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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一抬眼就看着自家的主子只穿了件线衣,抱着个姑娘出了那门。
”少爷,这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陆覃之吗?要怎么处置?”
他猛地顿了步子道:”随他去吧?”
”哈?少爷,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可以斩草除根的啊!”
”既然是对手就要好好地折磨他,这还没折磨够呢,就让他死,未免也太便宜了些。找个人来,将他抬走,顺便找个大夫给他。”
”哦……”
……
陈碧棠这一昏睡就是两天两夜,风寒引起的肺炎,让她即使是昏睡着也不免咳嗽。到了第二天夜里依旧是高烧不退,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原本红润的唇,泛着白、干裂着,他不停拿棉签沾了水与她。
宋文甫连着换了三个大夫,她的烧还是没有退。
第四个大夫进门的时候,他就直接举了枪对着他道:”若是不能让她的烧退了,你就躺着出去。”
那大夫的腿瞬间就筛了糠。
宋文甫道:”自然,退了她的烧,你也会是这金陵城里最有钱的大夫。”
那大夫点了点头道:”定当,尽力而为!”
夜里陈碧棠终于退了烧,却不见醒来。宋文甫着急,一下拍碎了桌子边上的一方玉屏。跟着他的老仆不禁摇了摇头,这是宋文甫最喜爱的东西,今儿个竟然就这样报废了,女人到底是祸水。
半夜里,陈碧棠终于醒来。头却是晕乎乎的一片,宋文甫高兴至极,一下俯身隔着被子紧紧抱了她,一双丹凤眼里,水泽深深。
”碧棠……”
”文甫……怎么是你?陆覃之呢?”
宋文甫身子一颤,蓦地收了笑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陆覃之?”
”哦……他大约是有事先走了。”
他一起身就看到她眼里的失望之色。
”你带着面具,他可能不知道是你。”
”哦……”她又窝进被子里。她的话不多,他知道她定是不高兴了。
”碧棠,你肺里的伤,容不得半点怠慢的……”
”我知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陈碧棠忽的轻声说道:”陆覃之他……他身上有伤,不知道去了哪里……文甫,我好担心他会……会……”
他忽的有些烦躁地说道:”不会的。”
”对了,文甫,那个舞会是你布的局,对不对?”
”当然不是!”他猛地起身,背都僵直着,似乎是生了气。
”哦。”那是谁朝陆覃之放的枪?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扑街写得很欢脱……
、休书
连着过了两日,陆覃之才醒来,睁开眼,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他身上的伤已经被人仔细处理过。但伤口依然是疼得火烧火燎的。
脑子有些昏沉,他只记得最后见到的是那个带了玫瑰面具的女人,那个女人似乎是用身体暖着他。后来发生的事,他就再也不记得了。他一度以为那红玫瑰就是陈碧棠,可是她肺里受过伤,哪里受得了这么多的寒凉?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不安宁。
下楼的时候,问了店里的掌柜,说是一个胖男人背了他来的,旁的就不知道了。
这南京城里,要杀他陆覃之的人太多太多,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宋文甫。难道他对于陈韦恪的死是不相信的?
陆覃之最终还是决定去陈碧棠那了里一趟,却死活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长时间不曾见到她,心里满是惦记。
……
起身拂了拂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径直去了他们在南京东郊的屋子,那里的仆人换了,看着眼前满脸青色胡茬的帅气男人,有些发愣。她低着头暗自和那个宋文甫做了比较,最终还是宋文甫比较适合自己的小姐。
”先生,我们主人不在家,请等一等再来。”
”我就是这屋子的男主人,碧棠在哪里?”
”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们小姐和宋少爷才是一对……小姐和宋少爷一起过圣诞节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陆覃之的脸色倏地转黑,“你说什么混账话!”
“不信的话,你看你看你看……”那丫头笑着指了指不远处。
陆覃之皱着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听见汽车的鸣笛声,倏地转身。面前忽然滑过一辆沉黑的车,在了白色的栅栏的门前,宋文甫挽着她小心翼翼地走下车来。又蓦地抬手,将她的披风往上拉了拉,低着头仔细地替她系好。
他又看着陈碧棠朝那人笑了笑,一瞬间竟像是夏日里初放的第一朵莲花。
陆覃之远远地凝视着那两个人,那两个人,看过去极为相配,他有些气自己之前竟然那么惦记她的身体。她明明很好,还和旁的男人一起出去玩了三天……
他眼里蓦地燃起一阵怒火,冷森森地说道:”不愧是宋少爷,果然好兴致啊。不知和我陆覃之的妻子玩得可好?”
陈碧棠背对着他立在那里,娇弱的身子忽的一震。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陆覃之倏地颦了眉:”
”要你管!”说话间推了门就要往园子里走。陆覃之反应极快,一下抢了门说道:”我管定了!”
她再要抢那门,却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陆覃之一用力摔了铁栅栏的门,一瞬间将宋文甫关在了门外。宋文甫没走,立在那车边看着镂花的围栏里的两个人。
“你凭什么管我?”
“因为你是我妻子!”
“哦?陆覃之,你杀陈韦恪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的妻子?你将陈家一次次地推到枪口上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你的妻子?还有那日……现在你来同我说……咳咳咳……我是你的妻子做什么?”她说得太急,引得身子不住的咳嗽。
宋文甫见她这样激动,拧着一双墨眉,作势要推了那门进来阻止陆覃之,陈碧棠却倏地朝他摇摇头笑了笑。
她的小动作陆覃之尽收眼底,眼里一下燃了气,一下捉了她的胳膊道:“做什么和他没来眼去的?”
