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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顾冼尘不过十九岁,正是青春飞扬的年龄。
学校组织实践;第一次脱离父母的约束,有了充分的自由,和一众同学约好一路玩到C市,心情愉悦无比,连空气都带着自由洒脱的味道。
和方显阳是哥们一般的朋友,晚上搭坐在他自行车后和大家一起去逛夜市,偶尔和男同学一起去搞一搞恶作剧,爬树摘果子,下河摸螃蟹,跑到农民的土里偷采蔬菜,……
这样放肆恣意的生活,这样孩童般的率性,顾冼尘觉得自己才真正过了一回童年。
有时晚上和陈欣丽,李斯羽一起在招待所偷着用电炉煮方便面,听着二人主持的夜话节目“煮面叹爱”,听她们谈论一切与男人女人有关的话题。因此顾冼尘平生第一次系统的知道了女人要如何矜持,要如何欲迎还拒,甚至怎样保养身材,……
顾冼尘会跟着她们胡乱学一学,可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她的母亲也是个美人,那样巧手,可也没有拴住男人的心。”
顾冼尘从小的生活离这些太远,她还忙于自己的困惑,实在还没有上升到发展爱情的高度。
于是她照样吃成双下巴,面对男生一样的没心没肺。
陈欣丽最鄙视顾冼尘:“可惜了一双美丽的杏眼,看男人从来不知道带半点风情。”
顾冼尘不以为意,和大家闹得高兴之时,会给她们唱一段京剧。
看着顾冼尘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唱念之间眼波流转,李斯羽对陈欣丽笑道:“你倒来看看,这眼睛做戏时勾人不勾人?”
陈欣丽很奇怪:“你怎么会唱京剧?”
“陪母亲看了很多剧目,耳熟能详呗。”顾冼尘其实并不喜欢京剧,但喜欢那些京剧故事。
她一甩水袖,洋洋得意:客官,待小女子唱上一曲“苏三起解”。
苏三离了……
记得那一天蝉噪声声,顾冼尘帮师傅老关去拿一份资料,顾冼尘走进浓荫掩盖中的国资委驻公司的办公室。她敲敲门,没有听到答应的声音,可门却又开着,顾冼尘伸着头往办公室一瞧,没看见人。
“没有人吗?”,顾冼尘站在办公室门口,确认没有走错,自言自语。
“那我是什么?”一个低沉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顾冼尘吓一跳,走进办公室两步,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从门边靠里墙角落里的办公桌后站起来,半明半暗的办公室,他正巧在暗处,五官因此看不真切。只看得见身子挺拔这里在办公桌前,好像在笑。
夏天的热浪一波一波的热的顾冼尘汗水直冒,这一路上的急切使平时清凉无汗的她衣衫也有些湿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咬*:“哦,不好意思,没看见您。”
男子不以为意:“你找人?”
“请问方宁森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我就是方宁森。”
后来,……
“冼尘,去不去?”
“什么?”顾冼尘茫然地望着大家,看见陈欣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意识到自己走神。
“大家说去唱歌”方宁森征询地看着她。
“哦,”顾冼尘站起来,她有些不自然,低下头,抓住包站起身,走到陈欣丽面前,挽着陈欣丽和大家一起走出包间。
“想起姐姐了?”陈欣丽倪她一眼。
“啊,从来没忘呢!”顾冼尘露出一丝顽皮。
挽着陈欣丽的手顾冼尘才想起今天的聚会不见李斯羽的踪影:“斯羽呢?”
“看你小日子过得”陈欣丽摇摇头,“她辞职去了C市。”
“俞明西”
陈欣丽看着顾冼尘吃惊的样子,点点头,肯定了顾冼尘的想法。眼中流过一丝惆怅:“总有修成正果的人。”
顾冼尘张张嘴,很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自己本也没有什么爱情指南,仅有的一些经验还是从欣丽她们那儿来的,因此不知道该怎样表情,只好对陈欣丽歉然一笑。
陈欣丽像是了然顾冼尘的心思,轻轻地拍了拍顾冼尘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遥想当初,陈欣丽的爱情在他们那一群人中可是灿若星辰。
二人以舞结缘,一见倾心。
陈欣丽曾有一句名言:对康思博我只需要两秒,第一秒看上,第二秒爱上。
康思博参加演出了言情剧的所有轰动桥段:玫瑰花攻势,烛光明誓,焰火定情……
顾冼尘看着他们相爱,争吵,分手,复合,又……
梦是真的璀璨多姿,惹人艳羡,可是梦醒后的寂寞失落和要面对的现实却锥心刺骨。
陈欣丽的现实就是堕胎后心碎地看着康思博与佳人双栖双飞,而自己黯然销魂。
爱情着实宁人伤神,那怕绚烂过后的泥泞不堪忍受,仍有人前赴后继,真是不可理喻。
不知是不是李斯羽的爱情胜利刺激了陈欣丽,她本来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唱歌的时候很兴奋,又叫服务生拿来酒,一边喝一边唱,唱了一首又一首。顾冼尘看见她唱着歌,眼里泛着泪花: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里,……想你到无法呼吸,……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我愿意为你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什么都愿意——为你……
这首王菲的《我愿意》对陈欣丽的意义非凡,是她和康思博热恋时的绝唱。只是物是人非,人面早已不知何处去了。
她唱完,去洗手间。顾冼尘望着她的身形,也跟着去。
“欣丽,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陈欣丽哽咽着自嘲,“这些年不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呢?”
