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欧阳明月笑着推我进去,我发现她笑起来和老妈一模一样,像只老狐狸,这两位老太太,性格虽然窘异,不过对付儿女的手段一样毫不手软,难怪两人一见如故,看来以後我和林晨树很难逃出这两个人的双重夹击。
我轻手轻脚地往病房走去,林晨树应该能够听到外面的声响,不过我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他应该听不清楚我们在说什麽。
林晨树果然竖着耳朵在听,脸上的表情很苦恼大概是因为听不清我们到底在说什麽吧。他没有听到我进来的声音,大概精神都集中在听门口的声响了。我暗暗好笑:一天到晚给我脸色看,到底舍不得吧?我看你还装到什麽时候?
我突然走到他面前,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我来了,等我了吗?」
林晨树吓了一跳,期待的表情一时来不及收起,一脸的狼狈,嘴里嘟囔着:「谁等你了?」说完又摆出一张酷脸,不再理我。
我终於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也像女人一样会口是心非,不理他,就像欧阳明月说的,该让他好好反省一下,我不再如往常般哄他,肚子好饿,桌上有从喜记买来的点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估计他现在也没有什麽胃口,我吃得很开心,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臭,我有一点点痛快——你也有今天?
我慢悠悠地吃着我的午餐,林晨树终於耐不住了:「你昨天没来。」
是指责的语气,真是个麻烦的人,不是他叫我不要来吗?真不来了,他又开始兴师问罪,我忍不住抱怨:「不是你要我走的吗?」
「我——「林晨树无言以对,只好自己生闷气。我在一旁偷着乐,还冲他扮鬼脸,反正欺负他看不见。让他生气去吧,我也觉得现在让他生气不是坏事,总比他什麽都闷在心里什麽都不在乎要好。
他沉默了很久,想忍终於没忍住:「你昨晚——你们一起吃饭了?」
「是呀」,我故意没心没肺:「我们吃完饭还一起散了会步,学校变化好大呢,想起以前的事还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林晨树咬着牙,憋了许久才问:「你们和好了?」
我装糊涂:「我们从来就没有闹翻过,一直挺好的呀。」
林晨树不说话了,两只手紧握成拳,过了许久,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轻声地:「晓西,你,你要离开我了吗?」
我没有作声,林晨树显得有些慌乱,亦有些苦恼,挣扎了许久,声音尚有些犹疑,不过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样也好,对你对我都好,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你告诉他,他若欺负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这两个人,怎麽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我静静地看着他,他故作开朗的表情——让我心疼不已。
林晨树还想再说些什麽,张了几次口终於没有说出来,他伸出手:「晓西——再见。」
我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觉得他真是很残忍,对我,亦对自己。为什麽要把我推开,不是说爱都是自私的吗,为什麽不自私一点呢?他为我考虑了那麽多,却从来没有问过我真正的想法,他怕我不幸福,那努力让我幸福就不就可以了吗,他这样到底是高尚还是傻?
林晨树的手很凉,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的手上摩挲,久久舍不得放开,看着他,我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既然这样不舍为什麽还要放我走?我不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岁月会把爱情磨光,而我们很难幸福地携手到老,但我很肯定地知道,如果我离开他,他不会幸福,我更不会,只怕一生都会生活在对他的牵挂和思念里,为什麽他看不到这些?
林晨树终於放开了我的手,我默默地看着他然後转身离开,但在门口我悄然转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并不知道我回来了,所以所有的表情毫无掩饰,我一览无馀,是怎样的哀伤与绝望,揪得我的心酸酸的,他的眼睛蒙着纱布让他看起来更无助,脆弱,他就这样呆呆地坐了许久许久,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敢动,最後我听得他喃喃地:「若我知道会这样痛,也许我就不会让你离开了。」
我终於忍不住,哭着扑入了他的怀中:「那你就不要让我离开,不要让我走。」
林晨树吓了一跳,摸索着抓住我的手,有些不确定:「晓西,是你吗?你怎麽回来了?」
我哭得稀里哗啦,拚命地扑打他:「你根本就舍不得我走,为什麽要逼自己呢?觉得痛吧?我也觉得痛,比你还要痛,因为我爱的人根本不懂我,到底什麽是对我最好的,难道你会比我还清楚吗?我想和你在一起,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为什麽就不明白呢?」
林晨树任由我又打又骂,待我安静下来才轻声地:「晓西,你要明白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能照顾,更谈不上照顾你,我不能给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了,这样你还要待在我身边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只要是你,无论你变成什麽样子,只要是你就好,我想待在你身边,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自己,我爱你。」
林晨树呆了几秒,终於拥我入怀:「幸好你没有真的离开,我刚才有些害怕,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也懊悔,不该让你这样离开,幸好你回来了。」
幸好,我没有离开,幸好,他不是真的想我离开。
70
首先当然是我和林晨树重归於好,经历了那麽多的事我和他都有一种历经风雨终见彩虹的感觉,还能够在一起,我觉得很幸运。
第二件让人高兴的事是林明远和欧阳明月也步我们後尘,虽然还没有复合,但我和林晨树都认为那是早晚的事。这当然要归功於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至少我觉得我的功劳最大。
