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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惊道:“你要去长沙?”
“有何不可?他既然不肯回家,那我就去找他好了。这世界就那么点大,我还找不到他?而且,破坏他的好事,是我唯一的乐趣。”
她心底清楚,她不过是去碰碰运气。长沙那么大,她要去哪里找他?
“太危险了……那里的暴徒很多,而且有些不要命。”
“既然危险,我就更加不能不去了。我要让他怎么死也死不成!”更何况,陈韦恪已经快到了长沙……
她还要探探自己哥哥的口风。
方博不经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还真是像,都是一样的倔性子,决定好了的事,十头大马也拉不回来。
……
去长沙的船,运行地很是顺利,碧蓝的天空下是汹涌的江水,那水卷着细浪拍打在银灰色的船身上,一个穿着墨绿色裙装的女子,站在甲板上,看着天尽头白色的水鸟,眼里一片清亮。
……
陈碧棠头一直不习惯坐船,晕的难受,抱着甲板柱子,吐得天昏地暗。忽的有人拍了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方浅灰色的帕子。
“谢谢。”她也没抬眼,接过那方帕子擦了擦,身后的人一直没有离开,她这才抬了眼。
眼前的人竟然是多日不曾见到的秦婉……许久不见,她又瘦了许多,瓷白圆润的脸竟然有些瘦削……
“碧棠妹妹,好些了吗?”
“秦……秦姐姐?怎么会是你?”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抬手压低了墨色的波西风的帽檐。
“秦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只淡笑着回了句:“长沙。”
“可巧,我也去那里。”
“我知道。”
“秦姐姐,哥哥他……哥哥他也在长沙了,你们……你们或许能见上一面的。虽然,你们……你们……”她忽的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气氛有些尴尬。
秦婉忽的转身,舒了口气说道:“我们信仰不同,是吗?”
“哥哥他是喜欢你的……”
秦婉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碧棠,你和覃之呢?你们又如何?”
“我们结婚了……可是,秦姐姐,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云海渺茫。”
“我知道。碧棠,我知道他在哪里的。”
陈碧棠一下抱了她的手,眼里因为焦急一片通红:“他在哪里?”
秦婉被她逗笑了。
陈碧棠脸一下红了,连忙说道:“咳咳,你竟不是来找我哥哥的?”
她摇摇头,“我去长沙有事。”
“秦姐姐,我哥是迫不得已……他是家里的长子,他不得不对整个家族负责的。”
“我知道。”
“那你怨他吗?”
“碧棠,你怨陆覃之吗?”
她低了眉,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陆覃之,是风,而我是火,每每他经过,我以为带来的是片刻的清凉,甚至试图融化自己来报答他那一瞬间的转身。但每次,我都被烧得生疼,这些总逃不过自然规律的。”
秦婉不在同她说话,压低了帽檐离开了甲板,进了船舱。
陈碧棠忽然想到自己哥哥的背影,竟和她有着相同的感觉,连忙喊道““秦姐姐,你真的不要见哥哥了吗?”
“相见争如不见。我怕我见到陈韦恪会忍不住要杀了他。碧棠,无论陈家怎么黑暗,我都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现在的陈韦恪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样子了。”陈碧棠和陆覃之,应该要和她们不一样才是。
风卷了她的长发,飞的有些乱,她一抬手,将杂乱的头发捉在手心里,带着半分玩弄。
蓦地顿了步子说道:“碧棠,你吹过蜡烛吗?吹蜡烛的时候,风也是可以熄灭火的。所以说你说的那些个规律都不是死的。陆覃之9月8日,会在九如里。”
“九如里?”
作者有话要说:快来给点动力给我!!不然我就要滚去睡觉了
、红玫瑰
“秦姐姐,覃之他难道又想去杀谁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此次会里资金短缺的很厉害,要急着筹集资金,这才打上了那些个贪官的主意,劫富救国。”
“那他干嘛不干脆打劫我们陈家得了,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秦婉不禁被她都乐了:“碧棠,你爹听到这话是要伤心的。”
陈碧棠嘟囔了句:“反正他钱多嘛……”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是长沙方的官员最近很是猖狂,大肆逮捕同盟会会员,甚至勾结洋人捕杀有识之士。”
“那为什么不彻底杀了他们?杀一儆百。”
“陆覃之说暗杀不是长久之计,孙先生这才换了个方式。刚好为准备大范围的起义筹些钱。”
“陆覃之……陆覃之他当真是这样说的吗?”这明明是她同陆覃之说的,他竟然记得,太好了!
陈碧棠抱着秦婉的胳膊,晃荡着,蓄了一脸的笑意,像朵夏日里不约而同地绽放的仙人掌花,清丽而干净。
“秦婉姐姐,你和哥哥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婉被她的笑容感染着,似乎她说的那样的事真的会实现一般,也连忙点了点头。
……
到长沙的时候,已经是9月6日,陈碧棠稍作休整就去了九如里的附近。这里简直是活生生的一座博物馆,陈碧棠看着红漆的楠木柱子,暗暗吃惊,这户人家当真有钱至极。雕花的窗子上镶嵌了时下最为流行的彩色玻璃,每一处的装扮都显示着主人的独具匠心。
这里住着长沙最有钱的一家人,朱昌琳。
那朱昌琳的闺女嫁给了一个叫常德松的地方官僚。那常德松正是陆覃之的目标。
陈碧棠仔细摸清了那常松德的作息时间,这个胖子很是怕热,这都九月份了,还每天中午乘着小轿子去西山的老槐树下纳凉,而且纳凉的时候都要打个盹,一切随从都不许靠近。
“方博,你说这死胖子当真是来纳凉的?这都九月份了。”
“不知道……”
等了半天,那芦苇荡里滑出一只小船,一身粉色的裙子的女子徐徐走上岸来,颇有些害羞地唤了他“松松”。
那胖子真抱着那姑娘又亲又摸,一口一个“宝贝、妹妹、可人、想死你了”地唤,肉麻得陈碧棠头皮都发麻。
原来,这个胖子他每次来西山明着说是纳凉,但实际上,他都会见上个姑娘,大约是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这才将一行护卫打发走了一段时间,好来个鸳鸯野合。
“松松你对人家一点都不体贴,每次都在这里见面,夏天的时候多热啊,刚才过来的时候还被蚊子咬了,你看你看。”说着挽着袖子就要给他看。
那常德松一下捉了她瓷白的胳膊说:“好香,我又有什么办法,家里的那只母老虎,每天将我回家的时间都算计好了,迟一点就要和我闹。”
“松松,那你怎么不干脆休了她?”那声音很是娇弱,陈碧棠直犯恶心,明明是蛇蝎的心,却还要扮着兔子的样子,这种女人最可恶了。
“你以为我不想休了她啊,可是休了她就是休了半个长沙城的钱,我能休吗?他们家的钱可是和金陵陈家的钱差不多啊!”