说完这句话,她睁着酒后微红的双眼,茫然地望着镜子里的那个灰心丧气的女孩,眼底雾气弥漫。
顾冼尘心底轻轻长叹,担心地说:“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陈欣丽看着顾冼尘仿佛不认识:“我哪里还有家,思博他已经不要我了……”
“你醉了”
“醉了好,我喜欢醉,一醉解千愁……”
醉了,就好了吗?
举杯浇愁愁更愁啊!
正文 25,谁是谁的稻草
方显阳早发现不对劲儿,出包房望了好几回,看见二人从卫生间出来忙连疾跑几步,伸手扶着陈欣丽眼睛却看向顾冼尘,关切地问:“怎么了?”
“还不是酒灌的,”顾冼尘责怪道,“走吧,先送她回去?”
方宁森也出来,看见这个情况也要去送。
方显阳一听:“森哥,别……”转身对着其他人,“我先送人,森哥是客,你们几个可得招呼好了,单我已经签了。”
其他人笑着答应,武启华还向他挤挤眼睛。
方宁森看着,黯然地微微笑了。
他有些恍惚,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正忙着跳槽,对于他这样一个平凡家庭出来人,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他只能很功利的考虑某些事,他的青涩的小师妹,对他充满爱意,他的心里又怎么不明白。
在心中为着男人的一些虚荣,他是渴望顾冼尘不能忘记他的。当然方宁森自问自己还没有无聊到破坏一桩婚姻或者是与顾冼尘逢场作戏。
他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方宁森怕自己终究明白晚了一步,如果顾冼尘并不爱郝敬,他不介意她离婚。
他试探了几次,顾冼尘都是敬而远之,疏离冷淡,真应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之前的想法是什么,顾冼尘的婚姻也看不出勉强。自己不是个糊涂的人,有些人,有些事该放下的还得放下。
再说,他想起当初的自己,本来也没有让二人之间发生什么。
他看着顾冼尘,微笑着说:“小师妹,多保重!”
“好”顾冼尘看看师兄,他如多年前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夜晚的街道流光四溢,陈欣丽自上了车便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灯光变幻着她脸上的明暗,看不清她的情伤,几次欲宽慰她,又不知说那句话更为妥帖。顾冼尘明白她的感受。那一年,自己站在方宁森宿舍楼下的花园里等了方宁森一个晚上,那是一个少女捧出的一颗心,可是他一直没有来,他答应过她的啊,也许是不在意,不在意的伤害,和母亲一样?
心如死灰,就是这样的。
当然,顾冼尘并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分享心情的人,许多事哪怕在心中百转千回千万遍也不愿意吐露,对于别人的心事,她也不回去窥探。除了和许佳玉一直有联系外,跟其他的人的交往都不太密切,对于陈欣丽的事因为不是一个寝室知道的不太多,对方宁森的情况因为放弃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
把陈欣丽送到家交给了他的爸爸妈妈,她的妈妈不住地心疼着抱怨女儿,又不住地谢谢她。
欣丽,你至少还有父母。
回到车里,顾冼尘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方宁森打了电话让他放心,顺祝他明天一路平安。
就这样吧!
方显阳看着车子里的顾冼尘,很想叫她到副驾驶来坐,那是他的梦想。
是春天吧,记得学校的法国梧桐张开的手掌都是嫩绿的,偶尔还会掉下几条虫,吓得过往的女生看着就尖叫。
同寝室的几个哥们总嚷嚷外贸有个冰美人,说是对人不理不睬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一伙在去*场的路上和顾冼尘遇见了,不过平常姿色,他很不以为然。
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鬼,就想开玩笑,他孩子心性的竟然跟在她身后学起她走路。
可能是听到哄笑声,他还正拽着,顾冼尘回过头,梧桐树下站立着,一身薄呢裙装,修长的身姿那样婀娜着,冷冷的看着他。
从来厚脸皮的他那一刻竟然红了脸。
顾冼尘不屑的扫视了他们一伙,从小张扬跋扈的他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撒了谎结果被父亲的眼神逼视着一样。
自己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了吧!
他紧张地握紧方向盘,犹豫着说什么话才不会让顾冼尘多心翻脸。
“方显阳,你和康思博、俞明西他们还有联系吗?”
顾冼尘的话打掉了方显阳的掂量,他忙不迭的回答:“啊,有啊。”
“你知道李斯羽辞职?”
“是啊,明西说在准备结婚了呢?”
“那康思博他……结婚了?”
“没有。”
“哦”
那是不是表示陈欣丽还有机会?
方显阳看她有心关心别人的事,心里小气地纠结着,忍不住心中的话,他问:“冼尘,你当不当我们是朋友?”
“你这话,真是,奇怪。”
“奇怪吗?”方显阳苦笑着,“你自己的事从不告诉我们,大家不知道。别人的事你其实也不爱问,有这样的朋友吗?”
顾冼尘沉默片刻,“你认为朋友当如何?”
“朋友就是要交心。”像自己的哥们,都是无话不谈的。
“交心”顾冼尘心想,多少人会说出真心呢?有些话,有些事,是不能真心的。她摇摇头,她不相信对别人什么都可以说。
“我以为君子之交淡如水。”
“原来我们在你心中只是淡味的水,怪不得谁都不知道你结婚!”
方显阳有些酸涩,如果知道,自己也可以的,他不介意,那怕她利用他。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顾冼尘怕他了:“我那婚结的,”她苦笑,“我们那种裸婚,你知不知道都一样。”
她不是不明白方显阳的意思。
一样吗?当然不一样,起码你愿意跟他裸婚而不是和我。
方显阳觉得自己看不透顾冼尘,明明有那样的条件,为什么弄得跟没有父母一样。
他停下车,握住方向盘,转头看着顾冼尘:“冼尘,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
顾冼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