不过现在针对他,是因为他的女朋友叫苏苡。”
苏苡心旌一摇,退开两步,“你少花言巧语,我不会跟你走的。”
段轻鸿挑眉轻笑,“怎么,害怕了?怕我作人口走私,把你扔进集装箱,转卖到东南亚或者南美口岸去?我是有能力这么做没错,不过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
又来了,他不调戏她会死吗?
“我不担心这个。”她淡淡别开眼,“因为我不可能跟你走,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会暂时离开几天。”
“噢?什么朋友,要去哪里?靠不靠得住?”
“怎么也比你靠得住,去哪你不用管,反正只要不在江临不就行了?”
段轻鸿笑笑,“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不做这个证人,不跟他站在对立面上,不见她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
苏苡似乎叹了口气,“段轻鸿,有些话反反复复地说其实怪没意思的。你要真的觉得我碍事,不如学你二哥那样下手好了。”
“那不是正合他心意,我何必为他人做嫁衣呢?”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段长瑄想做成的事,我偏偏就要阻止,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兄弟做到这份上,大概也是前世冤孽,苏苡猜测他们之间可能还不止豪门争产这么简单。
“出去散散心也好,二哥的人找不到你,说不定以为你害怕退缩也就放手不再找麻烦了。”他话锋一转,“不过段长瑄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随时狗急跳墙,你不跟我走,就算是跟朋友在一起,也没法保证安全。”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顾好自己的事就好,既然胜券在握,就别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段轻鸿不置可否,面无表情的重新戴上头盔,跨上机车,“多谢你的吉言忠告,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了,但愿你和你朋友玩的开心。”
她这样算是不识好歹了吧?身价如段公子这样的男人,对她的耐心大概也就到此为止。
他不缺女人,刚刚折得葡萄牙影展桂冠的新兴影后程美璐据说就由段氏一手捧高上位,与段轻鸿往来甚密。
官非好似已经是过去式,他与程影后在镜头跟前总是刚刚好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该神秘的时候神秘,该袒护的时候袒护。
又有八卦的同事议论纷纷:“啧啧啧,这个程美璐本事真大,勾搭完哥哥又来勾搭弟弟,百搭通吃,不知道会不会连段家老爷子的床也爬过了。贵圈真乱!”
原来段长瑄也曾经是入幕之宾?难怪段轻鸿对自家二哥咬牙切齿,这笔风/流债真是算不清楚了。
眼见为实。
苏苡约梁婉若一起去买新衣,邮轮上凭海临风,当然要有新的衣裙来打扮心情;何况参加宴会,华衣美服是基本礼节。
她想好好挑两套全新的礼服,逛的都是平时最喜欢的精品女装店,谁知那么巧就遇到了程美璐。
影后明星范十足,黑衣白裤,脚蹬八公分高跟鞋,长发飘飘戴副墨镜,挽着段轻鸿的胳膊从面前走过都是一阵香风袭人。
“大明星很漂亮。”婉若在苏苡耳边感慨,“真人比镜头前看到的更好看一点。”
“这你也看得出来?她整个脸都快被那墨镜遮完了。”
“现在不是就流行这样的锥子脸?巴掌大小,配上美瞳美睫,拍出来人人都一样美。”婉若摸摸自己的脸,又捏捏苏苡的,“咱们这样的都不合格。”
苏苡睨她,“你可千万别想着整成她那样的,我觉得天然去雕饰的最美,你我这样的刚刚好。”
“可男人就喜欢她那样的,也许就跟古时候的男人欣赏女人小脚一样吧!”
苏苡点头,“没错,病态的审美,就像她身边那位金主,人模人样的,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阴暗呢!”
“咳咳……”婉若刚好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闻言呛了一大口。
段轻鸿听到动静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被苏苡瞪回去。
顾着你的风/流债吧,看什么看!
她拍着婉若的背,稍稍有些担忧,“没事吧,要不要紧?”
婉若摆摆手笑道,“没事,只是呛到而已,你别那么紧张。”
她身体不好,有时咳嗽得厉害会呕吐甚至缺氧。
苏苡扶她坐下,“我拿这几件衣服进去试穿,出来你帮我参考参考,拿拿主意。”
婉若点头,等她进了更衣室,才转头对刚才投来一瞥的那位金主眨眼睛。
苏苡试衣,影后也试衣,就在她隔壁,想来段轻鸿也坐在外边耐心等,就想看看女为悦己者容。
这BT,还真把自己当统御后宫的皇帝了?
苏苡换好香槟色的小礼服裙走出去,果然看到段轻鸿坐在沙发上,翘高二郎腿享受着导购小姐奉上的茶水。
婉若就坐他身旁,端庄娴静,目不斜视,与他中间隔出一段距离,也在低头喝水,看到苏苡出来才抬起头露出笑,“这颜色很衬你啊!”
程美璐也换好新裳出来,好巧不巧,她选的也是这件礼服裙。也难怪,镇店新品,自然是人见人爱,尤其影后穿上身,明星效应立显,转眼说不定就脱销下架。
“怎么样,好看吗?”她声音甜嗲,软洋洋的征求男人的意见。
段轻鸿的目光早从苏苡身上兜了个圈子回来,再看程美璐,只淡淡应,“一般。”
程美璐这才留意到身旁有人跟她试穿了同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嗤了一声,蹬蹬踏着高跟鞋回到试衣间摔上了门。
也对,自恋高贵惯了的大明星怎么能容忍一个路人甲跟她有相似的品味。
苏苡才懒得理会不相干人士的情绪问题,在镜子面前转了半圈道,“我也觉得这件不错,先包起来,我再试试别的!”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感觉其实挺好的。
不过她跟程美璐在服装方面的品味爱好的确有点相似,店里的精髓和新品也就那么多,难免就有撞衫的。
段轻鸿坐在沙发上,一点也不忌惮地打量苏苡的造型,凡是她喜欢的和婉若说好看的,他也都觉得不错,反之穿到程美璐身上出来,他就一律摇头。
最后反正苏苡是满载而归,程美璐却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合心意,随便买了两件就挽起段轻鸿气闷道,“我们再到别处去看看。”
他绅士地起身付账,揽着美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苡不知他背地里那些动作,只觉得他这样的炫耀很幼稚。
导购小姐为她包好挑中的衣裳,却不接她的信用卡,“刚才段先生已经为您付过帐了。”
苏苡气结,“我不认识他,不需要他帮我付账!”
导购为难,婉若过来俏皮劝她,“那人一定是心理太阴暗了,大男子主义作祟才帮女生埋单,不过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小苡你就不要推辞了。”
她手上把玩着一枚精美的水晶胸针,爱不释手的样子,看来也是刚在店里寻得的心头好,计入了段轻鸿的帐下。
苏苡暗自叹口气,她收回刚刚认为他幼稚的那个想法,这男人,大概连神仙也有办法收买。
第18章 六星邮轮
苏苡收拾好行囊,准备好所有证件,跟梁美若一同登船。
她们乘的这艘邮轮叫涅浦顿号。
涅浦顿,是罗马神话中的海王,相当于希腊神话中家喻户晓的波塞冬。
太霸气了,敢以海王的名号命名,这艘顶级的六星邮轮名不虚传。
苏苡怔怔盯着船尾大大的黑色名号出神,婉若道,“这船虽然是六星级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