“你讨厌,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那母老虎的钱……”说着就嘤嘤地哭起来了。
“谁说的,我的宝贝,别哭,让我亲亲……”
陈碧棠躲在草丛里,掉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在听到金陵陈家的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扶着额头说道:“方博,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去把那个死胖子和那个小妞都绑起来吧。”
“是。”
陈碧棠将之前准备好的假发带上,又带上了的玫瑰花式的面具,这才走近 。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个胖子已经被方博裹成了肉粽子,那个姑娘也是衣衫半露,却只绑了手腕。那胖子死命地挣扎着骂道:“你们是何人,真是大胆放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整个长沙城都没有人敢动老子,你们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啧啧,常德松嘛,我知道的。还有姑娘我没吃豹子胆,我就是长了豹子胆。”说着用刀尖戳了戳他那张肥脸。
冰凉的刀划过他的脸,惊的他直往后退,陈碧棠却笑道:“还有我很喜欢将人的脸片成一片一片的玩……”
“你……你……你……”他往后退了几步,方博一脚将他踹趴下。
“松松……松松……”那姑娘连忙唤着她,泫然欲泣。
陈碧棠转身用手里的刀剑抬了那姑娘的脸说道:“唧唧喳喳的,耳朵都快被你们吵得出老茧了……再说话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那姑娘一下不再出声了。
“今天。你们两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松松,我才19岁,我的人生还没有完全走过呢,你都已经40岁了,松松……松松你不是说你爱我的吗?”
“呵呵,红儿,我是爱你啊,不然我会一直养着你到现在吗?可是,我也不想死啊。”
“松松……你不是说我就是你的命吗?”
“红儿,男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当然还是更爱我的性命啊。”
陈碧棠掏了掏耳朵,弹了弹,走近拿着那刀背在她脸上晃了晃,说道:“哦……行了,看来,小妞,你的情人不要救你哦!那我只好杀了你了……”
那红儿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姑娘饶命啊,我是被这个死胖子逼迫的……求你不要杀我……”
“你这个贱人,我什么时候逼迫你了?明明是……你看我有钱,勾&引的我……你还要我休了我家里的老婆跟你好……也不看看你的身份……窑子里的女人,不知被多少男人睡了,还想做我常德松的老婆……”
“你……”那红儿没想到他这样说自己的身份,眼圈一下红了。她对他虽然不是真意,但到底也陪伴了他三年的。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怕死的,什么狗屁爱情,我改变主意了,”她指着那个姑娘说:“我决定,放你走。”
那姑娘含着泪看了一眼地上的常德松,理了理衣服,转身大步走了。
那常德松连忙问:“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乐意,而且像你这种人,哪里配人喜欢了。”
她笑:“壮士,饶命啊!壮士!”
“现在知道喊我壮士了?”
她从包里取了毛笔,吐了口唾沫。
“你……你要做什么?喂喂……士可杀不可辱的……”
她也不理他,吹了支小曲,在他脸上画了只硕大的乌龟……
“放心,我还不急着你死。我也看上你的钱呢……”
“什……什么……我……我……不是饥不择食的人,你把面具脱了,我看看,你要是长得好看,我就养你也行……”
“放屁……”陈碧棠一脚踹在他脸上,“我是要打劫你的钱。”
“我没带钱……身上的钱都给你,都在我衣服口袋里呢。求壮士饶命啊!”
“你没钱,可你老婆有钱啊,让她来赎你,500万两银子,少一分,我就割了你的耳朵。”
“壮士饶命,我写个字据回去。”
“来不及了,我看还是先割了你的一只耳朵玩玩比较好……”说着冰凉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耳朵后面……
“啊,壮士,不要啊,我口袋里的那个红玉可以去国内任何一家票号取500万的现钱。壮士,求你饶命……”
“早不说,死胖子……”陈碧棠一说完,就一下劈晕了他。
……
她一进门就摘了头上的假发,里面的短发浸了汗水,黏在瓷白的额头上:“这假发戴得热死人,方博你怎么也不选个好点的,我给你的钱你难道都私吞了?”
“怎么可能,那店家说,这种德国进口的马尾毛,毫无异味,而且毛质柔顺。花了整整30个大洋的。”她总共才给了他20个大洋。
“你肯定是被骗了。”她一面摘了耳朵上的翠玉镶银色兰花的耳坠,一面眯着眼睛笑着同他说话。
方博看她心情大好的样子,也笑了笑:“小姐今天心情貌似很不错。”
“那当然,陆覃之他那种脾气的人,是最讨厌被别人帮忙的,现在一定在吹胡子瞪眼睛呢!”她说的高兴,秋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