那日我和林晨树终於和好後,我突发奇想,为什麽林明远和欧阳明月不能像我们一样破镜重圆呢?我与林晨树一拍即合,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首先当然是林晨树继续闹别扭,而且愈演愈烈,还要带一点忧郁症的倾向,这可为难死了林晨树,明明可以和我卿卿我我了,还得继续装酷,连拉拉我的手也要留心欧阳明月是不是在附近,就怕功亏一篑。
我们的作战计划还是很有效的,当着欧阳明月的面林晨树对我冷若冰霜,用最恶毒的话骂我(背地里当然说的是最甜蜜的情话,让我耳红心跳),我觉得他演的有些过了,怕骗不了欧阳明月,幸好欧阳明月对儿子的愧疚消除了她的警觉,她怎麽也想不到我们会合起来骗她,她对儿子束手无策,这时候林晨树再哀恳她,请求她原谅林明远。
欧阳明月自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林晨树用一种很哀伤的语调,甚至是绝望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连这个愿望你都不肯成全我吗?」没有一滴眼泪,但眼中的忧伤让欧阳明月心痛不已,对这个儿子,她一直觉得亏欠太多,不忍在这时候再违他心意,她终於松口了。
林明远本来就有心,剩下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当年的事也解开了,并不是那麽单纯,那个女子是林明远的初恋情人,那时已病入膏肓,想要林明远陪她最後一程,想来林明远骨子里也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当她提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答应了,当我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心总是格外柔软,又很固执,哪怕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在所不惜。
还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我们请到了一位美国的眼科权威来给林晨树动手术,虽然成功的概率依旧不高,但哪怕多一分成功的可能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能够请到他,江南功不可没。
在知道是江南请来的医生後,林晨树让我把江南请来,两个人在病房里谈了很久,还把我赶了出来,说是男人之间的对话,让我这个女人不要掺乎,谁希罕呵,就是有点好奇,会聊些什麽?我吗?
晚上,我忍不住问他:「你们聊些什麽?」
「想知道吗?不告诉你。」林晨树故意卖关子。
不说就不说,反正无非是谢谢不用谢之类的,难道还因为这事成了朋友不成?不太可能。
林晨树轻声地:「晓西,如果明天的手术不成功,我就彻底成为一个瞎子了,你不後悔吗?」
「那以後你就只能任由我欺负了,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对我好一点,否则我天天欺负你。」
「时间久了,你会嫌我烦的。」
「是呀,你现在就好烦,都已经决定的事你还要东想西想的,有什麽可想的,反正我赖定你了,想甩都甩不掉的。现在你的身边都是我的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认命吧。」我故意做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林晨树终於下定了决心:「如果明天手术不成功,我们结婚吧。」
等等,什麽意思,如果手术成功就不跟我结婚吗?这个坏蛋,想什麽呢:「那如果手术成功,你想和谁结婚?」我气势汹汹。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眼睛才留在我身边的,这样对江南不公平,如果我的眼睛好了,我想你可以重新选一次,不要顾虑我们的感受,选你想要的,你真正想要在一起的那个人。」
上午两个人密谋了这麽久,说的就是这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真是又气又怒:他的脑袋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就这麽不相信我呢,不是说过了爱他吗,为什麽总要把我往外推?
我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林晨树抱住脑袋:「你干嘛打我?」
「你欠揍,你觉得我会因为同情才要嫁给你吗?我这个人很现实,绝对不会这样牺牲自己,而且我也认为这种牺牲毫无意义,连爱情都很难维持婚姻,更不用说同情了,我不是这麽傻的人。我想嫁给你,想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也许很久了,我比较傻,自己都没有发觉,等发觉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再也离不开你了,所以不要再把我往外推,千万不要。」
我主动地献上了我的唇,先把他吻得晕头转向再说,看他还舍不舍得推开我。
林晨树果然中招,再也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混帐话,只是紧紧地拥住我,温柔地吻我,为什麽接吻的时候不能说话呢,大概是因为不用说话我们也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最真实的声音。
爱的声音。
尾声大概因为我们的运气真的非常好,林晨树的眼睛奇迹般地复明了,像我坚信的那样。
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就像我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情,属於每一个人自己的爱情。
番外(江南一)
杜晓西。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这个人。想想都可怕,那麽奇怪的一个女孩子。
没有见过比她成绩更烂的人,本来嘛,靠开後门进的学校,那就应该更努力呀,可是,没有见过比她更懒的人,每天都会迟到,不迟到也是踏着上课铃声进来,上课也是,总是打瞌睡被老师用粉笔打醒,如果是我,一定羞愧至死,可她脸皮真厚,总是满不在乎地笑。
我讨厌她。她不知道进这个学校有多不容易吗?我的同学因为一分之差就被拒绝在校门之外,而她,差了一百多分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不觉得羞愧吗?不是更应该努力吗?所有的同学都在议论她,所有的家长都要自己的小孩不要和她玩,她看不到,她听不到吗?不会因此决定奋发图强,考个好成绩给那些同学那些家长看看吗?他难道以为她的那位在教育局当个小官的父亲能帮她一辈子?
没见过这麽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天天打扫厕所还能咧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