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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转过身,对令狐冲道:“冲儿,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拿走了秘笈?”
令狐冲见师父怀疑自己,心中震惊,跪下道:“师父,徒儿对天发誓,绝不敢盗取《紫霞秘笈》!”
岳夫人道:“师兄,冲儿不肯偷练秘笈上的功夫,又怎么会等珊儿走了再追上去取走秘笈呢?况且冲儿打小由我们夫妻二人抚养长大,他的品性,你怎会不知?”
岳不群道:“你起来吧。”令狐冲这才站起身来。
劳德诺道:“师父,弟子也认为,这事绝不是大师兄做的。只是,不知道刘公子……”
岳不群想了想,若要从内查起,除了令狐冲之外,便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刘连城最为可疑。他上思过崖结交令狐冲,也许是想利用他,对华山派不利。思及此处,便问道:“不知刘公子昨晚有没有看见袭击小女的那人?”他话虽问得委婉,但摆明了是在疑心刘连城。
刘连城挑眉,正欲开口,令狐冲却抢先道:“师父,连城他没有拿秘笈。”
岳不群道:“你又怎么知道?”
令狐冲道:“昨夜连城一直与我在一处,拿秘笈的自然不是他。”
岳不群又道:“那今天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吗?”
令狐冲想起早晨连城曾上了一辆马车,往树林的方向去,犹豫了片刻,答道:“他……他确实离开过一段时间,但是徒儿敢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有害华山派的事情!”
刘连城道:“令狐,你不用为我辩解了。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无论旁人疑心也好,审问也罢,我刘连城不做亏心事,不惧鬼敲门。”
岳夫人道:“师兄,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不如我们离开华山一段时间,到江湖上去寻一寻秘笈的下落?”
岳不群点头道:“也好。那么先到哪里去找呢?”
林平之道:“师父,师娘,这里离河南省境不远,弟子外婆家就在洛阳。弟子父母双亡,很想去拜见外公、外婆,禀告详情。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姐如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定然不胜荣幸。”
岳不群道:“也好,那么我们就去洛阳。冲儿去开封疗伤,正好与我们同行。”
刘连城在心中长叹一声,这一路,想来不会平静了。
行了七八天的路,一行人很快就要到达洛阳。这天晚上,他们正在一间客栈里吃饭,忽见一个身着绣花围裙和蓝布印白花衫裤的苗女带着几个苗族男子走了进来。令狐冲仔细一瞧,那苗女不正是前些天遇上的蓝凤凰?心下欢喜,叫道:“蓝姑娘!”
蓝凤凰见了令狐冲,又看见刘连城坐在他身畔,也是十分惊喜,咯咯娇笑道:“原来两位恩公也在这里!”
岳不群道:“冲儿,这位姑娘是?”
蓝凤凰抢道:“我叫蓝凤凰,是五仙教教主。前些天左冷禅的走狗追杀我,是这两位公子仗义相救。”
岳不群怒道:“冲儿,你怎可结交五毒教教主,对付嵩山派?!”
令狐冲解释道:“师父,我见他们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并非侠义道所为,这才……”
岳不群道:“荒唐,真是荒唐!”хвtxt.сοм
蓝凤凰仍笑吟吟的道:“蓝凤凰还不知道两位恩公的姓名呢?”
令狐冲道:“在下华山派令狐冲,这位是我的朋友刘连城。那边是我的师父、师娘和师弟师妹。”
蓝凤凰瞟了一眼岳不群,道:“原来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先生,难怪瞧不起我五仙教。”
令狐冲见气氛尴尬,本想说些什么,突觉心口疼痛,毒性再次发作,只得皱了眉头,缓缓坐下去。蓝凤凰见状,道:“令狐公子可是受了内伤吗?”
刘连城倒了杯热茶给令狐冲喝下,答道:“不错,他中了三尸掌。”
蓝凤凰道:“三尸掌倒是许久不在江湖上出现了,听说这本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独门绝技。”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魔教邪功,害人不浅!”
蓝凤凰笑了起来,颜色娇媚如花:“我倒是有个法子,兴许可以缓解令狐公子的伤势。”说完转身给身后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便捧出一个瓶子来,放在令狐冲桌上。
令狐冲奇道:“这是什么?”
蓝凤凰道:“这是我五仙教自酿的‘五宝花蜜酒’,你来尝一尝。”她开了瓶子倒在碗中,登时整间客栈都弥漫着浓浓的花香酒香。
令狐冲道:“你这酒嘛,花香重得盖住了酒气,那是女人家喝的酒。”
蓝凤凰笑道:“若没有这花香,毒蛇腥味便散了出来,那可不怎么好闻。”
令狐冲奇道:“酒中怎么会有毒蛇腥味?”
蓝凤凰拿过两只空碗,倒转酒瓶,只听咚咚几声轻响,有几样小小的物事随酒水落在碗中。众人一见,不禁骇然。只见酒色清纯如泉水,酒中浸着五条毒虫,一是青蛇,一是蜈蚣,一是蜘蛛,一是蝎子,另有一只小蟾蜍。
令狐冲吓了一跳,苦笑道:“这……五宝,我可有些害怕了。”
蓝凤凰拿起酒碗,一口饮尽,笑道:“我们苗人的规矩,倘若请朋友喝酒,朋友不喝,那便不是朋友了。”
一旁的刘连城忽然开口道:“蓝姑娘,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蓝凤凰道:“当然算得!”
刘连城拿起一碗酒,道:“那好,这碗酒我干了。”仰头一口饮尽,面不改色。令狐冲见他如此淡然,心中一动。
蓝凤凰大喜,道:“真英雄,真汉子!”又转头对令狐冲道:“令狐公子,你喝不喝?”