她没有说话,倏地蹲在地上,咳嗽咳得她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陆覃之倏地颦了眉:”你……你……怎么咳嗽咳得这样厉害了?”
她不理她。
他长臂一捞,一下拉过她的胳膊道:”陈碧棠……”
”做什么?”她的声音极小。
”你现在对我……对我……还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那漆黑的眼里,竟然让她看到了一丝丝的期待。
她努力平静下来 ,却一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空气一瞬间有些凝固,陆覃之握着她的手也愈加的紧。
宋文甫看着她瓷白的手腕被他凌虐,眼底的光忽的转暗。大步走近,推开了那扇镂了兰花的门,一抬手,将陈碧棠从陆覃之哪里夺了过来,紧紧护到身后。
陆覃之冰凉、细长的眼扫过那人握着她的手,忽的笑出了声:“宋少爷,这是要做什么?抢夺人妻吗?也是,你们这种官宦家的人,是极喜欢抢占旁人的东西的。”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陈碧棠倏地被刺痛到了软肋。躲在宋文甫的身后,将眼角落下的泪擦了去。
宋文甫极为平静地说道:“可是,碧棠她不是你口中的东西,她是人!”
“她是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陈碧棠忽的笑出了声来:“你说的不错,我们这些官宦家的小姐少爷们,确是喜欢抢夺旁人的东西!”她故意将“东西”两个字说得极重。
“正如我喜欢抢夺你的婚姻自由一样。陆覃之,我想我现在已经厌倦你了。当初我娶了你,不过是好玩,现在我更喜欢文甫,所以,如今我要休了你!小燕儿,去寻了纸笔来。”
她的话像是炸雷一般,让眼前的两个男人都瞬间都震住了,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她当真当着两人的面,写了一封休书与他。又从衣袖里取了枚印章,盖上了她陈碧棠的大名。她还将那休书上的内容读了一遍。
“立书人陈碧棠,系江宁府人,从幼凭媒娉定陆氏为夫,岂期过门之后,未能与吾产下一男半女,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今立此书,勒退回本宗,休书是实。 宣统二年 12月 28日印章为记。 ”
陆覃之瞬间脸色转青,“你……”
她见他还不走,抬了眼问:“怎么,你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吗?”
他骤然松了她的手,收了眼底的沉痛,转身,有些颓丧地说道:”我知道了。”
那一刻陈碧棠知道了陆覃之喜欢上了自己,但她没有叫住他,她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这样一种矛盾的心情,只听见身后的大门倏地打开又合上发出巨大的关门声,他走出门的一刹那,她亦落了一行泪来……
她倚在那白色油漆漆过的门前,坐着,看着那立在风里的梧桐枯枝,像是巨大的黑色骷髅。阳光满满地落下来,她还是觉得全身发冷……
宋文甫坐在在她身边,忽的伸手抱了她道:“何必这么绝?”
陈碧棠想说什么,可肺里的空气怎么也不通畅,猛地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知她心里难过,却也不知道怎么样安慰她好,只得退了外套将她裹住,坐在那阳光里和她发呆。
她依旧咳嗽不止,宋文甫作势要抱了她,陈碧棠摆摆手,提了手帕擦了擦嘴角,纯白的帕子上竟然开出了一朵血红的花来。
”碧棠……”
她连忙将她帕子蜷了起来,不让他看到。”不碍事的……”她这样说着,却忽的落了一行泪来……
陆覃之的墨色皮靴敲过蔓延出去的青石板路,一阵寂寥。顿了顿步子,身后的铁门依然是一片沉寂。他猛地狠了心,走远了。
……
整整过了一个月,陈碧棠的才完全好转过来。
这一个月里面,陈老爷子两次来城西看望她,却是出人意料地好说话,带了她喜欢的吃食,嘘长问短的。
陈碧棠看着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时候一排精气神的陈老爷了,花白的头发有些乱,走路也有些颤颤巍巍的,眼里的精光也没有了,俨然已经是一个真正的风烛残年种的老人了。
“碧棠,我们陈家盘踞金陵城两百多年,从未衰落过,想不到到了我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对不起陈家的各位先祖……还有我的恪儿……”
她终于知道了陈韦恪一直不愿放弃的苦衷。他和陈父一样,一生都背着家族的使命。喘不过气来。
拧着眉说道:”父亲。您且注意身体。”
”注意身体的是你才是,我听大夫说,你一遇冷就咳嗽。我这辈子就剩你这一个女儿了,只盼你平安就好。”
”父亲,你放心,碧棠虽然没有哥哥那样的能力,保我们陈家在金陵城的一席之地的能力还是有的……”
陈父笑了笑道:”我看你和文甫走得挺近的。他一直不肯娶妻,却总与你甚是亲密。听说你和那陆覃之已经断了联系,和不和文甫凑成一对佳偶!我虽是极为反对洋人的那些个婚姻自由之说的,但你若是能有个好一些的归宿也是好的。”
陈碧棠忽的苦笑着,心里顿时凉去了半截。他话里的意思,她怎么不懂?他在暗示她联姻宋家。
她垂了了头不吭声,陈老爷子继说道:”外间的人一直传闻说我重男轻女,这都是些什么话?从你记事起,我哪一次不是依着你?还有韦恪…