令狐冲心一横,拿起最后那碗酒,咕嘟咕嘟喝进肚中,却也不敢去咀嚼其味了。他放下酒碗,见刘连城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心跳竟漏了一拍。
蓝凤凰将酒瓶交给身后的男子,道:“令狐公子,刘公子,这酒对身负内伤之人大有好处,身体康健的人喝了也是大为滋补,这点心意,就当是蓝凤凰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我今晚本想留宿此处,但岳掌门似乎不太欢迎,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一拱手,离开了客栈。
岳不群甚是不悦,带着岳夫人和几个弟子上楼歇息去了。客栈大堂顿时空荡起来,只剩下刘连城和令狐冲二人还在秉烛对饮。
令狐冲偷偷看着刘连城。微弱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他白皙俊朗的面容也是忽明忽暗。他的眸光沉静如水,他的睫毛如蝶翼翻飞,他的唇角有一滴酒水残留……他整个人,就像一个令人心迷意乱的诱惑。
令狐冲垂下眼睛,狠狠喝下一大口酒,迫使自己的思绪落向别处。但不知怎么的,他问了一个问题:
“刚才,你为什么要抢着喝那‘五宝花蜜酒’?”
刘连城眼波一转,如一泓秋水起了波澜。他浅笑道:“我怕你被毒死啊。”
令狐冲笑道:“我中了三尸掌,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
刘连城神色一变,认真的道:“我既然说了要和你一同去开封找平大夫,便是许下了承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令狐冲眼眶一热,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刘连城举起酒碗,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干杯。”
令狐冲与他相视一笑,两人酒碗相碰,发出轻微的声响。
令狐冲那时还不知道,有一句诗,叫作: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第七章 幽趣谁能解七弦
五月十四,夏至。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七人行至洛阳金刀王家。
大堂内,令狐冲站在角落之中,听着师父和王元霸阔谈,有些无聊,便四处张望起来。只见梁上悬挂着黑漆大匾,上书“侠肝义胆”四字,匾下是一幅横马舞刀图。白须飘飘,精神矍铄的王元霸坐在大堂正中的紫檀木椅上,身后站着两子伯奋、仲强。旁边那些花瓶、屏风等摆设,令狐冲也懒得细看,只觉得整间屋子富丽堂皇,晃得他眼花缭乱。
忽听王元霸对岳不群道:“岳掌门,令爱的容貌真可称得上是沉鱼落雁,不知可有了婆家没有?”
岳不群笑道:“小女年纪尚幼,再说,咱们学武的人家整日动刀动剑,又有谁家要她这野丫头呢?”
王元霸道:“岳掌门太谦虚了,将门虎女,寻常人家的子弟自是不敢高攀的。令爱如此才貌双全,要找一位少年英雄来凑成一对,那可真是不太容易。”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林平之。
令狐冲见林平之立在堂上,一身蜀锦长袍,显得十分俊美,不由得想道:“看来师父定是要把小师妹许配给林师弟的了。”想起这一路上小师妹与林平之情意缱绻的样子,若不是刘连城在身边与自己对酌畅谈,舒解胸怀,自己不知道要伤心到什么地步。
刘连城见他神色郁郁,便走到堂上,拱手道:“王老前辈,令狐冲身负内伤,不便久立,还望您准他先到厢房休息。”
王元霸道:“令狐贤侄受了内伤?管家,带他去厢房歇息,再去找一些上好的滋补药材!”
令狐冲和刘连城躬身谢过,随着管家出了大堂,到了北苑。管家道:“令狐公子的房间是最东边那一间,刘公子的房间在隔壁。”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了。
刘连城进了房间,见室内布置得倒还有几分雅致,不似大堂一派富贵气象。床上设的是织云帐,旁边摆的是梨木书案,芙蓉出水屏风外是一张琴桌,桌上放着一架伏羲氏七弦琴,顿感愉悦,上前拨弄了几下,琴声清宁如水。
令狐冲走了进来,见刘连城正在拨琴,道:“连城,你还会弹琴?”
刘连城道:“之前学过一些。”他从前在东宫中除了读书、练剑、参与朝政之外,最爱的便是抚琴。只有在弹琴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真正的宁静,那是他深居东宫遥不可及的悠远和自由,他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
令狐冲道:“连城,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会使衡山剑法,又会弹琴,气度不凡,出口成章……难道你是帝京城哪个大官家里的公子哥?不不不,我瞧你天生就有股君临天下的风范,说不定啊,你就是北越人人称颂的那位皇太子呢!”
刘连城一震,心道,难道他瞧出了什么?他转过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令狐冲已经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全不把刚才的话当一回事,这才放下心来。
晚间,听闻王元霸大摆筵席,令狐冲头痛不已,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房中。虽说内伤只是个借口,但他确实感觉胸口烦闷,便早早睡下了。大约四更时分,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令狐冲近来浅眠,这敲窗的潇潇雨声把他从混乱的梦境中拉了出来。хвtxt.сοм
他迷迷糊糊起身,正想去关上窗子,却听到廊下有人在交谈,依稀是劳德诺和林平之的声音。他留了几分神,只听林平之道:“二师兄,师父让我来问你,大师哥可有什么动静吗?”
令狐冲一听此语,心下顿时一片冰冷,才知师父对自己的猜忌已然非同小可,竟然派了劳德诺暗中监视自己。他略一恍惚,再凝神细听,是劳德诺在回答:“……他睡下了,我瞧今日倒没什么。”
林平之道:“之前大师哥传达了我爹娘的临终遗言,说什么向阳老宅中的物事不可翻动。师父说大师哥近来剑法大进,却不像是华山派的武功,我想兴许我林家的《辟邪剑谱》,便是落在了他手中。二师兄,你千万看紧些。”
令狐冲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